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桥段茶楼说书先生是说过的,不过柳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而且马车还被堵在了后面,好在被堵住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罢了。
只是却都是些普通官家的夫人小姐们,也不敢站出来责骂她这个皇亲国戚,直至有眼尖的看着柳慎的马车,这才上前劝说道:“郡主这样闹下去,我们是没有关系,可是后面瞧着是战南王世子妃的马车,如今她是双身子的人,若是闹出个什么,只怕郡主也担当不起。”
这说话的是兵部侍郎家的三媳妇,是个小户人家出生,自有些上不得台面,如今本来是想趁着这机会在柳慎面前示好的,可是却不大会说话。
她那声音又尖,所以柳慎自然能听见,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青羽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是兵部侍郎家的三媳妇。”说罢,又叹道:“想我一江湖美人,如今竟然沦落到在你身边做侍卫,这也罢了,这京城里随便站出来一个官家夫人,我竟然都比你熟几分。”
柳慎知道她这是埋怨最近总让她出去打听消息,不禁拉过她的手轻轻的往手背上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乖,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青羽撇着嘴巴,正欲骂柳慎两句,却见那小郡主提着鞭子朝她们的马车走来了,不禁哇哇的朝赶车的紫衣叫道:“这女的上次害过你们世子妃,你可要盯紧些了,别让她把鞭子甩过来。”
紫衣一听,不由分说的放下马鞭就拿起旁边的长剑,柳慎见此不禁推攘了一下惟恐天下不乱的青羽:“你下他做什么,只是小小一个公孙卉儿,我还不曾放在眼里呢。”
公孙卉儿这厢正在气头上,明明是那老不死的挡了她的路,她教训一下还被人指指点点的。这也罢了,眼下明明是那老不死的瘫在路中间不让路,却成了她挡别人路。所以当她听到柳慎也在这里,二话不说就提着鞭子过来。
大年初一去参加宫宴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公孙卉儿,听说是上次她从柳国公府回去,安王和安王妃就给她指了一桩婚事,却没曾想才半个月的功夫,那少爷就没了。出于忌讳,公孙卉儿就没参加宫宴。
公孙卉儿于柳慎,其实早就算不得情敌了,可是公孙卉儿一直记着柳慎害她的事情,所以她如何也不能释怀。尤其在她看来,柳慎这样的女人,怎配得起小皇叔?
她走到马车前,见着满身杀气的紫衣,这少年她见过一次,跟在站南王妃的身边做侍卫,如今却在柳慎的身边,可见王妃是真的喜爱柳慎了。所以公孙卉儿放慢了脚步,脑子里也清醒了许多,理智了许多,只是一双玉手却紧紧的捏着鞭子,怒视了柳慎并没有接起的帘子许久,就这么转身走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听青羽的口气,竟然还有些遗憾。
她骑马走了,那路上的老人家也叫人扶到一旁,柳慎让紫衣给了些银子去,又托旁边店家送他去医治,这才驱车回府。
晚上一起用膳,柳慎如今吃的很多,人明显也胖了一大圈,特别的是肚子出显得厉害,所以王妃有些怀疑会不会是个儿子,所以第二天又开始吩咐家里的绣娘们准备男孩子的衣帽虎头鞋什么的,总之忙得不亦乐乎。
柳慎势必要亲自去一趟天水的,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是这一次势在必行,战南王始终不同意,后来也不知道柳慎说了什么,他才点了头。
有了战南王的首肯,柳慎在第三天晚上就出了府邸,扮成商队的两队飞羽营人马已经提前一天出去在城外等她了,所以一天亮柳慎就由紫衣青羽陪着出了城。
为此,紫衣还做了一件极其不孝的事情,用柳慎的香把他母亲迷晕。
良珠知道姑娘不是去玩,因此也没跟过去当累赘,只是再三叮嘱青羽好好照顾柳慎,然后自己和紫玉紫鸢留下来等着受罚。
大夏如今还没有那样的战马,所以便是紫玉紫鸢得知柳慎的计划,都有些激动,虽然不能亲自去,但是她们参与了后勤工作,因此也不怕王妃那里责怪,只是担心世子妃的身体。
说起来是有些任性了,毕竟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却还要远行,而且此事又十分危险。柳慎几乎已经想到了公孙钺的暴露,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即便赢了,可是三军死伤两军,夏成帝也会降罪于公孙钺的。
坐在马车里的柳慎忍不住抚着鼓鼓的肚子,其实这个孩子来得挺不是时候的,且不说世子爷不在身边,就算在身边他也不要来得这么快。她叹息着,也不敢想象现在府上是怎样鸡飞狗跳的场面,反正已经出城这么远,王妃追不上来了。
连续走了两日,路上却多了一人,正是那公孙祁然。
他骑着白马挡在柳慎的马车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慎的心里其实并不很信任他,毕竟他与皇帝才是亲兄弟。她眨了眨眼:“做生意,想开出一条商道。”当然,也有可能他是为青羽而来的。
是的,放眼望去,她这两百多号人的队伍里,百余辆马车,都装满了货物。公孙祁然并没有拦着,只是笑道:“既如此,我与你一同去见识见识,一路也能替玄钺照看你。”
自从公孙钺去了凉州府之后,皇帝的耳目就没在盯着柳慎了,尤其是在怀孕之后,所以柳慎后面做事情都方便了许多。
青羽从来就不相信公孙祁然,见他骑马打前头去了,便凑到柳慎的耳边小声道:“那个皇帝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派他来当千里眼吧?”
虽然不是不可能,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柳慎其实还是愿意相信他只是个闲散王爷。“让宁中南跟何北办事仔细些。”
宁中南何北正是这两队飞羽营的百夫长。两人虽然不信服柳慎这个弱女子,但是王爷有令,他们不得不尊。
才过半日,就有人属下来报,抓到一个女人。
当那一路跟踪他们商队的女人被带到跟前来时,柳慎不禁傻了眼,这不正是才几日不见的公孙卉儿么?
公孙卉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商队的主子会是柳慎,她只是偷偷的跟随六王爷来的。所以当她看见马车中的柳慎之时,眼珠子瞪得比死鱼眼还要大几分,看起来甚至是有些恐怖。“怎么会是你?”她在问的同时,目光朝柳慎隆起的小腹看去。她还以为柳慎是假孕的呢,可是此刻她肚子还是在的。
“我也想问怎么是你?”与她的惊恐不同,柳慎倚在马车里的高枕上,慢条斯理的理着小毯子往身上拉,脸上带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
马车本就比较大,所以内部自然比寻常的马车宽些,有一半直接建成了矮榻,另外一半铺着软和的地毯,靠着车壁摆放着小几。此刻公孙卉儿就卷着身子坐在毯子上,衣衫因被雨打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柳慎见她这个样子,到底不成体统,示意青羽給她低了快干毛巾:“先擦擦吧,六王爷就在前头,雨停了你尽管去追。”
她拿过毛巾,却有些防备的拿在手里不动,见此青羽不见蹙起眉头来,有些不耐烦道:“怎么?你还以为世子妃是你,会在毛巾里下药?或者你还想等着本姑娘伺候你?那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公孙卉儿爱慕公孙祁然的事情虽然早就知道,可是青羽听到柳慎方才的话,还是无端的发了一次火。
柳慎看在眼中,心底忍不住发笑,却也不知道青羽到底是几个意思?自己不喜欢,难不成也不许别人喜欢么?只是她并未说个什么,毕竟公孙卉儿还不知道公孙祁然对青羽的意思。
等到雨停下,公孙卉儿下了柳慎的马车,青羽立刻凑过去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一面摩拳擦掌的,“是半路勒死抛尸悬崖,还是派人送她回京城。”
柳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送她回京城是不大可能,你叫何北派个人盯着她,若是她有什么可疑之处,立刻关起来。”公孙卉儿的智商她是领教过的,可是安王让柳慎很不放心,所以连带着这公孙卉儿她不得不防。
此番带的货除了大批的棉布之外,便是茶叶和些简单的瓷器,至于盐还指望着晨楚哥哥从席容那里想办法弄出来。不过晨曦哥哥已经提前她一步去了江南,只怕现在已经到了,若是顺利的话,他们能在麒麟山汇合。
如果这商道若是通了的话,那么商队以后就能与天水正常来往,这样高利的生意,柳慎是不愿意送給别人的,所以她在信中已经说的及清楚了,各方好处也详细,哥哥们都是精明人,不可能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丹朱的儿子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依照她的性子,是不会反悔的。眼下让柳慎最为担忧的是公孙祁然和公孙卉儿。
这一夜没能赶进县城,所以只能在外安营扎寨,好在飞羽营的将士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没花多少功夫就准备好了一个像样的寨营。
公孙祁然虽然没有亲自见过飞羽营的这些人,不过看到他们好不紊乱的纪律,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他一面翻烤着手中的野鸡,一面忍不住的感叹:“想不到皇叔祖会答应你带着这么多人出门。”
虽然已经溶入这所谓的商队几天了,可是公孙祁然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柳慎的去意。
柳慎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不动声色的笑道:“你也不必为此忧心重重,左右我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自不会做对不起宗族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告诉他,但是有一点须得与他保证,自己可不是去造反的。
青羽和丹朱就挨着柳慎坐在一起,她们一个把柳慎当作姐妹,所以悉心照顾;一个则把柳慎当作恩人,也不容许谁对柳慎不利。因此二人的眼睛,几乎都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跟公孙祁然坐在对面的公孙卉儿身上。
公孙卉儿已经埋怨很久了,一会儿凉了,一会儿又嫌蚊子太多,这会儿又嫌火烟太过于熏人,总而言之她此刻就像极了一个想要吸引大人目光的孩子,无端找了很多无理取闹的借口。可惜了身边的公孙祁然一直没有理会,反而是让队里的人厌恶起她太过于娇气了,世子妃那样挺着大肚子都从不吱一声。
说起来可笑,这两队飞羽营的将士起先是很看不起柳慎这个弱女子的,对她尊敬大都是因为她有了身孕,不能让她动怒,又因将军下过命令,可是如今有了公孙卉儿的对比,他们的世子妃简直是太好了,先前他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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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天水草原()
商队毕竟飞羽营的原装人马,所以这行速远远的超过了柳慎的预料,这让柳慎终于看清楚,军队纪律是多么的重要。
已经出来快半月了,在过三四天,想来就回到汝阳府。时间尚早,所以柳慎打算在汝阳府多带待上几日,一来是等大堂哥,二来也能等魔教的人把麒麟山收拾干净。
公孙祁然一开始以为柳慎会去凉州府的,可是这方向越走越不对劲,直至这眼下快到了汝阳府,他才有些明白过来,忍不住的问柳慎:“你要去天水?”
柳慎手里捧着的是正是奶茶,虽然很不习惯这个味道,不过这奶酪确实挺好吃的,她指了指小几上摆放得整齐的奶酪:“尝尝吗?原来我还以为这些东西只有到了部落上才能尝到,没想到咱们这边境上也是有的。”
公孙祁然哪里有闲心去尝这些东西,一双俊逸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你知不知道麒麟山的危险?如此冒然而去,若是玄钺知晓了,会当如何?”柳慎越是一脸风轻云淡,他就越是气急败坏,甚至恨不得立刻去凉州府告知公孙钺。
见柳慎自顾吃东西而不回话,更是着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莫不是以为这两队飞羽营的将士就能把麒麟山的匪徒拿下来,如果真这般以为,那你太天真了。还有你当真那么缺银子么?不提玄钺送你的金山银山,就算是你的那些嫁妆,也可以给你用几辈子了。”
柳慎闻言,方缓缓的抬起眼帘来,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咱们认识以来?你可见过我做没把握的事情?”
公孙祁然一怔,回想了一下,似乎每次柳慎做事情,不管大小事情,都是计划好的,而且绝对会给自己留两条以上的后路。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异样的看着柳慎,充满好奇的问柳慎:“麒麟山的匪徒莫不是你也认识?”他可记得柳慎出嫁前夕,各路来添箱的人马。
“不认得。”柳慎换了杯清茶喝下,拿从板着脸的青羽手中接过绢子沾了沾嘴角。
“不认得?”公孙祁然的声音再一次提高。这一次青羽倒是没瞪他,反而是外面响起了何北公鸭一般的大嗓门:“六爷有什么事情,与属下们说便是,何必惊扰夫人?”
青羽这才瞥了他一眼:“还不赶紧滚下去。”
公孙祁然这一瞬间,有种深深被嫌弃的感觉,自不忘威胁柳慎:“你若是在这般胡闹,我会立即飞信与玄钺。”
“你以为你的信笺能寄的出去?”青羽只觉得好笑,一面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出马车。这才嚷嚷道:“我说你怎么也是别人家的媳妇了,竟还让别的男人上你的马车,你不知道这马车就与闺房无异吗?”
柳慎不以为然:“我是他的婶娘。”
车队比从前加了十来辆,马匹也多了二十多匹,所以队伍看起来又庞大了些。
这是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散匪,想打劫却被反劫。东西没收,人则押去了沿路的官衙里,所以这一路上并不乏味,柳慎从容不惊的态度也让飞羽营的将士们渐渐对她刮目相待,但还是不承认她能独掌大局。
丹朱本身就是个聪明的女人,想当初从一个最尊贵的女人沦落为千人骑的下贱女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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