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地险,自古一守难攻,为兵家行军打战必争之地。
戚程占领此地后更是以此为据点,大肆兵伐,致使民生怨气。
直到后来乾宏帝派出蒙恬招安。
蒙恬此人,乃是行军打战的不世绝才,极具统帅之气,打得一干戚家军满是钦佩,即便是戚程,身为对军,也不禁对蒙恬心生敬佩之意。
戚程死后,戚家君也就此归降。
啸骑,当时是戚程的禁卫军,总共不过五十来人,却个个身怀绝技,尤其善于布阵之术,他们所布的围杀阵,从不见失败,此故所致即使他们身为禁卫军,在江湖上依旧是令一干江湖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现在说实话的话,顾清络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对上,因为对于啸骑的了解,他并不知晓很多。
他只听闻过,啸骑内,有许多都是在江湖销声匿迹的高手。
只是现下已经别无退路。
他姿态潇洒的抽出腰间的软剑,眸色犀利,青衫如烟,墨发轻扬。
乐梅溪站在高处看时,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二十几个银甲卫兵将底下的两个人团团围住,激烈的攻势,几乎瞬间就要把他们吞没。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时,乐梅溪正好看着一个银甲卫兵手握大刀,站在顾清络身后,对着顾清络毫无防备的背,又快又狠的一刀下去。
乐梅溪极度惊吓的捂住自己的唇,才把刚刚欲叫出的声音给咽回去,但紧接着,乐梅溪顺了口气,因为顾清络几乎在一瞬间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化解了这场危机。
却看那叫做君赫的男子,墨发清扬,玄衣翻卷间,只余一片血光,这里面既有对手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使的是刀,一把大刀,光看上去就有些笨重,但他却舞得甚为自由轻盈,只见他每一刀在都以极其刁钻古怪的位置砍上对手的手腕、腹部、肩上等地方。
但在人数上,他们毕竟占着劣势,不一会儿,即使顾清络和君赫一剑一刀上已经血迹累累,他们仍被逼背对而立,被剩余的十来人团团围住。
“布阵!”,一个看似头目的银甲卫士突然说道。
只一瞬间,乐梅溪就觉得他们的姿势都变了,变得不易被人捕捉。
“噗!”,顾清络的手臂上被狠狠划上一刀,鲜血瞬间涌出。
乐梅溪的心蓦然紧了紧。
她心急如焚,不一会儿,君赫肩上也被砍了一刀。
认识到这个阵法不简单的乐梅溪感觉难受死了,她想:要是自己可以派出一点用处就好了。
但她不会武功,也下不了树,什么也做不了!
急火攻心的乐梅溪强迫自己不断的想着办法,眼看第二刀已经砍到了顾清络的肩上,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看三国演义时的八卦锁金阵。
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将,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情急之中,乐梅溪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
这个,好像有些像吧?但乐梅溪此时已经无法去判断了,因为顾清络的肩上已经一片血渍。
“往正西方向突破!”,混乱中,乐梅溪朝树下大声喊道。
听到声音的两人从正西方向攻去,果然阵法立刻破解了。
提心吊胆的乐梅溪终于长呼出口气。
但在下一瞬间,乐梅溪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看起来像头领的人突然掠上树来,一把大刀架着她的脖子,把她拽下了树。
“都给我住手!”,那人在她的耳边喊到。
顾清络和君赫两人不由停下下来。
剩余的啸骑迅速跑到那人身后,握刀提防着两人。
“刀客君赫?剑使顾清络?,好个一刀一剑!你们袭击我啸骑受和人指使!”那个人因为激动,把刀往乐梅溪脖子上又向前放了放。
“呵呵……”,君赫低低一笑,眼眸里嗜血的光芒又深了几分,他说道:“你们从嘉村带回的东西,名列赏金榜首。”
乐梅溪瞬间感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这人浑身一震。
第二十一章()
月光静静的倾洒在大地上,远方的云映着这光华轻轻翻卷,寂静的四野只有树影在婆娑,风拂过夜空,两方人依旧站在原地,相互对持。
此时,乐梅溪已经有些绝望了。
锋利的刀锋已经在她细细的脖颈上划开了一刀浅浅的口子,相持的双方,没有一方愿意就此退下。
把刀比在乐梅溪脖子上的那个人从失态过后就一直闭口不言,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清络倒是一直盯着她脖子上的这把刀,但无奈的是君赫那家伙,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威胁着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你们蒙将军一定以为自己的行动没人知晓,但可惜的是,从你们这对啸骑赶往嘉村时,赏金任务就被颁布在云顶楼的榜首,可怜你们这些啸骑还拼死追查,我且和你说明白,不仅是我一人盯上了你们,明里暗里,还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把你们羊如虎口,我看你们蒙将军就是故意要设计把你们乘机除去!”
君赫毫不吝惜的嘲讽着,他眼眸带着狂妄和不屑,脸上的疤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着一股阴森的冷气。
“你胡说!”,这人又是一个激动,乐梅溪感觉刀又进了几分,乐梅溪因为疼痛而蹙起了清秀的眉。
“我是不是胡说,事实不都在眼前?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把那东西交出来的好,或许我还会为你们这些啸骑留个全尸。”
“尸”字刚落音,君赫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几乎就是瞬间的时间,他把手中的那把大刀一掷,于此同时,挟持乐梅溪的那人已经把乐梅溪推了出去!
这一瞬间,乐梅溪第一次感觉到了顾清络的动作到底是有多快。
刀已经是以一种划破空气的速度在往乐梅溪的心口上来,但就在已经快要没入乐梅溪的心间时,顾清络的剑挑开了那把大刀。
乐梅溪在那一瞬间实实在在感觉了到刀锋森冷的寒意和以为必死无疑而浑身血液凝固的无限惊恐。
只是就在下一瞬间,她就被顾清络搂在怀里,带到了君赫身旁。
君赫嗤笑道:“你们啸骑可真是个怕死东西,我不过把刀送给你们玩玩,你们却把人给丢了回来,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嘿嘿……”。
此时乐梅溪还没从濒临死亡的恐惧中回神,顾清络把她放在地上,看着她的模样,眼眸微暗,他蹙着精致的眉宇道:乐梅溪,你看着我的眼睛。“
乐梅溪迷茫地看着眼前这双清亮似含着月的光华的双眸,毫无焦距的色彩眼睛终于慢慢恢复正常。
看着乐梅溪回过了神色,顾清络紧皱的眉宇终于舒缓了下来,他对乐梅溪说道:“待会搂住我的腰”,接着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方才君赫所掷出的那把匕首交到乐梅溪手上:“把这把匕首拿着”,他说完,就拉着乐梅溪起身,站在了君赫身旁。
君赫低声道:“你还要带着她?顾清络,即使早知道你一副慈悲为怀的心肠,可也不必还这样管着他吧?”
顾清络没有说话,他一只手紧握着软剑,身姿挺拔如竹,眸色沉静,带着一股莫名的笃定。
君赫仿佛笑了一下,乐梅溪并没有看清楚,因为他已经冲了出去,乐梅溪再看时,君赫已经从一名啸骑手中夺下了一把刀。
顾清络出剑时,乐梅溪感觉到了从远处看不一样感觉。
这把剑在他手中,就像活过来了一般。
劈、撩、截、刺、挂等的招式无不灵活多变,一把软剑,硬是让他挥出飘洒轻快,矫健优美的感觉来。
此时的乐梅溪还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顾清络的剑法,只知道自己除了顾清络以外就再也没看过使剑能使得这样好的人。
顾清络的剑法,在武林中有着这样的盛誉:剑气纵横天下客,一剑光寒十九州。
他此时挥舞的剑法已经是整个武林的巅峰剑法。
当啸骑一个个倒下时,乐梅溪深刻感觉到了着两个人的强大。
顾清络即使护着她,在一干啸骑里还是并不显得劣势,这让乐梅溪不禁想到:如果不是啸骑在刚才弄了个阵法,可能实际上是丝毫伤不到顾清络的。
对于亲眼目睹杀人,身为二十一世纪的良好公民乐梅溪来说,是于心不忍的,但,对于此刻的乐梅溪来说却是沉默不语的。
来到这个地方她已经深深的体会到过死亡的逼迫,这里的人三番四次以自己的性命相逼的时候,乐梅溪的心境已经渐渐该变了,她此刻已经懂得了为何顾清络会对她说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话来是和原因,即使她可以保持着淳朴的信念,但她也改变不了这个武侠横行的世界,她所能坚持到底的,也不过顾清络那句话罢了。
当君赫把刀架上最后一个人的脖子时,此地已经是一个修罗场。
“现在,我最后问一遍,你是乖乖交出来,还是我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让你凌迟死?”
君赫微眯着嗜血的眼眸,以极轻缓的语调悠悠说道。
“在……在那里!”,这个啸骑的银甲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他的头盔已经早就不知已经掉落到了何处,他半躺在地上,颤抖的指着一个方向。
就在君赫调转头时,乐梅溪看到这个人突然抓起散落在旁边的刀一跃而起,向君赫砍去。
“噗”,这是最后一个啸骑倒下的声音。
在那一瞬间,君赫头也没回,仅凭感觉就一刀致命。
血和带血的刀,以及站在月光下手握染血刀微笑着的君赫,一度成为乐梅溪所做的恶梦。
“这家伙真天真,呵呵……”,杀完人的君赫对着乐梅溪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说道。
这人……乐梅溪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地狱的阎罗。
“你的事也完了,我就先走了”,顾清络蹙着精致的眉道。
从他的表情,乐梅溪可以看到他很不耐烦,这无端让乐梅溪感到好奇。
“别急着走嘛,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上路,就当报答你肯出手如何?”君赫斜打量着这残败的景象说道。
“君赫,东西在那匹马上。”
顾清络这句话说完,乐梅溪就听到君赫毫无诚意的说道:“谢了。”
第二十二章()
在乐梅溪还没有想清楚关键时,顾清络已经拉着乐梅溪坐上了马车。
乐梅溪奇怪的问道顾清络:“我们就这样走了?”
顾清络抬起清亮如玉的眼眸看着乐梅溪,薄而红的嘴角似有些许笑意:“你还想着他和我们一块?他不过想我告诉他他要找到东西在哪罢了。”
他的目光清润如墨,望着人时,便倒映着他人的影子。
“你为什么会知道?”,乐梅溪躲闪着他的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那你又为什么知道那个阵法要从正西方向突破?”,顾清络双眸此刻像是要看透乐梅溪的灵魂一般,透着一股锐利无比的力度。
“我猜的。”,乐梅溪心虚的回答道。
“那我也是猜的”,顾清络蓦然收回目光,望着马车外的夜色淡淡说道。
话说完,顾清络也不管身上的伤,他扬起马鞭驾起马车,马蹄踏踏,很快就向远处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还染着夜的颜色,月光依旧倾洒在官道的四野,静默于这茫茫夜色,点亮行往远处的迷途。
树下,身着玄衣长身玉立的君赫并没有管身上还在流血的伤,他从顾清络所指的马匹上拿出一个雕着花纹的方形盒子,慢慢打开,借着月光,他伸手拿出盒子里的物件,敛着剑眉仔细打量,如果乐梅溪此时在这里定然会大声叫出来,因为君赫现在手上所拿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把枪……
天亮的时候,马车已经到达了幽州。
到达幽州后,也就意味着郑州快到了。
顾清络把马车停在僻静的地方,一把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乐梅溪是被一阵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顾清络脱了青衫,里衣一半褪下。
乐梅溪抬眼看去时,就见顾清络一半白皙光润的肩头露在外面,一只白玉般白净晶莹的胳膊正在摆弄着瓶罐。
如果忽略他肩上和手臂上的伤,乐梅溪想这绝对是一副美男半宽衣图。
墨发松散下来,如上等的绸缎披在身上,此刻眉目低垂的他,眼眸半掩着清泠如月的光华,浓而黑的睫毛轻颤,薄而殷红的唇轻抿,勾起一道完美弧线。
他的下巴光润,肤色白皙透明,真真是眉目如画。
“你……!!”,乐梅溪慌乱的移开眼,低下头,脸有些发烫。
“嗯?”,闻言的顾清络抬眼看去,见乐梅溪一副慌乱不已的神色,不由好笑道:“你一个男子,难不成还因为见了我的肩膀手臂而感到难为情?这幅模样还真同个扭捏的女子一般。”
乐梅溪咽咽口水,在心底诽谤道:我本来就是女子!
当她再次抬头时,已经收起了慌乱的神色,她反复告诫自己,又不是没看过裸着背的男性身体,眼前这点不算什么,那颗噗噗跳动的心才平静下去。
“要帮忙吗?”,冷静下来,乐梅溪此时才注意到他肩上和手臂上的伤口有多么的狰狞。
顾清络露出一副你才知道要帮忙啊的神色,将乐梅溪心里原本生出的那点旎旖的想法给打消殆尽。
她没好气的想,怎么我就看起来这么像男孩子吗?
当她将药洒上肩头那还在微微浸出血的伤口时,才觉得这么重的伤口,砍上去的时候一定很痛。
想到这里她不免低声问道:“疼吗?”
顾清络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心神微动,面上却毫不在意淡淡说道:“早就习惯了。”
乐梅溪听到他的话,却蓦然生出一股心酸来,也不知这人到底受过多少伤,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来。
当乐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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