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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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1275- 第8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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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如此,情有可原,这次就先记下,扶你们家万户去后头歇着吧。”

    等到刘国杰和他的残兵撤到了阵后,阿刺罕转头看了一眼帖木儿,刚才他用的全都是汉话,这个蒙古汉子未必听得清楚,可不妨碍他猜出一二。

    “你的人去吧,带上铁盾、重器,我会让楼车上的弓箭手加大力度,希望你不要坠了咱们蒙古人的威名。”

    “长生天在上,帖木儿一定如你所愿。”

    帖木儿在马上低头应下,策马而出,很快,阵后就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两个蒙古、汉军混和的千人队离开军阵,朝着宋人的城墙冲过去。

    阿刺罕眼都不眨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他知道,不光是自己在等待着这一次的结果,边上的那个宋人,同样如此,这一次,他不能输。

    “炮石呢,全都砸出去!”

    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烦燥,要用吼声才能爆出来。

    常州城头。

    王安节将透明钢化玻璃面罩推上去,大口地喘着气,心里头有着无比的痛快,仿佛之前的那种疲累,全都不翼而飞,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只觉得哪怕敌人来得再多,也不在话下。

    号角声起,他的战意也跟着涌上来,飞石如雨砸得灰土四溅,他下意识地抖抖身上,突然醒觉,这头盔虽然有些怪异,还挺好使的。

    蒙古人的石头砸了这么轮,学会的人早就学会了,学不会的,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如今无论飞得有多密集,也很难再听到被横砸中的惨叫声,人都是在战争中学会战争的。

    落石稍停,大队人马的脚步声也逐渐在临近,就在他静等着云梯架上城头,敌人冲来时,之前送来装备的身影,又一次在硝烟弥漫中现身。

    “怎么,又有好事物?”来得不同一人,不过同样是工匠出身。

    “都统说得不错,还真是好事物。”

    来人猫着腰在他边上坐下,将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解开放到脚下,“嗖”地一声,袋子被拉开,王安节斜着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失望。

    里面是一堆木柄铁锤,看铁制比手上的刀子和斧头都差得太远了,有些还有十分明显的锈迹,这么小的铁锤,算个什么好事物?

    来人知道他不信,也不解释,拿起一柄拧开木柄尾部的铁壳子,王安节这才看清楚,感情这木头还是中空的。

    只见他用指头一戳,将里面的一层纸戳破,勾出一个小小的铁环,他将铁环套到手指上,看了王安节一眼。

    “都统,声音有些大,别怕啊。”

    “我怕个喘喘。”

    王安节才不信,就这么个小铁坨坨,能出多大的动静,来人嘿嘿一笑,突然一个反手向头顶伸开,手上的铁锤脱手而出,从垛碟的口子扔了下去。

    砸人?

    这一下,王安节彻底迷糊了,接下来那人的动作更是让他不解,对方居然捂着脑袋,伏到了地下。

    城外,帖木儿刚刚踏上架在护城河上的阔桥桥面,他的手下跑得快的,已经顺着搭好的云梯攀援而上,宋人被铺天盖地的炮石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偶然有起身的,也会被楼车上的神箭手重点照顾,这样的城池,居然会攻不下来?

    他不信。

    踏在厚实的阔桥上,帖木儿看都没看脚下,眼睛一直盯着城头的方向,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似乎被扔下来,还以为眼睛花了,再仔细一看,又没有任何动静,不禁暗自笑自己,和那些汉人似得杯弓蛇影。

    就在这时,“轰”得一声巨响,震得他差点没能站稳,从桥面上掉下去。

    帖木儿赶紧蹲下身体,双手抓住桥身,抬起头一看,不远处的墙角下,被一大团淡黄色的硝烟笼罩着,几个血肉模糊的身体,倒在泥地里,一个身穿铁甲、手持铁盾的蒙古百户,大叫声冲出来,另一只手只余了半截,上面血糊糊地还挂着一块残破的叶片,更惨的是,他的一条腿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是大片的血渍!

    就在帖木儿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架已经搭上城头的云梯,轰然倒下,砸得那些躲闪不及的军士,纷纷惨叫不已。

    硝烟渐渐散去,他才看清那里的真实情形,原本架梯子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坑,里面全都是断臂残肢,以及没有死透还在叫唤的自家军士。

    震天雷?宋人还有震天雷!

    帖木儿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那个百户是族中有名的勇士,全身披在铁甲中,手上还有铁盾,竟然连个全尸体都留不下。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打掉了他最后一丝幻想,聚焦在城墙下的军士们被炸得血肉横飞,由于他们站得过于密集,67式手榴弹的弹头,爆炸后平均70-100片的均质破片,如同急速飞行的铁镖,肆意飞入那些毫无遮挡的身体里,哪怕有铁甲护身,也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起到多大的防护作用,毕竟不是那种一体式的板甲。

    “给某一个,快给某来一个。”

    王安节的惊异不下于帖木儿,只不过那是惊喜,在他不停地催促下,来人不得不拿了一个给他,同时教他怎么使。

    “。。。。。。千万莫要迟疑,看准了就扔出去,否则就该炸自己了,扔完了赶紧趴下,它可不管敌我。”

    被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王安节少见地没有烦燥,这个小小的铁锤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服。

    学着那人的做法,王安节将木柄手榴弹握在手上,拉出铁环勾在手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头盔上的透明面罩拉下来,突然站起身,扬起手,猛地朝外扔出去。

    他瞄准的,是十多步外,那架高高的楼车!

第六章 常州(六)() 
    元人的楼车大约五步高,加上最顶端的护栏,一个六尺高的男子站在上头,正好比常州城的城头高一点点。

    崔永方没到六尺高,大概五尺七寸,因此在视野上,要比同车的的蒙古射手小上百分之十九,这也就意味着,当宋人从女墙上现身时,身边的蒙古人会早他一会儿发现,当然,也会早那么一会发射,并抢去他的战果。

    对此,他不敢有所怨言,因为身为一个高丽人,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荣幸了,蒙古人在射手上可不会任何人面子。

    楼车矗立在护城河边,下面就是密密麻麻过河的步卒,巨大石块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去,砸得宋人根本不敢抬头,这么多轮下来,楼车上的射手,都习惯了这种节奏,他们要等到步卒登上城头,宋人才会现身,与他们进行肉搏,而双方紧紧纠缠在一块儿,这个时候,才是他们发威之时,因此,所有的射手挑选,是极为严格的,百步穿扬只是基础,在动态中捕捉到稍纵即逝的一点机会,才是考验他们射术的终极手段。

    又一轮攻击的到来,崔永方像往常一样摸出一支羽箭,用舌头舔舔箭羽,在心里祈求每一箭都能百发百中,前面的视野大部分被蒙古人挡住了,他只能利用有限的空间,好在身体瘦小,也用不了多大的地儿,就在这个时候,下面传来了一阵巨响。

    飞石还在继续?

    射手都有些疑惑,在他们的高度,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惨状,首先反应过来的蒙古人用半生不熟的汉活大喊了一句。

    “敌袭!”

    一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所有的人弓箭手全都凝神聚气,纷纷将箭尖对准了城头的方向,只等宋人现身的一刻。

    这一刻很快就到来了,在他们的正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女墙后现出身,“噗”得一声,蒙古人手中的弓弦被放开,直奔身影的头部而去。

    就连崔永方也不得不佩服,这一箭无论是反应、力道还是角度,都恰到好处,人家能站在前头,的确有着自傲的本钱。

    那个宋人死定了。

    他决定放弃补上一击,中或不中都讨不了好,就在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时,突然发现那个身影并没有倒下,反而扬手将一个黑乎乎的事物扔了过来。

    崔永方立刻发出了手上的箭支,当然不是冲着那个黑物去的,目标实在太小,他没有把握,疾速的一箭直取城头上那个身影的胸口,对方像是忘了危险,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他们。

    箭支与那个小小的事物几乎一同落下,“咚”地一声滚到他的脚下,崔永方这才发现,这个小小的事物,尾部正冒出一阵青烟,他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妙。

    就在这时,蒙古射手也回过头,看了一眼脚下,两人同时现出一个惊异的表情,这是一种战场的本能,可他们身处六步高的空中,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除非跳下去。

    青烟很快变成了浓烟,6式木柄手榴弹弹头内装的3克n炸药被引爆,在一瞬间释放出超过十六万五千焦耳的能量,巨大的动能将铸铁壳体撕成了数量超过0的破片,并将半径七米以内的空间,变成了一个足以摧毁一切的血肉磨盘。

    “嘣”得一声巨响,高大的楼车顶部被炸得四分五裂,飞到空中的崔永方,看到的是自己的一截残躯,以及蒙古人的半边身体,然而让他死不瞑目的,则是自己生平最后的那一箭,没有取得一个满意的战果。

    王安节毫不在意地将挂在工程塑料背心上的箭支拨落,楼车炸响的一刻,他只想放声大笑,因为那个家伙,压制了他足足大半天,自己的亲兵,绝大部分不是死于缠斗,而是不小心露出身体,被无孔不入的箭支所射杀,隔着那么远,在弩箭、羽箭全都用尽之后,他们便只能凭着血肉之躯,去同敌人死拼,毫无反击之力,眼下,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

    “快快,扔过去,炸死这帮狗鞑子!”

    王安节顾不得自己暴露的身形,挥动手臂传下指令,很快,无数的身影就从各个城头现出,学着他的样子,将一个个手榴弹扔向十多步远的敌人楼车,因为投掷手都是由工匠充当,准头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渐渐掌握了弹体爆炸的间隙,每个人都尽量让弹体在飞行到楼车附近时爆炸,这样子,纵然没能正中目标,其爆出来的破片和冲击力,也足以摧毁楼车上的射手。

    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城外的楼车被一一摧毁,那些射手们,甚至不惜跳下来,也不敢再停在上面,因为被炸之后的尸体实在太惨了。

    很快,无论是否被完全摧毁,楼车上都已经空无一人,这种单方面的打击,让接下来的弓箭手心惊胆寒,死也不敢再上去。

    而那些攻城的步卒,第一次在没有挨到城头的情况下,便如飞也似地逃了回去。

    战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王安节推开头盔上的透明面罩,呆呆地看着那些元人步卒头也不敢回地拼命逃窜,突然解开头盔,拿在手上挥舞着,嘴里用带着蜀音的大吼,让整个城头,都陷入了一种疯狂。

    “万胜!”

    “万胜!”

    守军们纷纷随着他们的都统,发出同样的吼叫。

    “万胜!”

    那些第一回站在城头的工匠、民壮们,加入了呼喊的行列。

    “万胜!”

    城楼上,姚訔一把推开随从,将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从已经嘶哑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同他们一样,加入到这种疯狂当中。

    城下的充作民夫的妇人、老人、孩童,无不为这一情绪所感染,每个人都在忘情地欢呼,发泄着整整八个多月以来,被压抑到极致的心情。

    “成了!”

    这股巨大的声浪,就连远在城中的州衙附近也听得一清二楚,陈炤与胡应炎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兴奋无比。

    只有刘禹默默地站在一张地图前,似乎充耳不闻,类似的情景,他早就在建康城里领略过,劫后余生,人的心情会无限放大,但是现在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常州城与建康不一样,后者在战前,就做好了被长期围困的准备,里面余下的绝大多数都是青壮,而这里,几乎是全凭一腔热血在驻守,完整的军人,只有王安节所部约为一千人,加上城中原来的守军不到三千,这么长时间的战事下来,几乎死伤殆尽,余下的民壮里头,大部分都补充进了守军,他们经过残酷的实战,或许有了一定的守城经验,但还远远比不上建康老兵。

    元人的确被打蒙了,但那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真正的伤亡数量有限,更不必说他们还有二十万大军,经过这次打击,肯定会改变策略,他清楚地研究过历史,历史上元人是怎么攻下常州城的呢。

    堆土,驱使百姓生生地堆起一道与城墙等高的斜坡,然后一拥而上。

    是时候考虑退路了,多少事还在等着他去做呢,不可能一直盯在这里。

    常州临近大江,对岸就是淮东路的治所扬州,将城中军民撤往淮东,可能是唯一的途径,但是前提在于,一是冲破元人的重围,二是渡过大江,三是有人接应,三者缺一不可。

    城中的兴奋持续了很长时间,元人的攻势也停止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夜里都不曾再发动,就在刘禹苦思冥想一个万全之策时,一群人从外面走进来,为首的是个身穿绯袍的文官,没有戴翅帽,面上十分憔悴,须发一看就是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只有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简单地用布包起来。

    “姚訔,敢问可是刘子青刘侍郎?”

    “正是本官,姚寺丞。”刘禹离京时,被授予兵部侍郎的寄衔,对方则是太府寺丞、知常州军州事。

    “不敢,这位是本州王都统。”他将身后的一个壮实男子介绍给刘禹。

    “王安节,见过抚帅。”

    “王都统,你们来得正好,元人虽然暂时退却了,明日必来,你们有何打算?”

    刘禹没功夫与他们客套,简单地打个招呼,便直入正题。

    姚訔还没有说什么,王安节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大堂当中那付地图。

    “这图。。。。。。抚帅有意让咱们突围么?”

    “城中伤亡太大,万难再坚守,若是本官能与对面的李相公取得联系,你们可愿一同渡江?”

    姚訔与自己的下属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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