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的这些过往,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柳慎有些意外,这庵中竟有如此能人异士,但过多的是感叹母亲的善良,这是可惜为何好人不长久。
她只身前来,又一身粗布衣裳,良珠母亲自然是担心,柳慎也没瞒她,只将自己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良珠母亲。
良珠母亲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嗖的一下就出了房门,等她回来之时,身后跟着济宁师太。
这是要济宁师太保护自己么?柳慎觉得她太多心了,好说歹说,硬是听不见去,反而提起母亲当年的事情来,又是泪眼朦胧的。
柳慎见不得她流眼泪,只好应了,正是这厢济慈师太从外头进来,“国公府上打发良珠过来。”
说话间,良珠已经哭着进来,见柳慎没事,这才止了哭声,給诸位长辈请安。
良珠能来庵里,只怕是公孙钺暗中帮忙的吧!柳慎心里有些感激他,不过随即想到他那玩世不恭的恶霸模样,这点感激顿时也就烟消云散。
在良珠的伺候下沐浴了,柳慎才到后院的灵堂里去,里头正供奉着周茹的骨灰。公孙钺虽然讨厌,不过他的有些话说的极对,母亲这般爱自己,定然不会舍得自己难过的。所以柳慎忍住了眼泪,只是静静的跪在牌位前。
这一夜的月特别的明亮,从窗户里直径照到灵堂中,趁着朦朦胧胧的灯火,柳慎似乎又看到了母亲,她也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周苑还没来府上,母亲也还没有中毒。
可是只是一瞬,一阵山风从外面吹进来,柳慎一个激灵,忽间身旁多了一个翩翩身影。她有些惊诧,“你怎么进来的?”济宁师太的功夫很厉害,怎么会没发现他?
公孙钺理所当然的在柳慎身旁的蒲团上跪下,自己点了香上香,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一脸正经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柳慎气结,想要开口责骂,可是瞧见他那神情却又如此庄严认真。正是这时,公孙钺朝外瞧去:“想不到这小小的破庵里,竟有如此高人,我若不是占着轻功好些,只怕找被抓去大卸八块了。”
“你来做什么?”柳慎娇媚横竖,她真的不知道,公孙钺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前一刻还是谦谦君子,后一刻就是不择不扣的纨绔小人。
“呃,我怕你难过,怕你哭,没人安慰你,所以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他说着,目光温柔的看着柳慎,竟有种叫人不得不信服他的话。
柳慎怔怔的看着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其实在她看来,公孙钺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罢了,这个年纪的少年,玩心最是大,说来的话虽是好听,可也只能听听罢了,万不能当真的。她收回眼神,口气有些疏离的味道:“这庵里都是女眷,你如此大咧咧的来,到底不好,我在这里没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在来了。”
这话明明是要与他拉开距离的,可是公孙钺像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一脸了然的应道:“那我在庵外。”说罢,又对着灵前作了三个揖,才看朝低头垂眸的柳慎,低言温和道:“我不放心你。”
没等柳慎回话,他便没了人影,等柳慎回头看着这空荡荡的灵堂,心里莫名也空荡荡起来。
可是那人的一句不放心,却依旧在她心间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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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尼姑也疯狂()
因柳慎没告诉济宁师太外面那人是公孙钺,以至于济宁师太整日都绷紧着神经,总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而且还不让柳慎发现她的刻意戒备。
而相反的,柳慎这些日子过得及其的宁静,公孙钺如约没有在进庵里来,只是她每次想到公孙钺在外面,心里都觉得甚是过意不去。
早上同师太们一起早课,中午小息的时候,在济安师太的屋里跟她学认香。济安师太出生在制香世家,听说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变故,她被家族除名,最后竟流落街头,正好遇到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周茹。
她在母亲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母亲出嫁后,她就去别的庵里剃度出家,后来听闻母亲去世,她才到这上山来跟着守灵的,法号也改成了与济慈她们一个子辈。
下午抄写经文的时候,柳慎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字,所以济明师太看到的时候,惊了一下,只道不过半年的功夫,姑娘的字突飞猛进。柳慎有些愧疚,她的这字本来就是上辈子苦练而得的,哪里是这几个月努力的突飞猛进。
庵后是几块旱田,里面种了不少小菜,下午看着天气凉爽,柳慎便与良珠拿着篮子去摘豆角。她觉得若是府上的花园里也改成种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比那些花花草草差。
豆腾绕着竹条跑得高高的,上面挂满了又长又肥的豆角,看得人十分眼馋。良珠一边垫着脚尖摘豆角,一面叹道:“可惜了这是庵里,不然咱们做油焖的,肯定很好吃。”
“菜籽油也是可以的,不一定要用鸡油,到时候去那边摘几朵新鲜的花椒炝一下,肯定味道也极好。”柳慎的心情随着这满地的瓜菜,变得异常的好,也不在为对不起母亲而常常自怨,笑着去把篮子拿过来給良珠装豆角。
正手舞足蹈拿着豆角朝柳慎奔去的良珠却忽然顿住脚步,满脸的吃惊的看着柳慎。
柳慎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她不是瞧自己,便转头向身后看去。但见那一尺多高的玉米地小径中,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俊美无铸的脸庞上,透着一股霸气,目光却很清澈,眼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怎知道我们在这里?”柳慎问着,一面朝四周上下打量,看看有没有济宁师太的身影。
却听公孙钺笑道:“我见过师太了,是她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的。”说话间,信步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篮子,“我来吧。”
反应过来的良珠有些不知所措,庵里的人都知道那晚上是战南王世子救了姑娘,还特意送姑娘到庵里来。大家感激这位世子爷,都没有去追究明明该在玉家关的他为何会出现在京中,只是记下了他救姑娘的这份情。
良珠看着提着篮子却又毫不违和的世子爷,呆了一下,快速的将豆角塞进篮子,也不敢看他一眼,嗖的一下钻出这块地,离的远远的。
柳慎有些尴尬,“她是良珠,大概被你惊到了,不用管她。”
公孙钺笑笑,一手提着篮子,一手很轻松的就摘下那顶端的豆角,柳慎则站在他的身旁,理所当然摘着矮处的豆角。
二人虽然并未挨在一处,可是远远的瞧去,却还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明日之后,我只怕来不了。”忽然,公孙钺一语打破了这沉静。见柳慎抬头看自己,又道:“你也不必担心,这里有济宁师太,而且她有意让自己的侄女来京,到时候即便你回了国公府,她侄女也能在你身边。”
柳慎心里是暖的,可有些觉得她们太看重自己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反而让柳慎愧疚。“其实不必如此费心的。”
见她垂下头了头,神情有些恹恹的,公孙钺不禁笑道:“我在这里的这几日,瞧得出来,她们是及其疼你的,更见不得你有半点闪失,你若是拒绝了她们的这份好意,只怕到时候会叫她们不安心的。”
是啊,这种疼爱宠爱与大伯娘那种有亲情的疼爱不一样,柳慎不能拒绝,那样会伤了她们的心,可是柳慎现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来回报她们?她不愿意一味的索取。
公孙钺果然走了,晚饭的时候,大家一边吃着柳慎和良珠做的花椒油焖豆角,几个老嬷嬷和几个老尼姑,一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位世子爷,良珠也听得津津有味的,还时不时的数落起云不凡,然后大家一起感叹,甚至商议起来,如何让柳慎与云不凡的这桩婚事作废。全然不考虑柳慎这个当事人的感觉。
柳慎其实很想问一句,师太,你们真的是出家人么?
又在庵里住了差不多近一个月的时间,期间程氏来看过柳慎一次,还歌她们带了不少东西来,到七月初的时候,府上一遍一遍的使人来催,柳慎没法,只得回去。
这一次回来,柳慎觉得周苑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好像自己是什么精怪似的,晚上的时候,柳慎甚至被国公爷喊去了书房。
她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柳国公的书房,不过很遗憾,柳慎这会儿在书房没有感受到半点的书香雅气,而是想到了这会儿正在乡下奶娃娃的玫香。
柳国公靠在太师椅上,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并不算熟悉的女儿,他怎么看,都没觉得柳慎哪里特别了,尤其是见她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更是觉得上不了台面,这样的柳慎怎么可能结识战南王府的世子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了,他冷冷是扫视了柳慎一眼,神情颇具威严,“我不管你与那战南王府的小世子什么关系,总之你以后莫要与他来往,好好的等着做云侯夫人就是。”
柳慎不动声色,依旧是垂着头,唯唯诺诺的小声应着。心里却有些意外,向柳国公这种趋炎附势的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利用自己拉近与战南王府的关系么?莫不是战南王府出了什么事情?想到此,柳慎不禁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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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建庄子()
自从南山的庵里回来之后,近半个月的时间,柳慎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女红混日子,周苑来试探过她几次,那晚是如何去南山庵里的,柳慎知道她并不晓得那公孙钺插手其中,所以每次都将打好的腹稿对应着她。
如此几次,周苑也就没了耐性,开始往柳慎的院子里安插人,只是她大概也不想做的太明显,毕竟与柳慎还没撕破脸皮,因此就从牙婆那里买了三四个样貌标志的丫头回来,自己留下一个,剩下的三个,柳慎分了一个,柳婉儿柳月儿也各自领了一个回去。
而安排到柳慎身边的这个青羽,她事先叫到身边深刻的教育了一番,这才叫人送到柳慎的院子里来。
良珠对于这位青羽,起先是很排斥的,不过很快就与她打成一片,竟还能聊到南山庵里的事情。
原来,这青羽竟是济宁师太的侄女。
既是济宁师太的侄女,自然不能将她跟这些卖了死契的下人相提并论,不过小姑娘热忱,什么都要与良珠抢着做,劝也劝不了,而且还惹人生疑,所以柳慎也只好作罢,任由她们了。
在过不了多久,柳慎就要及笄了,不过周苑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柳慎自己也不在意。听说大伯已经从南方回来了,她现在就想寻个机会出去一趟,亲自问问谢三那边的事情置办得如何。
青羽功夫极好,上房揭瓦都是轻松事情,所以叫她偷偷的送信出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了。
因此,第二日柳慎就接到了席红袖的帖子,这一次周苑也没有拦着,只是将身边的一个嬷嬷打发过来跟着。
席红袖的帖子不过是让她出门的引子罢了,所以柳慎自然不能让老嬷嬷跟着的,因此路过集市之时,就要下马车逛街,让良珠跟着老嬷嬷,自己和青羽走在前头,很是容易就把人甩掉了。
柳慎到沁西路的院子之时,谢三端阳兄弟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人黑了不少,却看着很是精神。见着柳慎来了就急忙行礼,“大姑娘您可来了,这里有好多事情等着你拿主意呢。”
说话间,柳慎进到厅里,谢三媳妇已经煮好了茶水,见着她身边跟着伺候的丫头,便退了出去带孩子。
谢三等不及柳慎喝完茶就把几张地契递上去,掩不住满脸的兴奋:“去年的天灾让这地价降了不少,姑娘的那些银子,比预计买到的田地多买了七亩良田。”
柳慎放下茶盅,接过地契仔细的瞧了瞧,心里到底是激动的,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田地,以后就算出了什么岔子,还有这些东西来垫底。
却只听谢三有些担忧道:“这么着急的请姑娘来,是要姑娘拿主意,去年天灾,好些人都流离失所,佃农们也不见得几个了,所以这些田地好些都是空闲着的。”
闻言,柳慎有些觉得伤脑,“这如何是好?若没人经营,那与荒山无异了。”
“正是,常言道人不哄地皮,地皮不哄肚皮,没人经营是长不出粮食来的,大老爷那边也是没主意,只怕是想等着官府迁民。”谢三接过话道。
等着当地官员处理,那能有个什么盼头,谁愿意背井离乡去陌生地方。柳慎叹了口气,“容我想想罢。”一面仔细的查看着地契,又问道:“这些田地都是连在一起的?”
谢三连忙点头:“正是,是有保长做主签下的地契,大老爷也说这样挨在一处容易管理。”
如此,柳慎心里就有了主意,她朝一旁的青羽瞧去:“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下。”眼前的人都是能信得过的,所以柳慎也不忌讳。
谢三自柳慎来就瞧见她身边这个小姑娘,就好奇为何来的不是良珠,此刻见姑娘如此客气的与她说话,便晓得她不是寻常丫头,因此也不敢怠慢,连忙望了过去。
“姑娘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就是。”青羽见她待自己还是如此客气,忍不住笑道。
只听柳慎道:“方才你也听见了,我这些田地是不能荒废着的,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能信的过的,去那边帮我照看一下,只需一年半载就好,当然,我也不能白白浪费人家的时间,他可以提些要求。”
青羽及其的聪慧,笑问道:“姑娘是想在那里建个庄子?”所以很需要一个能威压住人的管事。
柳慎点点头,朝谢三等人瞧去:“他们三虽然信得过,可是谢三这里走不开,重阳端阳我另有安排,所以只能麻烦你帮忙了。”
青羽侧头想了一会儿,“这么说人倒是有一个的,只是这人脾气怪得很,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有人便好。”一面朝端阳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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