《宋世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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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流芳-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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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宇,你这是逼朕?”叶宇的这番举动,倒是让孝宗赵昚也是一怔,他是没有想到叶宇对这件事会如此决绝。

    “微臣不敢,陛下之于微臣,既是君,又是父,岂敢以逼迫而忤逆之”

    叶宇言辞恳切却不自卑,随即接着说:“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此乃五常五德之说。然先有五常,而后才有五德!由此可见忠孝之德固然重要,然仁义与信用更为重要!”

    “试问陛下,金主完颜雍如此不顾他人之感受而贸然联姻,可曾做到仁义二字?而陛下您事先已然赐下婚约,如今却朝令夕改,可曾做到五常之信?”

    “你!你可别忘了,你现今可是朕的臣子!”

    “卑躬屈膝,做一个忍受屈辱而不能伸张的朝廷命官,那么,叶宇这个官不做也罢!”

    “叶大人,万万不可”

    “叶宇你”

    “四弟”

    众人纷纷惊愕的看着叶宇,因为叶宇此刻已经摘下了自己官帽,将其郑重的放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请求辞官回乡,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微臣是一介贫民,国家大事与草民无关,还请陛下莫要做出贻笑天下之事!”

    这最后一句话极为讲究,其中隐喻之意是在说:堂堂皇帝,要是逼迫一个草民,既不是明君所为,也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叶宇告退!”

    叶宇说完便站了起来,当众扯去了一身官服,向孝宗赵昚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决然的离开了御书房!

    叶宇这一决绝的行径,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因为这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叶宇面对身后的众人挽留之声置若罔闻,堂而皇之的径直离开了皇宫!

    本来在这皇宫大内并非人人都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叶宇身份极为特殊,况且有宫中任意行走的特权,所以若无皇帝亲口谕令,是没有人胆敢当众阻拦的。

    叶宇的突然离去,使得御书房里的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短路。

    孝宗赵昚没有去强留叶宇,却冷面寒霜的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群臣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得各怀心思的伫立在旁成了木桩。

    “陛下,叶大人只是一时意气,还望陛下看在他年轻气盛”

    “统统退下!”虞允文的规劝之言还没有说完,就被孝宗赵昚当即呵斥了回去。

    随后便站起了身,冲着众人冷哼道:“传朕旨意,禁军封锁叶府,若无朕的口谕,但凡有妄自进出者,决不轻饶!”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群臣,一甩袍袖离开了御书房,直接摆驾德寿宫探望太上皇赵构去了。

    群臣各自面面相觑,最后均是纷纷摇头不语。叶宇顶撞皇帝辞官之事,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无论是何种心思,对于今日的势力争锋,都将是另一段篇章的展开!

第405章 德寿宫中探缘由() 
德寿宫,一直都可以说是皇宫的禁地,因为这是太上皇赵构的居所。

    平日里能够径直进出德寿宫的,除了当今皇帝赵昚之外,也只有赵构的干孙儿叶宇了。

    孝宗赵昚带着怨气离开御书房之后,便直接摆驾来到了这德寿宫。赵昚倒不是要来这德寿宫与赵构谈心,而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请教。

    如今的德寿宫渐渐地有了凋零之象,倒不是这宫中的景致凋落,而是这宫中少了原有的生机。

    因为就在半年前,太后吴氏因病离世,如今这座德寿宫中也仅剩下赵构一人。周围虽然所需宫女宦官无数,但枕边人的离去终究是个不小的打击。

    自从吴氏离世之后,年过六旬的赵构便终日少言寡语,偶尔也只有叶宇前来探望的时候,他才会有了少许的笑声言语。

    赵构此刻正躺在荷花池边的摇椅上,闭目享受着阳光下的片刻宁静。

    忽闻孝宗赵昚前来请安,摇晃地躺椅突然停了下来,赵构那已经泛白稀疏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先是缓缓的睁开浑浊的双目,随即向身旁的内侍问了一句:“他怎么来了,今日是我那干孙儿的婚期,这么快就结束了?”

    “官家叶大人的婚事老奴听说暂停了”

    “什么!暂停了?究竟是何缘故!”赵构一听这话,顿时略微惊讶的挺直了身子。

    内侍太监支支吾吾道:“老奴也不清楚,陛下”

    “让他进来吧!”

    赵构摆了摆手示意内侍去传口谕,他知道从身边的太监身上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所以方才还挺直的身子,又再次缓缓地躺了下去。

    不多时,孝宗赵昚便轻步走进了这座花园。

    来到近前,先是十分恭敬的向赵构施了一礼:“元永给父皇请安了!”

    赵昚以父子之礼,以自己的字自称,足以表示他对这位名义父亲的尊重。

    “坐吧!”赵构没有睁开双目,依旧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晃悠着。

    “是!”

    待赵昚入座之后,赵构这才微微睁开双目问道:“元永,今日可是我那乖孙儿的大婚之日,你身为主持大婚之人,怎么有闲暇到我这里来了?”

    “回父皇的话,至于叶宇的婚事,因为期间生了变故,故此”

    “有什么变故能越过婚姻大事?这件婚事可是你与福王亲自定下的,如今你当众搁置婚期,你有没有考虑过此事的后果!?”

    “元永考虑过”

    “考虑过?皇儿你既然考虑过,为何还要做出这等有失君威的事情!?先是恭王在当年大婚之时陷害于他,致使美好的婚姻成了泡影!”

    “如今时过经年,叶宇再次成婚,却是你有意阻挠这次大婚。朕今日就想知道,你们父子二人先后阻拦叶宇成婚意欲何为!他是朕亲自认下的干孙儿,皇儿你如此行径,究竟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赵构说到情绪激动之时,竟不由得有些气喘。

    叶宇虽然只是赵构无意认下的干孙儿,但是由于他与叶宇接触很深,所以这份感情远比赵昚以及孙儿庆王赵恺、恭王赵惇深厚。

    帝王家最是无情,别说坐在面前的赵昚不是他赵构的亲子,就算是亲身骨肉也不见得有多亲。

    这就是皇家子嗣的悲哀之处,历史的长河之中,大多数的帝王子嗣都有几十个,甚至到了皇帝老死的哪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唯一能够记住的,或许只有那一串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因为皇权,使得人与人之间变得生疏与拘束,而退居在德寿宫的晚年赵构,其实所缺乏的就是这种珍贵的亲情。

    皇宫大内所有人对他都是唯唯诺诺,唯有叶宇在恭敬之余,给他一种少有的亲情与温馨。每逢有叶宇来到德寿宫,就能听到了他赵构的笑语之声。

    所以在如今赵构的心里,是十分的喜欢叶宇这个孙儿。也正因为如此,才容不得叶宇受半分委屈。

    被赵构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孝宗赵昚心中却是极度地委屈,心说这什么事请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亲生儿子要结婚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的阻止呢?

    心里是极度地委屈,但脸上却是神情郑重道:“父皇,此事确实是元永处理不当,不过此次婚事暂时搁置,其实是有原因的”

    赵昚的话音刚落,内侍刘武岳便直接将函文呈到了面前。

    自从梁珂当初参与谋逆,被孤狼一刀劈死之后,这空出的职位就直接由刘武岳担任。

    当年的刘武岳还只是一个四处奔波的传旨太监,如今短短几年之内登上了内务府最高职务,倒也是羡煞了不少人。

    赵昚接过函文,随后恭敬地递于赵构:“父皇,这是金帝完颜雍送来的函文,说是要与我大宋联姻,而这联姻的对象指明了人选,就是叶宇”

    “哦?还有这等事情?”

    赵构闻听金国二字,原本还算威严的神情顿时有了一丝凝重。由此可见这金国二字,在赵构的心理留有下来不可磨灭的烙印。

    待赵构打开函文通览一遍之后,神色怪异的捻须自语道:“姻缘玉佩?”

    “父皇莫非知晓这玉佩的来历?”

    赵昚的急切心情,赵构倒是没有过于在意,而是转移话题问道:“宇儿真的有这姻缘玉佩?”

    “正是!父皇请过目!”赵昚说着就从衣袖中取出了那枚玉佩,呈到了赵构的面前。

    而当赵构看到那枚刻着希字的玉佩,竟然陷入了短暂的失神,随即紧紧的握住那枚玉佩,深吸一口气自语道:“没想到啊,朕真的没有想到”

    “父皇”

    “难怪宇儿书画双绝,朕早该想到了,若非他王希孟这等奇人真传,又岂会成就这等佳徒”

    “父皇,方才在御书房中,叶卿家也讲述了自身师承王希孟,而且其师离世之时将玉佩留传与他,并且严令将来不许在任何人面前说出师承一事!如今若不是事情重大,以及群臣的诸多逼迫,相信他也不会说出此事”

第406章 故事仅仅才开始() 
其实赵昚这是替叶宇说话,因为从方才赵构的诸多反应来看,赵昚心中已然猜测这件事定与皇家有关,况且那玉佩上雕饰的纹理,明显只有皇家才会专用。

    所以无论这件未知的事情是好是坏,赵昚都不想让叶宇卷入其中。

    “怎么,他去世了?”赵构倒是没有赵昚考虑的多,而是在听到王希孟的死讯之后,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的惊愕。

    见赵昚点了点头,赵构微微地叹了口气,惋惜自语道:“岁月不饶人啊,连朕都快到七旬的人了,他要是活着也应该七十有三了!”

    赵构说着便用他那干枯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这枚玉佩当放在石桌上的时候,竟然与之前那枚玉佩的质地几乎一模一样。

    当赵昚看到赵构怀里的那块玉佩,顿时就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此前一直觉得叶宇的玉佩眼熟,原来在赵构的身上也有一块。

    当年他在皇宫当太子的时候,曾经倒是见过赵构身上的玉佩,所以有些印象也是正常不过的。

    不过若是细弱观察之下,两枚玉佩却是有着细微的不同。

    “父皇,这究竟是”

    “你是想知道这玉佩的来由?”

    “正是,既然父皇有此类似玉佩,这当属我皇家之物,流落民间倒是可以理解,但为何会出现在金国皇室?”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朕会慢慢告诉你,先说说你对此次联姻的看法吧”赵构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故意的转移到了联姻之事上。

    赵昚在一旁自然是看清楚,自己的这个父亲是故意的隐瞒着什么。

    但人的内心秘密,除非对方想说给你听,否则纵使你如何逼迫也没有用,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说出半真半假的答案。

    所以赵昚也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于纠结,而是回应道:“以孩儿的意思,是打算促成这联姻之事,福王那里可以退而求次,让其义女嫁于叶宇为侧室”

    “嗯,这个处理方式很好,既顾全了两国的邦交友谊,又不让福王那里有机可乘!”

    “怎么,父皇也觉得福王他”

    赵构神秘自在的笑了:“朕虽说已经不理朝政,但观人、用人尚有不少心得。什么样的人能用,什么样的人不能用,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岂不是真的昏庸无能了?”

    “孩儿并无此意,父皇”

    赵昚正要慌忙解释,却被赵构挥手予以打断:“不必惊慌,朕只是说说罢了。你比朕有作为,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论及观人识人,你还有诸多要学!”

    “孩儿谨记!”

    “福王这孩子,从小就卓傲不群,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外柔内阴心智不良,而你却是恰恰相反,你外在刚毅却心中多有仁慈”

    “这是你的长处,所以这些年来我大宋虽偏安于南方,却是国泰民安颇具繁荣但这也是你的短处,身为帝王者,仁慈是最不能要的!”

    “父皇,您是让孩儿”

    赵构随即双目微眯,在躺椅上晃了晃,自言自语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你自己残忍,今日你放过了他,将来你就要为今日的失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朕当年杀了岳飞,你之后为其平反,这就是一张一弛的帝王权术。因为只有如此,你登基之时,才会得到文臣武将的忠诚!”

    “当年岳飞曾救过朕的性命,但相对我赵氏江山来说,一切都是微不足道!但凡有一丝一毫威胁到你的皇位时,你都要将其扼杀于细微之处!”

    听了赵构以岳飞作为比喻的话,赵昚神色凝重道:“孩儿明白了!此事孩儿定会妥善处理,不过关于联姻之事,叶卿家并未有答应”

    “什么?他不答应?”

    “正是”赵昚随后就关于叶宇辞官一事,大致的向赵构讲述了一遍。

    赵构在听了这番讲述之后,不仅没有雷霆大怒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有股子倔脾气,不过这孩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大宋虽说军事不如金国,但也不能任由他们摆布!”

    “孩儿也正有此意,此事须得妥善处理,不可让金主完颜雍以为我大宋好欺!”

    “这些朕可管不着,不过关于姻缘玉佩之事,切不可与外人提及!”赵构说完这些话,便阖上了双目,悠哉悠哉的晃动着躺椅,似乎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赵构的生活习惯,孝宗赵昚自然是十分的清楚,他知道这是要结束通话的意思。

    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恭敬地向赵构行了一礼,这才放轻步子离开了花园,悄然地走出了德寿宫。

    等到孝宗赵昚离开不久,似乎已经睡着的赵构突然缓缓睁开双目,神色迷离的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他不在了,你是否还在人世?”

    说完这些,赵构又缓缓的阖上双目,一阵清风吹过带着阵阵花香,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过了许久,赵构那里安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闭合双目的干涸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泪水

    因为宋金突然联姻之事,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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