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程秀已经豁出去了，伸手就把茶杯打翻在地。
“大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快别翻了，啊！”程石也过来劝说，还和程米一起将程秀押送到房间休息！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虽然当年亏待了她，可后来条件好些我也可劲儿弥补，两个闺女，就这一个手艺，我还只教了她。我这就是养了个白眼狼啊！”秦氏也撒起泼来。
“大家都散了吧。老大把你娘扶回去。”程老爷子看着娘两儿越说越不像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走吧！走吧！”
“走吧！”
陈氏带着孩子们走出了大门，陈佳回头看到小沈氏去了秦氏房间。心里竟有些不安。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陈氏回家和孩子们都洗漱好，可程大壮还没有回来。
“闹成这样，也不可能闹洞房了！”陈佳越来越不安。陈氏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把程咬金哄睡着，便拿起针线开始做活儿！
陈佳躺在床上睡不着，一直瞪着眼，想等到程大壮回来看看什么情况！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佳也顶不住闭上眼睛！
“娘怎么能这样说呢？我绝对不同意！话不是这么说的！事不是这么做的！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陈氏哑着嗓子吼道！
“我也没答应啊！可我看着娘这次态度很坚决，非要我们把配方送给大姐，说大姐在镇上，我们在村上，也抢不到生意！”程大壮皱着眉头。
“这不就是欺负人吗？我们在村上卖豆腐能赚几个钱，能存些钱都是跟陆家酒楼做生意赚下来的。她在镇上做这些花样，回头我们跟陆家还能有生意吗？”陈氏盯着程大壮。
“我说什么了啊，我不是说了没答应下来吗！”
“没答应你怎么在老宅呆那么久才回来？”
“是二弟媳妇，她非要当什么和事老，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我们把配方分享出去，让老人心安！娘听她说的有道理，就一个劲儿劝我。还说当年要不是把粮食都给我吃，自己也不会被大妹埋怨这么多年！”程大壮蹲下来，抱着头，闭着眼。那些洗脑似的话让他很头疼。
一边是媳妇，一边是娘，做男人的最怕就是遇到这样的事了吧！
“果然又是小沈氏捣鬼！”陈佳被吵醒，一大早就听到这样的事儿，也很气愤！
就像娘说的，这不纯粹是在欺负人吗？本来程石结婚。婚宴彩礼钱都是自己家出，就已经很过分了！自己也是考虑到爷爷的身体不好！为钱伤感情也不值得，才劝着爹娘答应下来的！现在看来，当初就不该答应！老话不是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吗？这下可算是吃到苦果了！
“那爹怎么说？”陈氏忽然想起来似得问道。
“爹就是一个劲儿叹气，说冤孽，冤孽！”
“爷爷说的还真对，就是冤孽，先是为了给小时候的爹爹吃饱饭，饿着大姑，现在又为了挽回闺女的心，来断自家的财路。”陈佳仔细分析。
“不对，这些关自己爹爹什么事，这些是奶奶造下的冤孽，当年爹爹才不过是个五岁的幼儿，又不是爹爹去抢大姑的饭，是奶奶不让大姑吃啊！”陈佳豁然开朗。
“爹！”陈佳赶紧起床来到外间。
“哦，陈佳起来了，又要出去锻炼吗？”程大壮随口问道！
“不是，我想跟爹说，以前也不是你抢了姑姑的饭，是奶奶不让姑姑吃！大姑要怪也怪不到你！现在豆腐手艺也不在你手里，你自然也不能做出强迫娘交出配方的事！”陈佳说完，就拉着陈氏出去做豆腐。留程大壮一个人在房间慢慢想！
“娘，配方不能交出去！这次我们决不能心软。不然，以后还会有更离谱的事发生呢！”陈佳说道。“对了，娘跟二婶有什么仇吗？”
“没有啊，你二婶每次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啊！”陈氏不解的看着陈佳。
“那就怪了！二婶为什么总在中间掺和呢？上次程眉把我推到河里，她跑去跟奶奶说是我自己贪玩掉河里的。现在大姑回来闹，她又撺掇奶奶要我们交出配方，你不觉得奇怪吗？”陈佳开始分析起来。小手托腮，在屋里来回走动。
却不想自己忽然被陈氏拽到怀里，“妮子，你说什么？程眉推你的吗？”陈氏的眼睛盯着陈佳，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是的，而且，当时奶奶在我送爷爷去县城时来要钱，也是她撺掇的。这还是我无意在屋外听到的，只是没跟你说！”陈佳看着陈氏，眼神清澈！
“我太傻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陈氏长出一口气！满脸沮丧！
“娘，你说什么啊？”
“我跟你二婶是没什么仇，可她姐姐就是你爹的第一个婆娘啊。她这是怨我嫁给了她姐夫吧！”
“啊！原来梗在这里啊！”陈佳恍然大悟。
“你放心，妮子，这配方是咱娘俩研究出来的，她们想要，门儿都没有！”陈氏语气坚决，终于有了些为母则强的气势！
第二十三章 不再让步（）
“爹，你想通了吗？”陈佳正陪陈氏一起磨豆腐，看到程大壮走来，赶忙问道！
“想通了！”程大壮恢复了往日的憨厚笑脸，“等我们赚了钱，也可以孝顺我爹娘！我是欠我爹娘的，可不欠大妹什么！再说这配方是我媳妇的，不是我的。我媳妇更不欠她什么，对吧！”
“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陈佳高兴的跳起来，陈氏也咧开嘴笑起来。
“娘，我来磨豆腐吧！”程虎和程东也走了进来，程虎顺手接下陈氏的活儿。
“程虎、程东，开春你们就去学堂吧。现在爹的腿好了，这些活儿都能做的来！”程大壮真是想通了，先让自己的孩子去学堂，这个耽误不得，其他的慢慢来就是了。
“我不去，让程东去吧。我已经这么大了，在家学学认字，学学算账就行了。程东还小，还能赶得上。”程虎懂事的说。
“不，都去，如果你一年之内跟不上来再说，还没去就说这样的话可不是好哥哥！哥哥是要做榜样的，以后程咬金还要跟你们学习呢！”陈佳笑嘻嘻的说道！事实上，通过这几个月的学习，陈佳觉得，程家几个孩子都挺聪明，孩子的潜能都是无限的，不能轻易下定论，阻了他们的未来！
“对，陈佳说的对，先去读，如果怎么努力都跟不上来，我们也不逼你。”程大壮一锤定音。
“他大伯，娘让你赶紧过去一下！”屋外传来小沈氏的声音。
“她可真能掺和！”陈佳听到她的声音，就有一种心中发堵的感觉！
“我去吧，你们在家干活。”程大壮把手中的活交给陈氏，把一双手反复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爹，我陪你去！”陈佳有些不放心。
“好，陈佳跟我一起去。”程大壮牵起陈佳。
一路上，程大壮一言不发，只牵着陈佳的手，陈佳的手有时被捏的发疼。
到老宅，陈佳发现，这次竟然又像上次商量程石婚事时一样，程老爷子和秦氏坐在上位，二叔二婶在旁边，只是旁边多了个大姑。
“怎么样，陈氏什么时候交出配方！”秦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早都商量好了一般。程老爷子坐在一旁，面上有些不自在。程秀黑着个脸，像是谁欠她几吊钱似得。而小沈氏和二叔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嘴角噙着笑。
“爹，娘，配方是陈氏研究出来的，儿子没权利要求她教给大妹！”
“你说什么？”秦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老实巴交的大儿子，竟然敢顶撞自己。昨天可跟他摆道理说了半宿呢！小沈氏也吃惊地瞪大眼睛。
“儿子有义务孝顺爹娘，因为儿子欠你们的，可儿子不欠大妹什么，当年我也没有去抢大妹的饭。陈氏更不欠大妹什么。”程大壮平静的述说着理由。
“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那个狐狸精跟你说什么了？你昨天晚上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秦氏开始嚷嚷上了。
“儿子只是答应回去和陈氏商议，配方不是儿子的，儿子也没权利答应什么。”程大壮不想再让步。
“如果没有我教她，她能会做豆腐吗？如果豆腐都不会，哪里会做出这么多新品豆腐呢？你赶紧让她给我把配方交出来。不要不讲理！”秦氏厉声说道。
陈佳听到这话，可气乐了！到底谁不讲理？
“爷爷，奶奶，之前爷爷去县城看病的时候，奶奶去我家跟我娘说是我生病了，拿走了我家二十八两银子，后来我娘知道是爷爷看病，就让我过来说，那二十八两就当是学费了。爷爷奶奶你们没忘记吧！”陈佳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交学费不是应该的吗？”秦氏说的理直气壮。
“是的，娘也说是应该的，所以交了。可是既然已经交了学费，也就两清了啊！难道大堂哥现在学了本事，将来当了官，也要把官位送给学堂的老师不成。”陈佳不解的眨着眼睛，一脸稚气无辜的表情。
“那怎么一样，你这个贱丫头不要乱说！你大堂哥将来要是当官那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怎么会送给学堂的老师呢？”秦氏一脸不屑的呸了一口，似乎陈佳真要把他大孙子的官送给别人似得。
“为什么？如果没有学堂的老师教他，他怎么可能考的上！”陈佳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学堂老师教他是理所当然的，也不是教他一个，更何况，我们可是给了束修的！”小沈氏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嘴！
“奶奶也可以教很多人啊，不是也教了大姑吗？我娘也给了学费啊，还二十八两呢？我听说还是二婶你让奶奶去找我娘要的呢！”陈佳反将一军。小沈氏一时哑口无言，脸色顿时难看。
“天哪！我怎么生下这么个不孝子啊！”说不出理来，秦氏大声哭嚎起来。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够了！”程老爷子看着这场闹剧，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当年是我们没让孩子吃饱，孩子要怪就怪我们好了！当年大壮才五岁，也没跟秀儿抢食不是。大壮说的没错，他不欠秀儿的，陈氏更欠不着！至于教豆腐，你学费都拿了，还闹什么闹！都散了把！秀儿你收拾收拾也回去吧！你婆婆身体不好，你不回去伺候着回头别人也说闲话！”
程秀看着这情形，知道也占不着便宜了，脸色一黑去了小姑房间收拾起行李来。
看到程米，心里一难过，又跟程米絮絮叨叨的说起小时候的不公平，说起自己的日子怎么怎么难过，现在没配方马上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以后就更难过什么的。
程米安慰了几句，程秀临走时对着程米的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终于不甘心的拿着包裹走了。
陈佳和程大壮回到家，发现家门口停着马车，进屋一看，原来是钱永昌和陆祥云，陈佳有时候在想，做生意的人就是会取名字，这名字多适合生意人啊。就是跟他们这十七八岁的样子稍微有些不大相称。
“小陈佳，你回来了！”钱永昌看到陈佳，马上打起招呼，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在说，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哦。
“陆大哥好，钱公子好！”
“陆公子来了啊，这位是钱公子是吧，快坐快坐，喝茶啊，不要客气。”程大壮赶紧招呼。
“今天过来是有事想商量。没事先说一下就过来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陆祥云客套一番。
“是我们失礼才是，早该去府上拜访了！”
“程叔叔也坐吧。这是我表哥，”
见程大壮坐下，陆祥云接着说道：
“钱家在县城开了两家大酒楼，生意很好。不像我们家只是在两个镇上开了几家小酒楼。小打小闹的，昨天吃了你们的新品豆腐，现在是迫不及待要来跟你们谈合作呢？”
“啥，县上啊。可我们离的太远了，送过去不合适吧！”
“这正是我们想说的，你们是不是到镇上开个豆腐坊或者去县城开，离大家都近些？”陆祥云说道。
“陆大哥，我们家也想去开，可是现在资金不充裕。”陈佳刚说完，心道，“糟了，一不小心连资金啊充裕啥的都说出来了，算了，强作镇定吧。”
“原来是这样，这都是小事啦，我们家在县城正好还有栋小宅子空着，如果你们愿意去县上，我们可以把那宅子卖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有钱再给，不着急。”看钱永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陈佳松了口气。
“那怎么行。哪能这样做，别人会戳我们脊梁骨的。”程大壮连连摆手。
“那怎么办！”钱永昌瞪着眼睛，难道这就是不去县城的理由了。
“爹，我们可以谈谈嘛。钱公子，你们那宅子多大，现在市价多少？我们可以先签一份合约，宅子先借给我们，我们每月付租金，等我们凑够钱就买下来。”陈佳心里一动，到县城是多好的资源啊，自己的哥哥都能去县城上学，将来考上的几率也大的多啊。
“不用那么麻烦，如果你们能在一年之内只为我们两家提供黄金豆腐果，我们可以把宅子送给你们，一年之后如果你们有更多新品，只要把新品单独留给我们，其他的都可以公开卖了。”陆祥云说道。
“这样好吗？”程大壮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天上下饼子啊。
“如果你们愿意，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约，宅子的房契地契和钥匙我叫人给你们送来，你们随时可以搬过去。”钱永昌说道。
“妮子，这？”程大壮手足无措的。
“好吧，就这么办吧！在哪都是干活啊。爹，咱们把家里的地托给小叔叔种吧，只要能给我们一些口粮就好。其他的种出来都是他们的。”陈佳的回答让程大壮吃了定心丸，他隐约感到自己的闺女不简单，胆子也太大了，自己都不敢做的决定，她就这样定下来了。可自己咋就觉得她说的对呢？
合约很快写好，是陆祥云执笔的，陆祥云写的一手好字，连陈佳这个学霸都赞不绝口。几位当事人签好大名，这件事就这样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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