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赢天万万没想到这个金明杰还有如此的能力,他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召集到铁马会之外的人手,还统统是以一当十的硬角色。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麻痹大意,当初的疏忽导致后患无穷!
“她”后悔自己在尘埃落定之前就不应该轻易放了这位狡诈的财务大总管,对手的这一出确实令人防不胜防,自己顿显下风,十分被动。
“杨璐”不再简单地是他人的四太太,金马刀已让其坐上了会长宝座。
既然已经做了会长,如果稍微一软弱就会导致人心涣散,尤其是现在。
本就没什么凝聚力的四太太要不是靠望着金马刀兄弟的鼎力相助,现在恐怕正忙于躲避飞来的子弹!无数!
在其位,谋其事。
身为会长就要有与会长之职相匹配的担当,这是必须的。
武赢天认为眼下只有以硬碰硬方能巩固刚刚取得的战果!
强将手下无弱兵!
干!
问题是……
怎么干?
武赢天速想:“逆血吼虽然能克敌,但对手太多,分布又广,顾此失彼,不好使用定向发功。如果四面激发倒是可以了结,可泥沙俱下,拥护自己的人也将同时一起被灭了去!”
再一想:“逆血吸也霸道,可惜距人太远,使不上,除非自己贴上去,可是自己被众马刀们半包围着,难成其事。”
“她”犹豫了,一时间拿不出有十足把握的对策来。
金马刀眼见自己那楚楚可人的准夫人被红外瞄准的光线射了个满头满脸,其焦急与愤怒之心可想而之。
弯刀的手在用难以察觉的速度,隐秘地缓缓移动!
训练有素的人都有不甘,军刀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金明杰见四太太一声不吭,以为这个冒牌货的胆色不过如此,已是被吓破了胆,得意之人歪脸就是一通追骂。
“***娘们,你历来不是话挺多的吗?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挺能糊弄人。刚才在台子上还嘚瑟了好一阵子,你的威风哪去了?”
“怎么……哑巴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你这个冒牌的臭婆娘!贴了张硅胶面具就想为所欲为,吞并整个铁马会吗?”
“哼哼……门都没有!”
“稍后我就撕下你这张漂亮的,惟妙惟肖的,以假乱真的下贱脸皮!一层又一层!最后让大家伙好好瞅瞅,没有一丁点脸皮的四太太究竟是个什么丑八怪东西!”
辱骂!
揭露!
威胁!
武赢天气得身颤却又无计可施,恨不得狠狠吐他一脸的口水。
口水!
吐口水!
“她”于绝境中自我提示,突发奇想:用口水暗中点穴,哑了他!
四太太红唇微动。
口水!
一口!
逆血功力!
三层!
“啐!”
想吐就吐!
不吐不快!
功力深厚的习武者在绝望时有一杀招,也是其人生的最后一招。
这一绝招不出则已,一出取命,两条!自己,还有被攻击的人。
这便是……
断舌,舍命所喷出的血箭!
武赢天是身具渡劫修为之人,不必断舌,更不必血箭,“她”【逆血水箭】的威力已是远胜于血箭!
不过仅仅三层逆血功力,【逆血水箭】已经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四太太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啐,直接打断了十几米外金老头的经脉!骨骼!
金明杰闷哼一声!
其身躯顿时摇晃!
其表情煞是惊恐!
其嘴巴张张合合!
其脚步出现蹉跎!
金明杰的异常举动在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遍布各处的每一名蒙面神枪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身经百战,有着生死战场经验的的金马刀双雄绝不允许自己错过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的胜算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
“卧倒!”
两条血性汉子齐声呐喊,他们在用力把“自己的女人”往下压的同时一并开枪射击!
消灭活物的战乱瞬间开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血花飞溅!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连环而起!
“啪啪……啪啪……啪啪……”
神经颤动和*抖动交织成死亡的前奏!
血!
军刀硬挡住了来袭的子弹!
滚烫的血喷到了她的脸上!
血!
弯刀硬拦住了来袭的子弹!
鲜红的血溅到了她的身上!
血!
武赢天的心神为之巨颤:这一瞬间,“她”被眼前满目苍夷的血腥所凄凉!这一瞬间,“她”被金马刀们的誓死守护所感动!
“呼……”
鬼影激风电闪!
“她”已然到了数十米开外的安全死角!
“啪嗒!”
总电闸毫秒速拉下!
辉煌的灯火一灭,所有的瞳孔因为适应了刚才璀璨的光明而发生了眼障:每个人的眼睛里俱都是无边的黑暗,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特种兵,在这短暂的一刻全都是活瞎子。
黑暗的世界唯武赢天独尊!
根据强有力的记忆,“她”在折回大厅的途中于过道边的盘架上顺手抓起一大把筷子!
破出风声的鬼影飞移至大厅的半空中!
骤然悬停!
在熄灯的秒瞬时间里,武赢天自己其实也发生了眼障,不过“她”周身皮肤与耳朵的感知能力极端敏锐,远胜于眼。
因为无尽的黑暗,枪声和惨嚎声稀疏了。
强有力的心跳声开始召唤地狱中的死神!
“嗖嗖嗖……”
窗外,那一颗颗既定位置的心脏就是自我昭示存在的靶心!
杀无赦!
逐一绝杀!
一个不留!
极其恐怖的哀嚎声浪再起!
濒临死亡的声音没有国界!
环绕整个酒楼的是十几个逐个叫唤的声源!这不久前响彻过的声音让人耳熟。
一连串的,单调的发音堆积成地狱才能打造出来的澎湃交响乐——亡魂绝唱!
“啪嗒!”
灯具已复明。
可是……
心跳声一弱再弱。
“弯刀!”
“夫……夫人……”
“军刀!”
“您没……真……真好……”
最后一次心跳后,他们都加入了安静。
亡魂的绝唱降下帷幕,四周归于平静。
除了血面血衣的“杨璐”,地狱派来的死神抓走了所有的马刀,所有的境外特种兵,所有的太太,所有所有的人……
“金马刀!”
“金马刀!”
“你们给我起来……”
“睁眼,快睁眼!”
“醒醒,快醒醒!”
“一个都不许死!都给我站起来……”
不知为何?
四太太要用眼泪来祭奠马刀。
不知为何?
四太太要感动于邪恶的马刀。
角度!
心灵的角度!
心灵的角度里只悬挂有一条一条的感触线,没有善与恶的区域划分。
嫉恶如仇的人也无法避开心灵的角度,尽管对方是不除不快的恶人。
甘愿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她”的生!
或许……
正人君子也未必能行出这一举。
杀人!
大开杀戒!
心地纯朴而又善良的人倒行逆施行出了血腥的杀戮,“她”杀的还不止一人,而是十几人!
崩溃!
双重绞杀之下,“杨璐”的心灵遭到重创!虽不是万劫不复,却最终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活生生的百十人就此沉寂在眼前,如此多的生死离别!如此多的杀人之实!纵然是铁打的心也不堪重负,何况它还不是。
曾经是何等纯真的武赢天懵落了潭底!渡劫的修为对之也爱莫能助。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
守着身体逐渐冰凉的金马刀。
曾经眸含秋水的眼睛已是散乱无光。
一个警觉性无人能及的人就这样伤心绝望地神离着,警察来了,在跟前叫“她”,竟无动于衷。
“璐璐!”
“璐璐……”
“璐璐你怎么了?”
杨勋紧紧抱着浑身是血的“杨璐”,面对目光呆滞而又神志恍惚不清的“妹妹”,他失声痛哭。
警,是杨勋报的。
他在得到内线的通知后就急忙赶到了铁马同心酒楼附近,暗中观察动向,准备伺机应对。
经过煎熬的待待,有一辆豪车先进入到里面,尔后又见两批车队一前一后驶进了酒楼内设的停车场。
再随后,又驰来了几辆车。
车怪!
不过这最后的来者并未直接驶入酒楼的停车场,而是很怪诞地停在了附近的路边。
人奇!
隐约有十几个黑衣人拎着箱子下车,这些人放着大门不走,却从酒楼的后方绕入。
起初很平静。
稍后是两辆大客车满载着一批男男女女离开。
再往后有一个风姿犹存的女人出来把守路口。
杨勋拿着望远镜看了又看,越看越莫名其妙!
守望者琢磨不透这特殊的气氛与来客,尤其是不见严阵以待的保镖,却是派了个中年女人来扮演值守的角色。
漫长的等待过后是激烈的枪声!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不但吓坏了杨勋,也吓坏了那个值守的妇人,她神色惶恐地逃离现场,一瘸一拐地向着杨勋所在的车辆奔来。
杨勋即刻报了警。
他用莽力控制住了这名令人起疑的妇女,并将其硬绑入车内,以等候警察的处理。
谁知……
更为激烈和恐怖的自动武器声突然间爆发!
杨勋和这位被绑的妇女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守望者急剧心寒:妹妹……一切都完了!
铁马同心酒楼地处城市的郊区,又是外在特征并不明显的建筑,待警察赶到时枪声已经凋零。
从亮灯到黑灯,又由黑灯到再次亮灯的铁马同心酒楼现在是死一般的寂静。
颤抖!
踏入酒楼的第一脚足以惊心动魄!
战栗!
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浸湿鞋的鲜血!
哆嗦!
因为……那唯一的,鲜红幸存者!
痛心!
因为……“妹妹”已经神经失常!
特别重大的案情撼动了警界和高层,侦破工作被提至最高级别!
在潘芸萱的坦白协助下,整个铁马会被彻底摧毁,金戈财团的存在也通过各种线索浮出了水面。
某国被施加了巨大压力,不得不暂时将金戈财团解散,藏匿。
案件可以被侦破,但其中某些扑朔迷离的问题却是止步不前。
还在侦破的初期,警方就碰上了令他们十分费解的巨大谜团!
这些后来出现的境外蒙面武装已经基本查清其身份,他们都是某国刚退役不久的特种兵,身手岂止是厉害!
他们……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死者的胸口上一律插着筷子,不多不少,就一根!经过法医的仔细鉴定,每根筷子都准确无误地***了心脏,一筷致命!
庖丁解牛的难度……如何下的手?
将筷子***心脏的准确度,力度,速度,无一不是悬念,尤其是以秒瞬来计的总时间对应四面八方分散的位置!
这世上……真有如此犀利夺命的神圣?
秘密与真相,只有唯一的幸存者知道!
只有她见证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切。
经过日剂量300~400的氯丙嗪药物持续治疗,幸存者“杨璐”的精神状态已经有所恢复,医生诊断后界定其理智基本正常,可以进行适当的询问。
案情所需,提审势在必行,人未痊愈也在所难免。
“杨璐,我问你,知道是谁杀了那些蒙面枪手吗?
“知道。”
“是谁?”
“我。”
“你……”
“对,就是我。”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自卫,因为他们在开枪,在疯狂杀人。”
紧张性的木僵外加妄想是精神病人的主要特征之一,眼下被提审的人无不贴合。
负责审问的警官们面面相觑,以为医生误判,被审者并没有恢复,她的精神状态依然严重失常。
据此,疯子的话只能当笑话来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警官的沉默不语让武赢天误以为是自己的事态很严重。
“她”问:“我这是不是属于防卫过当……会判死刑吗?”
身着制服的一方悉数起笑,他们的内心早有敷衍情绪,其口气略有随意:
“罪犯都有枪,又开枪在先,所以死得其所,在性命攸关之时的极端反抗即便造成了众多罪犯的死伤都不属于防卫过当,不会因此入刑,至于判死刑那就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
“筷子透胸这种惊人的手法就连寻常的健壮男子都难以企及,这恐怕不是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所能为的。”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保护某些逃离了现场的人?男人!一个或者数个身手不凡的习武之人!”
坦白失效!
不信坦白!
甘愿伏法赎罪的武赢天十分诧异!
“她”不再木讷,言行变得极度活跃。
“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遮遮掩掩?此事与其他人无关,的确是我自己一人干的!”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诚心认罪,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做多少年牢我都顺从。”
“诶,你们都别笑啊!”
“怎么回事?你们不相信呀……我说的可句句都是真话!”
“我,我对天发誓!”
“唉……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拿几根筷子来,我可以当场示范给你们看。”
“哎哟别笑呀……别怕,放心好了,演示就纯粹只是演示,我保证只扎墙,不扎人的,更不会去扎你们。”
因为“精神病人”这个标签已经先入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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