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樊仪琳惊喜的都跳起来了,双眼放光的盯着慕明月。
“自是真的,不过你不能说是我教的你,我可不想顾还卿恨我。”
樊仪琳只差拍着胸脯保证:“知道,你放心吧,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于是,慕明月趋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周驸马的生日就这在几天,琉璃公主必会为他办场热热闹闹的生日宴,别的宴会,他姬十二和顾还卿不一定参加,但事关琉璃公主,我想他们不会缺席,这就是个机会,抓住这个机会,你的后半生便有着落了;若抓不住,我也帮不了你了。”
“怎么抓?”樊仪琳真急了,她委实不想失去这个机会,然后让父亲随便给她找个男子嫁了。
“很简单,”慕明月眯起美眸,语气淡淡:“要么,让姬十二这天收用了你,生米煮成熟饭;要么,你好好私下里求求顾还卿,使得她心软,亦可达成所愿,两种计划,两手准备,你觉得那个好,你便采用哪个。”
“……”樊仪琳咬着粉唇,眨着卷翘长睫,美丽可人的小脸一会红一会儿白的,神情一会儿娇羞无限,一会儿又一脸为难,总之,是一副难以决择的样儿。
这丫头也是心大,犹犹豫豫了片刻,居然抛开羞怯,大胆地道:“可不可以两个都用,我怕……我怕一个不保险……”
毕竟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说这些还是有些难以为情,脸是臊的慌,话未说完便低下了头,因此,错过了慕明月脸上一闪而逝的嘲弄表情。
慕明月在心底冷笑,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会咬人的狗不叫,不会咬人的狗汪汪汪”,说得就是樊仪琳这种人!看着柔弱美丽,楚楚可怜弱不胜衣,天生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实际上,既虚伪又贪婪,性子与外表截然相反。
她斜睨着樊仪琳,似笑非笑的撇着红唇:“那我来按排,你到时候要好好把握哟。”
她把一个蝴蝶形的福祥佩帏递给樊仪琳:“那天,把这个挂身上。”
樊仪琳一愣:“这……有什么用?”
慕明月笑笑:“可以让你变得更加美丽迷人,更招人喜欢的东西,里面装着一点香花美草,长期佩带,你的身体会自然而然的有股体香,不用刻意熏香,都香气袭人。”未免樊仪琳不信,她补充:“我自个也戴的。”
“是吗?”樊仪琳高兴地把香包缀到自己腰上,左右打量,对慕明月的话深信不疑:“那我这两天就戴着,也好早日染点香气。”
慕明月笑弯了眼;“嗯。”
有了慕明月这个主心骨,樊仪琳也不慌了,安心安意等待周驸马的生日,然后随爹娘去参加琉璃公主举办的宴会。
很快就到了,这次,琉璃公主没在公主府为驸马操办,而是把宴会场所改到了茗山别苑。
那一日,琉璃公主的茗山别苑冠盖云集,衣香鬓影,公卿王候、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的前来为周驸马贺寿,恭贺声不绝于耳。
如慕明月所料,姬十二和顾还卿也在其中。
男女客分席,男客被周驸马迎走,女客则是琉璃公主带着丫鬟使女,以及驸马的两位如夫人在殷情招待。
黛宫主没来,顾还卿先是和众女客寒暄了片刻,她虽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但这样的场合经历的多了,也处理的如鱼得水起来。
不过她有了身子,姬琉璃怕累着她,便让人扶了她去自己的房间歇息片刻——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姬琉璃待她,完全是自己人的态度。
姬琉璃原想陪着顾还卿,但根本不得闲,只得片刻,便让人请走了。
房间富丽堂皇,一应摆设高雅而素净,与外院的暄闹与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极其安静。
只是,这种安静也没维持多久——顾还卿如今极嗜睡,白日都容易犯困,正歪在锦榻上昏昏欲睡,门外却传来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她打起精神,侧耳听了听,便懒懒地道:“杏雨,让樊五小姐进来吧。”
门外,樊仪琳神气地瞪了杏雨一眼,抬高尖尖的下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如今你处处为难于我,就没想过日后有求于我的时候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呀,还是把招子放亮一点,别把人得罪净了,也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尽管不觉得自己往后有求樊仪琳的地方,但樊仪琳话中有话,仿佛有了什么依仗似的,跟以往以柔弱姿态示人的形像大不相同,杏雨心中疑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面无表情的把她请了进去。
雪柳在屋内侍候,樊仪琳进来的时候,她福了福,唤了一声“樊五小姐”,那双利目,则不露痕迹的迅速在樊仪琳周身扫了扫,跟照“x”光似的。
顾还卿不禁抿唇一笑,雪柳却回过头来,跟她暗暗指了指樊仪琳腰间悬挂的一个香包。
那是一个蝴蝶形的福祥佩帏,顾还卿眯了眯眸,多看了两眼,旋即便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喝着香茗。
樊仪琳这次有备而来,且底气很足,向她行过礼后,便直言不讳:“王妃,仪琳有些体己话对王妃讲,王妃能否摒退下人?”
顾还卿只用如水的双眸看着她,静静摇头。
“王妃,真的是很重要的话。”樊仪琳颇急,意欲催她。
顾还卿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这姑娘今日刻意装扮过,一身簇新的绫罗衣裙,华丽而精美,脸上薄施朱粉,浅画双眉,青丝半绾,头上环翠绕玉,愈发显得眉若春山,水眸灵动,外加纤弱文静的气质,嫩生生如一朵枝头的娇花,不胜秋日的凉羞。
她淡然启唇,语气既疏离又客气:“樊五小姐,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请回,她们都是本王妃的心腹之人,连我们家王爷平日都待她们客客气气的,从不呼呼喝喝的大小声。”
一句话,简明扼要,你樊五还没资格对我的丫鬟不客气。
樊仪琳又不是个棒槌,听到这样的话,明艳动人的小脸不禁微红,当下嘟着唇,不情不愿地道:“对不起王妃,仪琳并非有意怠慢两位丫鬟姐姐的,只是……”
“噗嗵!”她忽然朝顾还卿跪了下来,一脸的情深意切:“王妃,仪琳只是来求求你,求你救救仪琳,让我服侍王妃你吧!”
雪柳和守在门口的杏雨乍然变色,都恨的咬唇,觉得这姑娘咋就这么不要脸呢!不论是黛宫主,还是王妃,或是王爷本人,都拒绝过她多次,她却仿若入了魔怔一般,非要吊死在王爷这棵树上不可。
见过死心眼的,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
当然,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两人当下去拉樊仪琳,想请她起来,樊仪琳却骤然眼圈一红,猛地伏在地上给顾还卿磕了一个响头,避开了她们的手:“王妃,你高抬贵手,让仪琳来侍候你吧,嘤嘤嘤……”
顾还卿对杏雨和雪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甭管,只垂眸盯着樊仪琳:“樊五小姐,我不缺丫鬟。”
“……”谁要给你当丫鬟?!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樊五在心里气的尖叫。
“王妃……你说要拿我当丫鬟便当丫鬟吧,只要能到你身边,仪琳随王妃处置。”樊仪琳抬起凄楚无比的小脸,十分肯切地看着顾还卿,眼眶蓄泪,泫然欲泣,俨然想用眼泪和诚挚的面容来打动顾还卿。
顾还卿却仿佛铁石心肠一般,不为所动:“樊五小姐身份高贵,且身娇肉贵,我想我是用不起这丫鬟的,樊五小姐还是莫说了,赶紧起来吧。”
雪柳也笑着道:“五小姐,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干嘛这么想不开,跟我们这些奴婢们抢什么饭吃?”
樊仪琳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爱装聋做哑,明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却尽往歪路上带,不由想着,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她们给她装蒜。
“王妃,你知道仪琳说的什么意思,仪琳不想去和亲,王妃你就让仪琳……”
“樊五小姐。”顾还卿打断她的话:“哪还有什么和亲之事?你只要早点订亲,再和亲也和不到你的头上,你甭怕。”
“不是……不是这样的王妃……”樊仪琳声泪俱下,跪上前几步,都快抵着顾还卿的腿了,泪眼婆娑地抬头:“王妃,仪琳不想嫁给别人,我待王爷是真心的,我很早就喜欢他了,你就好心……成全我们吧!”
她此话一出,顾还卿顿时听见自己心底里的那根弦断了的声音,那把大火,又熊熊燃烧着,在她胸腔里滚来滚去,尔后一直往头上窜。
脚一动,她竟有一种将樊仪琳踹出去的冲动!
她沉着眼,按住茶盅,尽力按捺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继申徒晚蝉之后,再变一次“性”。
“出去!”她不带什么表情地开口中:“再不滚出去,申徒晚蝉就是你的下场!”
申徒晚蝉这两天已成了京城百姓的笑料,这位骄横跋扈的天之骄女,那天据说被轩辕王府的人扔出门外,其随从和侍女竟不敢上去帮忙,眼睁睁地看着申徒晚蝉从轮椅上滚落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申徒晚蝉想破口大骂,却背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拿刀威胁,敢骂就划她一脸血口子,并说是王爷和黛宫主的命令,吓得周围的人群无不噤若寒蝉。
樊仪琳是听说过的,她虽然不知道是顾还卿做的,熊二其实是扯着虎皮做大旗,但有申徒晚蝉这个前车之鉴,她还真怕闹得不好看。
何况她觉得,顾还卿这里失败了,不是还有姬十二吗!她这是先礼后兵,倘若顾还卿识相的答应了她,也便没后面什么事了,谁叫顾还卿不知好歹,那她就从姬十二那里下手。
哼,男人喝了酒,且有慕明月精心安排,还怕他不手到擒来?
樊仪琳蓦地信心大增,觉得舍了顾还卿这里也没什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顾还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妒妇,容不得人的妒妇!她就算在这里跪断了膝盖,顾还卿那心胸狭隘的女人还不是不会答应她。
等她拿下了姬十二,还怕顾还卿吗?哼!
思及此,樊仪琳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她一声不吭的爬起来,闷头疾步往外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樊仪琳都纠缠姬十二好几年了,若这么好说话,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死心了。
她抿了抿唇,眉间蕴满骇人的煞气,起身往外走。
正在此时,后面屏风轻轻一响,顾还卿骤然回首,语声冷厉如冰:“谁,滚出来!”
杏雨和雪柳立刻把手放到腰间,全身戒备,双目凌厉。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顾还卿侧眸,神情波澜不惊,没有半丝惊讶地看着来人,长长的羽睫似凝固一般。
她一言不发,对方也一言不发,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狭长凤目深若幽海,讳莫如深。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杏雨和雪柳也默不作声。
良久,来人打破沉默,声线难掩激动:“卿卿,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记忆……还未恢复?”
顾还卿忽尔莞尔,但那笑意不达她森冷无情的眼底:“慕听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不好好在禹国当你的宰相,跑来大越是想找死吗?”
慕听涛大受打击,是因为她无情而冷酷的话语,可又很激动,因为她记得他:“你……你认得我?”
顾还卿抓起桌上的茶杯掷向他:“我不认得你,但你名气不小,出门连个面具也不戴,我不想认得你也难,说,你来大越干什么?龙氏父子也来了吗?”
“卿卿,你你……你怎么变了好多?”慕听涛一脸不敢置信,伸手拂开到了面前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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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晚上见……
132 杀鸡焉用宰牛刀()
千里迢迢来看她,想千方、设百计,只为艰难地见她一面,个中滋味与所经历的艰辛,唯有自己明了。
慕听涛真被顾还卿伤到了,惊讶的无以复加!
——他不是别人,他是慕听涛,他是打小把顾还卿放在手心里疼,不但有妹控情节,还对妹妹产生畸恋的兄长!
顾还卿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眼神,都牵动着他的心,拉扯着他的肺。
他又如何不知,顾还卿已记起了他。
她,恢复了记忆,却冷厉绝情的对待他,甚至压根不想认他。
她就这么恨他吗?
“卿卿,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慕听涛检讨着自己,他并未做出什么伤害顾还卿之事,真的要说做了什么,那也是源自于太爱她,太想得到她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易地而处,换了姬十二是他,那个男子只怕会比他做的更过份。
可,顾还卿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嫌恶与厌憎,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对,我非常希望你死。”顾还卿不带一丁点感情地斜睨着他,语气轻漫,略带轻嘲,就像在评论一朵无关紧要的花,或者事不关己的草:“尤其你阴魂不散,宛若打不死的小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巴不得你永远消失。”
“……”慕听涛捂住了胸口,手指都在颤抖,面如冠玉的脸上犹如蒙上一层死灰,那眸中的惊痛与痛心令人不敢直视。
但下一刻,他的手指骤然收紧,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刚才那个黯然神伤的男子瞬间消失不见。
只见他微一侧眸,向后,冷冷的,语气威严而阴郁:“黑虎卫,替我拿下她!”顿了顿,他补充:“别伤到她。”
顾还卿扯了扯唇,看了看护在自己身边的杏雨和雪柳——两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一脸的焦急与担忧。
慕听涛看穿了她的心思:“卿卿,她们和你一样,中了药,你别指望她们能救你,不过你想喊,我不会阻止你,但委实可惜,你怎么喊也是徒劳,外面的人压根不会听到。”
“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他温文尔雅的一笑,自信重又回到他身上:“你约摸也不会喊。”
“她当然不会喊。”
“哐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
光华璀璨的水晶珠帘一阵叮当作响,清俊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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