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说如此,其实这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公孙钺在孩子满月后,几乎就没怎么见过孩子,也不知道她们俩丫头是如何跟这做爹的亲起来的。而且从前柳慎和老王妃还担忧,公孙钺回来之后,两个小丫头不认他怎么办?可是如今看来,都是她们白瞎担忧了,这两个小丫头跟她们的这亲爹就是自来熟,这一声一声的爹喊的,听得是个人都嫉妒得很。
公孙钺一家带孩子出去游玩,自是从大门里出去的,所以青天司的人总算能暗中跟着了,这让皇帝很放心。
早上先是去城中好玩两个地方坐马车直接游过,然后中午就去了柳家大房吃饭。
两个孩子与殊哥儿自来就很熟了,所以见着了面,殊哥儿就一边拉着一只小手,带她们去院子里玩,然还没多久,他的所有零食和玩具,就被两个小丫头哄过来瓜分了。
柳慎这厢正在厅里数落公孙钺如何鸟占鸠巢,把孩子们的关注抢过去,然后她大嫂余氏就很得意的说,她们家的殊哥儿跟她和祖母是最亲的。这正说着,就见三个孩子齐齐进来,殊哥儿还在后面扛着两个小布包。
“这是什么呀?”余氏招手让他过去说话。
却见殊哥儿把包递给两个小妹妹,一面回着余氏的话:“是我的零食和玩具,全部分给妹妹们了。”他满脸的开心,显然是很心甘情愿的赠送。
可是转眼就见两个小丫头蹭到了坐在角落里听一帮女人聊家常的公孙钺面前,还把费劲拖过去的小包推开他,一起说道:“爹爹,这是殊哥哥送我们的零食和玩具,爹爹你拿去吃,里面的好有小木马,可是好看呢,爹爹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柳慎已经无力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朝殊哥儿这个罪魁祸首看去。余氏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程氏纵然是长辈,可是也没忍住,而且刚才她还在劝说柳慎不要在意。
二人笑罢,这才安慰起柳慎来,同样劝说她赶紧在生个儿子,儿子跟娘亲,以后也就不用吃这无端的飞醋了。
这说着,就有管事的来传话,大老爷四公子都回来了,一并来的还有二老爷一家。
程氏闻言,急忙出门相迎,余氏则去厨房重新安排午饭。
柳慎一家四口也跟着迎出去,那席红袖也带着她家的小哥儿来了,也在学走路了,这个小弟弟很快就活得了双胞胎姐妹的关注,一直围着他,不停的教他叫姐姐。
大家寒暄一番,便进了厅里去,因二老爷大老爷都来了,所以公孙钺便与他们一起到书房去说话,这厅里就留給了女人和孩子们。
家里只怕过年也没这么热闹过,只是可惜柳晨楚和柳晨风并柳晨曦不在,不然可就齐全了。
两个小丫头第一次做姐姐,都兴奋的围着这位小弟弟,已经顾不上殊哥儿了,不过即便如此喜欢这位小弟弟,却也没去把殊哥儿給她们的零食和玩具拿来分给小弟弟。
下人们穿梭着,一会儿送来零嘴盘子,或是各色小点心,总之热热闹闹的,而且女人们凑在一处,难免是少不得要说些八卦。
只听席红袖一脸神秘道:“你们知道么,那钦差大人家姐姐,好像已经被圣上册封为皇贵妃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没听说呢。”余氏年纪比较大些,从前是见过秦清的,不过后来她不是病了吗?去年的年底才在各家宴会上见过她一两次,果真生得跟仙女似的。
乔氏笑着接过道:“确有此事,只还没有宣告天下而已。”
“此女倒是了得,这一下就成了皇贵妃,官阶都把萧淑妃比下去了,而且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呢。”程氏一面給孩子们亲手剥着瓜子,一面叹着。
“这下秦家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先是出了个三甲状元,如今女儿又被直接被册封为皇贵妃,只怕是要代替李相爷家了。”虽说这些话随便说不得,不过这里又没有外人,所以乔氏并不忌讳。
柳慎听着偶尔附和一句,不过这秦清可真是大本事,无声无息的从西山回来,就得了皇贵妃的头衔,不过这样好些要比自己小一辈了。当然柳慎是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是凭着自己之力,身后定然有人暗中推助的。
这时,只听乔氏突然有些得意道:“我们老爷已经下了,家里已经收拾好了,不日就要启程,所以今日才想着过来聚一聚,到时候还要麻烦大嫂帮我把宅子处理一下。”虽说如今儿子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不过乔氏依旧在钱财上面精打细算,万不会白浪费一分,她们只要一走,这里的宅子要么卖了,要么給租出去,绝不能让宅子闲着。
柳慎早就听闻二伯要外任,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下来,而且还是梧州,心下不禁怀疑起来,这不会是有意而为之吧?不然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个好说,我们大概会迟些在过去,到时候和商团一起去。”程氏说着,有些担心的朝柳慎望去:“我们去哪里都是轻轻松松的,倒是你叫人担忧。”
大伯二伯家已经各自找了良机不动声色的离开京城,确切的说已经給了自己很大的帮助,自己哪里还敢叫她们操心自己呢。便急忙笑着回道:“我呀,你们自不必担心,左右府上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这点倒不是什么问题,原来还担心老王妃的身体,可是进来她整日在院子里锻炼身体,比从前精神了许多,所以我现在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家。”
“你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在这般说,小心我们要生气了。”九千岁的事情是大事,所以乔氏那日严肃的跟席红袖说过之后,席红袖便已经做好了打算,此刻听柳慎这样见外的说,便轻轻推了她一下。
两个小丫头回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又继续的逗着席红袖家的娃娃,全然不管旁边可怜兮兮陪着她们的殊哥儿。
大家见此,忍不住哄笑起来,好在那殊哥儿果真是有哥哥的样子,见两位妹妹如今眼里都只有弟弟,也不吃醋,还帮着她们俩在旁边扮作小丑来逗小弟弟笑。
直至传饭,大家一并去花厅用饭,席红袖才将孩子抱走,两个小丫头才跟殊哥儿玩在一起,然后又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殊哥儿的屁股后面。
不过一上桌,看着公孙钺也在,两个小丫头就凑了过去,于是殊哥儿又一次被抛弃了。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是这么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又不支声,那得多诡异啊,而且又有四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所以整个花厅里别说是多热闹,或是可以说吵闹了。
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很是高兴,又有公孙钺这个侄女婿第一次上门来做客,方才在书房里相谈又甚欢,所以便让人把藏的好酒都拿出来,大家浅酌几杯。
待喝得尽兴的时候,小蛮却忽然来了一句:“苏先生说,小酒怡情,多喝伤身。”
果儿也道:“美酒虽好,却莫贪杯!”
殊哥儿见此,愣了一下,也鬼使神差的跟着说了一句:“美酒伤身,切勿多饮!”可是话才说完,就被两个小妹妹瞪了过来,这和她们说的不是一样的么?
殊哥儿确实词穷了,只得嘿嘿的冲二人一笑,又挠着头添了一句:“两位妹妹说的很是。”
大老爷抬着杯子,听到这三个孩子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郎朗笑起来,招呼着男人们道:“孩子们说的极是,既如此咱们干了这杯就作罢了。”
二老爷也笑着望了自己家的亲孙子一眼:“聿哥儿以后长大了些,跟这三个孩子混在一处,到时候四个孩子只怕更了不得了。”
公孙钺也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他虽然知道柳家的这些人很好相处,可是真正的相处在一起才发现,这种和睦的气氛,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只怕找不出第二家了。一口将满杯的美酒喝下,自己起身又拿起酒坛倒了满满一杯,朝在座的四位长辈敬道:“多谢大伯二伯的成全,让我与慎儿没有后顾之忧。”
他说的话后顾之忧,大家心中自是明白,大老爷和二老爷就喜欢他这不端皇族架子的性子,当即叫柳晨轩满上酒,满满的饮了一杯。
两个有些狗腿子的小丫头见着,就凑到公孙钺耳边瞧瞧道:“很好喝的话,爹爹你快多喝点。”
她们自以为声音很小,可是这厅中除了席红袖家一岁在拿着勺子学吃饭的聿哥儿之外,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老爷已经笑得眯起了双眼,指着苦着脸的柳慎笑道:“瞧瞧,这才是亲生的女儿,一边道貌岸然的劝着我们少喝,一面让自己爹爹多喝。”
公孙钺却还一脸得意,将两个女儿都抱到膝盖上来坐着:“自然是我亲闺女,打小就晓得为我这做爹的着想,你们也不要羡慕了。”
二老爷却不高兴了,别过头去,然后假意生气道:“你得意什么,我们也是有女儿的。”
乔氏和程氏已经笑出声来了,只听乔氏笑道:“晓得了,慎儿就是你们的亲闺女,以后你们也别总在嘴上怨老三了,好歹平白无故就送了你们这么个好闺女呢。”
一家人吃饭,屋中并没有下人来布菜,都是自己想吃什么夹什么,程氏和乔氏虽然都是名门望族来出来的,但是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要求媳妇们做规矩,都是一桌子围着吃,只觉得这样才像是一家人。
不过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这大房二房没有女儿的关系,所以她们的婆媳关系都处理得很好,那席红袖的母亲有一次上二房来做客,见女儿和婆婆之间竟然默契得比和自己这个亲娘还要亲,还有些小嫉妒。
只是嘛,她到底是过来人,这女儿跟着婆婆亲,自然是好,这样不会吃亏受罪,而且乔氏宠爱女儿也不是口头上的宠爱罢了,所以她便没有跟女儿计较。
吃完饭,漱口茶撤了下去,便有丫头重新提着消食茶水上来,大老爷颇为得意的说起这是从一位西域商人那里得来的方子,跟膳食一个道理,很是受用。
柳慎一家四口在大房差不多待到下午,黄昏的余光扫进了厅里,这才察觉世间不早,方告辞。
二房也要回去,于是在大门口又聊了好一阵闲话,这才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好在马车够宽敞,姐妹俩睡在后面那方小榻上,柳慎和公孙钺坐在原本丫头们坐的地方,相偎在一起。
没有什么日子,在比此刻恰意了。公孙钺背靠着后面的小榻,把柳慎搂在怀里,身后是两孩子沉睡的呼吸声,偶尔还传来几句呓语,引得沉默享受这二人时光的两人都忍不住失笑。
可是忽然柳慎一下惊起来,“呀,真是糊涂!”
“怎么了?”公孙钺以为是什么大事,却听柳慎自责道:“昨儿只想着带这两个小丫头在城里逛逛,没曾想回逛到大伯家门口,礼物都没准备,就这么空着手上门白吃白喝一顿,你家这两个小土匪还把殊哥儿洗劫一空。”这不,小包袱就在这马车的车壁上挂着,柳慎每抬头看一眼,就觉得对不起懂事的殊哥儿一次。
“我还道是什么大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大伯是什么性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他常年做生意,手里稀奇好玩的东西多了去,现在还愁着不好带去江南呢,你如今在送他些,因是你送的,到时候他又舍不得丢,反而給他添了麻烦。”公孙钺抚着她的头说道,像是哄骗小孩子一般。
然柳慎真的有些听见去了,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何况你没看见二伯一家来,也没带礼物么?”公孙钺继续給她洗脑。
柳慎仔细一想,好像这样的,不过觉得空着手上门总是不好,便念道:“既是如此,那以后在那边补上就是了,还有要多給殊哥儿准备些零食。”
其实,人家柳二伯哪里没有准备礼物,只是他们迎出去的时候,礼物已经被下人先收起来了。
当然公孙钺是看见了的。
两个丫头也不知是不是算着时间的,刚回府柳慎想让人把她们直接抱去房间,两人就齐齐行了过来,尿过之后就都生龙活虎的,跟着爹娘一起去給老王妃请安。
老王妃无聊了一日,本来想找自己几个牌友打牌的,可是她们早就去了江南,因此只得在屋子里坐半日,外头逛半日。
自打两个孩子出生以后,她就没有在这么无聊过了,所以当看到他们这一家子回来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也不埋怨两个小丫头叛主了。
可是才乐呵呵的说了一会儿,听柳慎提起在柳国公府上的事情,晓得两位小丫头又去坑了殊哥儿的东西,不禁拍了一下她们的小屁股:“以后万不能在这样,哥哥是疼你们才給你们的,自然是送了你们,你们哪里有拿人家心爱之物送人的道理?”
这话虽然说的极对,不过柳慎觉得,老王妃的最主要目的,还是嫉妒公孙钺。不过她并未打岔,只是朝公孙钺偷偷的挤眉弄眼。
公孙钺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而却叫两个小丫头觉得堵不住他,明明都送給爹爹了,眼下却又因曾祖母的话,不得不收回去。
柳慎在旁边却看得心情极好。当然老王妃的心情也极好,她看到两个丫头听话的把东西拿回来,而且保证回珍藏好哥哥送的玩具,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公孙钺先回去。
柳慎带着孩子在这里坐了会儿,又提起要准备随时跑路的话题,老王妃很得意的说道:“你以为这阵子我与这俩丫头在院子里玩是白玩的了?”
“自不是,我晓得祖母是想让身体好些,到时候行起远路,也方便些。”她的心思柳慎当然是知道的,心里别提多感激老太太了。她病的那会儿,可把柳慎担心坏了,如今看着她身体好,也松了口气。
老王妃见她早就晓得,也就没了炫耀的心思,说了一会儿闲话,因两个孩子今天出去玩儿,没听苏先生在旁边讲课,自己便交给两个孩子一个成语。直至两个孩子能把这成语用上了,方让柳慎带她们回去歇息。
其实老王妃是想把两个孩子留在这里的,可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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