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枪不分轩轾。
擂台上,枪缨戟影,纵横翻飞,吕布和赵云不过短短的片刻间,便交锋了十,看得擂台下围观的人如痴如醉,因为这一场比试虽然不算是生死相搏,但是擂台下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比武的青年和少年已经不能用年龄去衡量他们的实力,若是换了自己上去,恐怕不过十合,就要败下阵来。
“奉先兵器上吃亏了。”刘宏一眼就看穿了刻意压制自己力量和度的吕布手中那杆长戟拖累了他,以吕布好战的性格,他肯定是第一次用这种降低实力的打法,不但要分心注意自己的力量和度,还要注意长戟在使出方天画戟用的招式时的变化,严重牵扯了精力,眼下虽然看上去赵云和他打得旗鼓相当,可是刘宏却心知肚明,若是吕布用的是自己的方天画戟,绝对能在招式上压制赵云,毕竟赵云在实战方面太过欠缺经验,不过吕布这样做,说明他是真地十分看重赵云,看起来他的选择并没有做错。
此时擂台上,吕布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慢慢地开始压制住了赵云,虽然赵云天赋极高,可是他也不差,在适应了一开始对压制自身实力的不适感后,他那自创戟法中的精妙招式开始挥了出来,而赵云虽然把百鸟朝凰枪的招式练到了极致,可那终究不是他自己所创的枪法,同时也欠缺了战斗经验,输给吕布并不意外。
这就是一流和一流之间的差距,看着擂台上分开的两条人影,刘宏心里暗道,赵云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真正领悟并突破百鸟朝凰枪的极限,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有资格和吕布一战,杀戮和战斗永远是武人最有效的修炼。
在刘宏,童渊等人眼中,看上去不分胜负的吕布和赵云,其实是赵云败了,只不过吕布最后一击留了手而已。这一战对赵云的成长来说很重要,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吕布之间的差距,而原本因为没有对手而沉寂的斗志也开始灼烧了起来,打败吕布成了他奋斗的目标。
“朕先回宫了!”见证了吕布和赵云的一战后,刘宏忽然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直接离开了已经沸腾的英雄楼,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天雒阳城里就会传起赵云这个白衣银枪的英武少年郎的事情来,现在雒阳的报纸可是最喜欢这类消息的。不过这样一来,赵云恐怕会被吕布这个大舅子操练得更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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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战争:不择手段。()
雒阳城外,一处隐秘的庄园内,南华带着手底下的方士们将青州运来的海盐精炼以后,在里面掺入起他们过去炼丹时用的铅汞,当然混入食盐里的量绝对不会被人现。
如今整个帝国的科研体系在刘宏的规划下,分为了三部分,最大的自然是太学这所帝国类似后世综合大学的最高学府,里面的学分为各个院所研究百家学问,在总结了帝国之前一千多年的知识体系,再参照刘宏给出的他所记得的小学到高中部分的数理化等资料以后,目前帝国的学们已经编出了一套完整的基础学科教育体系的书籍,不过眼下市面上普通人可以购买到的也仅限于初中以前的书籍。
在太学里,帝国各地的学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在太学拥有博士或教授的称谓,可以得到朝廷拨下的专门款项用以进行研究,而眼下这一政策只对百工以及实用技术类的学开放,至于众多研究儒学经义的学则享受不了这个待遇。
而依托太学的太研院,则是聚集帝国顶尖的学和工匠,按照刘宏的一些构想进行需要长期投入的项目研究,同时拥有最严密的防护力量。
而太学和太研院以外,便是属于刘宏私人工坊名下的研究院,这里面大多数是在研究一些利于立刻转化为实质性生产力的技术,当然除此以外,这些地方有时也会进行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事情。
在原本历史的轨迹里,南华应该作为张角传说中的师父而存在,但是当刘宏在建宁三年以后布的征召方士令中,这位年近四旬的方士出现在了刘宏面前,由于沉溺于各种丹药学中而忘了本名的他以南华之号在刘宏手底下的方士中和左慈,于吉并称三仙,三人各有所长,但是南华的性格最为阴郁而且狠辣。喜欢进行**研究,以测试各种开地药剂。对此刘宏并不以为意,反而为南华提供了大批外族奴隶以供给他进行试验,为此南华成了他手底下进行在帝国传统里被视为各种不人道医学研究的头号方士,而和南华一起地那些方士也多少在精神方面有些偏执,可以说在这处庄园里进行医学研究的方士全是漠视生命的冷血。
很快数千斤的盐里面全都混入了微不可查的铅汞物,对此已经熟门熟路的一众方士做得已经颇为利索,对他们来说将海盐精炼以后混入这些东西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作为研究丹药出身地南华当然知道铅汞对人体的坏处。不过他不是个喜欢寻根探底的人,这些食盐天子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他所关心的只是这个月地奴隶什么时候到。他研究的几方药,都需要临床观察,进行**试验。
在南华所在隐秘庄园里的医学用奴隶,基本上大多都是被南华等一批方士用于感染常见的传染病后,然后试验各种药剂,以便开出各种用于治愈传染病的药方,当然也有个别几个心里近乎变态的方士会进行不人道的研究,对此刘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他不喜欢这种行为,可是看在那些方士为帝国贡献了可以拯救无数人性命的药方上。他最多只是让南华告诫他们不要把人命当玩具玩,他们地研究最起码得对帝国有益处,否则他不介意清理掉他们。
夜晚,南华所在的隐秘庄园外,刘庆征带着自己地人将那批贩去草原的食盐装上了随行的车辆,作为帝国密谍司的一名探子,刘庆征以商人之名在草原和帝国两头跑已经将近五年,同时也是鲜卑人相信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商人,一直以来都是鲜卑人食盐布匹的供应商之一。
半个时辰后。数千斤食盐都上了车。刘庆征不敢停留,带着手底下的人赶着车队离开了庄园。去不远处的一处村庄落脚,然后将这批食盐和其他物品贩到草原去。
这些加入铅汞地食盐贸易,帝国已经通过所属地密谍司培养的商人密探秘密进行了两年多时间,通常都是错开来进行,像刘庆征他们并不是每一次都贩卖毒盐,往往是三四次里面轮着一次,而贩卖地对象也不尽相同,当然鲜卑人绝对是其中的大户,其他如高句丽,三韩,扶余,凡是帝国长城圈以外的国家都在这种贸易中,加了铅汞的食盐,在五六年里是无法察觉其危害的。
两个月后,刘庆征带着自己的商队经过幽州后,从玄菟郡进入了高句丽国,他将在这里和鲜卑人进行贸易,虽然帝国封锁了长城,拒绝和鲜卑人进行互市贸易,但是却没有停止和高句丽,扶余这些国家的贸易,帝国的商人依然可以进入这些国家,当然能够去做关外贸易的商人大多都要通过密谍司的调查,不然的话不管你以前背景有多深,也照样不行,若是罗咯罗嗦不配合的话,密谍司可以随时给你扣上一顶里通外国的帽子,谁也救不了你。
在朝廷明令禁止和鲜卑人全面的贸易以后,幽州原本的一些商人曾经不服从这条法令,私底下和鲜卑人进行贸易,并且输出了极少的精铁,结果被密谍司上报雒阳以后,刘宏直接以叛国罪让幽州的羽林军团将这些商人连同有关的所有地方豪强以及官吏全部株连,用血淋淋的人头告诫了帝国的商人,不听从朝廷的命令将是怎样的下场,从那以后帝国和鲜卑接壤的边境线上,贸易绝迹,没有人敢拿自己和家族的性命冒险。
在高句丽,像刘庆征这样的帝国商人,多半有官方背景,只不过进行毒盐毒茶贸易的是密谍司的人,进行地形和情报搜集的则是枢密院的人。
高句丽,原本是朝鲜的邻国,自从孝武皇帝灭朝鲜以后,便将其置于玄菟郡的管辖,由于远离帝国本土,一直以来都是时叛时降,大体上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帝国强盛时安分守己,帝国衰弱时就趁火打劫。孝桓皇帝时期,曾经跟着鲜卑人一起入侵帝国边境,抄掠边民,再次背叛了帝国,不过自从建宁二年玄菟郡守将耿临打败了他们的入侵,斩两千级以后,这个无信地墙头草国家就再次请求归属玄菟郡管辖。当时刘宏出于鲜卑未除的考虑,接受了高句丽地归降,不过在他自己的计划书里,高句丽被列上了消灭目标之之间制造了一个军事缓冲区,虽然帝国对鲜卑进行了最严厉的经济制裁,甚至出了等同于全面宣战的通告,但实际上帝**队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长城一带,而檀石槐在损失了一万五千士兵以后,暂时无力动对长城防线的进攻,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扶余和高句丽等国身上。不过由于去年慕容平在撤退时,进入高句丽大肆劫掠了一番以后。让高句丽和扶余都是对他们保持了十二分地戒备,让他无从下手,于是造成了表面上的和平。
当然这一切局面都和刘庆征无关,他所在意的不过是和鲜卑人的交易能否顺利完成,在高句丽地都城内,刘庆征有着自己的宅子,以便和那些鲜卑商人联系。
三天后,刘庆征见到那个时常和他做买卖的鲜卑商人,一个汉名叫鲜于的矮汉。由于刘庆征和鲜卑做了近六年的生意。在鲜卑人心里也算是信得过的那些商人,因此有时候他们也会提些犯禁的买卖。
鲜于喝着酒。一边寻思着该如何说服刘庆征,他是檀石槐手下的心腹之一,专门负责和汉国商人进行私底下地贸易,自从卢植来了幽州以后,就查禁铁器买卖,本就让他们的武器供应紧张,去年和南匈奴地一场大战更是消耗了他们不少箭矢,而汉国天子全面封闭长城,禁止贸易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精铁,恐怕用不了几年,鲜卑的大军就会失去其原本的威力。
鲜卑为祸帝国的孝桓皇帝时代,蔡邕曾上疏云:“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生,兵利马疾,过于匈奴。”直接就点出了鲜卑之所以强于过去的匈奴,便是他们学习帝国的典章制度,用汉人做谋士,从而有了严密的组织,而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拥有了精铁打造地兵器,帝国原本在军事装备上地优势被缩短,才让鲜卑成了心腹之患。
檀石槐作为鲜卑的雄主,当然明白精铁对自己地重要性,没有精铁输入,就没有锋利的武器,从而也就失去了向汉国挑战的资本,他原本让韩遂去汉国,向汉国天子低头,也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汉国天子和以前的汉国皇帝完全两样,不但拒绝他的归降,更是杀了他派去的整个使团,要知道那里面有不少都是精通汉事的人才,汉国天子这一手等于杀了他的谋士,削弱了他的力量,对此檀石槐虽然深恨不已,可是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这一次他派鲜于来高句丽,除了购买食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另外就是想要从刘庆征这些汉国商人手里弄到精铁打造箭头,鲜卑骑兵本就强于骑射,可若是用的骨箭,威力就先去了一半,遇上汉国的披甲骑兵则更无胜算。
酒席间,刘庆征看着低头饮酒,不声不响的鲜于,就知道这个鲜卑蛮子一定在算计着什么,不用想他也知道这蛮子一定是想让他弄些精铁卖给他,鲜卑以前的精铁来源主要便是帝国边境的那些走私商人,现在这些走私商人给天子杀了大半,剩下的那还敢有胆子跟他们做生意,想到这里,刘庆征笑了起来,朝鲜于道,“鲜于兄,我看你愁眉不展的,不知有何难事?不妨说来听听,若是小弟能帮得上忙的话,一定帮忙。”
“不瞒刘兄,这些年上国和咱们断了铁器交易,如今各部连铁锅都用不起了,你看。能不能卖些精铁给我。”鲜于做出了一副苦相,朝刘庆征说道。将鲜卑人硬生生地说成了全都是在茹毛饮血,苦不堪言。
“鲜于兄,其他都好说,可是这个精铁你也知道的,那是杀头的罪名,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刘庆征朝鲜于道,他的话语虽是回绝的意思。可是偏生那说话的语气好像还有的商量似的。
“刘兄,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价钱随便你开。”鲜于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得出刘庆征这里有得商量。马上死缠烂打起来,这要是能买到精铁回去,他可就是大功一件。
跟鲜于磨叽了一阵,刘庆征才松了口下来,“鲜于兄,我也不瞒你,这精铁我确实能弄到一些,另外也可以弄到卖给高句丽地铁引。可是这个价钱我就要收得贵了,你知道咱大汉的精铁在高句丽也是抢手货。”
“那是当然。刘兄冒着天大地风险,这价钱收得贵些,自然是应该的,应该的。”听到有门,鲜于立刻凑了上来,“不知道刘兄能弄到多少精铁。”
“实话告诉你,鲜于兄,虽然有卖到高句丽的铁引,可一张铁引最多也只能携带精铁五百斤。我最多能弄到两张铁引。”刘庆征朝鲜于道。
精铁千斤。鲜于一愣,他没想到刘庆征居然能弄到这么多。不由喜出望外,“刘兄,这些铁我全要了。”鲜于拍着胸脯,豪气地说道。
“我开的价钱可不低。”刘庆征笑了起来,这些个愚蠢的鲜卑蛮子还真以为能在他这里占到便宜不成,不让你们放回血,怎么对得起帝国,对得起天子。
“刘兄尽管开口就是。”鲜于连忙道,这么大笔的买卖他是志在必得。
“一斤精铁,十匹好马。”刘庆征笑眯眯地开口说道,这几年草原迭遭严冬,又没能从帝国地边郡捞到多少好处,根据帝国的那些学估计,恐怕几年内鲜卑的马匹数目就要掉下来,这时候能买多少马匹,就能削弱他们多少。
“一斤精铁,十匹好马。”鲜于的面色变了变,这个价格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可是他也只有咬牙接受,看着眯着眼一副奸商笑容地刘庆征,他强压下心里的火气,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