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什么,大王问你话,你还不快回话。”
侍卫长简直气的心头火气,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开眼,把这个愣头青弄自己队里来了,心暗暗记下,回头一定要找找对方的晦气。
“是,是是。”听了侍卫长的话,小侍卫忙不迭的点头哈腰。
紧跑了两步来到帝辛近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回大王的话,是,听安公公描述的,应该是竹筒灯无疑的。”
“应该?孤不要应该,你,过去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竹筒灯。”
帝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还不曾有人回自己的话拿这种模棱两可答案的,心下已是有了些不快。
“是,是是。”小侍卫忙跌跌撞撞的爬到护城河边仔细的看了起来。
起初安公公看到的那一簇火光已经很微弱了,淡的有些辨认不出。
小侍卫为难的皱了眉头,越发卖力的盯着水面看着。
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说不出了确准的答案来,恐怕要身首异处了。
也是天不绝人,在帝辛等着有些不耐,要开口拿人的时候,小侍卫欢喜的蹦了起来。
“大王,是竹筒灯,确实是竹筒灯,您看,那边还有好多呢。”
帝辛直接无视了小侍卫的喜悦,近前看了看。
果然,水面星星点点又飘来了好些小蜡烛,因为风小了些,烛光便不再摇曳,看的分明了许多。
“什么是竹筒灯?”帝辛并未回头,直接问道。
“回大王的话,竹筒灯又叫许愿桶,是微臣家乡的一种风俗,据说把心愿刻在竹筒,顺水而下,心愿能达成。”
小侍卫忙凑前答了,趁着帝辛没有看自己,胡乱的用袖子擦了脑门的汗珠。
“有这等事?”帝辛可不认为一个竹筒能助人实现什么心愿。
“回大王的话,许是灵验的,微臣家乡的人都是深信不疑的,每逢一些节日或是特别的日子,都会来放灯的。”
小侍卫其实对这传说是深信不疑的,但是帝辛不信,自己自然不敢说是绝对灵验的,免得又糟了祸。
“过去两个人,把这些竹筒灯,都给孤捞来,孤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么多的愿望想要实现。”
帝辛冷冷的看着河面,护城河环绕帝宫而建,本是为了特殊时期可以拱卫皇室,若是反被有心人利用,那可真叫搬了石头却砸自己的脚了。
竹筒灯吗?帝辛可不记得宫有哪个人是有这个习惯的,非常时期,出现非常之事。
帝辛不得不怀疑是有心人在借机给宫外的什么人传递重要消息。
帝辛亲口下了令,侍卫长哪里敢有半点耽搁,忙点了两个侍卫,自己亲自带了去打捞。
因为是来护卫帝辛的安全,自然是没有准备任何打捞的工具,但是现在回去取,肯定是来不及了。
水流虽是不急,也还是一直向前推进的,侍卫长可不敢冒险耽搁时间。
只好解下随身的佩剑去够,另两个侍卫更是直接在身系了绳子,让同伴拉了,跳进水里去捞。
安公公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折腾完了,怕是要有场子风波了,忙悄无声息的使了个眼色给心腹的小太监。
侍卫还没有捞两个竹筒灯的时候,小太监便急火火的抬了软椅来给帝辛坐。
随后更是跟来了两名内侍和两名宫女来,分别执了宫灯,捧了温茶和新鲜的水果点心。
帝辛也不多言,只满脸郁气的坐了,眼睛一丝不错的盯着护城河,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72章 不负相思()
“大王,启禀大王,竹筒灯已经都打捞来了。 ”侍卫长捧着一堆熄了蜡烛的竹筒跪伏于地。
“呈来。”帝辛依旧无甚表情的命令道。
“是。”安公公自不会让侍卫长去进献,忙亲自接了竹筒。
又示意内侍在帝辛身前的小几铺了块毯,这才把湿漉漉的竹筒放置于面。
见安公公拿了帕子细细的擦拭竹筒的水迹,帝辛也并不非急于这一时半刻了。
“去,继续盯着,务必不能让一个竹筒灯漂出护城河,都给孤截过来。”
“是,微臣这去。”侍卫长一脸郑重的应下,便转身又去了护城河边守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见帝辛吩咐完了事情,安公公才拿着一只已然很感激的竹筒呈了来。
“大王,您请看。”
虽然不知道帝辛在气什么,但是可不会错过帝辛眼一闪而过的杀气,安公公暗自提醒自己,务必要更加小心伺候着。
帝辛一把扯过竹筒灯,只见桶壁歪歪扭扭的刻画着两个人像。
随时毫无画工可言,却也一眼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的样子。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帝辛气的脸色铁青。
宫的女人莫不是帝辛的,竟在心里悄悄思春,帝辛岂能不怒,若不是担忧着更大的事端,现下便要下令彻查,处死这伤风败俗之人。
偷眼瞟了一下,安公公也是心惊,这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主子干的。
安公公可不是帝辛,这种事根本不会疑心奴婢,没有那个奴婢有这么大的能量,做了这么多的竹筒灯来放。
“嗯?”见安公公没有再呈竹筒来,帝辛不悦的伸出了手。
“啊,大王。”安公公忙又递了一个竹筒过去。
(愿父母安康,小主安好……)
小主?帝辛微微皱起了眉头,哪个小主?宫有位份的女人不过那几个,却是猜不出哪个有这闲情逸致。
安公公有眼色的检出一个最光滑,字迹最漂亮的竹筒出来,随眼一瞟,眼色便不是很好了。
见安公公面色有异,帝辛一把抢过了竹筒,都没用等安公公呈来。
(只求一人心,一百年等待,一百年相许,一百年风雨,看朝夕烟幕,同葬黄土。)
看着竹筒刻的小小的******,帝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不自觉露出了一抹很暖的笑容。
******,是自己最爱的花,虽是极少人知道,却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这些个小女人,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帝辛坐拥天下,却也不得不贪恋这一丝的依赖和深情。
“安子,把这小篆字迹的都给孤挑拣出来。”帝辛有些好,这女子还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见帝辛没有震怒,安公公忙偷偷擦了擦汗,好险,敢妄想跟帝王同葬黄土,先不说犯不犯忌讳,便是这身份,便已是逾越了的。
仔细的翻捡了一遍,才又找出了九个,忙规规矩矩的捧了,方便帝辛取阅。
帝辛充满了期待的望了竹筒一眼,竟有些等待揭秘的孩子心态。
自嘲的摇了摇头,从最来拿了一个竹筒来看。
(乱世繁华,谁白衣饮茶,弹指一刹,便是香车宝马,也是玲珑天下。)
这女子,也知道天下多事之秋了吗?这般剔透的心思吗?
弹指一刹,便是香车宝马,也是玲珑天下?便对孤这般有信心吗?果是个小女人啊。
(万人跪拜不若一人心疼,万人听命不如一人心懂,你痛,我知,你忧,我伤。)
帝辛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抽出了一个竹筒。
(君在河之头,妾在河之尾,日日思君不敢言,唯愿君安好。)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看到这句诗,帝辛不知为何,竟是想起当日妲己泪眼婆娑的说着,能为大王做的便只能是这些了。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相思?自己还有相思在吗?从来都是要什么便有什么,已经对痴缠感到厌烦的帝辛,从没有想过要对着那个女人,心似她心。
难道这是自己所缺失的吗?帝辛微眯了眼,靠在软椅。
眼却不断的想起那日妲己的泪颜,难道,是因为自己从不曾去体会,所以便从不曾得到吗?
难道自己这般年龄,还要去宠着一个小女人,去跟她歪缠那些伤春悲秋的无聊事吗?
“安子,这护城河通往宫何处?”帝辛语气寡淡的问了一句。
“回大王的话,大王在登基之初的时候下令引了护城河水,从内殿外一致延伸着后宫而过,权作夏日里纳凉的去处,大王日理万机,想是记不得了。”
宫内的人和事没有逃得过安公公法眼的,何况这么大的事,自是不能忘记的。
“你可知这水最终引去了何处?”帝辛仍是兴趣缺缺的问道,只是脸部稍稍凝重的线条出卖了心的在意。
“回大王的话,这水最终是经明月湖流回护城河游的。”
竟帝辛这么一问,安公公哪里还不明白,这竹筒的主人是谁,不过饶是自己,也不得不说一句好险。
真不知这位小主是天真的心无城府,而又幸运的紧,还是竟是心思缜密的,能够算计到连人心都毫厘不差。
“明月湖吗?明月湖……”帝辛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果然是妲己那个小女人吗?是了,也只有她才会这般念着自己,想着自己。
可是,若她被这深宫的叵测磨砺的如别人一样尖刻了,那便不是她了,自己也勿需多加怜惜了。
若她不改初心,怕会被这场风波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吧。
说不得,只好自己来护她一护吧。帝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对这个小女人,终究还是了心。
只是这次,心里似乎并没有那么排斥,既是她愿意一心跟了自己,那么便不再算是冀州的人了吧。
第73章 解除禁足()
“安子,传孤的旨意,明日让媚采女也来给淳太贵妃贺寿,禁足令……”帝辛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有开口。
“禁足令便解除了吧。另外,把那个丫头也给她送回去吧。”
“是,大王,王可还有别的吩咐?”安公公琢磨着,既然帝辛的气已经消了,这位份想来也是该晋一晋了。
“还有什么孤不曾想到的吗?”帝辛充满警告意味的深深的看了安公公一眼。
“没,没有,老奴这去。”安公公被帝辛这一眼警摄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哪里还会多话。
安公公刚迈进娃宫的大门,被一阵欢声笑语给吸引住了。
安公公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原本的判断,这妲己许真不是那么有心计的女子,只是运气逆天。
毕竟若是工于心计的,宫内断不会出现这么爽利的笑声,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安公公自认还是听得出的。
哎,多少女子初入宫都是明艳单纯的,活下来,走到帝辛身边的,都变的步步算计,再无真心。
“师……安公公,您老怎么来了?”元宝被宫女们指使着来找长竹竿挑一只被缠住的许愿桶,老远看见人影,还以为是有贼呢。
“啊。是元宝啊,以后切切要慎言,嘴是晋升根本,可也是取祸之道。”
见四下无人,安公公忍不住又训斥了几句,生怕元宝一个不小心把小命给弄丢了。
“是,安公公说的是,奴才谨记了。”元宝郑重的点了点头,望着安公公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说不出的孺慕之情。
“好了,自己凡事多加小心好,话到嘴边慢半句,多看少说是求存之道。”安公公又细细的嘱咐了两句才转入了正题。
“媚采女可在?大王有口谕。”
“啊,在的在的,安公公,不知大王是什么旨意下来?”元宝紧张的窥着安公公的脸色,暗自揣测着吉凶。
“糊涂,这是你可以过问的?”安公公倒竖了眉毛,声音陡然拔高了不只一度。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这去禀报主子,安公公请稍待。”
安顿了安公公,元宝便连跑带颠的去风波亭禀报妲己。
“什么?安公公亲自来传大王的口谕?”妲己的动作不由一顿。
“是,小主,安公公现下还在宫门处。”元宝力图掩饰着激动的心情。
“快传,春荷。”妲己可不会傻到在安公公面前摆谱,把人晾在门口不闻不问。
“扶本小主回去。”
妲己走的不甚快,所以刚进了内殿,元宝引着安公公随后便也到了。
“老奴给媚采女请安。”妲己虽降了位分,安公公却没有摆出不该有的脸色,仍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安公公快别多礼,昔日承公公多番周全相助,本小主心下感激,只目前时节不对,不过,这些啊,都在心里,是断断忘不了的。”
妲己优雅的甜笑着,真仿佛目前的困境不过一时,自己根本不曾放在心。
“小主哪里话,可折煞老奴了,老奴能做什么?不过是伺候大王,给大王跑个腿罢了。”
安公公可不敢领妲己的感激,随便示恩于外,那是刚入宫,勉强有些脸面的小太监干的事,也是不牢靠和不安全的。
妲己唇角微微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也不多言,只挥了挥手示意琉璃茶。
“安公公不必过谦,这些话现在说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一时感慨罢了。”
说罢也不待安公公回答,便又接着问道“大王有口谕传下,可是?”
“正是,大王口谕……”安公公忙整肃了神情,恭敬的传旨。
春荷忙扶了妲己站起,恭敬的领听旨意。
“大王口谕,明日乃淳贵太妃千秋之盛宴,普天共庆,特解除娃宫媚采女之禁足令,着明日……”
安公公絮絮的宣了帝辛的旨意,其实不过是说妲己可以参加明日的宫宴了,只加圣旨的各种规矩,也便弄得些许繁琐了。
“公公,大王可有说,纯儿那丫头……”妲己看似随口一问,浓密卷翘的睫毛却是紧密的扇了两扇。
“回小主的话,大王有示下,纯儿那丫头发回娃宫,由采女自行处置便是了,老奴怕采女忧心,已遣了人先送押解,想必也快到了。”
安公公见妲己是真的忧心一个丫头,不觉暗暗点头。
“如此,便谢过公公了,春荷。”妲己狭长的眼睛略微挑了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