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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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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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心,也是无力。”

    “王爷万万不可这么说,老朽自幼生在西北,便是自幼见惯了风沙,也不敢去闯那腾格里,而王爷居然愿为手足愿意冒险前往,王爷的情义和胆色真乃老朽此生所见之最!”

    言毕,马朝清行了个深躬,以表敬重,延珏见状,忙上前扶起,那缓而不失礼节的动作,尊贵难掩。

    马朝清诚惶诚恐,连忙又要行礼,然不经意间抬头,却正好迎上延珏打量他的眼神,那双凤眼,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原就本王不请自来,叨扰圣师,圣师又何必这般多礼。”

    “王爷万万别这么说,这不是折煞老朽么,老朽残命之年,有幸见王爷这般天姿之人,便是无声后去见真主,也此生圆满了。”

    马朝清的场面话听的小猴儿耳朵刺挠。

    说实在的她倒是挺服这老头儿的,不枉这十里八乡都奉他为圣人,到真是一号人物。

    就连谷子都压低了声音跟小猴儿嚼着耳朵:“这人还真沉的住气,居然当真一句也没提关中回胞之战事,照我看,要么坦坦荡荡,要么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

    谷子无心的一句话,让小猴儿的眼珠儿跟眼眶里开始乱翻,翻了三七二十一圈儿后,终于被谷子的手肘给撞停了。

    “喂,怎么还愣了,走了。”

    “哦。”

    小猴儿怔怔的应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

    鸡鸭牛羊,好奶好茶,筵席十分丰盛,然——

    十二分的难吃。

    原因十分简单,全城汉人只有七八,瞧那一桌子的珍馐,怕是这七八人全都召唤到了厨房。

    那马朝清绝对是个聪明人,未等延珏动筷,便先一步跪地请罪,只一句‘老朽罪该万死’,再每没多说第二句话。

    别说精奸如延珏、小猴儿之辈,就是他们这一行最粗人的小狼、小虎、阴三儿之流都瞧明白了门道。

    一时人人心道:这马朝清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睿亲王驾临,也不肯破了此城回回把斋的诫律,如此怠慢,哪里将朝廷放在眼里!

    而这一番举止看在同为回回的沙力敢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敬意。

    能顶住七爷如此君威,护住回回们一心向真主的心,不愧为大阿訇之中的圣师!

    沙力敢恐睿亲王恼怒责罚,一个冲动扑通跪地,然为其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

    延珏便淡淡笑道:“这是做甚?这些珍馐如此味美,圣师何罪之有?”

    听言,沙力敢不可置信的望向睿亲王,心道,好一番气度!

    非但如此,延珏简单吃了几口后,还直接以想要休息一会儿为由,直接打发了马朝清等回回的作陪。

    待他们撤下后,奔波了数日的一行人等也回了各自的房间,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而如今是丫鬟身份的小猴儿,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的摸进延珏的房间,而是大言不惭的留在延珏的房里,啃着那相当难吃的鸡腿,鸡皮一股子邪腥味儿,小猴儿嚼了两口儿呸呸吐掉。

    “我可不吃了,再吃非得吐了不可。”小猴儿抹了一把嘴,抓着帕子擦擦手,筷子一撂,斜眼儿一瞟对面儿悠哉的吃茶的自家爷们儿,呲牙邪气一笑:“还不如吃会儿我爷们儿来的舒心~”

    动作快过嘴,尾音才落,人已经一屁股坐到延珏腿上,二话不说赖皮缠似的揽住他的脖子,身子扭成窑姐儿姿,脸上挂着嫖客笑,一只轻轻勾起延珏的下巴,小猴儿笑道:“放心,小爷儿会好好疼你——”

    “启禀王爷,千卷求见。”

    门外一句话,毁了小猴儿的全部兴致。

    少时,门推开,小猴儿满面‘微笑’的拍拍陆千卷的肩膀,疼的他绷紧了嘴。

    小猴儿出门左转,直接进了偏房。

    屋内,李坎刚刚照顾于得水服下了药,见小猴儿进来,于得水挣扎着要起身请安,但连半身都没起来,又栽回了塌上。

    小猴儿嘲他:“得了你,别逞能了,虚的破柳条子似的,消停躺着吧。”

    “女主子”

    “主什么主,不是告诉你们了,我是你们爷儿的丫头,那套虚礼,留着以后再用吧。”小猴儿走到于得水的床前,帮他正了正折腾歪的枕头后,又给他胡乱塞了塞被角,于得水满面惨白,褶子堆出的一双眼,却难掩感动。

    小猴儿回过头问李坎:“他吃了这么多副药,怎么毛用没啊?”

    李坎并没转弯,“实不相瞒,在下平生第一次出京城,这高山证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一直以来,公公服下的也只是我凭借记忆下的方子,效果如何,我也全无把握,所以我刚才让人去找了这府上的医者,想必他们对这个,更有办法。”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坎的话落地还没等热乎呢,就见一回服装扮的老者背着个药箱进了门,兹从他那一身儿药味儿就知他医者的身份。

    这老头儿与李坎简单道安,只略微颔首,没有半点布衣该有的卑恭。

    李坎面露不悦之色,尽管他跟延珏和小猴儿跟前儿奴才长奴才短的,可说到底他也是堂堂太医院的院判,紫禁城里也的人人敬他三分的主儿,如今这不过一个小小府医,竟对他如此不敬,真真儿——

    原本李坎是真想喝他几句,无奈小猴儿投来‘算了’的眼神儿,他也只能作罢。

    还真别说,这老头儿也还真有些本事,只简单瞧了瞧于得水后,便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回回文字的方子,命人去拿药的同时,又取出针,手法极其利落的刺了于得水的太阳穴,挤出了少许黑血后,于得水立马说脑袋清醒了不少。

    待药很快煎好了回来,李坎接过药碗嗅了一嗅,便皱眉嘲道:“我道是什么奇珍海药,左不过是碗悖散汤,在下早给公公服过此方,指标不治本,医得了头疼止,医不了身子虚。”

    那老头儿也不让份儿,只缓缓道:“大人说的没错,这药确实指标不治本,本来这高山症,也是水土不服症,本就无药可医,想要治愈,道也不难,南行八百里,地势低了,自然好了,尘归尘,土归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何必一个个儿的找罪受。”

    “放肆!”李坎当真恼了,若不是小猴儿一旁摇头,怕是他当即就要把那碗药泼在那老头儿脸上。

    那老头也真是个骨头硬的,如此僵局,也依旧站的笔挺,只微微颔首道:“老朽一介乡间医者,不懂规矩,还忘大人们多多担待。”

    直到那老头儿离开很久,李坎还咽不下这口气。

    “哼,怪不得这些个回回传到咱们北京城里,各个儿轻狂,如今一瞧,果然是了,连一个小小的乡野医者都如此骄纵,若不是姑姑制止,下官真真儿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坎自顾的说着,可说着说着,他看向正在交头接耳低声正说着什么小猴儿和于得水,忽然才觉得除他以外,注意力都不在这上头。

    他端着药碗,疾步上前,才要问什么,却见小猴儿朝窗外瞥了一眼后,无声的跟他唇语道:“接着骂。”

    李坎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骂声一声高过一声。

    骂了好半天停了下来,小猴儿才懒洋洋的道:“骂够了,可舒坦了?你也真是的,逞一时威风算不得英雄,放心,暂且由得他们轻狂,他们哭的日子跟后头呢。”

    “眼么前儿咱们不计较这些,不过有一点那老头儿说的没错,于得水这身子,别说跟咱们进腾格里了,怕是在这地方在多待上几日,三魂得丢了七魄,这样,你去找小虎和小狼,让他们兄弟连夜带于得水下山吧。”

    “女主子,奴才不走!奴才誓死也要追随主子们!”于得水语调激动,表情却刚好相反,他蹙眉盯着小猴儿的无声嘱咐,边听边跟着点头。

    李坎余光瞄了一眼那窗外露出半边的人影,却听小猴儿笑着跟于得水打趣。

    “得了吧,你这破身子,跟着我们也是拖累,还是消停滚下山,等我们好消息,我跟七爷儿都是命硬的,用不着你这老家伙操心。”

    “女主子”于得水语调间满是不舍,那逼真的动静儿简直听得小猴儿一身鸡皮疙瘩。

    背对着窗子,她朝于得水翻了个大白眼儿,撇嘴笑笑,她无声的道。

    戏精。

    太阳下山时,小狼和小虎已经带于得水下了山。

    天一黑,一天的把斋已过,全城热闹的不得了,万家灯火,炊烟四绕。

    于官衙大院中,马朝清再备流水长席,正式为睿亲王一行人接风洗尘。

    席间,再不是早些时候那些难吃的东西,牛羊骆驼,撒子油香,就算依旧没有穆民禁饮的美酒,可仅那每席一整只的盐池滩羊,就足矣能让小猴儿的口水一直滴到脚尖儿。

    按照回回的规矩,女子是不可能抛头露面的跟男人们一块儿大口吃喝的,自然,小猴儿和谷子两个‘丫鬟’的一台席前,摆放了一整排的屏风,正好隔开了前堂虚以萎蛇的寒暄,俩瓷自顾吃的畅快。

    是的,非但小猴儿一手一块儿手把羊肉,一手一块儿热腾腾的油香,大口吃的满嘴冒油,就连谷子都跟着大口吃喝,恨不得把一桌子的吃食都压进肚子里。

    “这么好的菜儿,有酒吃就好了。”小猴儿唆了唆手指头,相当懊恼。

    谷子赶忙瞪她,手指头比着嘘:“别乱说话,回教不吃酒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反正咱们就待着一晚上,你又何必惹这不痛快。”

    小猴儿瞥瞥谷子一本正经的样儿,一本不正经的拿自个儿满是油的手掐她脸蛋儿一把,“啧啧,你介书吃多了人都吃傻了,你敬着人家,人家未必敬着你,咱们是谁啊?是朝廷的人,是石家军出来的,咱们那厢正杀着人家回兄回弟呢,这头儿就算捧着人家恭奉,也吃力不讨好,指不定有多少人想毒死咱们在着宁夏府呢~”

    “他们敢!”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油,躲了猴子的魔爪老远,谷子也不瞎,自打来到这宁夏府,受到的排斥她不是感觉不到,只不过

    “世人都知道咱们到了这宁夏府,如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他马朝清有一万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小猴儿掰了几绺撒子,边嚼的嘎崩脆边点着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脸一僵,周身一硬,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爷儿!”

    谷子大惊失色,一嗓子尖叫,几乎是蹦起来窜到小猴儿旁边儿,这一动带摔了凳子,凳子一倒,连带屏风整个砸下来。

    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此。

    众人当即乱了套,只见那原本在上坐谈笑风生的睿亲王,几个箭步踱过去,二话不说抱起了地上的女子。

    随后李坎诊脉后,满面惨白的一句话,延珏彻底变了脸色。

    “是中毒。”

    半个时辰后,当医女从小猴儿的后背拔出一根手指长的毒针后,延珏勃然大怒,整个宁夏府乱了套。

    少时,整个消息传开。

    睿亲王的随行丫头中了毒,不只毒针,且茶中、撒子上,都被下了毒。

    还有,这个丫头居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第九三回() 
说书的将一两日之腻腻歪歪一说便好几回,炉火升高几许尚不知,且唯恐有看官腹中翻搅,遂,收。

    且说这翌日,七月初七,乞巧节。

    这一大早,睿亲王府上下的奴才可是忙活开了,王爷福晋虽还未归,可在如今管事的侧福晋婧雅的张罗下,里里外外数百人是张灯结彩,搭戏台子,备膳,一切都只为了今儿晚上一宴办得体面。

    打三更便起的婧雅,更是不辞辛苦的来来回回在各处走动,上至戏台子选用哪些小官,何处摆放哪些古玩,下至每一席选用什么盘箸,周遭盆栽的花色等,每一处细节都亲自把关,无一不尽善尽美。

    到了午时,日头起,竟因为太过疲乏,而险些晕倒,见状丫头珊瑚赶紧扶她落座休息,给她拭汗时,那帕子竟湿了大半。

    珊瑚心有不忿,“主子这又是何苦来的?别说是流汗,便是流血,那也都是给她人做了嫁衣裳!咱们在这儿比鸡起得早,比狗转的勤,人家再那边儿该顽顽,该乐乐,等一回来,人家坐享咱们的辛苦,那外人瞧着,不都是人家脸上的光?”

    “混说!”婧雅板着有些苍白的脸,“什么她人,人家的,那是我的主子,也是你的主子,主子脸上有光,便是我等荣光,别再说这些浑话,若叫人听了去,又不知传出什么子午卯酉来。”

    珊瑚别着劲儿,也不应声,扭身儿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些许红糖回来,沏了一杯糖水,摆婧雅跟前儿,咕哝道,“好好的模样儿,折腾成这样儿,今儿七夕,府上哪个主子不是打扮的跟花儿似的,偏生你不上心。”

    “上心又如何,不上心又如何,腿儿长在爷儿自个儿身上,他乐意去哪儿,谁又管的着?”婧雅摇头失笑,端着那杯红糖水喝了一口,随后点点头,“嗯~这糖的味道真好,甜而不腻,真真儿好喝。”

    “那是当然。”珊瑚颇有容焉的说着,“这红糖原是年前讷敏小主的一个远房亲戚来府上拿来的,我喝着好,便讨了些,如今也剩不得多少了,不过小主那儿那还有很多,若是主子喝的和口儿,回头再讨要些就是。”

    婧雅美眸一怔,未曾察觉便转瞬即逝,饮了一口又笑道,“姐姐这次定是躲不过我这胡匪了。”

    到此多不赘述,列为看官只管记得这针鼻儿小事一件,他日事发再详解一番。

    却说到天明才踮脚回营帐的石猴子,偷偷钻了延珏的被窝,只草草囫囵了一觉,等未时一刻回府时,眼圈儿已是黑青,本是回到房间合衣就要接着睡,可这一会儿脚前婧雅来报晚宴事宜,一会儿府上的裁缝来送新制的衣裳,再一会儿这乌布里又是哭着来闹她,没一会儿得安生,待谷子又来摇她——

    “快醒醒,别睡了,大福晋谴人来了!”

    嘿!小猴儿这暴脾气,翻儿了——

    “爱他妈谁谁!恁是黄泉来差也别他妈吵我!滚!”小猴儿眼皮粘的睁不开的嗷唠嗷唠的嚷着,半梦半醒的她压根儿没听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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