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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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1275- 第5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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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临安府人氏,丁家洲之战的溃军当中一个小小的都头,溃军被收拢之后,经过一番整编,他成为了指挥使,守城战隶属于西门序列,恰好就是刘禹的属下,几个月的患难于共,对于这位上官的脾性,早已了然于胸,知道他并没有多少架子,也不是做什么样子,而是真的能与士卒言笑无忌。

    “抚帅。”好在他反应还算快,马上就改了口:“弟兄们都来了,就盼着看到你呢。”

    尽管这话有些夸张,刘禹的心里还是涌过阵阵暖流,没有谁希望辛苦一场之后,就被人给遗忘了,那是他起家的地方,也是投入心血最多的,如果不是放下身段,同这些普通的士卒打成一片,就凭他一个什么根基都没有的文人,凭什么得到这些人的爱戴?

    “成了,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大伙儿都好好的吧。”笑着擂了郑同一下,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后面,与郑同一起过来的是威果左厢辖下的五个军都指挥使,其中有他认识的,也有不怎么熟的,而在他们的后头,是排成整齐行军队列的大队步卒,以指挥为单位,列队走过镇子,看上去就像在接受检阅一般,其中那些认出他的军士们,更是脸上洋溢着别样的激动。

    只可惜,这样的人不多了,建康一战,从守城伊始到最后的出击,一大半战士倒在了城下,他所在的西门算是伤亡最少的了,依然过了半数,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人的生命就像蝼蚁一样脆弱,如果不是有着相对完备,远远超出时代的药物支持,这个数字还要恐怖。

    面对此情此景,刘禹没有再去说什么忽悠的话,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走上前去,从一个个队列前经过,同这些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像之前那样一一打着招呼,被他叫出名字的,人人都是激动万分,这样的情景让许文德莫名地生出了几分羡慕。

    诚然,他是李庭芝的心腹,后者对他可谓推衣衣之、解食食之,然而要说关系有多么随意,那是不可能的,文武之间的那种天然隔阂,同样存在于两者之间,哪有眼前看到的这般,就连一个普通军士,都能与从三路臣谈笑风声,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是不认字,又岂能体会不出来。

    直到这一刻,许文德才明白,这个年青人能骤登高位,凭借的并不完全是某种神奇的机器,而是真的付出了很多,本朝那些眼底于顶的士子们所不屑的那种许多,难怪李相公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支劲旅派出来,也只有在这样的老长官带领下,他们的战力才会达到颠峰,甚至是超水平发挥。

    “老郑,你我日后还要多亲近才是。”

    郑同一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了,他们并不是李庭芝的嫡系,诸军之间平素多少会有一些摩擦,只是没有什么大的冲突罢了,这一回过来,对方的称呼一变再变,从恭维变成了亲热,让他有些许的不自在,随即就醒悟过来,比起李相公,自己的这位老上司才是年青无敌,前程更是无可限量。

    知道归知道,他当然不会拂了这番好意,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在战场上,谁也不愿意同伴是个面和心不和的那种,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离开步卒大队,刘禹回到了一干将校当中,通过观察,他对这支队伍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士气很高训练也不错,经过了长时间的行军,几乎看不到疲累,李庭芝将这么一股力量交到他的手上,自然是寄予厚望的,就连郑同、许文德等人看他的眼神,都饱含着热切,仿佛跟了他就是胜利的保障似的。

    “怎么,按摁不住了?”刘禹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要怎么打,现在还没有计划,毕竟这是野战,变数太多。

    “哪能呢,抚帅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大伙说是不是?”郑同一挥手,引得众人纷纷响应。

    “好你个郑屠子。”等他们停下来,刘禹笑骂了一句:“别着急,鞑子人数多着呢,现在是他们比咱们急,告诉弟兄们,辛苦一下,把这个镇子的周围扎严实了,以防敌人狗急跳墙,这一仗,咱们不但要赢,还要赢得轻松,赢得漂亮。”

    许文德有些愕然得看着周围这些激动的面孔,仿佛这位年青的抚帅有某种魔力,不管说什么都能让他们深信不疑,胜利会是如此简单么?他是无法想像的,要知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在同等的兵力下,他几乎被人家赶进了海里,元人从数量到实力都占着上风,能不能赢,只怕连李庭芝都不敢轻言,而对方轻轻松松就说出了口。

    大言不惭么?换了别人也许是,而他。。。。。。许文德为这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心里似乎也跟着乐观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有信心总比没把握的好。

    将众人一一打发走,刘禹转身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他这一趟当然不是为了来见几个旧相识,苏微飞到盐城,除了为他保释,还带来了医生的诊断结果,以及开出的一些药物,因此他才会抛下娇妻,又一次回到了这个时空。

    推开那间小屋的门,老陈头有些紧张地转过头,指着炕上话都说不利落了,刘禹赶紧上前一看,老人依然双眼紧闭,不过样子看着有些不对头,嘴唇发紫、面色发青,这是很明显的血液流通不畅,导致心肺缺氧的症状。

    “帮我一把。”刘禹赶紧叫上老陈头,让他帮忙扶住老人的身体,自己从带来的药物中找出速效救心丸,端起桌上的水碗,想要喂他吃药,谁知老人的双唇紧闭,怎么也打不开。

    “撬开”

    不能等了,刘禹嘱咐了一句,老陈头用颤抖的手捏着老人的下巴,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使他张开了嘴,刘禹将药物放他的喉咙,再将温水倒进去,结果喉咙根本没有出现吞咽的动作,反而将里面的药丸给冲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了,眼看着老人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刘禹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下,眼睛在一个不大的一次性注射器上头停住了,他记得那是医生嘱咐过的最后一种手段,而现在就到了这个最后的关头,怎么也得试一试。

    “皮下注射、针头进入三分之二、无回血方能推注。”

    刘禹的嘴里喃喃自语,一边在老人的手臂上用棉球蘸上酒精消毒,那支手臂枯瘦得能看到隆起的血管,他严重怀疑按医生的嘱咐,会不会直接刺进肌肉里去,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在老陈头忐忑不安地注视下,将心一横,拿起那个灌好药物注射器,一下子扎了进去。

    随着那一管无色的针剂缓缓被推入手臂里,被老陈头抱着的那具身体突然间有了反应,面色开始红润,胸膛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就在刘禹二人紧张地注视当中,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猛然一下子睁开了,看上去,瞳孔比平时要大上许多。

    “少。。。。。。少保。”老陈头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他几乎都快要绝望了,哪知道人居然还会醒来,这一切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不由他不信。

    “莫急,先服药。”刘禹看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数字,知道这不过是强心剂的作用。

    这一回很顺利,在两人的努力下,老人“咕噜咕噜”地喝下了半碗水,随着药物的作用,呼吸慢慢地平缓下来,再度睁开眼时,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从模糊到清晰的身影。

    “老夫没死?”叶梦鼎的声音很微弱,好像还有些不相信似的,直到目光停留在了刘禹的身上。

    “子青。。。。。。你怎会在此,这里是京师么?”听他一下子就叫出自己的名字,刘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老人的神智已经清醒了。

    “莫动,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必急于一时,等歇息一阵,小婿再同你细细说来。”

    一番折腾之下,加上心急,他也是累得不行,叶梦鼎看着他一头的大汗,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回倒是真的困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失期() 
虽说唆都是从徐州发的兵,可他的后勤供应,大部分倒是要靠着中省的供济,这里头又以临近的济宁府、东平府、济南路、益都路、淄莱路等处为最,反而河南本地的粮草都划归了塔出那一处兵马。

    这几路就是所谓的腹心之地,自从出了李璮之乱,赋税原就比别处更甚,今年又赶上出兵,还要征兵出役,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却不得不一再忍受下来,生怕被元人盯上,那可真会家破人亡的。

    类似的高压政策已经持续了十一年,老百姓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还有口饭吃,谁也不想去干那掉脑袋的勾当,为了支持这场战争,山东诸路的百姓不得不拿出家中的为数不多的粮食,还要出人出力送到前线去。

    从济宁通往徐州的官道上,一队长长的车队在艰难地跋涉,风雪交加的天气让道路变得十分难行,而押车的元人又催促得急,一不小心就会挨上鞭子,可就算如此,速度还是快不起来,急得他们越发暴躁,这可是军粮,有限期的,失期不至的结果,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叔,你说俺们能按时到么。”等到几个押队的元人跑到后头去了,一个年轻男子瞅了他们一眼,小声地问道。

    “难说,已经晚了三日,就算不眠不休,都未必能按时赶过去。”被他问到是个虬须大汉,身高臂长,面上却是忧心仲仲。

    “那可如何是好,俺还答应俺娘,回家过年呢。”

    年轻人的话让他一怔,手上的力气也突然减了下来,过年。。。。。。也就半个多月的功夫了,可是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按时赶到前线了,还能给放回去?大汉看着年轻人一脸的天真,不忍戳穿他的幻想,一股子酸楚却怎么也压不住地,突突地直往心头冒,他何尝不想回家。。。。。。不想同妻儿一块过个年。

    天上下着大雪,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连方向都很难分辨得出,他们只能循着一个大概的方向,就这么死命地朝前赶,这队里的人谁不清楚,按时赶到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谁都不敢去想,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啪”地一声,身上传来的痛感将大汉的思索打断,没等他回过神,一阵鞭影又疾扑而至,他本能地一闪身,鞭子在身边落下,打在了雪地里,弹起一片白沫。

    “杀不尽的贼厮鸟,偷懒耍滑,害得爷爷吃挂落,若是误了行期,老子先打杀了你这狗才,还有你们。”怒骂声与鞭子同时响起,转身不及的元人官差一见他竟然敢躲闪,更是恼怒不已,扯起鞭子又是猛地一抽,这一回,既没有打中那个汉子,也没有落到别处去,官差用力之下,竟然难以拉动分毫,不由得一惊。

    “你骂谁狗才。”长长的鞭梢被人一把给捉住了,不仅拉不动,反而被对方一下子拉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直朝前方奔去,没等看清楚,脚下被什么事物一绊,“扑通”一声卧倒地雪地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队的人都停了下来,当事的大汉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人,这些人的打扮看上去与他们无异,都是一身脚夫装束,为首的那个目光灼灼,一手扯着鞭梢,一只脚踩在那个官差的头上,慢慢地蹲下身。

    “为虎作伥,还敢打骂,谁不知道这一趟有死无生,误不误这里的人都回不去了,自打战事开始,被你们征发的民夫,可有一个放回去过?”

    赶车的民夫们听到他的话,一个个都想起来,那人说得没错,元人在山东各路征发不只一回了,可是只要送出去的人,就从来没有回去过,有些疑惑平时都被压在了心里,此刻突然间被人提起,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他们放下手里的大车,全都围拢过来。

    “别。。。。。。别听他瞎说,你们。。。。。。你们是想造反么?”官差的头被人紧紧地压住,说话很是废力气,听起来就是断断续续的。

    “造反?”那人轻蔑地一笑,松开了脚站起来:“失期是个死,上阵是个死,造反。。。。。。最多也不过是个死。”

    他朝着周围的一群人扫了一眼,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继续说道:“他们的大军陷在了宋人那里,没有粮食,就是落败的下场,你们去了也不过枉送性命,求这些狗鞑子饶上一回?看看他们会不会给吧。”

    说完,松手将鞭子扔到了地下,挤开人群,径直走到路旁,翻身跨上一匹马,民夫们这才看清楚,来的远不只一个人,被这些人簇拥在当中的,是一个看似年轻的男子,正用一双英气勃发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切。

    “别听他的,造反,那是会祸延家族的。”原本倒在地上的官差一下子获得了自由,赶紧爬起来,跳着脚大喊,他的声音在风雪当中显得那么刺耳。

    “人家说得对,去了也是个死,咱们不走了,舍了这些劳什子,回家过年。”

    被官差打了一鞭子的大汉振臂高呼,看样子他在这群民夫中颇有些威望,所有的人慢慢从惊惧中醒悟过来,跟随他,朝那个官差围了过去。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漫天的风雪当中,回答他的只有此起彼落的拳脚和怒吼。

    冲动过后就是茫然,等到打死了官差,所有的民夫都愣在了那里,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该往哪里去,为首的大汉转过身,看着那群置身事外,又随时关注着他们的不速之客。

    “造反,未必就是个死。”年轻的男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清脆地就像树上结的冰碴子滚落到地里:“带着这些粮食,往东去,会有人接应你们,元人蹦跶不了几天了,拿起刀枪同他们干,活不下去的,绝不是你们。”

    “敢问英雄是?”大汉学着江湖的做法,抱了个拳。

    “记住了,我们当家报号。。。。。。”一行人催动马儿,从他们身边驰过,毫不停留地踏进了风雪当中,只是一个声音隐隐地被大风刮回来。

    “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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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家园() 
建康城下的燕子矶码头,搭船离去的人流和到港的船只挤满了整个港口,看似繁忙实则各有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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