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己这心是怎么了,端的是静不下来,妲己有些气恼的将纸扔在地,用脚狠狠的踩了。
深呼吸,自己要冷静,冷静,一定不可以乱了方寸。
伯邑考说过,再最烦躁的时候,莫若闭眼睛,放空自己,感受风的气息,花香的意境,便能够接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祝福,得到大智慧。
这般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只肆意的倾听鸟叫虫鸣,当真让人连心都是暖洋洋的,仿似如微风一般自在洒脱。
呵,妲己忍不住轻声笑了,伯邑考倒真是个妙人,愣是要羽化成仙的修为,伯邑考。
伯邑考?
若然在手,双手奉。
若是败北,唯祈相忘。
故人心悬,万望珍重。
想到伯邑考,便不免想到今儿哥哥来,替伯邑考带给自己的话。
大王出尔反尔,欲留下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又岂会不知。
这般处境,不是该迫切的寻找助力,四处想法子活动,或者是打探消息吗。
既然跟自己已是盟友,便是硬逼着自己跟帝辛进言,也是情理之的事,为了有人在西岐钳制住姬发,自己也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只是担心自己,若是败北,唯祈相忘,唯祈相忘吗?
妲己不觉落下泪来,自己前生处处以姬发为依归,不也是这般傻,什么也不要,事事只念着他,惦着他吗。
可笑今生才觉察到,原来自己只顾将心向明月,却不料背后有着太阳一直照耀着自己,逆了光,虽温暖了自己的背,却是更耀了月亮的眼。
让自己以为那炫目的五彩霞光是月亮所赐予的,却从未曾想过回头看看,哪怕回一次头,也会发现,月亮原来竟是不会发光的。
越想越痛,竟至难以呼吸,自己对伯邑考,没有那种情分,确是注定要辜负的。
心下微苦,字也写不下去了,索性早早便躺下了。
因恐帝辛会来,早早的打发了春荷去前殿附近守着,若见到帝辛起驾,便赶了回来叫醒自己。
却不想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了,太阳都已升的很高了,妲己估摸着,怎么也是卯时了。
“娘娘,您可醒了,这一觉睡得可沉呢,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这伺候您梳洗吧。”
见妲己起了身,春荷便端着盆子,并一应的物事进了来。
“春荷,昨晚是纯儿守夜吧?”
妲己记得昨睡前,明明看到的还是纯儿的,便不免疑惑了些。
“回娘娘的话,正是呢,纯儿见您还没起,便先去厨下吩咐他们准备热奶温着,一会好拿来给您喝了暖暖胃”
这守夜原都是二等宫女做的事,但是妲己睡眠浅,而且容易梦魇,春荷和纯儿便不许那些毛手毛脚的丫头守夜了。
听妲己询问,春荷只当妲己是发了噩梦,或是睡的不安稳,以为纯儿偷偷躲懒去了,忙替着解释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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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五道圣旨()
“昨个夜里既是纯儿守夜,你怎得眼圈这般黑重,好似未曾休息一般?”
妲己挥了挥手,示意春荷不必紧张,自己原不过是纳闷。 【首发】
春荷这倦色连胭脂都压不住,一见便是不曾休息的,难不成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回娘娘的话,昨儿您睡得沉,不知道,东西六宫,都要闹翻了,奴婢们私下里都说,后宫里这一夜打破的宝贝,怕是够整个朝歌的百姓吃一年了。”
见妲己只是关心自己,并非心不快,春荷也露出了甜笑,话语轻快的带着些许调侃。
“哦?昨儿大王可是歇在了孔雀台?”
后宫大乱,莫过于帝辛独宠,不肯雨露均沾,这些个寂寞的女人,岂会不搅东搅西。
莫说帝辛一贯疼宠羽皇贵妃,便只是因了昨儿的那场大事,帝辛既是不曾来过娃宫,那么必是去了孔雀台无疑的。
“回娘娘的话,这回您却是猜错了,昨儿大王竟是去了姜采女那,而且竟是歇了一整晚,早间早朝时分才忙起了,赶回前殿。”
“姜采女?这姜采女位份低微,按祖制是不能在自己宫承宠的,便是大王有心抬举她,也只需让承恩车去接了也便是了,这却又是个什么打算呢?”
妲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帝辛了,这帝辛不是极为爱惜羽皇贵妃吗,那昨日怎会舍得不去安抚,难不成是因为那婢女当真拿出了什么证据,让帝辛不得不信服了。
是以对羽皇贵妃生了不满之心,对自己也不愿相见?
这姜采女还真的便如自己之前所认为的,是个有手段的。
昔日自己得宠,她也不见落寞,现下羽皇贵妃位了,她仍然有办法让帝辛想起来,真是不容易的很。
“回娘娘的话,这个奴婢也是纳闷,便偷偷跟了去打听,虽不敢近前,也总听得了些许风声,大王竟是拿探望身怀龙裔的柳采女说事,却是不过说了半刻钟,便转而去了姜采女房内,一夜都未曾出来,便是早间离去,都不曾再去看那柳采女一眼。”
最是无情帝王家,春荷也是无奈的紧,要说有多少不晓事的,巴巴的希望被帝王看,哪怕宠幸那么一次,能够得个位份,从此便脱离了奴婢的身份。
那柳采女,怕是还很得了些个羡慕妒忌的目光吧,可笑的是,便是身怀龙裔,都得不到帝辛半个怜惜的眼神。
便是侥幸盼得帝辛驾临,却几乎算得是过门不入了。
“哦?这事难不成还大张旗鼓了不成?竟是东西六宫都在大砸东西。”
妲己倒是不怪这帝辛的情薄,只是不懂,若是帝辛有意瞒下,至少好些个人是不会知道的,便是那些个知道的,也定是只能关起门来生闷气,不敢让帝辛知道自己放了眼线在天子近前。
“回娘娘的话,这还真让您说了,大王许是想要抬举那姜采女,竟是明喻下达,而后才又前去的。”
“这很有些说不通啊,大王不是这般的人,莫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娘娘,您便是每日里操心太过了,不拘大王想的是什么,总要拿出旨意来的,何须做些门面的事来歪缠,依奴婢看呢,娘娘现下先什么都别想,让奴婢伺候您梳洗了,再多用些早膳才是正理。”
“你说的倒也是,大王的心思,本宫又哪里猜得透呢,便静待结果吧。”
妲己到能定的下心,安静的梳洗,又换了最心爱的衣裙,让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
连带着早膳都多进了两个酥饼,并一盏热鲜奶。
其余的嫔妃可是不淡定了,说是坐立不安都是一点不为过的,都派出了心腹去打探消息。
待回报大王在早朝,没有任何异常的时候,竟还是无法安心,巴巴的又撵了别人去打听。
不消一个时辰,几个宫殿的心腹大宫女都来来去去的“巧合”碰面好几次了。
帝辛倒也不负众望,没让嫔妃们焦灼太久,便给出了答案。
只是这答案更像是一块巨石,没能安下嫔妃们的心不说,反倒让整个前朝后宫都震荡了起来。
早朝刚刚完毕,前殿便明发谕,一连着五张圣旨次第发下。
其一。九候之嫡女,端庄敏慧,人贵重……经钦天监卜算,乃木神使者转世,特册封其为木美人,前往祈神台,代天子向木神祈福,消弭水灾,还万民以家园……
其二。柳采女身份低微,不足以庇护王子,为保龙裔安康无虞,特将王子交付羽皇贵妃抚养……
其三。经钦天监卜算,下月二十为……特将羽皇贵妃的册封礼定于……
其四。沈尚之嫡次女,沈氏……容颜秀丽,温柔知礼……特赐婚与西伯侯世子伯邑考,念其父西伯侯长留朝歌,特恩准其择日于朝歌完婚,婚后再返西岐。
其五,薄姑城莱夷王之女……身份贵重,敏慧端柔……特赐予大王子殷洪为王妃,大王子封为定国王,赐造定国王府,定国王妃赐封号端敬,赏一夫人仪仗。
这五道圣旨一下,不只后宫,便是前朝,也是一时被炸的蒙了。
后宫的关注点集在前三道圣旨,而前朝,则是盯死了后两道圣旨。
尤其是沈尚,接到圣旨的一刻,险些便老泪纵横了。
帝辛这一招,也忒的狠毒了,事到如今,若说帝辛不知道自己的用意,自己是姬发的人,打死沈尚也是不信的。
可是知道,却不处置自己,硬是把自己的嫡女赐婚给了伯邑考,这不是逼着自己站队了,一面是自己效忠的主子,一面是自己的女婿
自己站在谁那边,都不会被真正的接纳和信任,更不要说其他的了,如此一来,自己真真是颗废子了。
废子唯一的活路便是紧紧的巴着大王,向大王效忠,以换的大王的庇护,能够给沈家保留一份荣宠。
以自己钳制姬发,又以伯邑考钳制自己,还放任姬发在西岐做大,大王使的好心计啊。
如此这般,不拘最后是谁赢谁输,西岐二十年之内,只怕也恢复不得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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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两方阵营()
这边沈尚拿定了主意,那边沈家二小姐可是不依不饶,必是不肯认命,很闹出了些麻烦,只是现下还死命捂着,没让外人听得沈府内的鸡飞狗跳。 ///
沈尚家原是这次圣旨的赢家之一,旁人看着都觉得风光无限,这朝大臣和藩属大吏结亲,以后这日子可不要太惬意啊。
可是却是府门紧闭,避不见客,更可笑的是,不拘伯邑考还是沈尚,像商量好了一样,不理会旁人也便是了,各自都不走动。
便是去鄙见谢恩,都不曾深谈,只是泛泛的打了招呼,竟是之寻常的同僚都有所不如。
这若是放在平常,定然是爆炸性的大事,不拘朝廷还是民间,茶余饭后,恐都是要谈论月余的。
可是现下被这五道圣旨一冲击,变得远远不是焦点了。
要说所有人的眼光,自然是集在大王子殷洪身的。
王子封王,这可是件深意晦涩难明的大事,所有人都开始窥着时机准备站队。
不看好大王子的,认为这是大王明确表态不欲立大王子为太子了,否则直接立了也便是了,很是不必这许多年都过去了,在大王子已然成年赐婚之际封王。
封王,赐造王府,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滚蛋,靠边站,暗示王位已经没你什么事了的意思吗。
可是这么想了的人,也不清闲,你想啊,大王子没戏了,那太子人选会是谁?大王子封王,这是有了决断了,恐这册封太子之事也近了。
时间长来得及,众人还可细细斟酌,慢慢的试探,帝辛使出这雷霆一击,可是愁煞了群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瞬间便多了些许的白发。
好在有官帽遮掩着,到还看不出,否则,只怕便要成为朝歌一景了。
这么多不看好大王子的人,被戏称为倒王派,倒王派内又分为两大主力阵营。
一个阵营认为大王必是有意立二王子殷郊为太子了,帝辛一贯对大王子不喜,对二王子却是宽容有加的,这本没有悬念。
而另一大阵营则认为帝辛必是看自己两个儿子难当大业,为了江山社稷想,不得已舍弃小我,成大我,准备还位于安王微子启。
之所以说是还位,是因为这些老臣子都是知道的,微子启并非庶出,而是真正的嫡长子,站着大义的名分,原便应该是大王的。
只是先王溺爱,才致使现在乾坤颠倒,次子为王,长子为臣,想来是老天开眼,先王庇佑,大王终于即时醒悟,想要还位于正统了。
这些人都是有自己的成算的,便都忙着拉帮结伙,拜山头,表诚意,眼神交汇,唇枪舌剑,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这些是倒王派的,既然有倒王派,那便必然有保王派。
保王派的人则认为帝辛这是在扶持大王子,给大王子充实人脉和扩充势力的机会,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下旨封大王子为太子了。
谁都知道,王子不过是个虚名,既不实权又无结交外臣的机会,也只是图担了一个尊荣。
现下大王不仅给大王子赐婚,还特特的赐造王府,这可是有够心的举动了,况那定国王的头衔,便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定国王爷,安邦定国,谁人可以?还不是大王吗,那暗语已经是不用猜都看得透了。
况那定国王妃,不过是薄地藩王之后,纵是势力滔天,也是尊荣不及娘娘的,竟然特赐了一夫人的仪仗,这是只低于王后娘娘,碾压一切普通嫔妃的举动啊。
若然不立大王子为太子,那这将来的新王登基,让这后宫嫔妃如何自处,逢个年节的鄙见,这一众嫔妃还要巴巴的向一臣下之妻见礼,不是乱了规矩吗。
是以保王派是一丝都不掩饰,走到哪里都高谈阔论的夸赞未来的定国王爷,似乎不如此,便不能证明自己是拥立大王子殷洪的。
保王派都生怕锦添花的情分不够,不足以立下这从龙之功,因而好多心思活泛的,便把主意打到了莱夷王身。
莱夷王莫名其妙便成了大王子,未来定国王的岳丈,本来贫瘠之处,人声鼎沸,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找不到个着力点了。
见许多平时对自己不屑一顾,见面都撇嘴当没看见的一大员都巴巴的来讨好自己,莱夷王是真的无法淡定了。
特特的了秘折表达了自己的惶恐,待得到帝辛的亲笔批复之后才安了心,大肆的准备起了婚事。
这时候的消息,灵通的不是一点两点,有些头脸的内侍宫女们卖消息卖的,简直数银子数到手抽筋。
可便是怎生打听,也打听不出帝辛给莱夷王的批复到底写了什么,竟让莱夷王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骤然安心。
这朝都忙炸了锅,凤仪宫内却是热闹喜庆于外,冷清愤懑于内。
“娘娘,您看,这聘礼可要再加些?”
红袖拿着帖子央着姜王后过过目,王子大婚,普天同庆,外面都****的谈论着,热度不肯稍减,这最该心的王后娘娘跟大王子殿下到是没事人一般,淡定的让人咂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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