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玹虐杀了沧月大帝,刨开了仁帝的皇陵,残暴地毁了仁帝的尸身,却依旧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于是他变本加厉,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折磨沧月皇族,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一点宝物的蛛丝马迹。”
轩辕黛本是清冷不俗,姿容绝世的高贵女子,可只要提起家国往事,她那双美丽而冷锐的双眼里,竟盈满了滔天的恨意与刻骨的哀伤!
“当年,除了我曾祖,我轩辕族二三千后妃宗亲被夜玹的人带到城外,所有皇族的男子在遭受极大的羞辱及凌虐之后,全部被夜玹的人砍杀于沧月河边!……而那些尊贵的后妃公主们,平日的金枝玉叶,此时却成了夜玹奖励士兵的玩物。”
“……她们在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士兵轮流奸污,未嫁的公主们不堪摧残,一个接一个的夭折,而那些后妃也没能捱过死亡,同样成为那些士兵的胯下玩物,大多数被活活折磨至死!侥幸有那活下来的,也是受尽屈辱……”
别人无法体会轩辕黛心里激烈而悲怆的情绪——轩辕族的人被夜玹虐杀这么惨烈,血流成河,尸体都堆成了山,可如今仇人的后人活的逍遥奢靡,而极重孝道的她却无力为列祖列宗报仇雪恨。
那种深重的自责感和无力感,常常让她夜不能寐,总觉得愧对轩辕族的列祖列宗,死后只怕都无颜去见他们。
恻隐之心人人皆有,沧月族的悲剧以及柳蝶衣的悲剧,顾还卿得知后也是导常的同情,不胜唏嘘。
而且夜玹固然对沧月皇族残忍至极的用了暴刑,可依然未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柳蝶衣家族的宝物,依然不知所踪。
“对了,黛宫主。”顾还卿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个孩子呢,柳蝶衣生的那个孩子呢?后来怎么样了?”
血书的末尾,提到柳蝶衣生的那个孩子,说那孩子还活着,只是被夜玹养在秘密的地方,不为外人所知。
“孩子?”轩辕黛紧锁黛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有些艰涩地道:“柳蝶衣曾为沧月之后,可她却被夜玹这样对待,说来是沧月的耻辱,怎么洗都洗不掉!因为当时又无法杀死夜玹,没办法报仇,故而大家皆极力不提此人……此事……”
也是,一国之后被人轮流奸污,被人像妓女一样的对待,受尽污辱,还为此诞下一个父亲不是仁帝的孩子,搁那个国家身上,都让人受不了。
如果沧月有能力复仇,十倍百倍乃至千倍万倍的把这种耻辱报复到夜玹身上,或许可以一雪前耻!
关键是仇人活的好好的,沧月自己反而被逼的像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这的确让人不好想,会让人觉得他们特别的无能,特别的没用!——
一个国家,连皇后都被人凌虐成这样了,他们却不仅拿仇人无可奈何,甚至还要苟延残喘的夹缝求生,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恐怕一想到就会痛彻心扉痛心疾首,甚至痛不欲生!哪还有脸活着!
当然,古人善于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有仇不报非君子,没杀死仇人自己却自杀,肯定是不可取的。
因此只能屈辱的活着,至于那些让他们受尽屈辱的惨痛往事,他们会铭记于心,会时刻牢记!但表面上,他们只能尽量不提及那些让人欲窒息到宁愿自杀,也不愿苟活的话题。
“而柳蝶衣的那个孩子,正是令沧月蒙羞的铁证。”轩辕黛沉痛地道:“族人想忘记都来不及,夜玹不大肆往外宣扬柳蝶衣惨遭被凌辱的事,也从不提及那个孩子,已让我族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主动去找罪受?花人力物力去打听那个孩子的下落,或是去寻找他?她?”
“我们甚至连这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轩辕黛道:“而且正是因为柳蝶衣,因为她引来了夜玹,沧月才会遭此大难,大部份的族人觉得柳蝶衣是红颜祸水,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倘若不是她迷惑了仁帝,沧月的大好江山何至于被夜玹夺去?而仁帝何至于连一个承嗣香火的子嗣也没有。”
“故而轩辕族的人都不愿承认柳蝶衣曾为沧月之后,大家甚至有意抹去她存在的痕迹,实在避免不了要提起她,也只说她是仁帝做太子时碰到的一女子,拿她当反而教材教育后人,却从不会言明她是仁帝的结发皇后。”
虽说这不是柳蝶衣的错,她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是人性贪婪**下的牺牲品,她的遭遇非常令人同情!可沧月国破,以及仁帝的驾崩,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她身上。
顾还卿唯有沉默。
轩辕黛接着道:“再说了,当时我们大家皆不知道夜玹的真实身份,只觉得他行踪成谜,来历成谜,他的出现方式,以及他带来的军队与那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猛兽,仿若神兵天将,一下子就涌入了沧月的四面八方!让人觉得未免太诡谲了。”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怀疑他跟迦南岛有关,因为迦南岛一直以来只是个虚无飘渺的传说,谁也不会把他跟传说联想到一块儿。于是国败之后,轩辕族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听夜玹的来历。”
轩辕黛强调:“尤其是他带来的猛兽,是我们以前都不曾见过的模样,大家众说纷纭,都无法具体形容那些猛兽像什么,也描述不出来,反正就是异常的神秘和怪异。”
顾还卿沉吟:“就没有人画下来吗?总有人亲眼见过吧?”
“没有。”轩辕黛非常肯定的摇头:“据说见过的人全都死了,余下只是听说,做不得准,况且沧月灭国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些猛兽,甚至连猛兽的传闻也不曾有。”
“后人甚至怀疑根本没有什么猛兽,之所以有那样的传闻,八成是有些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罢了。”
这个顾还卿不好评论,古代也不是没有驱兽作战的例子,据《战国策》、《史记》等记载,公元前279年,燕国攻打齐国,齐国守将田丹,就曾用过“火牛阵”。
史书上有详细记录的是南北朝的宋朝,宋文帝刘义隆派宗悫反击割据岭南的林邑的侵扰,敌人就是驱赶大象群作战。
驱赶猛兽作战以壮军威、掩护士兵进攻的战术,在历史上还有多起,但最早的驱使野兽作战,并见诸史载的,应是先古时黄帝和炎帝之间为争夺中原而展开的一场大战。
据《列子。黄帝》云:“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帅熊、罴、狼、豹、罴、虎为前驱,雕、鹖、鹰、鸢为旗帜”。
因为没人见过夜玹的那些猛兽,所以顾还卿也不知道究竟是人们道听途说,还是真有其事。
这倒也罢了,可轩辕族是如何打听到夜玹出自迦南的呢?以前不是完全不知情吗?
还有,血书上只说柳蝶衣手中有三宝,到底是哪三宝?后来到哪里去了?
再者,柳蝶衣的孩子呢?
更重要的是!——柳蝶衣的真名是什么?她为什么一直用化名?
顾还卿正要把疑问对轩辕黛和盘托出,外面却传来何以春小心谨慎的声音:“宫主,云萝圣女带着云绮香正往京城赶来,目前离京不足百来里。”
云萝圣女?她和云绮香?
顾还卿与轩辕黛都露出一个纳闷的眼神。
------题外话------
昨天是轩娘疏忽大意,导致没发上来,这章是重发的,对不起了,不多说,晚上还有一章,各位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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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今天的更!()
自上次姬十二跟顾还卿和好以后,轩辕黛便下定决心将云绮香送走,更何况得知顾还卿能跟十二合功后,那就更没有留下云绮香的理由了。
轩辕黛也觉得自己自私,可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能为了云绮香而去拆散十二和还卿吧!
况且就算她肯拆,人家也不一定散啊……
所以这个事,她说了不算。
再者,她当初送云绮香回云家堡时,已经把话跟云绮香说的很清楚,也告诉她不必练《娑罗涅槃》了,因为十二打死不从,她练了也没有意义,反而会害苦她自己。
奈何云绮香却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练起了《娑罗涅槃》。
轩辕黛又不能指责她明知故犯,因为云绮香手里根本没有《娑罗涅槃》的书籍,她是如何无师自通的呢?
云绮香声称是梦中有人教她,轩辕黛姑且信之。
反正练都练了,保不准以后还能救十二一命——那时她还是对云绮香抱有几分希望的,毕竟姬十二年少,心性没有定下来,谁知他对顾还卿的迷恋会维持多久。
但后来姬十二已经义无反顾的选择跟顾还卿在一起,轩辕黛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送走云绮香才是明智之举。
当然,她也会尽量弥补云绮香,金银财帛上的补偿倒在其次——她是这么想的:大不了,再给云绮香也找个合功人。
这样便什么都解决了。
云绮香走的时候自然是哭哭啼啼,百般不愿——原本以为顾还卿和姬十二没希望了,她早把自己当成沧海宫的少宫主夫人以及轩辕王妃了,谁知功败垂成,叫谁也不甘心啊!
不过轩辕黛做的决定,不是给你来反抗的……她云家堡再厉害,可在轩辕黛眼里根本不够看。于是她灰溜溜的被送回了云岭。
轩辕黛本以为这事早过去,她已经让秋迟暮派人去给云绮香寻合适的合功人了,只等人找到,此事便无后顾之忧。
谁知过了一年多,云绮香却又冒了出来!是要闹哪样?而且她竟然会跟行踪成谜的云萝圣女在一块儿,这不得不让人觉得惊讶。
“云萝圣女跟云家堡有什么关系吗?”这是顾还卿唯一能想得到的理由:“她不会是云家堡的人吧?”
“应该没有关系啊!”轩辕黛拧眉:“云萝只是她的圣女称号,并非她的真名,她原名赤蔓萝。”
“赤蔓萝?”顾还卿凝眉苦思:“这名字……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听过。”
轩辕黛微怔,有点意外:“你听过?在哪里听到的?”云萝圣女的真名,世人知道的廖若晨星,沧海宫也是花了许多年才查到。
“赤……赤……”除了联想到一片火红的颜色,顾还卿脑海里乍然冒出一个名字:“赤阿芸!”
“……赤阿云?白云的云吗?”
顾还卿捂着前额,喃喃地道:“不是,应该是‘芸芸众生’的那个‘芸’。”
轩辕黛双目一眯,继续问道:“那谁是赤阿芸?”
“……不是很清楚,就是脑子里突然之间冒出这么个名字。”顾还卿捶了捶脑袋,对自己的记忆力都有些绝望了:“赤这姓氏也不多见,我却觉得很熟悉,仿佛以前经常听到。”
“以前经常听到?”顾还卿不怎么记得前事,轩辕黛是知道的,她不禁提醒她:“是不是你小时候的事?”
顾还卿想了又想,着实想不起来,只好放弃。
轩辕黛也不逼她,只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目前还未到京城,我们慢慢等吧。”
※※※※※※
姬十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变天了,昨日还是晴空朗月,今天则是秋雨霏霏,他睁开眼睛,发现室内很阴暗,气温也变凉了,风都带上了秋天的凉意,索性就不起来,赖在薄被中,懒洋洋地撑头问列御火:“卿卿呢?我娘呢?”
列御火觉得他老没良心,每次亲娘都排在顾还卿的后面,于是便道:“宫主正在外面,至于顾姑娘,她跟宫,她跟宫……”
他故意支支吾吾,一句话始终含含糊糊的不痛快地吐出来,并且眼神闪躲,俨然抱愧,不敢正视姬十二的样子。
姬十二狐疑地斜瞥着他,大概是列御火的演技非常逼真,他心头腾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那脸色立刻就沉下来。
他眉峰上挑,眼神格外的清冽幽邃却隐含凌厉,浑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让人仿佛欲窒息,室内气压骤降。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列御火,面庞似寒玉,看得列御火气都喘不过来。
片刻之后,他敛去身上的寒意,半垂下眸子,长长的浓睫遮掩着幽幽深深的眸色,淡淡地问:“是不是宫少陵又来找她了?”
列御火硬着头皮道:“比这更严重。”
“……”姬十二。
他美目一眯,声音几乎从齿缝里透出来,一字一句地道:“有多严重?未必她还跟宫少陵跑了不成?”
列御火一边机警地往后撤退,一边道:“你猜对了,她是跟宫少陵走了。”
眼见姬十二牙帮子咬的紧紧的,漂亮的薄唇几乎抿成了直线,人也立刻掀被而起,他忙道:“哎,你别生气别动怒!还卿她已经回来了,正跟宫主在叙话呢!”
作为母亲,轩辕黛一直留心着内室的动静,耳听里面不太平,便对坐在玉石圆桌前研究《迦南古志》的顾还卿道:“莫不是十二醒来了?里面怪吵的。”
顾还卿闻声放下书卷,起身说:“那我们去看看吧,都这么晚了,他一定饿了。”
轩辕黛含笑点头,正要起身,列御火已灰头士脸的拉开门出来了,一见她们,列御火赶紧拉下头上乱七八糟缠绕的流苏及一根墨色丝绦,望着她们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他发丝凌乱不堪,手中的蓝色流苏像是姬十二内室帷幔上垂挂的装饰物,那根墨色腰带也很眼熟,轩辕黛和顾还卿心知肚名,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他:“又被你们少主砸啦?你又是怎么惹他了?”
列御火有些羞赧地将手中之物藏到身后,不太好意思地道:“属下就跟他开个玩笑,逗逗他,谁知忘了他有起床气,玩笑开大了……属下这也是自找的……”
“……”顾还卿。
“……”轩辕黛。
得知事情经过,她们只能对列御火说活该!——明知姬十二起床气严重,他居然还敢去捋虎须?
列御火也觉得冤枉,原来姬十二的起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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