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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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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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不管婉莹等人如何劝说,延琮也不再过多言语,只径自清点了十余侍卫,带上一柄弓箭,淡然吩咐:“随朕出去看看。”

    “皇上,不可!不可啊——”婉莹连连唤着,那声音里都染了哭腔,却不见延琮有任何回头的意思,酗儿蹲下,攥着婉莹的手拍拍她,扯了个笑,低声哄道:“没事的,他混了那么多年的狼窝,什么风浪没见过?”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盼着他这样么?”

    酗儿一句话,戳到了婉莹的心窝子里,是啊,人人道她儿子荒蛮愚鲁,不堪大任,只懂躲在她的背后,坐享无为,她有多少次都想告诉别人,她的儿子,绝非俗物,只是不争,可说来苍白,又有何意义?

    而如今,放眼瞧去——

    那一个个随他而去的侍卫们,步履只坚定,群情之激昂,为老六所马首,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着的么?

    “放心吧,您没看过他的手相么?”酗儿举起手来比划,“他的生命线到这儿呢,准是个福寿绵长的。”

    婉莹破涕为笑,“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嘴这么甜了?”

    “我一直都这样,好吧?”酗儿大言不惭,又给邓昌贵使了个眼神,少顷邓昌贵拿了鼻烟儿过来,伺候婉莹嗅了两口,待冷静后,却见那猴子早已没了影踪。

    婉莹失笑,这一刻,她终于有些懂了,为什么老六会对她如此执着。

    ……

    酗儿从不是天真之人,她虽不惧贼匪,却当真无全身而退的把握。

    是以,拎着弓箭出去之际,她在季娇耳边道:“若我和皇上都出了事,告诉僧格岱钦,去找齐太妃。”

    齐太妃手中有先帝圣旨,以僧格岱钦的性子,必会掉头拥护延珏。

    至于崽子……

    她相信,只要延珏在,四断便没什么好担忧的。

    “你信我?”季娇的声音自酗儿的背后传来。

    猴子回头笑笑:“信,对僧格岱钦好的事,你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是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娇和猴子是一种人,是以季娇会在此时此刻,将其其格紧紧抱在怀里,一丝惧色都不曾露过。

    ……

    ------题外话------

    先来一悬,12点之前再上一盘。

第四二回 天理教祸乱宫墙 石家军初现雏形() 
空气中的火烧木头味儿还浓的刺鼻,老天看热闹似的把太阳烘的老热,红彤彤,正当当的挂在紫禁城的上空,红墙那一端是‘库咚!’‘库咚!’的撞门声,一声声比一声大,撞的每一个人神经紧绷,不知何时竟接连有人爬到隆宗门墙之上,挥动白色布旗,口中大喊。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顺天保民,推翻大清!”

    却听城墙那头的教徒齐声跟着呐喊,撞门声随之越发大力,疯狗之势一般,气势极嚣,一时间,殿外侍卫人皆惊慌,拿刀的手心都不免出了冷汗。

    “皇上在此,尔等贼匪,还不速速缴械!”不知道是哪个不长脑子的喊了一嗓子,那城墙上指挥之人,忽而朗笑大喊:“狗皇帝在此!吃你爷爷你一记火箭!”

    说时迟,那是快,但见一支箭簇燃火,飞速而来,七八侍卫急急挡在延琮身前,然那贼匪箭法却是不怎么准,那一箭砸偏在地上,竟险些点了那不知何何时跑过来的狗妃拉姆的长毛,幸得猴子眼尖,一脚给狗踹到一边儿,这才幸免拉姆成了一只烤狗。

    拉姆叫的极凶,嗷嗷呲着尖利的犬牙朝紧闭的隆宗门冲过去,却听门那头撞门之人哈哈大笑,零星传来“大清无人,只剩狗辈!”之语。

    众侍卫气不过,纷纷抬起鸟枪欲朝墙上几人射过去,却听延琮低声吩咐。

    “嘘——”

    众人不解,却是一个个仅遵皇命不敢作声。

    拉姆叫的越发凶悍,嗓子都像嗷哑了一般,城门那头的笑声也随之越发猖狂,不知笑了几许。

    延琮忽道:“最多不超六十。”

    众人不懂,唯酗儿听明白了。

    好个闷驴蛋,到底没白在狼岗里混,这鼻子耳朵都不是人的,只凭笑声,竟能听出人有几多。

    “一人一个。”酗儿举起弓,与并肩的延琮道,说是迟,那是快,就在众人还没看清楚箭是怎么射出去的当下,却见两只箭矢精准而无误的射在那城墙之上的二人身上。

    兹听两声惨叫,但见那人与旗双双坠落。

    好箭法!

    好箭法!

    毛伊罕的眼睛都快掉在延琮的身上了,石猴子的箭法她是见过的,可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平日里温润的皇上箭术居然精准如斯!

    “皇上威武!”不知谁先喊出了声,众人齐齐随之呐喊,一时间,士气大增!

    “门外人不多,守不如攻,若是等到援军一来,咱们就被动了。”酗儿道。

    延琮点点头,果断下令。

    少时,二十侍卫架梯,爬墙,人手一把鸟枪,向下开火,片刻,门外几十贼匪便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做鸟兽散去。

    来人回报,却无一人大喜。

    因为彼时谁也不知究竟外头形势几何,有几股人马,贼匪几多,是以隆宗门依旧紧闭,静待援军来救。

    一行人折回殿中,撞门声陡然停止让殿内众人紧张退却许多,纷纷跪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一番叩拜后,毛伊罕第一个发现。

    “石猴子人呢?”

    ……

    啐!

    一口唾沫啐在手上蹭开,酗儿猛的一甩那挠钩,那挠钩精准的嵌在城墙之上,拽一拽绳子,相当结实。

    “姑姑,现在外头什么情况谁也不知,你就这么出去,不行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秦敬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你躺这儿撞晕,到时候说是我敲的,不会怎么为难你的。”猴子拽着绳子,仰头看看高高的城墙,踩了一脚试试水。

    成,还算顺手!

    猴子庆幸,亏得自己早上随手给了秦敬一个挠钩,如若不然,现在城门都紧闭着,她就是一万个心,也绝对冲不出去。

    闷驴蛋和婉莹更是不可能让她出去。

    但她必须出去,如今贼匪连隆宗门都杀到了,更遑论东六宫?

    已经许久过去了,奉旨去接玉录玳的祁英还没有消息,一定是出了什么叉劈,她一定,也必须要出去看看。

    玉录玳不能出事。

    绝对不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酗儿总算连滚带摔的过了高高的城墙,呼哧带喘的好一阵咳嗽,拍拍屁股起身,却听城墙那头,秦敬在大喊。

    “绳子给我c姑!绳子给我!”

    嗬!

    酗儿咋舌,这秦敬还真肯跟她冒一回险呐,到底是武人,便是再有八分心计,也总是有个‘义’字在心中的。

    酗儿丁点儿没矫情,直接把绳子甩了过去,这秦敬身高马大的,又是一身功夫,带着他,百利而无一害。

    ……

    有了上回穆老疙瘩的教训,酗儿可再也不敢轻敌了,便是永巷上干净的真的不见什么人,可猴子的每一步,仍然走的万分小心。

    她和秦敬一个盯前方,一个盯后方,谁也不敢懈怠半分。

    外面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好的多,别说尸体只见二三,就连哭喊声都没怎么听见,整个紫禁城死一般的宁静,除了过耳风声,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急促的步子声。

    奔至保和殿前,忽听秦敬大吼一声:“姑姑小心!”

    猴子一个跳脚,蹿了老远,兹听身后手起刀落,‘哗’‘哗’两刀——

    一布衣教匪脖子窜血倒在猴子脚边儿,埋

    血倒在猴子脚边儿,埋了吧汰看不清长什么样的脸上,只剩俩大傻眼珠子,死也没闭上。

    “我说你刀法好过头了吧。”酗儿是满脸可惜,兹弄的秦敬各种迷糊,他怎么觉得自打他翻过那墙,姑姑就不是平日里的姑姑了呢?

    怎么说呢?

    平日里的石姑姑纵算犀利些,也还有些富家秀的宝相儿,怎么这会儿无论是从行为上,或是言谈上,都是一股子……江湖味儿。

    对、江湖味儿。

    后来跟着酗儿久了,秦敬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石猴子,她跟他如此随便自我,正正说明他秦敬这一跳墙,跳成了石猴子心中真正的‘自己人’。

    是以猴子相当不客气,她对待熟人,向来都不客气。

    “你杀了他做嘛?好歹留口气儿套点儿话啊!”

    “呦,可不!”秦敬拍拍脑门子,也埋怨自己想的不够周全,知己知彼,总比他们俩在这儿俩眼一摸黑的虎冲的好啊。

    不过很快,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来了。

    过了保和殿,俩人跑到后左门的崇楼时,却见两个布衣贼匪也不抡刀来也不动,俩人都猫着腰一蹲,不知跟那摆弄什么,甚至就连酗儿和秦敬一人一把刀的跟他们身后戳腿儿,都没发现。

    这家伙投入的,简直了——

    就近一瞧,嗬!酗儿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但见那俩大哥,一个手那火镰咣咣凿着燧石,另一个拿着火绒等着接那干砸不出的火星子。

    这二位是准备放火呐!

    秦敬这回吃了教训了,要下刀之前看了看石猴子。

    猴子跟他摇摇头,指指自个儿,那意思是:你别吱声,我来搞定。

    却听猴子忽然一声咳,那俩引火引的满头汗的大哥吓了一跳,一个哆嗦,嘛火镰啊,燧石啊都给撇了,兹管毛了似捡刀,然却没有预想中的打斗发生。

    俩大哥拎着刀,却见那一个宫女、一个侍卫压根儿站着不动,完全没有砍他们的意思,非但不砍,甚至那宫女儿还一脸激动的迎了上来。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酗儿说的‘颤颤微微’,怎一个激动了得?

    那俩大哥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家兄弟姐妹!”

    酗儿心道:瞧这哥俩老乡见老乡的傻样儿,果然,这宫里是有内应的。酗儿睁眼睛开始瞎扯:“是啊!终于盼到这一天啦!”

    “是啊,八月中秋,中秋八月,黄花满地,白阳出现,今儿就是满清的灭亡之日!”俩傻大哥之一激动的哇啦了一堆酗儿完全听不明白的东西。

    不过全不耽误她胡扯,她睁眼睛瞎掰:“二位兄弟在这里放火做甚?这崇楼已经废弃好久了,里面都没啥玩意儿了,烧了他狗鞑子觉不会在乎的!”

    ‘狗鞑子’仨字儿让秦敬不由咽了口唾沫。

    “哎呦,是吗?”那傻大哥相当实在,一听就信了,心想眼前的姑娘怎么也是宫里人,怎么也比他知道的多啊!

    “亏得我还没点,差点浪费这好光景了。”于是这傻大哥一犯傻,这内务府府库崇楼算是保下一条‘命’。

    “可不?这火要烧就得烧在狗鞑子的心头肉上!”猴子‘义愤填膺’,指指那完全插不上话的秦敬,“像这位兄弟,今儿一早在大佛堂放的那把火,你们是没看见,那狗皇帝领着人是好一阵跪啊拜啊的,嗬!别提多么解气了!”

    “原来兄弟是红灯会的!”傻哥俩显得相当激动,忙上前跟秦敬作揖,“今儿亏得有兄弟啊,兄弟干的漂亮!要不然,咱们哪能趁着防备松懈一举杀进来!”

    秦敬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他是实在不知说什么。

    “诶,谢什么,天下白莲本一宗,咱们都是为了杀鞑子!”酗儿边帮腔边心下道:原来今儿这一举不只是天理教一宗,这么多支派联手,怕是预谋有一阵了。

    “这位姐妹说的对!咱们都是为了杀鞑子!”

    “对!二位大哥就说咋干,咱们就跟着您二位干!”酗儿接着下套。

    然,二位傻大哥实在的道:“俺们也不知干啥,俺们这枝儿从西华门冲进来七十多个兄弟,俺们最多那一路人马刚才给那狗皇帝的亲兵给打散了,‘天王’让咱们先散着拖着等下河南、山东来的弟兄进宫接应。”

    “那东六宫那枝儿咋样了?”猴子问。

    “嗨,别提了,那头比俺们先冲进来的,也不知道那个缺奏性的跟一运煤的吵了起来,这不,还没进城呢,就让侍卫给盯上了,在东华门口打了一仗,说是最后就冲进去七个人。”

    嘛?

    七个人?

    猴子和秦敬的下巴都快掉了。

    闹哄的沸沸腾腾的,合着东西六宫现在加在一块堆儿,就冲进来不到一百个人?

    真难为情,刚刚在慈宁宫又是‘激动’又是‘壮烈’的,简直了!

    太荒唐了不是?

    按姚胜的智商衡量这帮乌合之众,简直是侮辱姚胜。

    还等河南、山东的弟兄进宫来接应?

    大哥们呐,真当这风吹紫禁城,来来回回的随便玩儿呢啊!

    酗儿真觉哭笑不得,连套话都懒得套了,兹给秦敬递了个眼神儿,俩人手起刀落,那二位大哥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就下头玩儿去了,倒下去的时候,一大哥手中的火镰砸在地上

    镰砸在地上,终于砸出丁点儿悲哀的火星儿来。

    酗儿道:“这下我明白你说的了。”

    秦敬知她指的是一早跟她提及的‘巡防懈怠’,到底也是巡防侍卫一名,秦敬难免觉得难为情。

    “姑姑,要不要先回慈宁宫传个话儿去?”

    “没必要,就算闯进来的人不多,可内应有多少,谁也不知,皇上万金之躯,不能有一丝一毫损失,从严比轻敌强。”

    “姑姑说的有道理。”

    如果说从前秦敬服石猴子服的是她在这紫禁城的地位,那如今他就是里里外外都服她了,兹刚才那一番‘虎诈’,外加手起刀落,丝毫不眨眼的杀人,秦敬对她已经从敬,到竟然有些怕了。

    ……

    虽说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可就算七个人闯进了后宫,也觉不等同于爬进去七只蚂蚁,要知道,平日的巡防侍卫是不能深进内宫的,每个宫里大不了有那么一两个懂拳脚的太监,若是当真有人带刀闯进去,也是危险至极的。

    酗儿和秦敬二人拿着挠钩又翻了景运门,这才彻底的到了东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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