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混在1275- 第7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亲兵头子吴老四。

    刘禹心里一惊,赶紧起身将妻子护在身后,拉着她的手,当先一步掀起帐帘,只见瓢泼般的大雨中,一片黑影正迅速朝这个帐子的方向接近,而吴老四和他手下的人,已经排成两列,拦在了前面,他本人站在最头里,手中紧紧握着刀柄,摆出了一付一言不合就要开杀的架式。

    等到那片黑影靠近一些,刘禹回过头拍拍小妻子的手,安慰了一句:“都是百姓。”

    从装束上看,来的的确都是百姓,带着他们的是一个军士,隔着几步远,就冲身后的百姓吼了一句:“就是他!”

    一边说,一边指着吴老四:“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吴都头。”

    吴老四一脸的莫名奇妙,手上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那些百姓他根本就不认识。

    接下来的一幕的人都惊掉了下巴,一个男子用手扯着块破布遮雨,另一只手在兜里揣着,募得冲过来,没等吴老四拨出刀,就将一个事物扔进了他的怀里,吓得他差点抖到地上,最终却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在于,扔过来的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两张热乎乎的炊饼。

    “俺自家烤得,趁热吃。”男子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吴老四愣在了当场,紧接着又一个百姓跑过来,将两个圆鼓鼓的东西放到他的手上,不用看,只一摸,他就知道这是两个鸡蛋,同样带着热气,只怕是刚刚才孵出来的。

    “这。。。。。。这如何使得?”素来杀伐果断、从不迟疑的老军头,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似乎怀里抱着烫手的山芋般。

    接下来的,同样的一幕连接进行了十多次,当最后一个百姓飞快地扔下东西,逃也似地跑远时,他的怀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其大部分都是吃食,多数还是熟食,指不定就是百姓自家桌子上的那一份,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两条鲜活的河鱼,就这么在他的脚下扑腾。

    “走吧。”刘禹拉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璟娘,打着她带来的一把油纸伞,走向自己的那辆跑车,经过吴老四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去帐子里,同弟兄们一块分了吃,本官同娘子就在左近转转,不必跟着来了。”

    直到上了车子,璟娘还是一付不可思议的模样,“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这样的句子,她也许在书本上看到过,可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时,心里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因为那些百姓很明显是自发前来的。

    “你是否在想,你为百姓所做的,远不止跳下河去那么简单,为什么他们从不报以这样的热情?”发动车子前,刘禹看着她的脸问道。

    “非也,奴在想,为何前来感激的只有普通的百姓,而不是像你我这样的人家?”

    那是因为,从心底里,你并没有瞧得起他们,这句话刘禹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启动了车子。

    沿着河岸,车速快不起来,因为像这样自发前来的百姓,远不只刚才那一群,他们想要感激的,也不仅仅是吴老四一个,整条黎母水,守护着堤坝的数万将士,都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这是刘禹第一次在异时空,看到了后世的那种宣传画面,尽管他们很穷,还没能成长为他所需要的样子。

    璟娘没有料错,大雨持续了整整五天,水位连续猛涨,堆在两岸堤坝上的沙袋越来越高,到后来已经阻止不了大水漫过河堤,市区的道路上开始大面积积水,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参与抗洪的军民也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黎母水的两岸组织起了数十万人严阵以待,以他为首的几个主官日夜不停地巡视,人人都在废寝忘食地工,已经忘了什么累。

    到了第六天,天空的乌云终于散去,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重新将金色的光芒散向大地,尽管天空还飘着细雨,河里的水位还不曾降下去多少,河堤两岸依然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几个主官的脸上也都是如释重负、身心俱疲。

    对此刘禹根本没兴趣参与他们的狂欢,只想搂着小妻子,美美地睡上一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等等() 
邓得遇睁开眼,看着灰色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他年近七十,睡眠本就轻省,一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揭开身上的薄被,将它小心地摁紧,顺便帮边上的两个总角小孩,把露在外头的手脚盖上,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看着两张熟睡的小脸,慢慢将一件罩衣套进袖子里,然后用一根系带绑好。

    这里是他的长子所分到的居室,大致相当于后世三十平米的室内面积,住下了整整七口人,长子长媳连同长孙长孙媳居于外室,里面这间主人卧室,则让给了他这个家族之长,他的老妻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亡故了。

    卧室大约有十个平方左右,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木床,睡在上面的除了他本人,还有两个重孙儿,大的不过五岁,小的只有三岁,若是天气晴好,此时一早就该去了学堂,墙角堆着几个竹编的箱子,里头装着一家子唯一的财物,从静江一路逃过来,能带走的也就这么点事物。

    屋子收拾得很整齐,窗棂的玻璃上,还贴着几幅窗花,出自长媳的巧手,那是一个来自于蜀中的贤淑娘子,家中与自己既是同乡,又是同僚,可惜自从蜀中不靖,一早就失去了联系,如今不知道生死,更不知道去向。

    脚下是平整的水磨石地面,这是他的长子带着家中的男子,一点点用手工磨出来的,想当初第一次在采石场与家人团聚,看到儿子那双满是血泡的手,他还以为是给发配到什么苦刑之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曾经饱读诗书,不知庖厨,如今不但做得粗活,就连这楼子的一砖一瓦,都是亲手搭就的,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感到悲哀?

    乱世之中,能保得一条性命已经是奢望,还惶论其他?

    邓得遇的视线在那些看似粗砺的红砖水泥上扫过,比起在静江的府第,大小来说还抵不过一个马厩,精致程度更是远远不如,可偏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安心。

    连续多日的暴雨,天仿佛要塌下来一般,可屋子里连一滴水都没漏进来,这不是安心又是什么?而据他所知,这样的屋子,在整个琼州足有几十万间,在建和预定下的还有更多他的心中想起了一句诗。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杜工部的名句,如此生动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也让他头一次生出了一种归属感,不是做为大宋治下的广南西路转运使,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与这种归属感同时生出的,便是强烈的挫败感他不住地反思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倒底是救民,还是害民?

    带着这种茫然,邓得遇推开卧室的门,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对面分别是隔开的两个空间,一间稍大一点的厨房,里面没有人,灶台的位置放着一个铁皮筒子,上面放着一个陶瓷锅子,里面不知道烧得什么,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汽,墙角撂着一堆黑黑的炭团,就是琼州本地用来生火的那种蜂窝煤,一个要合半分,看似比柴火贵些,不过方便得很,烧起来连烟都非常小。

    厨房里很干净,一排砖砌的台子做为案板,墙上挂着几把刀具,地上还有一口大缸,里面是用来盛水的,他从门口走过,推开一扇小门,这是一间小小的茅厕,顶上开了一个不大窗子,地上安着洁白的蹲具,里头放着一个小小的木桶,盛着洗衣做饭剩下来的水,比起之前用的那种,两块木板搭成的厕间,外面站几个婢女,随时帮他更衣,现在当然不可能了,一切都得自己来。

    他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便器,排泄之后,拿起木桶里的勺子,将里面冲洗干净,很快就变得洁白如新,这等器物,往日里只怕皇宫大内都不曾有,如今,却是琼州百姓的标配,刘子青,好大的手笔!

    感慨归感慨,没有人不希望干净和整洁,连一个小小的厕所都能如此用心,他能想像脚下这个崭新的城市,该是何等的景象?

    穿好衣衫打开门,邓得遇微微一愣,自家长媳低着头侍立在门口,一身布衣裙钗,谨手有礼。

    “公公,妾做了些粥饭,可能用些?”

    他‘嗯’了一声,随口问道:“大郎呢?”

    “同大哥儿、大哥儿娘子出去了,说是去州里看看,有没有活计可做,得闲不会回来。”

    女子将他往堂屋里让,自己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便用盘子盛了一个瓷碗出来,外屋被一道帘子隔成了里外两部分,靠里的是长子长媳的床榻,长孙和孙媳只能在帘外打地铺,不过此时已经收拾妥当,当中摆了一张小方桌,地上铺着一个锦墩,等到邓得遇坐下,一碗粥饭、一碟菜肴便摆在了桌子上。

    这把年纪了,他的食量并不大,拿起盘子里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双乌木筷子,就着那碟小菜,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熬得稀烂的粥饭,却见儿媳肃立在旁,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邓得遇慢慢地咀嚼着粥饭,问道。

    “请公公恕罪,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女子犹豫着开了口。

    “直说无妨。”

    邓得遇放下碗,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看了她一眼。

    “楼中护使来过几回,言及州里征召女夫子,妾与大郎商议了几回,他只是不许妾在家中侍奉公公,可妾细细商量,不过去学堂里教些孩童识字,花费不多,总归有些家用可拿,倒不如去试试,也好让他们能轻省些。”女子不敢看他的表情,声音也越来越低。

    邓得遇的脸色慢慢地变了,原本家中就不丰,如今来到这琼州,屋子还是欠着官府的,家中一共就两个成年男子,因为自己的事,长子长孙都不能去学堂教书,又不能去府中任事,能干的也就是些粗活,负担可想而知。

    当他还在采石场时,家中只怕没有这么窘迫,眼见长孙一家的房子还没有着落,这么大家子人,什么不得操心,这是逼得没法子了啊。

    邓得遇的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羞愧女子抛头露面去养家糊口,难怪儿子会不许,可又能怎么办?不是艰难到了极处,儿媳怎么会同自己开这个口?

    “公公息怒,儿知错了,只当妾是妄言,再不会提起。”女子见他一脸肃穆,又谨口不言,赶紧跪在了一旁。

    “你去吧,大郎那里,老夫同他分说。”女子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脸的惊喜。

    邓得遇摆摆手,借着喝粥,掩饰了面上的黯然,等到放下碗,女子已经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他却彻底没了胃口,就这么呆呆坐在那里,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邓公可在?”

    没等他站起身,女子又跑了出来,将房门打开。

    “两位是?”外面站着两个男子,一身仕子打扮,手里还提着雨伞。

    “宜万,柏心,快进来。”邓得遇招呼了一声,女子让开路,将他们请进屋。

    执掌一路提刑的钟道,和身后的知雷州虞应龙放下伞,冲着女子点点头,联袂走了进来,一齐向他恭身施了一礼。

    “使君。”

    “不用客气坐。”

    三人围着小方桌坐下,女子进去沏了壶茶,为他们一一倒上。

    “有劳。”钟道先谢过她,然后冲着邓得遇一拱手:“不曾想,使君如此清贫,府上的仆人呢?”

    “卖了,如今哪还养得起下人。”邓得遇随意地说道,不要说他们,就连那些大户,只能将仆役或遣或卖,谁让这里只收工分,不要银钱呢。

    这个话题有些不合时宜两个不速之客都有些默然,邓得遇倒是不甚在意,自从被放回来,还是首次有人来家中拜访,而且是一路同僚好友他欣喜不已,只不过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多半不那么美好。

    “你们想好了?打算去哪里。”既然他们不开口,邓得遇便自己提出来。

    “还能去哪里?听闻朝廷已经下诏迁都广州,改广州为德祐府,圣人和官家不日即到,州中有许多人已经去了,下官同虞府君,想来问一问使君的意思。”钟道说出了来意。

    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上回仇子真送来的诏书,里头隐隐提过一句,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事实。

    去广州么?他还真没这么想过,既然是迁都,多半会有官吏随行,在这里他们也许还排得上,可在朝廷,一个绯袍小吏,又算得了什么?邓得遇拿着盖子,在茶杯里慢慢拂着,一时间没有答他们的话。

    钟道心下有些诧异,都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同虞应龙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朝廷迁都广南,临安想必已经失陷了,元人到了哪里?你们可知。”

    “使君的意思是。。。。。。”

    “老夫没有什么意思,诏书上没有罢咱们的职,你我就还是一路守臣。”邓得遇摇摇头:“琼州也是广西治下。”

    “再等等,不要急着做决定。”

    两人不禁愕然,等什么?

    邓得遇其实也不知道在这里,能等出一个什么结果,可他就是想亲眼看一看,那个年青得有些过份、说话行事更是毫不顾忌的路臣,倒底想干什么?

    就在两人在想如何再劝劝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打断了他们的述话,三人都是一惊,几乎同时站起来,邓得遇一把拉开房门,震天价的声响涌进了耳中,一道亮眼的霞光扑面而来。

    琼州的天晴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失言() 
回到家中的马暨没有想到,前一刻自己还在采石场中形同囚徒,下一刻就变成了州中最高军事长官。

    “马都管,大营便交与你了,名册俱在军中司马之手,一应军需要务,可以去寻州中主官陈府君,或是胡通判。”

    来人是抚帅的一名亲兵,他倒是认得,这一回送来的,是一整套文书,还有印信,那颗雕着虎钮的铜块,他非常熟悉,就是象征着路中兵权的兵马司都总管大印,这个,他不惜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