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亦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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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亦菱-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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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从一惊,随即答道:“回将军,小的章赫。”

    亦菱双眼紧紧地盯着章赫,感到后者似乎有点紧张,“你是如何进将军府的?”亦菱又问道,她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此刻想确认一下。

    那侍从连忙答道:“回将军,小的是昭宁元年七月初三被张管家招进来的,此后一直在将军府紫苏园里做事。”

    对答如流,回话精准,让人找不出差错来,但是却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亦菱淡淡地撇了章赫一眼,“记得真清楚啊,嗯?”

    借着微弱的烛光,亦菱看到章赫似乎惊慌地抖了抖,不禁又道:“章赫啊,你是从何处习得的医术?”

    章赫闻言又颤了颤,忙道:“回将军,小的自幼对草药感兴趣,小的的舅舅是当地的郎中,有几分本事,小的从小便跟随舅舅学医……”亦菱从床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向章赫,章赫见状慌忙往后退去,一边还支支吾吾地道:“所以对医术略知一二……后来又随沈公子学了一些……将、将军?”

    亦菱双眼紧盯章赫,脚步不停,缓缓地往前走,章赫便跟着往后退,亦菱走一步,他便慌忙往后退一步,有点踉跄的感觉。亦菱不禁笑道:“本将军不过是问你几句平常的话,你慌什么?”

    “啊?将、将军,小的……”那章赫听到自己的慌张被亦菱发觉了,更慌了,没留意身后,一脚踩在了纱帘垂在地上的部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晃了几晃才稳住身子。亦菱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步步紧逼,两人先后自两边垂下的纱帘中间穿过,细纱绢丝柔软丝滑地从二人的衣襟两侧滑过,在半空中轻轻飘了飘,复又渐渐地归于静止。

    幽暗的卧房内,亦菱双目如炬,直直地盯着章赫,仿佛要将他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虽然她比章赫矮了大半个头,但是气势上却丝毫不弱,逼得章赫连连后退,“当郎中的舅舅?嗯?此话当真?怎么本将军觉得你方才说的话与宫里太医常说的话十分相像呢?莫不是你还有一位当太医的叔叔?”

    章赫闻言一惊,连着退了几步,最后“砰”地一声撞在了身后关着的卧房门上,靠在了上面,再无退路了。亦菱上前一把抓住了章赫的左手腕,扣住了他的脉门,“嗯?本将军说的对不对?”

    章赫拼命地往门上靠,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门板里面去,“将、将军,小的、小的并没有一个当太医的叔叔……”

    普通的脉象表明此人并不会武功,亦菱放心地松开手,道:“哦,这么说你是自学成才喽?”亦菱的怀疑不无道理,她幼时在翳国临阳皇宫里生活,见过许多宫中的太医。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武帝赵臻出宫携几位大臣暗查雍州刺史私吞税金一事,两个月之后才回到宫里,那时姚宛月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数日不曾好转,赵臻回来后得知此事,迁怒了宫中众多太医,那时候为首的太医长便对赵臻道什么“臣等未能医好娘娘,还请陛下降罪”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气动作神情与章赫方才简直是一模一样。赵臻闻言也并未真的降罪于众太医,毕竟风寒不会危及到生命,训两句再命他们好生诊治着也就无事了。

    即便不是自己的过错也抢先请求主子责罚似乎是宫中太医自保的一种有效方式。那么章赫为何会无意中说出这样的话呢?只有一个解释,他并不是一名将军府的普通家仆,他一定有来历。

    亦菱又往前挪了一点,与章赫离得更近了,她似乎都能感觉到章赫紧张地在她的头顶上呼着气,而章赫也更加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恐惧的压迫感。亦菱沉声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将军府?!”

    章赫大惊,笔直地贴在门板上,“将、将军,小、小的……”

    卧房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亦菱和章赫皆是一惊。愣了片刻,亦菱才意识到原来是灯罩内的蜡烛燃尽了。亦菱正欲命章赫去寻一根蜡烛来点上,忽然门吱嘎一声从卧房外被推开了,紧贴着门板的章赫没能及时躲开,被门板推了出去,一下子向前倒去,不偏不倚地把亦菱给撞到了。

    “碰!”两人倒在地上,确切的说是亦菱倒在地上,章赫倒在亦菱身上。

    “哎呦——!”章赫大叫一声。

    “你叫什么?又不是你摔在地上了!”亦菱气呼呼地道,她像一张饼被放在平底锅里烙一样平平地拍在地上都还没叫呢,章赫这小子有什么资格叫?!

    章赫闻言连忙连滚带爬地从亦菱身上爬起来,连连告罪,亦菱顾不上搭理他,从地上坐起身来,只见张管家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向前伸着,保持着方才推门的姿势,另一只手举着一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亮着,发出跳跃的烛光。张管家一贯沉稳冷静的神情此时略带讶异,但很快他便收回手,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恭敬地对亦菱行了个礼,“将军。”亦菱看了看他身后的前厅,沈彦真已经不在那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似乎是已经回紫苏园了。

    亦菱站起身,虽然梧桐思的地板干净的可以让人在上面肆无忌惮地打滚儿,但是她还是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裙,然后看向张管家,“何事?”

    张管家从袖口内拿出一封信来,恭敬地递给亦菱,“将军,夏国来的信。”

第九十四章公子齐聚将军府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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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亦菱接过信,也不避讳身边的二人,当即拆开来看,竟是冷若雨写的信,内容无非是嘘寒问暖,关心她这个不曾在她身边长大的女儿最近过得好不好,至于亦菱认为她可能会问的,比如“什么时候回夏国”之类的话只字未提。

    亦菱看完后将信放入袖内,抬眼看了一眼张管家,后者恭敬有礼,垂手而立,毫不畏惧亦菱打量的目光。亦菱微微一笑,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张管家,这信到的可真是时候啊!”

    张管家恭敬地颔首道:“将军,这信是言相走后不久送来的,之后老奴便一直在找将军,听人说将军去了洛公子的青竹园,谁知老奴到了那里后洛公子说将军已经离开了,又有家丁说看到将军进了容公子的梨香阁,老奴便又去了梨香阁,谁知梨香阁的侍从说将军早就走了,老奴又在半路上遇到了莫公子,莫公子说将军往府东去了,老奴又一路向府东寻来,快到梧桐院的时候遇到了沈公子,沈公子这才告诉老奴说将军此时就在梧桐院内,老奴这才找到将军。唉,老奴老了,脚程自然不及将军快。”

    张管家不慌不忙地解释了一遍,让亦菱听后无从反驳,但是她直觉张管家应该早就到梧桐院了,而且一直在卧房门外站着,听到她问章赫究竟是谁的时候才适时地并且“碰巧地”推开了门。亦菱冷眼一瞥旁边的章赫,章赫吓得向后一缩,下意识地转向张管家求助,“张、张管家……”

    张管家淡定地看了章赫一眼,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章赫闻言如获大赦,一溜烟儿地出了屋子,顺便把梧桐思的门也关上了。亦菱和张管家两人站在卧房门口,相互审视着对方。在亦菱的审视下,张管家仍旧气定神闲,任由亦菱打量,丝毫不感到紧张。亦菱不禁暗自感叹,或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张管家连同府上的许多家仆都是有来历的。

    尤其是这张管家,虽然身穿简单的仆侍衣裳,但是那沉稳贵气的气质确实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而且虽然大多数时间亦菱领兵在外,并不在将军府,但是就凭跟张管家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她就从他果断干练、冷静睿智的行事之风看出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来到将军府里当管家的人,仅仅让他在朝廷官员的府上做一名管家,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亦菱还记得去岁与云国交战、宁国惨败的那次,睿王皇甫?假传圣旨,抄了定南王府和岳将军府,并且将两府付之一炬,岳将军府里的家仆死的死、逃的逃,几乎没有活着留下来的。接着皇甫?夺位,封她做了镇国大将军,将昔日的陈太尉府赐予她做了大将军府,苦于府内没有家仆,亦菱便命手下人贴了招家仆的告示,第一批上门应招的人中便有张管家,亦菱当时看他气度不凡,颇为沉稳,觉得是个可靠之人,可以将这将军府交与他打理,便当即任命他为大将军府的管家,并且将其余家仆的招揽一事交与了他,自己就一边儿清闲去了。

    后来她便一直张管家、张管家的叫着,几乎都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叫张什么来着?亦菱仔细地想了半晌,张政?当时她没太注意,也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张政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儿熟悉,夏国朝廷官员里似乎也有一位名为张政的……

    亦菱收回思绪,紧盯着张管家的脸,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如今本将军是应该唤你张管家呢?还是张大人呢?”

    张管家闻言,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了一旁摆放花瓶古玩的楠木架上,一撩衣袍便跪在了亦菱面前,“下官吏部侍郎张政,拜见皇女殿下。”

    亦菱立时惊得失了言语,她本来只是猜测,只是试探一下,不曾想是真的。夏国的吏部侍郎张政她略有耳闻,从前任过许多官职,行事沉稳果断,为人老练圆滑,在官场上一路顺利、平步青云,在任吏部侍郎之前,还曾在户部度支司任郎中、在刑部都官司担任员外郎等等,可以说朝廷尚书省下属的六部他几乎都在其中任过官职,如此也可以看出有过如此丰富为官经历的他如今对各部的事务了解的十分全面,在朝廷官员里面算的上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全才了。

    可是他来这宁国做什么?听他方才称呼自己“皇女殿下”,难道是母皇冷若雨派来的?亦菱发觉张政仍旧恭敬地跪在她面前,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道:“张大人快快请起。”

    张政恭敬地道:“谢殿下。”

    亦菱问道:“张大人为何在将军府逗留数月?莫不是母皇……?”

    张政笑道:“殿下英明!正是陛下派下官来的,下官来到怀远城的时候,恰闻新晋的镇国大将军府上招家仆,便来应招了。之后便一直在暗中保护和在旁协助殿下,不曾言明身份,也是陛下的旨意,不过今日让殿下瞧出来了,只得对殿下言明身份了。”

    亦菱挑眉道:“哦?这么说你方才在门外听到本将军和章赫的谈话了?”

    张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殿下,下官听到了几句,所以才得知殿下已经看出了我们的身份。”

    亦菱又问道:“张大人是吏部侍郎,那章赫又是什么人?莫不是朝凤皇宫里的太医?”

    张政忙道:“殿下英明!章赫乃是太医院太医长乌太医的得意弟子章太医。”

    “原来如此,这么说他还真没有一个当太医的叔叔,而是一个当太医长的师父……”亦菱自言自语地道,张政闻言一头雾水,他方才并没有听到这段对话,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亦菱看着张政,又道:“这府里未言明身份的恐怕不止你们二人吧?”

    张政闻言又叹道:“殿下英明!府里家仆中共有七十三人是陛下从夏国派来暗中保护和协助殿下的。”

    七十三人?!这么多?!亦菱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只听张政又道:“殿下,待下官将他们都召集在一处,来拜见殿下。”

    亦菱道:“好,不过明日再说吧,今日时候不早了,先回去歇着吧。这件事就交与你了。”

    张政弯身行礼道:“下官遵命。”

    只有那么一瞬间,亦菱好像听到卧房内的床榻上传来一点响动,待她转头去看的时候,借着卧房门口的暗淡烛光和卧房的窗户外洒下的皎洁月光,好像看到床榻边的帷幔似乎动了动,但是待她再仔细去看的时候,一切都是静止的,还是原样,皇甫?仍旧昏睡着,月色下精致的面容一片苍白,不曾醒来。

    好像是错觉,亦菱不由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忙了一天都眼花了,也该歇息了。亦菱和张管家一并离开了梧桐院,张管家一直在旁边为亦菱掌灯照路,将亦菱送至了忆安阁方才离开。亦菱轻抒了口气,再同张管家说下去,她就要被他一口一个“殿下英明”的帽子给压死了。

    在濯玉宫的日子里,亦菱习惯了自理,故至今不习惯身边时常有侍从女婢照料着,所以忆安阁内此时漆黑一片,并无一人。亦菱进了屋子,合上门,点了桌上的蜡烛,罩上灯罩,回身对着书柜后的阴影道:“出来吧。”

第九十五章公子齐聚将军府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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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明三十八年三月十四,景帝驾崩,五皇子平南王上官绝尘夺位,废太子为庶人,是为宣帝,年号承明。】

    【承明元年四月初一,黄历大吉,宣帝登基,大赦天下。宣帝诏曰:凡太子一党尚留于京城商都且忠心为国者,仍保留其原职,不予治罪。世人闻之皆道宣帝仁慈,乃圣明之君主也。】

    次日一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春意盎然,亦菱伸了伸懒腰,走出了忆安阁,抬头看了看温暖的日光,心情还是好不起来。昨夜回到忆安阁,已经有濯玉宫的女弟子在屋内等候了,那女弟子是她不久前派出去打探荆紫芊下落的,昨日来报说已经发现了荆紫芊的行踪,但是她周围有上官绝尘的人看押着,不便打草惊蛇,只得回来先行禀告,又道上官混蛋已经准备登基为帝了,亦菱闻言十分不快,虽然早就知道他夺了皇位,但是在听到他要登基的消息后她还是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好好的皇位便宜那混蛋了,若不是太子已决心放弃,皇位还不一定是他的呢,哼!

    亦菱嚓地一声扯掉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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