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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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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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这小猴爷儿今儿就真没跌份儿,这打从天没亮,这十几个丫头婆子就开始伺候着梳洗打扮,那一身亲王福晋规格的华服贵锦,披金挂银姑且不说,兹说那油光可鉴的贴金旗髻上那插着的一件件儿稀罕玩意儿映衬着,嘿,那活脱脱还真是一个神仙般的人儿!

    只是

    这是背影,那正脸儿么……啧啧……

    “主子,求您了,您就别擦了,您就听奴才的一句劝吧,您说您这样儿,待会儿到了府上,不是让中堂大人心难受呢么!。”

    那舆轿上唯一跟着伺候的于得水,求爷爷告祖宗的求着那一直拿袖子抹着脸上粉的福晋,只瞧着那脸儿上盖的粉越擦越薄,里头的红肿越露越多,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呦喂!

    恁说好好个闺女,哪个这么回门呐!

    那一直闭目哼哼曲儿的延珏这会儿乎的睁了条缝儿,闲适的道,“擦,你让她可劲儿擦,要么那肿脸再糊上那一层面粉,跟他妈发糕似的。”

    嘛?

    “跟他妈有嘛事儿?”小猴停下来,点点自个儿的脸,嗤道,“介是你妈发的。”

    呦喂

    只瞧主子那被堵的差点儿没咳嗽出来那憋样儿,于得水又是一阵头疼。

    妈耶,今儿才头一天,又呛上了,这归宁这未来的七天可怎么受着诶!

    彼时,果府大门前。

    花灯满街,炮竹待燃。

    街头巷口,早已用帷幕挡严,只余果府自家上下三百余口人,皆是大妆官袍,按官制爵位大小排行站队,甩了一条街,待亲王福晋归宁。

    站在最前头的是果新,只见他身着一品大元仙鹤补服,头戴红宝石顶戴花翎,年过花甲,银丝满头,沧桑难掩却依然矍铄,已在日头下站了两个时辰,全无疲态。

    少时,家仆来报,说队伍已到街口,当渐闻隐隐鼓乐之声,果新带头迎出几步,待见那十来对儿仪卫引着舆轿入巷,众人忙深揖,只听那果新声音洪亮道

    “老臣携家眷给睿亲王和福晋请安。”

    “中堂大人免礼。”舆轿内传来一寒凉低沉的声音。

    少时,只见一华服男子踩着那太监摆上的落马墩,一个翻身,利落下舆,众人偷瞄,皆叹!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睿亲王!

    再看

    那睿亲王竟甩手摒退了两个上前要扶福晋的小太监,自个儿伸出俩胳膊,朝那里头的华服女子一抱,轻而易举便将那舆轿中的娇小女子擎了下来。

    呦喂!不对啊!

    不是听说这三小姐极不受宠,昨儿个还在宫里挨打了么!

    怎么这会儿瞧着,完全就是一浓情蜜意的小两口喂!

    您瞧瞧,那睿亲王这不正一脸心疼的拿一手绢儿给那脸肿的跟红豆包似的福晋擦脸上那伤口呢么!

    那眼神儿,温柔的滴水啊!

    “福晋,可舒服些?”延珏声音轻的像三四月的微风,可那手上的力道却狠得像腊月的霜刀,才憋了一路气的他,这会儿才爽快点儿。

    他满眼笑意的瞧着那憋着怒意没法儿发的石猴子,差点儿笑出声来。

    活该!叫你轴!疼死你。

    “臣草芥寒门,鸠群鸦属之孙女,如今幸得王爷爱怜,实乃老臣满门荣光。”果新作揖上前道。

    延珏把绢怕甩给于得水,又半掺着全身气的僵硬的石猴子,笑道,“中堂大人何必自谦,叔荆娴淑端正,又事事为我,得如此贤妻,实乃延珏之福尔。”

    呕

    斜眼儿瞧着这七爷儿大言不惭的睁眼睛说瞎话,那‘贤妻’真真儿是一阵反胃,连准备了半天的那声爷爷都恶心的忘了叫了。

    直到谷子在底下偷摸踢踢她的花盆底儿,她才上前儿半蹲,“孙女儿给爷爷请安。”

    果新连忙扶起,连道,“不敢,不敢。”

    石猴子抬眼瞧这老人,竟见他双眼含泪,满脸爱怜,大有心疼孙女儿之势,只听他叹气道,“你阿玛身在天津,政事繁忙,你额娘又身子不爽,恐无法长途折腾,此次都不在府上,有幸你大姐二姐和小妹都在,也好陪你一同玩耍。”

    听罢这一番话,石猴子心下飞速转着。

    莫非这果齐逊一出狸猫换太子,这果新并不知情?

    “劳爷爷费心。”石猴子草草敷衍着。

    其实果齐逊夫妇不在,石猴子反而轻松,可这话听在其他人耳里便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过是自个儿阿玛额娘都嫌弃的扫把星!”

    这时,队伍后头传出来一声儿低咒,虽是声小,可因为那音量银铃儿似的极尖,那耳朵尖的人都能听得着。

    “放肆!”延珏呼的一喝!

    这一喝,动静儿大的给他身边儿的石猴子都吓一跳,她攒着眉头斜瞄了一眼儿那瞬间黑青的脸。

    呦呵,介人嘛意思?

    “季娇!不得无礼!”果新乎得沉脸儿一喝,只见那女眷堆儿里走出来一个扎个两把头一身儿红艳的明艳小姑娘,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下,一脸的骄气和倔强。

    “要罚就罚!我没说错!”

    抬眼儿瞧瞧那恨不得戳死自个儿的小姑娘,石猴子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这果府的四小姐。

    “你四妹年幼,不懂规矩,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见那睿亲王面色越来越黑,果新只与石猴子言说。

    却说那石猴子本就不上心,也不愿意多添些麻烦,只摇摇头,可那一声‘无妨’才出口,却只见一旁的延珏乎得将她带至身后,居高临下的盯着果新,声色俱厉的朗声道。

    “她虽是你果府上出来的人,可如今是本王的福晋!我大清堂堂正二品王妃!如今你府上有人对我的福晋出言不逊,中堂大人,我想你是最懂规矩的!”

    半晌后,只听那果新朝延珏一鞠,回身咬牙道,“把这畜生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那妇人堆儿里是纷纷跪地,哭声求情声一片。

    唯余那脸色黑青的延珏瞧着那皱着眉头盯着自个儿,一副瞧见疯子的表情的石猴子。

    气的脱口而出天津味儿,“瞅嘛!”

第卅二回 伯仲鸢兰初相见 往事历历泼茶香() 
却说那延珏当着众人的面儿一心围护自个儿媳妇儿,这真真儿是让那些个果府的人大吃了一惊,可那些从睿亲王府随行而来的人都揣着另一番忖度,想七爷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保全果相的三分颜面罢了。

    待乐止,一行人入了宅子,只瞧见那深沐皇恩,奢华堪比睿亲王府的宅院,众人更加坚定自个儿的想法。

    众人步阁登楼,缘山涉水,穿长廊,过奇石,府中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新奇,尤其那一处处的小篆提词,或“一夕如环”,或“谢却荼靡”,又或是那“雁还飞”更是在这华丽之上平添十分雅致。

    延珏直点头赞:“从来听说中堂大人府上别有洞天,如今一见,果然别致,这诗词工墨之妙,真真是不枉这乌衣门第,书香世家。”

    “老朽不才,这府上字皆是二丫头仲兰所提,上不得大台面,在家卖弄罢了。”

    “哦?”延珏挑眉,“可是与我二嫂齐名的那个‘京城双卿’,果齐司浑之女?”

    “诶,寒门愚女,怎好与那才情双绝的二福晋相比。”果新摇头笑道,“不过是这京中人怜我这老朽无后,白说与的虚名儿。”

    “诶,怎会!”延珏中气实足的道,“中堂家的女儿各个儿是这巾帼,不输男儿!”说罢还回身儿牵起那个因穿着花盆儿鞋走路极不利索的石猴子的手,直吓的小猴儿一跳,差点儿没抬腿踹他。

    延珏攥了攥那手,附在她耳边道,“烈货,回家再闹,今儿消停点儿。”

    去你大爷的!

    谁他妈在介跟你玩儿了?

    石猴子死瞥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只低喝,“甭恶心我,松手!”

    延珏居高临下的瞧着踩上花盆儿鞋才及自个儿肩头的小猴儿,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发糕脸跟那儿耍着狠,那眼神儿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几两肉来,又不得不顾及这自家一群亲戚不得发作,延珏乎得心情大好,只薄唇轻启,挑着眉无声的道。

    “就、不。”

    诶!介他妈整个一癞蛤蟆,不咬人他膈应人!

    且说那众人不知小两口耳语何事,只瞧那你侬我侬的模样儿,皆叹,那传言果然是不能信的!

    待至了后堂,果新将那睿亲王夫妇请至上座,看茶后,寒暄几句,果新又与猴子道,“你离家十余年,家中姐妹甚是惦念,知你今日归宁,都一早侯在外头,等着与你一叙。”

    “惦记我?”石猴子挑眉,“奏是刚门外那丫头的惦记法儿?”

    噗……

    才喝了一口茶进嘴儿的延珏差点儿没一口喷出来,只瞧着那果新一张万年不变的庄重老脸被气的接近扭曲,心想,这烈货这张嘴还真是胎带的,每一戳都带剑的。

    若是寻常人,定是瞧不上她这不分尊卑的举止,可偏生延珏这性子格路,这会儿他到觉得,这剑戳的痛快。

    断掌怎么了?

    那都是天生的,活该被谁嫌弃?

    有幸那果新纵横官场数十年,最是懂得那难得糊涂四字,并未搭腔,只强绷着一张脸,朝外头摆摆手。

    少时,只见一娉婷少女搀扶着一双手架的稍年长一些的女子进来,二人皆是一身未嫁女打扮,不同的是,那拄拐之人生的端庄温和,一身藏青色织锦缎旗装,富贵大气,然走起路来,却难以遮掩那拖着地的一条废腿的空洞,而那扶着她的女子,则是着了一身这京中女子少着的素青色,虽不甚明艳,却胜在高洁,那一举一动里透出来的清傲,仿佛在她的周身缠绕了一股子俗世之外的雅洁之气。

    待上前,那少女上前一步俯身道,“大姐身子不便,仲兰代大姐伯鸢给睿亲王和福晋请安,睿亲王和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延珏也没多瞧二人,只瞥了一眼那伯鸢一条腿站着吃力,便又吩咐道,“于得水,给搬个凳子。”

    果新不干,“一个丫头罢了,这成何体统?”

    “诶。”延珏笑笑,“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了个礼字,如此辛苦。”

    听此一番话,那果新与伯鸢二人连连道谢,又说了些许恭维的场面话,那延珏都是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一字未留,他只把注意力全都转向了这打从这果家姐妹二人入内,就一直盯着那仲兰不放的石猴子身上。

    只瞧她这会儿紧咬着压根,那额头竟都蹦出了青筋,而那紧攥着一杯热茶的手,虽是满是疤痕,却依然瞧的出,那因为攥的过紧而指尖紫黑的手。

    延珏皱皱眉,又瞧瞧那仲兰,满是打量,片刻,又平整眉头重新挂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儿,掰开小猴儿那紧攥茶杯的手,拿过那茶杯,乎得触及那瓷盏的热度

    嘶

    “你他妈不知道烫啊!”延珏低咒,反射的扔掉那茶杯,像小时候一样用那刺痛的指尖抓着耳朵。

    只瞧那摔到地摊上的茶盏,果新乎得大喝,“是哪个选的茶具!”

    “诶,中堂大人这是何必。”延珏摆摆手,“叫人换一套就是了。”

    说罢又瞄了一眼石猴子那原本带伤的手,又被这热茶烫的红肿起来,最可气的是,那主儿偏生跟那手不是她的似的,又攥上了拳头!

    一旁的谷子也察觉了猴子的不对劲儿,满脑子疑问,却又在瞥见那身侧婧雅也在打量的眼神后,连忙在凳子底下踢踢石猴子。

    却说那谷子一提醒,石猴子半晌又恢复了正常,只像才刚的异样都没发生一般,只笑着说,“介么多年没见了,两位姐姐可好?”

第卅三回 伯仲叔叙姐妹情 同师门求点拨琴() 
上回书说到小猴儿归宁,那果家二女前来面见,有看官问我,这老果家的四个孙女儿都系何人所出?

    诶,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要说这果新有三子,长子果罕原系江宁织造,英年早逝,与原配两江总督之女齐佳氏留有一子二女,长子冠贤在十年前打了河漂儿天上玩儿去了,只余摔断腿的长女伯鸢和幺女季娇;而那现任理藩院尚书的次子果齐司浑,则是因年轻时任副都统驻军归化随御驾出兵准格尔时,伤了命根子,至今只与一通房丫头留有一女,也就是这二丫头仲兰;而那幺子果齐逊,则是媳妇没少娶,可偏生自大房生下咱这双手断掌的叔荆后,再无所出。

    好,先说这么多,您乐意琢磨就琢磨琢磨,咱这头闲话休叙,接着说咱这段子。

    却说那小猴儿一句家常问候出口,那坐在凳儿上的大丫头伯鸢竟垂起泪来,直到果新一旁佯怒斥道,“成日里听你念叨叔荆,如今她回来了,你这又是做什么!”

    “爷爷勿恼,我……”伯鸢擦擦眼泪,破涕为笑,“我就是今儿太高兴了!”

    说罢又噙着泪,半倾着身子跟石猴子道,“好,好,这些年姐妹们都好,如今叔荆你休的这般福气,姐姐我真真儿是……”哽咽了几声,又道,“替你高兴!”

    许是那伯鸢本就生的面相温和,又是句句肺腑,那才刚原本绷的僵硬的小猴儿心也软了几分。

    “介是高兴事儿,哭嘛!”

    “可不!你瞧瞧我?”伯鸢破涕为笑,又拉着一旁仲兰的手道,“如今我们姐几人难得凑在一起,这话匣子又不知几天才能倒尽了!”

    这一室的人被这话,弄的心暖暖的。

    可那石猴子才扯了嘴角笑笑,却在瞧见那一旁拿着手绢擦着自个儿被伯鸢才握过的手的仲兰,乎得漫不经心的道。

    “咋?她二姐,你奏没话跟我说?”

    “福晋宽恕,仲兰不善言辞。”仲兰按礼制一蹲,脸上全无任何卑色。

    呦喂!

    这话一出,一室的人,都为这二小姐捏把汗,这知道的是这二小姐自小傲气,这些年更是吃书吃出了那方外人的几分仙气儿,她素日里就从不屑那些个寻常的寒暄,可这不温不火的一句,可不是搏了三小姐的面儿吗?

    大家都心念叨着,那四小姐只是嚷了一句不满,那转眼就挨了那五十大板。

    如今这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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