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上是一片湖岸,湖面上有很多荷叶,旁边题着四个字:“鱼戏于纸”。
她无比纳闷!
喃喃之音……
“鱼戏于纸!”
“明明一条鱼都没有,如何戏?”
“也许,可能是在另一半画上了吧。”
“一幅只剩余半边的破画居然收藏得这么好……是什么意思?”
猜想中的宝藏没找到,可墙根还是得要修,哪怕是临时性的。
将破损的画收纳回盒子之后,她悄悄开了门出去,寻了个盆从花坛一角弄了些粘土来。
还好窟窿不大,没用多长时间就被填实落,然后她又弄了些和水的稀泥把砖粘回去,基本看不出来这墙脚被补过。
清理完“案发现场”,武赢天又将脸盆洗干净后方才溜回屋子。
她瞅了瞅床边的盒子,心想:“这一幅残缺不全的画绝对不简单!破画卷里面一定蕴含有某种秘密!”
画卷再度被展开……
画还是那副画,可画中的图案已改变!
画中的色彩淡然处出现了一些明显的线条,细线条所组成的素描图案就好似房屋一角!
毫不费劲!
无意间的巧合令其惊讶地发现了画中暗藏的秘密!
因为……
水!
妖精的皮肤不沾水,但衣服袖口上却有水!
殷奕悦所赠予的这套迷彩服的吸水性并不好,有不少水珠悬于袖口,擦碰间它们湿了画。
这是一幅极为罕见的画中藏画——水印之画!
破题!
此情此景犹如石破天惊!
武赢天不由得身形一跌,并激动地颤了颤。
她自言道:“我就说……这处心积虑收藏的东西绝对不会简单,难怪要取名‘鱼戏于纸’!原来这幅画要湿了水来看!”
既然知道了秘密所在,自然是要一览端倪方为快。
开门。
取水。
小心翼翼地湿画。
水印图案悉数展现……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一座房子,一口井。
水印图案似曾相识!
妖精眼睛一豁,苦笑道:“搞什么?这不就练一然的家吗!唉……害得我白激动一场,还以为自个寻到了什么宝贝。”
弄得如此诡秘竟然只是画了藏图之房!
仿佛恶作剧一般,大有戏弄人的味道。
这玩意儿难说根本就是练一然,或者是他父亲,甚至干脆是往再上一辈的人自个在修缮房屋时弄进墙里以戏弄后来人的。
原本是神神秘秘的寻宝之事变得普普通通了无生趣,甚至还不及一只老鼠和几只蟑螂引人关注。
此前的兴奋荡然无存。
只余下数不清的惆怅。
武赢天将图弃下,关了灯,上-床睡去了。
就在妖精迷迷糊糊地就要入睡时她忽然睁大了眼睛,很大!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
不是因为蚊子、蟑螂、老鼠,也不是因为一幅作弄人的画。
而是……
呻吟!
大半夜的,练一然的屋子传出一阵阵的呻吟!
“见鬼了!发生什么事?”
无法入睡的人叨口道:“难道他突然间生病了?”
武赢天再度起床,开门。
她来到屋外,对着窗子口小喊:“练一然,你怎么了?”
呻吟声戛然而止。
对方显然是醒着。
他回道:“哦,没事没事,做噩梦了!哎哟这噩梦做得……你快回去睡觉吧。”
练一然的话打消了武赢天的疑虑,因为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父母的坟被盗,应该做不了什么好梦。
转身。
关门。
睡觉。
'第二天清晨……'
练一然一起床客人跟着也起了,因为昨晚她就没睡踏实。
早餐照例是煮脆脆侠儿童干吃方便面吃。
这一次是她亲自动手。
旁人疑惑道:“你昨晚吃得太多,是不是吃腻了?今天才煮这么几包。”
她懒洋洋地道:“不是……没胃口。”
他满脸愧色,“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搅得你没睡好觉。”
她侧脸看了看人,“不是你的缘故,是蟑螂和老鼠,正如你所说,这老房子住起来确实需要那么点忍耐力。”
一声叹:“唉……你用不着为我开脱。”
练一然愁容道:“其实我自个心里很清楚,大半夜都能把隔壁的人都吵闹了睡不着爬起来,想想都知道,我的声音一定很恐怖。”
“自责是自寻烦恼。”
“顾冥冥”说着将面搁下,“少在那里唉声叹气的,快吃吧。”
速度!
今天吃面的速度等同蜗牛。
昨日暴食者的风采已不再。
两人是一个更比一个缓慢。
斯条慢理地进食,外加食不语。
不过……
这份礼仪氛围很快便被她打破。
武:“练一然,你们家的玲珑宝塔是打哪来的?”
练:“真是祖传。”
武:“照这么说,那你家祖上是不是很有钱啊?”
练:“不是,很普通。”
武:“哦……你可知道这一尊玲珑宝塔的具体来历?”
练:“嗯,我当然知道,这玉塔落于我家纯属意外。”
武:“道来听听。”
练:“打小我爷爷就跟我说,我们家这房子曾经住过一位大将军!”
武:“是谁呀?”
练:“不知道。”
武:“哪个朝代的?”
练:“你看我家的房子像是什么年代的?”
武:“清朝。”
练:“那你还问?”
武:“房子也会更新换代,因为没准,所以……”
“好了,听我往下说。”
练一然搁下碗筷,神色严肃地认真叙述。
“清朝雍正年间,有十几个人想来租我们家的房子住,是整套租。当时这房子刚刚盖好,是全新的,还没入住,祖上并不打算租。”
“不知怎么地,周围有不少房子,这帮来客偏偏就是要租我家的。因为对方的出价让人无法拒绝,老祖宗就把新房子租给了他们。”
“这些租房客全都佩着刀,衣着也很华丽,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
“老祖无意间在墙外听闻到其中某人被称唤作将军,可惜是什么将军不知道,就连姓什么也不知道。”
“这群贵人在此住了差不多有一年,有一天,他们集体出门去办什么事情,结果被一伙蒙面人当街杀死,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人死了,他们的东西也就成了无主的财产,自然而然落于我家。”
“其实这座玲珑宝塔只是财物中很普通的一件,据我爷爷讲,当时还有不少名人字画,其中就有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的三幅兰竹,只可惜……”
武:“可惜什么?”
练:“可惜所有的字画在文-革期间付之一炬,被形同土匪流氓的红卫兵从箱子中翻找出来,在院中当场烧了。”
武赢天闻毕甚是惋惜!
她扣腕叹息。
“我清楚记得郑板桥是康熙的秀才,雍正的举人,乾隆的进士。”
“雍正年间的郑板桥尚且不是很出名,甚至可以说是无人赏识。至于他的字画被奉做墨宝那是在其中了进士之后的乾隆年间。”
“你家祖上机缘巧合得其字画的时间段正是郑板桥落魄得为求生而在扬州沿街叫卖字画的雍正年间。”
“说句有理有据的断言,那时候连真品都不值钱,定当不会有他的赝品出现,那三幅兰竹可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真迹呀!”
练一然苦笑,“可不是,郑板桥最擅长的莫过于画竹子,我爷爷说那三幅画里的竹子浓淡相宜,疏密相间,清俗雅脱,百看不厌,它们被毁了是莫大的遗憾,非常非常可惜!”
他神色一转,又道:“那玲珑宝塔若不是我奶奶机灵,借打水的时机把它扔进井里面沉于水底,早被粗俗野蛮的红卫兵拿大锤给砸成了粉末。”
她微微点头,“如此精美的器物能躲过这场文化浩劫真是万幸。”
“躲过虽躲过,但还是留下了伤痕,玉塔身上的暗裂纹也就是那时候折腾出来的。”
他忿色道:“世上就算有一模一样的两座玲珑塔,但绝不会有一模一样的裂纹,所以我才一口咬定殷奕悦家中的塔是我家的。”
武赢天问:“你是不是特别想要回这尊具有传奇色彩,并承载了数代人情感的玲珑塔?”
练一然叹而摇头,“想……也不想。”
她不解,“为什么?”
他道:“口说无凭,东西是要不回来了,再说……”
练一然欲言又止。
“干嘛吞吞吐吐的?”
武赢天道:“真想要回来的话我帮你想办法。”
“说实话,这件东西从本质上说并本不属于我们练家,再说我也没有能力去守护好它。”
他的脸色在言语间变得很憔悴,“就像当初它的来历,或许这也是一种机缘吧……放在殷奕悦那里也不失为一种长远的传承。”
妖精看出一丝口是心非,仿佛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他又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顺话而语。
“能屈能伸,不愧是男人,你这么想真是心胸开阔,大度得一塌糊涂。”
“不过你说的没错,殷奕悦这个人很有品位,懂得欣赏与爱护,这件宝贝暂时寄放在她那里很安全。”
他默然颔首。
武赢天暗暗一笑,再言。
“事也不是绝对的,人的主意也随时都会变,什么时候你想要了跟我说一声,我们再去把它找回来。”
“我相信殷奕悦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就算她真的不舍将自己花钱买来的收藏品拱手送回失主,那咱们干脆用钱把它买回来好了。”
练一然愁色哑笑,“说你是妖精你还真是妖精,一如既往地不接地气。”
她瞪眼而辨:“别胡说……这次我可是很认真地虔诚爬地上接地气的!”
“你这也叫接地气?”
他故意身形坠落,蔫相而声。
“咱们两人眼下就连吃饭都成大问题,朝不保夕,靠五毛钱外加一堆运气苟延残喘地打发两天,过了今日明天的食物在哪里都不得而知。”
“就这得过且过的状况你居然大言不惭地轻松地说花钱把它买回来,你这地气接得可真够妖精的,完全出自于陷空山无底洞。”
妖精时常在别人面前标榜自己来自于陷空山无底洞,练一然的这一语正中其欢乐下怀。
“顾冥冥”哈哈大笑,“说得好!你真不愧是我的知音。”
“好什么呀好?”
他继续数落道:“看来妖精的本事就是会穷开心,借用一首郑板桥的诗小作改编来形容你再恰当不过。”
她拿手指画了个问号,“什么啊?”
练一然朗朗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地气全是西北风。”
话中人畅笑,“有意思……我也拿一首郑板桥的诗改编改编,也不送人了,就留给自个做个纪念吧。”
只见“顾冥冥”摇头晃脑道:“妖精插天盖地来,翻风覆雨数千载,我今不肯从人法,变出金银万贯来。”
合笑……
稍后他去收拾碗筷,她在一旁闲坐。
救人要救心。
一份充满阳光的工作或许能挽救一个心理灰暗的人。
闲坐之人启话:“诶,练一然,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咱们得想法子谋生才是,要不然真会饿死的。”
话中人没有回头,“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武赢天于自己的各种观察中猜测对方的职业应该属于脑力类型中坐下就不动的纯粹脑力工作者。
她言出剖析。
“你的肤色证明你的工作不在户外,你的手指证明你没干体力活,你的谈吐证明你不是生意人。”
“恕我直言,你的性格内敛,坚韧,倔强,甚至有一点小忧郁……你的工作环境应该相对封闭而又沉闷。”
“有一个行业人员的性格弱点是情商不咋地,我猜……你从事的是it行业吧,而且是软件工程师。”
练一然惊而回首,“真是妖精呐你!不可思议,完全被你说中了!”
“顾冥冥”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欢欣。
她问:“你还准备回去工作吗?”
他回过头去继续洗碗,“不了,我已经厌倦了这份职业。”
武:“那你准备干什么?”
练:“不知道,还没想好呢。”
武:“那你就赶快想,迅速想,十分钟之内必须有个结果。”
练一然再回首,“为什么?”
“顾冥冥”送白眼,“如果人都饿死了,想得再美还有个屁用!那时候该想的事情不是工作,而是要不要投胎,如何去投胎,具体投什么胎?”
“你这妖精!哈哈哈哈……”
二人均是放声大笑。
'院中……'
一男一女各自靠在椅子上望着天空的云朵发呆……
她率先正首,“十分钟时间到,赶紧的,趁还活着,趁还有力气说话,快说,你打算如何谋生?”
他仰天道:“其实,有个梦想在我的脑海里存在很久了,我想创立一个数据交易网站,买卖与众不同的科技解决方案,或创意,让全世界共享智力资源。”
武:“买卖智力……怎么听上去有点假大空的感觉!”
练:“任何企业在做产品开发的时候谁都会遇上这样或者那样的难题和节点,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寻求有偿帮助不失为既能加快进度又能节约人力成本的好方法。”
武:“听上去是不错,可是操作性却是大问题。”
练:“操作性有什么问题?”
武:“万一有滥竽充数者或者干脆是骗子出了个完全无用的解决方案难道也要付钱?还有……万一买家明明把别人的数据拿走却又死活不承认,就是不付钱,咋办?”
练一然胸有成竹。
“没有问题的,你所说的这些担忧正是网站平台所需要做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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