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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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1275- 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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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停下来的这片刻之间,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本应该喧闹的街市上,居然寂静一片,难怪他会感到一阵不习惯,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

    “街上其他的铺子都开了吗?”

    “回相公的话,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沿街的铺子全都关着门,会不会是净街了?”

    对,净街,亲信的判断正是陈宜中心中所想,这样的情况很像是皇家出行的状况,可真要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知会自己?没有政事堂的附属,谁敢擅发这样的诏令。

    “没有就没有吧,不要乱猜,速速前行。”陈宜中不动声色地摆摆手:“路过吏部的时候,你将昨日那份帖子,直接拿去交与陆学陶他当堂做好,再去一趟礼部,找那柳岳他过来政事堂。”

    亲信恭身应下,肩舆再度被人抬起,四平八稳地行进在街道上,一路前行,很快就了官衙云集的通江桥一带,这其中也包括了他方才所说的吏部,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与之前的商街正好相反,原本应该寂静无声的官衙,嘈杂声连他都听得见。

    “停下。”陈宜中立刻出言叫住了自己的人,那个亲信帮他撩起帘子,身着常服的他一踏出舆门,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到了。

    他们停下的这里正好是三省六部各衙的入口处,六部当中,靠左的一边分列着吏部、户部、工部,街对面则是礼部、兵部、刑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各个衙门都有许多人影在出入,只看服色也知道大都是本部的属吏,这些人不停地将一些事物抬到门外,又返身进去,有如蚂蚁搬家一样。

    搬家!陈宜中的心头一紧,沉着脸吩咐道:“去将陆学陶叫出来。”

    吏部尚书陆志侃被他的亲信找到的时候,正在部里的大院里指挥属下们行事,听到是陈相公相召,人已经到了门口,不敢怠慢,赶紧跟着那人出了衙。

    “不知相公驾到,下官有失远迎。。。。。。”他刚要准备执礼,就被陈宜中不耐烦地喝止了。

    “这是何意,谁让你们清衙的?”

    陆志侃闻言一怔,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回话:“政事堂下的谕令啊。”

    陈宜中横了他一眼,甩着袖子伸出手去:“拿来本相看。”

    陆志侃从袖笼中拿出一卷文书,只看绢纹形制,陈宜中就知道确是政事堂的文书,等到将卷文打开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这并不是一份诏令,因为上面没有用玺,只是政事堂用来提醒下面各部门的一种文书,上面的大致意思就是:我朝迁都在即,各部应该速速做好出发准备,把该打包的都打包,勿使遗漏云云。

    “什么时候送来的,为何本相毫不知情?”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下官还未进到部里,就收到了这份文书,其余各部也都是一样,不光是六部,这条街上的官署俱都收到了,这么大的事,时间又给得急,哪敢怠慢,故而才。。。。。。怎么陈相公不知道吗?”

    陆志侃叨叨地说了半天,才猛然醒觉,陈宜中面色阴沉地看着文书上的签印,恨不能一把将它撕得粉碎!

    在这份文书上用印的,枢府两个主官同知谢堂、签书朱祀孙一个不缺,政事堂的三个相公,除了参知政事家铉翁,他居然还看到右相留梦炎的印鉴!

    这个老匹夫!陈宜中有一种被人阴了一把的感觉,不知不觉脸上肌肉耸动,牙齿也咬在了一起,就在陆志侃以为他会当场发作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原来是这么个事,确是本相让他们颁下的,事情太多,一时没能记得起,学陶,你要着力督促他们,不可延误了。。。。。。圣人的行程。”

    “下官领命。”

    听着那仿佛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声音,陆志侃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敢看,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陈宜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泄般地将文书甩到他怀里,沉着脸回到肩舆上,就这到一直抬进了禁中,停在政事堂的台阶下。

    再次走下肩舆,那位亲信扶着他胳膊轻声问了一句:“那张帖子,还要送到吏部去吗?”

    陈宜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亲信立刻明白了,再也不敢提起,走上台阶,陈宜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堂里的那些个直舍,此刻与宫外的各个官署一样,都在整理着东西。

    “去看看留汉铺来了没有?”

    将亲信打发走,他一言不发地走入自己的房中,一张脸如同挂了寒霜人看了不寒而栗,而正在他房中收拾的几个直舍,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向他恭身施礼。

    “先出去吧,叫你们再进来。”再怎么生气,基本的修养还是有的,陈宜中不想让人看出什么,也不想将火撒在这些小吏身上,那只会败坏他自己的名气,途增笑耳。

    很快亲信就转回了房间,后头跟着的并不是右相留梦炎,而是参政家铉翁。

    “则堂,那封文书上,留汉铺的副署是怎么回事?”

    “陈相,某正要寻你,迁都一事,圣人已经应允了,于是,我等几人商议了下,先预备着,等诏令下来,也好有所准备。”家铉翁就像没有听他的问话一般,一脸的喜色。

    陈宜中被他的话噎得不轻,偏偏又无法发作,很明显,五个执政当中,有四个都副署了,他跳出来反对?让圣人怎么看,再说了,这种情况下,反对还有用么?

    “是吗,那真是个好消息,也省得本相再进宫去。”这也罢了,还得作出一付惊喜的样子他感到腻歪极了。

    “可不是,就是想到这一层,某等才没有去打扰相公,想着你也许会晚到,就先行事,留相还在病中,只得拿到他的府中用了印,听说,他的第三道乞休疏也送入宫了,这一回只怕真要回乡了。”

    留梦炎怎么想的,陈宜中不关心,他的脑子转了又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圣人的意思当真定了,诏书什么时候用的玺?”

    “诏书已经送进了慈元殿,不过圣人应没应,还不知道,大伙都在等着呢。”

    “那就是没应了,要不咱们去催催?”

    “这。。。。。。不太合适吧?”

    家铉翁犹豫了,他入相时日太短,还摸不清宫里这些人的脾性,只是凭直觉认为不该去催,陈宜中看他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站起身走向屋外:“不是说圣人应了吗,我等去催一催也是职责所在,下面都动起来了,宫里要是毫无所动,那成什么样子。”

    见他坚持要去,家铉翁也只得跟在后头,两人刚刚走到中堂,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扑面而来:“两位相公这是要联袂出宫么?”

    “少保。”家铉翁朝他一拱手:“不是出宫,是打算去慈元殿,看看圣人的意思,迁都的诏书用了玺没有?”

    陈宜中随意地作了一个礼:“叶少保,这是有事?”

    叶梦鼎刚好走进来,堪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用去看了,圣人这会子没空。”

    “此话怎讲?”陈宜中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这老东西,不会又把他的好女婿给派过去了吧。

    “荣王进了宫,正在殿中述话呢,你们去了也得等,不如先将老夫的事儿办了吧。”

    是他?陈宜中一听之下,也不再着急出去:“少保有什么事,需要在这里办?”

    “吴彦恺自请出任山陵使,圣人已经准了,这临安府,便让老夫暂代,还要烦请两位相公用用印。”

    “什么!”陈宜中矜持了大半天的养气功夫,终于没能再撑下去,一下子惊呼失声。

第七十九章 洗劫() 
南宋的禁中规模不大,不要说和后世的紫禁城相比,就连南渡前的汴梁也远远不如,原因嘛,名义上临安府还只不过是“行在”,并非法定的国都。

    整个禁中大致上以凤凰山为依托,取其景色天然,因此就显得十分精致,看着眼前这些美轮美奂的建筑,明知道它没有流传于世,刘禹还是心疼不已。

    知易而行难,他算是难得的行动派了,得到宫里的人已经上路,圣人的座舟第一个开出码头的消息,就立刻带了人过来,拆屋子,军士什么的不好使,只有叶应及管辖的那些个作坊里头的工匠,才显得专业一些。

    和宁门的城楼下,原本排列齐整的禁军不见了踪影,城门洞开着,当陈宜中的肩舆擦身而过的时候,刘禹隐隐有个感觉,但也只是感觉而已,事情到了这一步,别说一个翦除了羽翼的丞相,就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他的行事。

    此刻,站在那座大气磅礴的广亭式建筑下面,刘禹看到了一种历史的沧桑,一百五十多年,偏安一隅,顶着北方强邻的巨大压力,多少名臣将相曾在这里运筹陮幄,如今却只余了一地纸片,被风吹起,落下,飘走。

    一个时代将在自己的手中结束!

    “就是这里了,都仔细点,越是完整越好。”

    与别处不同,政事堂呈现出一种典型的秦汉式建筑风格,巍峨的穹顶没有曲度,四四方方的边墙将各房分隔开来,专供左右丞相议事和办公的正厅,两两相对,从一进门伊使就透着一种古朴和厚重,大门的两旁,分别摆着两个一人高的拂瓶,既是装饰也是盛具,里面放的是些拂尘、掸子。

    “这是官窑的吧?”

    被他问到的一个男子是将作监管着窑务的监作,上前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这是宝庆年间烧制的,属下记得那一年烧了一批总计七十余只,似这般无瑕疵者,仅得十余只,除了政事堂,只有大庆殿、垂拱殿等处摆着。”

    无瑕疵,那就是最上品了!刘禹心中十分满意,这么大、这么高、这么重、制作这么精美、年代又这么久远,总可以称得上是重器了吧,甚至他连来历都想好了,八国联军打进京师,被某个军官掳至海外,收藏至今。

    意外的开门红让他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眼中精光四射,凡是没有被带走的瓷器都一一掠过,令那位监作诧异不已,捡垃圾有这么兴奋么?

    “这是官窑吧?”

    “嗯,看器型,应该是淳佑年的物件,那时候属下还没进监里呢。”监作拿起桌子上的那个盛茶的盘子,看了又看。

    “这个也是的吧。”

    “这是汝窑笔洗,相公们用的,如今可再也烧不出来了。”

    汝窑!听到这两个字,刘禹的眼睛都直了,赶紧用布裹了一层又一层,这可不是后世的琉璃场,如假包换的宋代,货真价实的禁中大内皇宫所在,哪有人会造假?

    “像这样的物件,若是平时,怎么也能卖上几十缗银钱,可如今世道不好,粮食才是最金贵的,谁还顾得上这个啊,属下家中还有几个汝窑盅子呢,侍郎若是喜欢。。。。。。”

    “本官用粮食同你换。”监作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刘禹立刻接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开玩笑,现在是矜持的时候吗?存世量不到七十的稀世之宝,救下一件就多一件,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当然也是利已。

    很快,正厅中遗落的瓷器就全数被搜罗出来,大小器物装了整整一车,看着那些精品重器被一个个木头框子简单地一装,中间再挤上些破布作为缓冲,就这么赶出宫去,刘禹的心都在颤,国之将亡,文化浩劫啊。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那个时间来精雕细作,光一个政事堂就有数十个房间,一路这么搜寻下来,他算是明白了,仓促之间无法带走的,大致可分为两样,一就是瓷器,易破损又占地方还重,二就是木器,占地方加上重,还不值钱。

    “把那些桌子、椅子、凳子、、台盘、全数都搬出去,先推在下头。”刘禹一边吩咐,一边打开一个碗橱一样的柜子,果不其然,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碗和筷子,还有各种大小盘子。

    “这些都是中品,舍人们进食之器。”监作见他驻足不走了,上前看了一眼:“筷子是楠木作的,可要?”

    “要,都打包收起来。”刘禹见他不理解,拿起一个碗,对着光线:“此皆民脂民膏,弃之奈何?”

    所谓中品,就是上面有着一道道的裂纹,经过后世瓷器知识普及的他,只觉得上面的纹彩,是那样的生动,就连一块小小的瑕疵都充满了美感。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兴到极处,不仅闻鸡起舞,喔不,闻器而歌。

    “那上头的是饭粒,属下拿去给洗洗?”

    刘禹的好心情嘎然而止,盯了一眼这个直白得有些讨厌的家伙,总是不能让他尽兴一回,讪讪地放下碗,装逼装成逗逼的他,转移视线,漫不经心地指着墙角的一个器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那个呢,观之器型不错,色彩也颇为灵动,可是官窑所出?”

    监作看着那个器物,面露尴尬之色,可上官的问题又不能不答,只得小声说道:“倒也是官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一个‘净盂’而已,咱们也要包上吗?”

    净盂是什么,刘禹一时没弄明白,可看这个家伙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玩艺,仔细瞅了瞅它的样子,像个乌龟,背上还有个提手,恍惚印象中璟娘在房里也放了这么一个,就是从来没有用过,再看看那个开口的大小,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尼玛,这是夜壶,专供男人用的,放在这里的,多半就是给哪个老相公用来应急的,一想到这里,刘禹顿时倒了胃口。

    “这就算了,走吧,出去看看。”故作镇定的他,赶紧当先走了出去,外头的阶廊下,那一排排整齐高大的柱子,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整个政事堂占地极广,承重,内外这样的柱子多达数十根,如果真的都是楠木?

    “这些是什么木?”

    “海外运来的大料,听说是夜郎国进贡的楠木。”那个监作管的是窑务,显然对于木料不是很通,不过这个说法和岳丈的相同,那就没跑了。

    “砍了它,可使得?”

    监作一愣,连连摆手:“刘侍郎,这是一体的形制,要是用强,整个屋子都会塌下来,会死人的。”

    “那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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