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呈来吧。”
妲己的乖巧一向是帝辛满意的,是以并不多叫斥责,便点了点头,富商的服饰便再是奢华,也不能同帝王之尊相。
是以很快便穿戴合适了,这才冲安公公示意了下,表情几欲潜藏不住的喜悦和邀功之情便如同孩童一般。
“是,大王,老奴马来。”
安公公应下便退下了,临出门之际还巴巴的望了妲己一眼,笑的很是有些心思和暗示在里面。
这确是让妲己大为震惊的,这是怎生说的,难不成还有何赏赐要与自己吗?
只是现下这时候恐不是很合适吧?这不是马要启程离宫了吗?帝辛当真是大王啊,想一桩便做一桩,浑不顾个时节。
便在妲己胡思乱想,暗自揣度的档儿,安公公已是捧着一个托盘进了来。
只见托盘之,平整的叠放了一件衣裙,妲己偷眼瞧着,这衣裙竟似鲛纱所制,轻薄绵软。
“妲己可还喜欢?纯儿,还不快伺候了你主子穿,孤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了。”
“是,大王,娘娘,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可好?”
大王便连衣裳都为自家主子准备了,纯儿当真是欢喜的,眉眼处都挂了笑。
妲己却并不忙更衣,亦不曾受宠若惊,仓皇谢恩,心的震惊和多思,连掩都掩盖不住。
“大王,这,可是鲛纱?”
鲛纱是何物?岂是银钱可以买的到的,自己便是再自作多情,也不会认为帝辛如此所为,只是为了宠着自己。
若是自己所料不差,想来帝辛是有所图谋的,只是却要拿自己当了镖把子吗?自然是了,否则岂会让自己扮做夫人,赏自己这天大的脸面。
“妲己果然好眼光,便是鲛纱这等稀罕物亦是认得出来。”
帝辛本是唤了爱妃的,但话到嘴边方醒起微服私访之事,况将妲己二字在口反复咀嚼了,竟也很是温暖。
如此想着,便不曾注意到妲己变了脸色,连着声音都更为清冷疏离,而只巴巴的看了表面,当成是妲己喜爱自己所赏的物件。
“回大王的话,此等稀罕物,妾自是无缘认得,可是大王曾赏过妾一柄扇子,那扇子便是鲛纱所制,是以妾觉着此两物很相似。”
“妲己果是个心思剔透的,此物正是鲛纱,怎么样,喜欢吗?”
“妾自是喜欢的,喜欢的不得了,妾谢过大王天恩。”
这若是换了旁人,恐必是要立即诚惶诚恐的拼命推却的,以自己不配,很该晋献王后娘娘为由向帝辛卖好装懂事的。
妲己却偏生不那么想,帝辛便再是君威难测,也不过是个男人,男人对自己有些喜爱的时候,最不耐听的便是拒绝和不喜。
是以当真心不满,白样心思,面却只做一种狂喜的样子,亲自起身过去,伸出指甲细细的抚摸了。
“这鲛纱当真不凡,纯儿,还不快伺候本宫更衣,本宫要穿了给大王瞧瞧。”
“是,娘娘。”
帝辛宠爱妲己,各式的贵重物事惯是流水般赏赐下来的,可这鲛纱可是不同,纯儿知道这衣裳的分量,可不敢直接便去碰触。
应下之后,先取了温水和桂花露,仔仔细细的净了手,这才恭敬的伺候着妲己更衣。
这衣裙不知帝辛是命了何人所制的,式样端得繁复,纯儿便是见都不曾见过的。又不敢很拉扯。
是以很用了些时间,才将妲己打扮妥当了,便搀扶着妲己从屏风后转身出了来。
帝辛已是很有些等的不耐,但这一眼,便生生压下了所有的不耐和不悦,眼只余惊艳,再无其他。
鲛纱轻薄,寻常的时候都是给人九天仙女一般飘逸之感的,是以样式也多求轻灵,失了烟火气,让人只想仰望,不敢生出一丝的亵渎之心。
可妲己这件衣裙却很是不同,莫说其他,便是那大红色的张扬艳丽,便不是谁人都敢穿在身的。
整件衣裙只是大红,再无一丝杂色,便是束胸和腰间的流苏,胸前的刺绣,也只在红色之,取了深浅之别。
这般大胆且极俗极艳的色彩,穿在妲己身,不但不觉老气庸俗,反是媚极入骨。
“妲己果是绝色,也只有妲己,才担的起这一个媚字。”
帝辛呼吸都很有些粗壮,很喘了几息,才说出这一句惊叹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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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携手而去()
“夫君莫要取笑妾,妾不寻常之姿,哪里担得起夫君如此谬赞。 {首发}”
帝辛那般目光灼灼的,妲己哪里还能落落大方的站着,早便满面羞红的低了头。
这三千青丝本是随意的搭于脑后,这一低头,偏生有几丝俏皮的垂落在鬓角之旁,更添诱惑之意。
帝辛身子骤然燥热起来,很有一股暖流自下而涌了起来,若不是一众的奴才都在殿内瞧着,许是当时便要将妲己扑倒在床,颠龙倒凤一番。
“安子,车马可是都准备好了?”
帝辛很不愿当个荒淫之君,是以并不肆意而为,而是强制收敛了冲动,转而询问起了安公公。
“回大王的话,都已准备妥当了,只消大王和娘娘收拾完备了,便可启程。”
莫说帝辛现下问了,便是早朝时分便行转过来询问了,安公公都断然不会茫然失措。
今儿可是出发的日子,为了不容有失,安公公昨儿便命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几遍,自己也是亲自瞧过的。
一应的物事都了车,停置在了宫门外,里面烘得暖暖的,不拘何时,只一声吩咐,立时便可启程。
便是三王子的牌位,安公公都收置在好的檀香木匣子了,便放置在马车内最面的柜子之。
牌位毕竟不吉,况三王子未生先亡,有所冲撞总是不妥的,是以帝辛不问,安公公也不敢巴巴的禀报。
“好,做得好,你且去吩咐了他们,待媚贵妃装扮得当了,左不过半个时辰,便启程。”
“是,大王,奴婢这便去安排。”
虽是都已安排的巨细靡遗了,但帝辛发了话,安公公便仍恭敬的应了,然后装作忙不迭的出去忙碌去了。
妲己也不是个矫情的,见帝辛有心启程,也是加快了梳洗,不多时便明艳动人的出了娃宫。
二人都对微服出宫很是好,甚而很有些期盼,是以都禀退了轿撵,手牵着手的步行在青石小径之。
十指相扣,两心相缠,便是这冬日寒冷无情,也不能损及这绝美一分。
“他们,这是要出宫去了吧。”
那边欢欢喜喜,暖暖洋洋,谁能醒起孔雀台一个同是绝美的身影,正落寞的望着远处,无限哀伤。
“回娘娘的话,瞧着应是如此了。”
笑儿也是不懂,大王不是最疼宠自家娘娘吗?现下这却是为何?若是疼惜自家主子娇弱,不宜长途跋涉,那也不该当真与媚贵妃这般缠绵,徒惹主子伤心啊。
“你们说,大王此次出宫为的是甚么?”
“回娘娘的话,大王不是说了吗,为着将三王子灵位送入太庙供奉。”
“此等事岂劳大王亲自前去,大王所图,左不过那几桩了,大王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如此很漏了行藏,必是无法如愿的,说不得本宫要帮大王一把才是了。”
羽皇贵妃虽是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望着那两个紧紧依在一处的身影,周身散发出的孤冷伤感,不拘谁看了,都会心酸不已,想要怜惜一番。
“娘娘此言,奴婢,奴婢并不很懂。”
笑儿唯唯诺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是,莫说主子说的自己不懂,便是这妄议大王一条,便已是死罪。
纵是自己不惧这大不敬之罪,也须得防了主子恼恨,主子近来是越发的性子难测了,便是前一刻还在欢喜,下一刻都会突然不悦,因此很是拾掇了几个奴才。
“无妨,本便没打算让你懂,此事本宫自有筹谋,你只消听命也便是了。”
羽皇贵妃并不在意笑儿不知自己的意思,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笑儿撇了撇嘴,并未接话,心里却是腹诽不已的,娘娘便是如此,对大王心心念念不能稍忘的,可是大王何曾顾虑了娘娘。
况现下最大的问题哪里是为大王筹谋啊,媚贵妃之娘娘不过只是一步之遥,都已那般虎视眈眈了,娘娘还尚不知晓吗?
“微儿……”
“娘娘,奴婢在。”
微儿虽名为大宫女,亦是羽皇贵妃的心腹,但平日里并不喜与笑儿争夺,是以方才笑儿巴巴的前,微儿便故意退后两步以全情谊。
如今听得羽皇贵妃唤了自己,方才不顾笑儿怨毒的眼神,巴巴的前福了一礼。
“微儿,以你所见,这媚贵妃娘娘如此辛苦的促成大王此次太庙之行,所图为何?”
“回娘娘的话,奴婢实在不知,奴婢想着,这媚贵妃娘娘能想得甚么,左不过是为了多得些盛宠罢了,此次太庙之行不是大王的主意吗,那媚贵妃娘娘又能做得了甚么。”
羽皇贵妃此言当真让微儿心惊不已,这般问自己,能为得甚么?自己与媚贵妃娘娘素无甚么,哪里便能如何了。
“你当真如此想吗?难不成媚贵妃竟是做下天大的好事,都不图让你念个好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自是知恩图报之人,便如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便是肝脑涂地,亦是要回报的,但是媚贵妃娘娘,奴婢实在不知,何处给了奴婢恩典。”
羽皇贵妃言语激烈,暗含凌厉,微儿却是不卑不亢,对答顺畅的。
“太庙在哪你会不知吗?竟不知你昔日旧主,如今于社稷有大功的木美人,如今便在太庙旁的山祈福吗?”
这话可算得是诛心之言了,若是自己念着旧情,那么便是不忠心,必是要被主子惩治的。
但若是彻底割袍断义,绝了来往,那便是冷血无情,亦必是要被新主猜忌的。
是以微儿很是为难,不过再是为难也不能不答主子的话,连着思考的时间都不能过长了去。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然报了旧主之恩,日后的忠心,便只对娘娘一人,必不会左右摇摆,对旧主尚且如此,对媚贵妃娘娘,变更是无从说起了。奴婢仔细想了,还是寻不得一丝的恩情出来的。”
微儿显见是想解释几句的,可是话虽是说了,深思间却是难掩好笑的,仿似羽皇贵妃问的问题太过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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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各推一人()
“微儿,本宫并非傻子,很多个事,本宫并非不知,所差者不过是说与不说罢了。 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微儿的话很是合情合理,可羽皇贵妃却并不在意,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便如自己所言,凡事皆在自己心,哪里还需要问了旁人。
“微儿,媚贵妃并非寻常之人,哪一步不是百般算计了的,不过你定然是不认的,本宫也不耐跟你很说这些个没用的事,本宫只问你,你瞧着现下宫是个甚样的局面。”
“回娘娘的话,现下大王似已是不再奢望其他了,料来若无大的差错,必是要立了定国王爷为太子的,如此往后娘娘心情自是舒坦,旁的,不过争一时之宠,求个一儿半女傍身,求一世之富贵罢了。”
羽皇贵妃寻常是不多言的,但只要开了口,那便必是有所图谋的,是以见羽皇贵妃动问,微儿并不虚言以答。
亦不去顾及有无逾越和大不敬之处,只认真的想了,然后便将自己能想到的尽皆一五一十的说了。
微儿这话出口,羽皇贵妃很是点了点头,不拘微儿说得对是不对,全面还是不全面,至少微儿此言是发自肺腑的,是以羽皇贵妃并不再过多的训斥甚么。
“你能说出这话,足见对本宫有些忠心,既如此,本宫也便不再瞒你,你可知,现下后宫大局将定,不拘是谁,都是心思浮动的,大王多日不曾进了后宫来,显见是对这几个嫔妃没有兴致,是以本宫猜测,除去姜采女,怕是谁人都在物色了自己人,巴巴的想送了去大王的龙榻之。”
羽皇贵妃与微儿一问一答的聊着,笑儿立于一旁,满心的怨恨,微低着头恶毒的望着微儿,心念念有词的诅咒着。
听着羽皇贵妃话里之意,难不成是打算抬举了心腹的奴婢,去陪王伴驾吗?
若然真的如此,自己与微儿都是主子的大宫女,亦都非一惯跟在身边的家生子,是以主子究竟如何想,便当真很是难以预料了。
醒起这个,笑儿当真是怨恨非常,这微儿任谁一看,都能知悉她是个奸细,是对娘娘不利的。
可偏生自家娘娘不信,偏还要信她,倚重她,便是自己,都要退避三尺之外的。
娘娘现下已不是独宠后宫了,自己又哪里能得了甚么好,现下这个怕便是唯一的机会了,不拘如何,自己也不会让与他人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便让微儿消失也是使得的。
笑儿是这般心思,微儿却是不知的,便是知道,也定是不耐烦争抢了的,只沉稳着心情,巴巴的回了娘娘的话。
“娘娘切莫这么想,旁人不得大王青眼,自是不得不多加打算,可娘娘却是不同的,大王对娘娘的恩宠,谁人不看在眼里,莫说送了一个美人与大王,便是费心的选十个八个,又哪里能及得娘娘的一颦一笑。”
“微儿,便是再美,亦是有看腻的时候,媚贵妃又哪里是没了盛宠的,不也费着千般心思,引了大王去太庙,要抬举了你那旧主回宫,助她一臂之力。”
羽皇贵妃说着这般伤感的话,面却并不见懊恼怨恨,只是语气淡淡的。
“本宫原是个单纯的,不曾想,亦不耐这些肮脏龌蹉的事,但现下却是不成了,本宫深爱大王,大王心已是越来越不会想着本宫,所以本宫需要一个人,一个可心的人在大王面前给本宫说些好话。”
“娘娘所言,奴婢不懂,但既是娘娘如此想了,奴婢便也愿意为娘娘筹谋,不若便细心留意了,总能寻得一个两个青春美貌的,想来便可解了娘娘之忧。”
“你觉着何人可以踩得你那旧主呢?媚贵妃娘娘一力帮衬着她,所图可是不小的,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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