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萝就这么靠在床头看着她们一个个出去。
她从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即便此刻全身酸痛,也依旧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是这喜房之中,便说是床上该有的枣子百合没有,那桌上就不可能有酒菜了。
“呜呜,小姐,咱们怎么办?”两个小丫头才是今日被买来的跟杜芸萝认了主子,本来以为总算是出头,却没想到小姐此刻的处境似乎比她们想象的要糟糕许多。
可即便如此,两个小丫头也不敢离开杜芸萝半步,而且也只能指望她,方才那些丫头婆子的笑容,现在想起来还叫她们心底发凉,还有那个俊魅冷酷的世子,那一双眼睛好像会杀了人似的。
方才那萧祁玄虽然用力摔了自己一回,不过好在这王府的地毯松软,她这会儿喘过来气来,总算疼痛感少了些。
可越是这样,就越觉得饿。看了一眼红薯跟蟠桃,两人严格算起来还是小孩子,又没见过这样的阵势,自己显然不能指望她们俩了。“扶我起来,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两个小丫头连忙争相扶着她,然后手足无措的挂着眼泪看着杜芸萝,蟠桃想了想:“小姐,奴婢……奴婢去找嬷嬷们要点吃的。”
“不了,你们俩在房间等我,我去便好。”有这份心就好了,杜芸萝摆摆手,勉强撑着身子开门出去。
新房是在二楼,一开门便可看见这空无一人的宽大院落,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此刻显得无比的凄凉可笑。杜芸萝尽量扬起唇角,让自己高兴些,高兴是一天,生气也是一天,他们既然这样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就更要爱自己。
扶着栏杆下了楼梯,楼下的小花厅房门紧锁,两边的耳房也是房门紧闭,左右两侧的厢房连灯都没亮,可见那些婆子连歇都不歇在这里了。
杜芸萝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厨房,所以只得耐着头皮出了院子。
在微红的灯笼亮光之下,入目的是一条两丈宽的曲径,两侧长满了大片的佛肚竹,茂盛的竹叶将这一片天日挡住,显得小径有些阴森森的。
出了这条小径,便能看见远处的亭台楼阁,高高的楼阁倒映于旁边的湖泊中,月光之下,显得异常的幽美。
但是这一切很快就被一阵粗鄙的笑声给打破了。
月光之下,依稀可见不远处的牡丹花丛中,几个婆子席地而坐吃着酒,她们的中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菜肴。
她们正吃得起劲,并不知晓就在不远处的杜芸萝。
只听一个声音略粗的婆子得意的笑道:“我老婆子就说,咱们这位新世子妃连咱们府上的下等丫头都不如,瞧瞧这些等美味佳肴,她只怕闻都闻不着哩。”说着,夹起一大块肉‘唧’的一口塞入口中。
另外一个婆子笑得也是开怀,“得了你少戴高帽,说到底咱们还不是沾了绿莲姑娘的光,要不是她把这些饭菜撤出来,咱们也没这口福啊。”
“是呢,我当时也在场,世子都没吱声,可见他对咱们这位绿莲姑娘是不一样的,兴许啊!啧啧……”
杜芸萝没有在听下去,反正已经知道自己房中的饭菜被大丫头撤了下去,打赏给这些守夜婆子,而自己的‘夫君’,显然是默认了的。既是如此,只怕就算自己真的找到了厨房里去,厨房的婆子也会以各种理由推脱。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倦,慢悠悠的转回了院子。
才到院门口,却见院子里有个娇秀的人影,看着并不是蟠桃跟红薯,杜芸萝一时紧张起来,难道他们不止是不给自己吃的,还要找个男人的来坏自己的名声么?
如此一想,杜芸萝顿时生出警备,从门口掰了几条竹枝,这才轻脚轻手的进了院子。
院中的人影站在靠门口的花圃旁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仰头朝楼上看去,满脸的犹豫要不要亲自送上去,或者是敲一下门放在楼梯口,忽听到身后传来的细碎脚步声,连忙转身,迎面便是一根竹条扫过来。
她虽躲开了,却还是有一根搭在手臂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杜芸萝此刻也看清楚来人是个与自己年纪相近的少女,又瞧见她放在花圃上的食盒,一脸愕然又愧疚的看着对方:“对不起……我,我以为是小偷。”
那姑娘见她一身大红色的霞披都还没来得及换,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又见她从外面进来,大概也猜到了她出去做什么,也没计较被杜芸萝打之事,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将食盒递了过去:“这里有些吃的,世子妃先用膳。”她顿了顿,有些犹豫道:“那个,绿莲素来是任性了些,不过心不坏,还请世子妃不要放在心上。”
杜芸萝一愣,“那你是?”
“额,奴婢绿竹,跟绿莲一样是世子爷身边的大丫鬟。”绿莲想起今日杜芸萝一直盖着喜帕,所以认不得她也属正常。
杜芸萝也不客气,打开食盒看了一样,确实是饭菜,虽然简单了些,但好歹还带着热气,“谢谢你,我先上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的手臂,“这个……实在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以为你是小偷。”
“世子妃不必介怀,也是奴婢的错,若是奴婢早些出声的话,世子妃也不会出手。”她一脸静恬,神情之间果真是没有半点的介意。说罢,朝杜芸萝鞠身行了一礼,告辞道:“世子妃用过膳,也早些休息,奴婢先退下了。”
杜芸萝一直看着绿竹的身影走远了,这才提着食盒咚咚上楼。
推门正高兴的想要喊蟠桃跟红薯来接,却见两个小丫头抱在一起缩在地板上,竟然睡着了,那满脸的不安,甚至眼角还带着泪痕。
杜芸萝忽然有些自责,虽然买她们的不是自己,可是这身子的主人买她们回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跟了她就不必吃苦受饿,可是这才半天不到,就把俩小姑娘吓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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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之世子妃会抓鬼】/info/
【简介】
家贫四壁的陆小果为了二斗米嫁入王府冲喜。
眼见病怏怏的美人夫君色心大起。
于是,双手掐腰气势汹汹:“那个恶鬼你起开,别压着我夫君,没看他快被压断气了,你瞎呀?”
某恶鬼茫然:我当然看见了,但是我的目的就是把他弄死啊……
传说,宁王府世子爷恶病缠身,都说活不过弱冠之年,爱子心切的王爷王妃情急之下,重金悬赏求未婚女嫁入王府冲喜。
一连三房媳妇都没熬过天明,于是悬赏金翻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女!
陆小果勒紧腰带提刀上花轿。
【正文】第一章
十年前。
京城外百合小镇,有一才华出众少年陆生,年约十五,生得唇红齿白,英俊风流。他虽父母早亡,但有良田数亩,所以家底颇为殷实,算得上是镇中小富,所以前来问亲之人颇多。
而且此人还学富满车,出口成章,名声已传至京城,人人都认定他今年一定能连中三元。
那日,陆生刚从附近村庄的同窗家吃酒回来,本醉意醺醺,不过被春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许多,陡然一阵婴儿哭啼入耳,他闻声寻去,便果树下拾到一个小襁褓。
襁褓中的小婴儿乱抓乱舞的哭喊着,嫩嫩的小手抓到他的袖子便不肯再放。陆生心生怜意,又喝了酒,像是有些头昏脑胀,便为小婴儿取名陆小果,带了回去。
十年后。
京城外百合小镇。
镇子牌坊前两个摆摊的妇人看着对面河里提着鱼爬上岸的少女,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道:“瞧,我就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瞧那陆启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口都没敷上,如今还要自家闺女下河摸鱼卖钱买米,啧啧。”
另一个夫人接口道:“那可不,幸亏我家那口子当年家里供不起他上学堂,不然的话我看这会儿该下河摸鱼的就是我了。”说罢,哄然大笑。
原来十五年前的陆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心灰意冷下又去做生意,结果不是那块料,家里的田地都给他败完了,连订亲的彩礼都买不起。如今可谓是家贫四壁。他自己除了读书之外,并无一技之长,反而得要他那女儿赚钱养他。
“谁说我爹没用,我爹好看着呢。”穿得跟小子们一般的陆小果把鱼往妇人的案板上一扔,摊手要银子,一面不满的瞪着两个背后说陆启光坏话的妇人。
“啧啧,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关了灯还不都一样。”其中一个妇人一面给她拿了七八个铜子,一面大咧咧的说道。
两妇人又是一阵大笑。
陆小果没理会,衣服都没换,就跑去买米。
她爹为何变得这样潦倒,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都是那个该死的衰神。
米铺子里的老板不在店里,正在对面跟人聊天。这会儿说的起劲,陆小果喊了两声他都没听见,所以只能站在那里等他。
原来是京城宁王府的世子,从小就怪病缠身,无论多少灵丹妙药吃下去都没见效果,后来有大师预言,这世子还活不过弱冠。
眼看着他即将弱冠之年,身子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差,宁王赶紧给他订了一门亲事,没想到才下聘,对方小姐当晚就从绣楼上失足摔死了。
于是,没人家愿意再把女儿嫁入宁王府。宁王无奈之下,张贴告示,以重金聘八字阳气重的未婚女子嫁入王府。
果真有人去了,只是连着三位新娘,不是出嫁前病重,便是出嫁的路上出了事情,反正没有一顶花轿进宁王府大门的。
“这宁王府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啧啧,我看就算现在他把聘金加到万金,也无人家敢把女儿送过去。”米铺掌柜一脸肯定的说道。
可是没想到陆小果却把话听进去了,有了这万两黄金,还不把衰神砸死?也不买米了,兴致冲冲的偷了王大爷家的牛,直接骑牛进京。
可惜她生辰八字对不上,但是再过两日,世子爷生辰就要到了,所以管事的死马当活马医,把她带到了府上。
陆小果自四岁开始,家里就自己说了算,所以她一点没有觉得自己把自己嫁出去有什么不妥。
直至第二天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连带着那万金聘礼来了,陆启光才知道,只是为时已晚。
陆小果早早的就把他绑在了椅子上,之前还抽空摸到镇子上杀猪家的家里去,拿了两把杀猪刀别再腰上,这会儿听着外面热闹的敲锣打鼓声,就大刀金马的上花轿,一面朝屋子里的陆启光高声招呼着:“老爹我走了,晚点二狗会来给你解开绳子。”
陆小果昨儿回来就让二狗打听了之前的三位新娘子,听说第一位是出嫁前,家里的鸡被隔壁家的耗子药毒死了,舍不得就这样丢掉,一家子给煮了吃,谁都没事,就她一个人中毒,如今还在昏迷之中。
第二位则是出嫁的路上,过桥时候桥垮了,抬轿子的一哄而散,她连人带轿直接掉入河里。人是救上来了,却被那小村里的人拉着不让走,非得给留着当河神新娘。好在这新娘不用下水伺候,只要在村里的河神庙里住着,终身享受村里的供奉,但是不得嫁人。
第三位已经快进京城了,可是新娘子内急,没想到更衣回来脚滑了一下,摔下山坡,如今也没醒来。
这三人的遭遇,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陆小果能见常人之不见,自然就不会觉得是人为的。
所以现在自己也是拿命挣钱,她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的杀猪刀,若是真有什么鬼怪,她第一时间劈过去。
前面替王府迎亲的是府上的侍卫总管,三十多岁的汉子,本来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可是前三次已经吓着他了,所以这一次格外的小心,见桥不敢过,出门前还交代陆小果路上不准下轿。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心慌慌的,就如前三次迎亲一样。
不过,只要过了这片树林,就能瞧见京城的大门了,他想,进了城总该不会在出什么岔子?
“轿子,好像一下重了些。”走在后面的一个轿夫忽然蹙着眉头低声道。
他旁边的另外三人也是这样认为。
轿子中,陆小果大刀金马的坐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眸惊讶的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全身湿漉漉的男孩。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陆小果刀都拿出来了。
全身湿漉漉的小男孩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反正就是被吸引过来,脑子里有个声音说这轿子里的人就是我的替身!”
“我呸,姑奶奶四岁第一次下河摸鱼时你就这样说了,能不能换一句,或者你赶紧滚下去,别耽误我出嫁的吉时。”陆小果很是自然的把杀猪刀别回去,也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整了整理额前的花钿,有些自恋道:“美。”
那水鬼不但没下去的意思,反而朝轿子门边的空处坐下来:“美是美,不过我这次跟你说的是真的,我要是下去了,肯定还有其他的同伴上来。”
陆小果认得这小水鬼十一年有余了,他虽然是顽皮了些,但也没怎么骗过自己。所以将镜子一收,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有这么邪门么?”
“反正你听我的没错,不过你怎么嫁人了?你那倒霉爹怎么办?衰神天天骑在他脑门上,兴许今儿就带着他跳河呢。”小水鬼说着,忽然跳起来:“哎呀,若真的是这样,我要不要回去等着你爹给我当替身?”说着,作势要走。
却被陆小果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放屁,你以为我嫁人白嫁的?那聘金早把衰神砸死了,不然我怎么放心把他绑在家里。”
小水鬼闻言,又坐下来赞同的点点头:“也是,我追来的时候,你家房梁没掉下来砸在你爹身上,椅子也没忽然缺脚摔到你爹,灶火堆里的火星子也没突然燃起来,可见衰神真的被你砸死了,不过花这么银子砸,好像不划算,他又不是你亲爹。”
陆小果白了他一眼,有些开始嫌弃起他话唠,不过如他所言,自己虽然没看见轿子外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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