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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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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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寒凉,七福晋慢些吃,要么待会儿容易胃疼。”说着僧格岱钦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

    放下茶盏,僧格岱钦轻咳了几声惹了那‘饿殍’的注意,他伸手指指自个儿的嘴唇,只见那对坐的七福晋转了圈儿眼珠儿,舔走那粘在嘴上的大米粒儿时,俩个黑亮的眼球几乎对在一起。

    咳咳……咳咳……

    这种吃法儿僧格岱钦并不陌生,军营里的弟兄们都是这么大口吃,可女子么……

    有幸,石猴子这会儿倍儿饿,再加上天性胃口好,恁是如此,也左一筷子菜,右一筷子虾的,再来一口酒,吃的尽兴,尽管她尽量端着些许‘架子’,也让这一院子的丫头奴才跟着频频吞咽口水。

    所以尽管僧格岱钦又命人又上了几道热菜,也不过一会儿便成了残羹冷炙。

    虽是名义上延珏也在府上,可再怎么说也毕竟是孤男寡女,所以恁是外头如何夜深寒凉,那些个奴才丫头也得跟那儿站着,这桌儿也挪不到屋里。

    半晌,当烂泥似的延珏给于得水和尧武二人架了下去之后,席间只剩僧格岱钦和小猴儿二人。

    “喳。”

    “于得水!快扶爷儿下去休息。”

    “福晋说的有理,是僧格疏忽了。”僧格岱钦唤来尧武,吩咐下去后,小猴儿拧身儿唤了一声儿。

    “不用。”小猴儿出声打断,吃力的揽了揽身上的烂泥,清清嗓子道,“夜风太大,介么吹着容易着凉,劳烦僧王备下一间房,让我们爷儿休息一会儿。”

    一旁的僧格岱钦见状沉声吩咐着,“快去备些解酒茶来。”

    “爷儿,爷儿。”小猴儿下手并不轻的拍着自个儿颈窝处延珏的脸,见他只哼唧却并不动弹,嘴儿一勾,弯了眉眼儿。

    所以说,醉的好,醉死拉倒。

    有嘛为嘛,如今兹用一出《武松打虎》来比喻,她小猴儿奏是介武松,那僧格岱钦好比那山,而那延珏恰恰就是那闹心的拦路虎,恁说若是这老虎先烂泥似的摊那儿了,这出戏,那还用得着在景阳冈浪费精力,不奏简简单单的变成一出儿《武松上山》了么?

    您问,为嘛?

    只片刻,在瞄到那僧格岱钦腰间的蒙古剔的时候,小猴儿乎的眼珠儿一转,眉头一攒,脸上郁色尽退

    “鸡屁眼子插扫帚,硬装大尾巴鹰,没那能耐就别喝恁么多。”用最小最小的动静儿在延珏耳边嘟囔着,小猴儿皱着眉,吃力的撑着那砸在身上那摊越来越软的烂泥,心下拿着把铁锹挖着这主儿的祖坟,然

    还真真儿是不一般了。

    呦喂,就他这两壶树上尿尿,三壶上房脱衣的主儿,喝了五六个还能撑到这份儿,啧啧……

    “没事儿,我们爷儿的酒量自来不太好。”被那身板子压的肩膀儿酸麻的小猴儿瞄了瞄席上五六个空空的酒壶,俩眉头一攒,琢磨着

    “七爷怎么……”

    见才刚还好好的延珏,这会儿抱着小猴儿说倒就倒,僧格岱钦还一怔

    丫又醉了。

    难怪这主儿神智不清了

    这就对了。

    当一股子浓浓的酒气顺着那秋夜的小凉风儿吹过来,在那脑袋耷拉在颈窝儿的时候,小猴儿再度翻了个白眼儿,吁了一口气。

    说时迟,那是快

    “嗝”

    “你吃过啊?”

    “屎不好吃。”那迷离中状似认真的动静儿又在耳边响起,小猴儿连白眼儿都懒得翻了,偏偏头只嗤道。

    小猴儿三次翻一白眼儿,“你他妈折腾我一晚上空着肚子跑来跑去的,我不吃饭我吃屎啊。”

    二大爷的

    “吃什么饭啊……”耳边儿那‘撒娇’的动静儿再次响起,直麻的小猴儿是一个激灵

    小猴儿二次翻一白眼儿,压低声音道,“我求你了,你让我好好吃口饭吧。”

    大爷的

    “爷儿就乐意恶心你……”

    延珏那两片薄唇上下一搭,弯着那精致的眉眼儿,懒嗒嗒的扯嘴儿一笑,在扯她坐下后,胳膊一使劲儿,把她的身子拉过来,贴着耳朵吹着气儿。

    不成

    我说你甭恁么恶心人,成么?

    一个干呕,那‘撒娇’似的语气愣是让小猴儿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待朝那‘娇憨’的主儿翻了个白眼儿,她用只有俩人能瞧见的角度,上下嘴唇儿无声的嘎巴着

    介嘛调啊?

    呕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小猴儿伸手搭上去,那指尖所触及的凉意让她抬头瞄了那主儿一眼,但见延珏那狭长黑眼儿眯成一条缝儿,喷着酒气,勾唇轻声喃道,“怎么才来,就等你了……”

    “七福晋客气。”醇厚温和的声音响起,瞧着眼么前儿这倏的遮住光线的一双织锦皂靴,小猴儿并未抬头,而是欠了欠身子,朝那坐上笔挺的尊贵爷儿走过去。

    一边儿跟着的谷子都瞧着眼慌,直直心叹,呦喂,合着她不在这段儿日子,这小爷儿给塞了那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吧,这架子,这派头,啧啧……不得了了。

    华服旗髻,环佩叮当的小猴儿一阵碎步上前,低眉颔首,屈膝施礼,兹一眼瞧上去,那怎叫一个端庄持重了得?

    “给王爷请安,僧王有礼。”

    摊开双手,挑眉瞧瞧自个儿手心横切的两条线,小猴儿撇撇嘴儿,摇摇头,在进了院子前,翻了个白眼儿,来了一川剧大变脸,换上了一副矫情的‘谦恭’的模样儿。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可那一得分多大的‘恩’,二得分是嘛人,就她们这种人么

    再者说,当日他虽留她一命,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是基于她只是一闲散混混儿的基础之上,若说她是昔日‘叛国罪臣’石敢的女儿,石猴子并不敢保证自个儿的脑子能否还能好整以暇的在脖子上架着。

    延珏那主儿虽素日瞧着不着流儿,可却是最精,若被他瞧出什么子午卯酉来,甭说察探,什么都没法儿继续下去了。

    石猴子不是傻逼,延珏更不是傻逼,这正是其二。

    恁是那僧格岱钦的英雄气她瞧在眼里,可这人如水,善流,善动,深浅不一,浑浊不定,全然相信一个陌生人的,那不是仗义,那叫傻逼。

    这其一,她绝对不可能去傻不拉几的跑去跟僧格岱钦开门见山的说自个儿是一罪诛满门的罪臣之女。

    小猴儿的脑子里这会儿被搅合的一团乱,可说到底,有两件事儿她始终是心明镜儿的

    如果

    那把阿玛亲手锻造,从小她佩戴在身的匕首他会认识么?

    还有她的那把蒙古剔,究竟是他随口的‘推脱’政治,还是另有深意?

    如果他知道,那么他在这其中所扮演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当年的事,他究竟知道多少?

    而那所有的疑问都关于一个人僧格岱钦。

    石猴子的脑子里,塞满了疑问。

第八三回 天女散花花非花 闺阁说戏戏本戏() 
hello~我满血回来了,可还记得咱~

    “嘶烈货,你觉不觉得咱两口子之间秘密太多了?”

    小猴儿攥刀皱眉,还在怔楞,却瞧着此时那主儿只懒懒的扬着手中的‘信卷儿’,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故作愁容的道。

    怎么如今看来,那眉眼之间除却漫不经心却没有丝毫醉态?!

    不是去了讷敏的屋儿么?!

    丫的,不是醉了?!

    没错,但见那塌上半倚着方枕,长腿儿叠摞,拿着信卷儿,挑着眉眼一派悠哉的男人,不是延珏又是谁?

    “怎么着,这大半夜的,你这塌上,除了爷儿还能有谁?”

    此时轻谩的声音慵懒的响起

    “谁!”小猴儿反射的一跳,随手抓起那剔刀,一把拨开那身后帐幔,甩掉刀库,刀刃向前,目露凶光。

    就在塞信卷儿的时候,她都没瞧清楚怎么回事儿,只见自个儿手中的信纸嗖的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扯走。

    说时迟,那是快。

    然

    小心翼翼的把那信纸再度打卷儿,小猴儿拿起那空心儿刀把,想要把那证据再放回原位。

    想必,僧格岱钦并不知道这把刀的真正秘密。

    幸好,证据还在。

    小猴儿伸进去两根手指,试探的把里面藏的东西夹了出来,只瞧着那完好无缺的信纸,她方舒了一口气

    而这会儿小猴儿将那刀丢到一边儿,赶忙捡起刀把,但见那不过三指粗的刀把里,竟是全然中空!

    只稍稍向下一推,但见那铆钉一动,那刀把竟咔嗒一声,掉了下来,与剔刀分了家!

    借着光线,小猴儿将刀横在眼前,却没有抽刀,而是去摸刀把上的一颗不起眼的铆钉。

    兹一想,她便一个灵巧的翻身下地,趿拉着鞋,拿着那盏室内唯一的煤油灯,将其摆到里间儿床榻旁的檀香木架子上,随后自个儿连那捂的热的慌的雪貂裘都忘了脱,只一屁股坐到那床榻边儿上,拿出那从僧格岱钦身上顺回来的蒙古剔。

    已过子时,想必都已经睡下了,如今这屋儿,除了鬼,也不会再来嘛人了。

    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火光,再瞧瞧那炕架上的洋钟已经指向正北方,小猴儿揉着太阳穴侧耳听着,只闻除却那洋钟时针的嗒嗒声,周遭可谓是一片安静

    “喂~”扯脖子又是一声,仍是无人应。

    “谷子!”小猴儿扯脖子唤了一声,然半晌,无人应。

    呦喂!瞧她介喝的!竟把介折腾一晚上的目的给忘了!

    “操,让一梦吓介逼样儿!”小猴儿啐着,想要拍下脑袋,然,这手才要抬,却发现竟是麻痒的动弹不得,而那其中早已握热的金属质感让恍然想起

    心猛的一颤悠,小猴儿猛地一睁眼,对折的坐起来,一股子许久不曾有过的慌乱袭来,她下意识的扫向那屋内唯一的一盏煤油灯儿,看着火光跳动许久,才匀速着呼吸顺着气儿。

    啊!

    梦中的小猴儿不知,下意识去蹭自己的脸颊,然当那眼底的濡湿尽数蹭在手背儿上时,却是一片猩红

    她哭了么?

    延琮捧着她的脸,用那世间最好看的眸子看着她,怯生生的说着,“墩儿,别哭。”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

    闷驴蛋就那样拉着她的手可劲儿跑,跑啊,跑啊……

    血红色的月光下,空旷的大草原上,便是草树摩挲的沙沙声,狼群吼叫的‘嗷嗷’声。

    梦中,她又回到了十年前,归化的那个夜晚。

    只消片刻,便睡了。

    天旋,地转,眼皮发沉,胃酸的疼,四肢无力,恁是脑子里告诉自个儿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一旦摊在了炕塌上,眼皮上下一耷,竟说什么都睁不开眼。

    遂,小猴儿喝多了,真的喝多了,这种感觉可以说在她自立门户后,便再也没有了。

    先不说那僧格岱钦并不是说糊弄就糊弄的人物,就兹说她身后那一纵王府的奴才在,若她不是真的眼睁睁下肚七八壶,谁会真的相信她醉了?

    她借醉靠近是真,她借吐来制造混乱也是真,可她喝多了真真儿还是真。

    咱这一不是传奇,二不是唱戏,三不是咱猴儿胃有毛病

    嗨,我兹管说

    诶,咱猴儿恁精,知道借醉靠近僧格岱钦,借吐来制造混乱,继而偷刀,那这会儿是不是装睡啊!

    列为看官定是想问了。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咱们接着说现在。

    这话说的没错儿,有的人生来为烛,命定自我燃尽,只为照亮别人,谷子之于猴子正是这一种人,她这短暂的一生,有喜有悲,有荒诞有滑稽,然过往种种都有如烟消云散,她这一生之诚挚,终究只为猴子一人。

    摘着小猴儿头上的扇形冠和首饰,谷子摸摸小猴儿油光可鉴的发髻叹叹气道,“你这猴儿,就算你不愿意让我涉险,可你若有事,我又岂能看着?”

    然她若只字不提,她也绝对不会问,这是这些许年来二人的默契,可恁是默契,谷子心里也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想着这一晚,这猴儿的几次不对劲儿,她却不道知为什么,谷子心里都微微发酸,精明如她,又岂能不知小爷儿待僧格岱钦绝非路人甲乙?

    猴儿依然睡自个儿的,鼻息酣畅,当然,除却那拧紧的眉头。

    见猴儿一动不动,谷子接着嘟囔,“你说你喝这么做什么!人家喝茶,你喝酒,自个儿求醉,什么劲儿啊!”

    “嗨!你”谷子气的直跺脚,“我说才刚还有一点儿清醒,怎么这会儿又迷糊上了!我说你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啊!”

    这一扯两扯的,不过是白费力气,她累的肩膀头子疼,小爷儿却是悠哉的闭着眼睛打着轻鼾。

    “呦喂,小爷儿,你就脱了吧,这屋里儿这么热乎,这么就睡了,待会儿再捂坏了!”待屋里人都褪下了,谷子郁闷的扯着猴子身上那雪貂裘,可她力气哪里大的过她?

    被谷子连着灌了三碗解酒茶后,小猴儿倚着炕几上的金丝织锦垫儿打着嗝儿,因那室内燃起的炭火盆儿和不肯褪去的雪貂裘,热的那原就醉熏熏的脸绯红一片。

    少时,槐暖轩内。

    瞧着那点头如捣蒜,跑腿儿如撒鸭子的春禧,谷子翻了一个白眼儿,心叹这真真儿是烧火没柴火,拿狗尾巴花来凑啊!

    “诶!”

    “呦,瞧我!怎还等你开这口。”那银扣儿失笑,赶忙回来跟自个儿姐姐一边一个的搀住了腿有些软的小猴儿进了屋,剩下谷子揉着尖酸吃痛的肩膀头子,挤眉催着那呆楞在前的春禧道,“看什么,傻蹄子,快去!拿解酒茶来!”

    “姐姐慢着。”谷子忽的唤道,见银扣儿扭身儿,她又笑笑杵着人堆儿里远比众人矮小的春禧道,“这等小事,让这矮蹄子去!我这扛了一路,肩膀上伤口实在疼的紧,姐姐说什么也得换换我。”

    “怪不得。”银扣儿了然的点点头后,又道,“你们先扶福晋进屋儿,我去备解酒茶来。”

    知她们姐俩跟这儿套话儿,谷子堆着笑脸,只道,“今儿爷儿高兴,福晋便陪着多吃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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