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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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1275- 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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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去带马。”随从听了一愣,御街纵马?擎等讨打,郎君这是急糊涂了还是不在乎了,孟之缙见他不动弹,一脚就踹了过去。

    “牵马来,老子要去迎接功臣,谁他妈敢说个不字?”

    他走出来没多远,从衙门里牵上马过来,孟之缙上马之后转念一想,没有直接朝余杭门的方向过去,而是调转马儿去了另一头,随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通往兴庆坊的路,郎君应该是打算先去叶府,那样就妥了,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离着禁中不远处的政事堂依然大门紧闭着,被厚厚的大门掩映着的,是此起彼伏的争论声,当中主持的陈宜中沉默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一份军报,对于大堂上的这些争吵,他不仅觉得无趣,而且觉得无聊。

    “。。。。。。经天纬地?修德来远?刚柔相济?道德博闻?还是施而中礼,倒是敏而好学勉强能沾上些边,不如就此写在里头,是不是就遂了你的愿?”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妄议老平章,不知道是谁去年寿辰,上门贺礼而不纳,转头去巴结贾似道,如今倒来假撇清,你就是个小人!”

    “论事就论事,莫要做意气之争,委决不下便数筹吧,先定一个,‘忠’字可有异议?”

    见他们越扯越偏,马上就要上演全武行了,陈宜中不得不放下军报,出言制止了一声,反正也议了许久,堂下的人都有些累了,一时间倒是无人反对,这头一个字就此通过。

    “能否加上‘文’字,不要喧哗了,直接点数吧。”

    谥号就是盖棺定论,做到了文臣之首,如果没有一个文字加身,可以说是很失败的,陈宜中故意先定下‘忠’字,实际上就增加了通过的难度,‘文忠’是个很高的美谥了,说实话,他不认为王熵能得到。

    果然,一番计数,同意者还不到三成,由于不允许有弃权一说,倒显得殿里大部分人都在反对,其实大部分人只是单纯地认为整谥有些过了而已。

    “既如此,那便以‘忠’为题,你们看来一时难有合适之选,不如让本相抛砖引玉,柔德安众曰‘靖’,这个‘靖’字,诸位可有异议?”

    堂下一片沉默,礼部尚书陈景行吃惊地看着这位左丞相,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一言而决,作为政事堂第一人,又是如此年轻,谁会吃饱了撑地在这种小事上同他过不去?再说了,‘忠靖’看上去也不错啊。

    可是陈景行却知道,靖字还有一种说法,恭巳鲜言亦可曰‘靖’,陈相这是不大不小地讽刺了一把啊。也不知道是对已死的平章不满,还是对今天这个事情不满,在陈宜中的心里还真就是这样想的,他实在是有些腻味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回拿去给宫里,圣人居然没有任何异议地通过了,不过随着胖胖的黄内侍传来的另一个消息,则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大堂上又掀起了波澜。

    “真宗朝就有定例,诏曰‘文武官至尚书、节度使卒,许辍朝,赠官至正三品许请谥。’刘禹官不过四品,纵然加封也不过侍郎,圣人的意思,是直接追赠尚书?那要不要也辍朝以示恩宠。”

    “极是,国有失,宰相不谏,我等籍籍无名,却还知道君臣大义,此乃乱命,绝不能奉诏。”

    “封还封还。”

    。。。。。。

    陈宜中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圣人是哪根筋搭错了,想出这么个点子,就算是要加恩,大可以过几年,那时候随便寻个由头都成,这人还没消息呢,突然就来这么一手,难怪群臣不服,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内使看到了,烦请告知圣人一声,臣等非不能也,实不可为。”

    “陈相言重了,圣人不过就是一问,没有强迫的意思,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这样吧。”

    黄内侍冷眼看着这一切,一个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在陈宜中看来,这并不是对自己的尊重,反而有一种讽刺的味道在里头,一直到人离开,他都在想着‘这样到底是哪样?’

    位于禁中的慈元殿上,太皇太后谢氏刚刚送走了一个臣子,其实此人品级不高,身份也不过是个幕府中的僚属,只是他带来的奏章,出自海司主帅叶梦鼎之手,这才破例宣进来见了一见,当然顺便问了问那边的情形。

    当然,这种臣子能进殿就已经是例外了,还轮不到她亲自去送,坐在靠座上又将手里那份奏章通读了一遍,谢氏的表情依然很凝重,叶梦鼎的意见他向来就很重视,哪怕此人先帝时期曾经反对过她垂帘听政,那也是出于一片公心,反而得到了她的尊重。

    可是这一次,国家正处多事之秋啊!谢氏有些头疼地站了起来,拿着那份奏章无意识地走动着。老臣离世、元人问罪,朝堂上下彷徨无计,她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接到他的奏章,又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叫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往常一样,殿里流淌着一曲雅乐,似乎从她升殿之时起就一直是同样的节奏,谢氏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不由得微微失笑,这个丫头啊!正打算掀起帘子进入后殿,贴身的女官突然上前,向她禀报了一个刚刚得知的消息。

    “什么?”谢氏陡然就是一惊,对于这种结果她早就有了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照理来说怎么也得等到消息确认了啊,又是一个不省心的。

    “赶紧命人前去,一定。。。。。。尽量将人保住。”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不妥,这种事没有准,话说得太死就会影响到人家的行事,她相信就算这么说,那些人也一定会尽力的,如果真的命数已定,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后殿的琴台上,一个白衣女子琚席而坐,两根青葱般的手指在一张古琴上翻飞,一双星眸微闭着,玲珑有致的上身随着曲势略略起伏,显然早已经沉醉其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善哉,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曲即闭,女子仍然没有睁眼,双手按在琴弦上,似乎在感受着那上面的余韵,谢氏突然间感叹了一句,女子一听慌乱坐起准备行礼,被她摆摆手制止了。

    “这曲高山流水,你倒是越发精益了,想必建康之时没有少练吧?”谢氏这话意有所指,女子的面上不禁一红。

    “那时候老身得报,心里就在想着,倒底是怎样的一头笨牛,才会在听你弹奏此曲时睡得酣然入梦?这也是第一回,老身有了见一见他的心思,后来他立功、上京、入见、请婚,一路走下来,老身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不错。”听到这里,女子有些错愕地抬起头。

    “只可惜,你的胆子太小了。”谢氏摇摇头,接着说道:“适才叶府来人急报,说他娘子吞金自杀了,人如何还不知晓,太医已经过去了,希望上天垂怜,助那个小女子得脱险境吧。”

    “怎会。。。。。。这样。”白衣女子惊得面容失血,惨白一片,差点就没站稳。

    “失夫在前,失子在后,一个成亲不过半年的女子,她还能怎样,守着一个空屋子过上一辈子?”

    谢氏心有戚然地说道,她自己虽然不是夫君早逝,可是同样守着一个空屋子过了这么多年,那种绝望的心情时时绊着你,如果没有强大的意志怎么可能撑得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了断的好。

    “老身有些好奇,你引他为知音,他却根本不通琴典音律,就连诗辞文章都是寻常,一笔字更是难以入眼,倒底是哪一点让你如此?你的这片心他可知否。”

    当然是不知的,这一点不仅女子自知,就连谢氏也是一清二楚,否则以这女子的样貌身世哪一点比不上叶氏,更何况还是自己认识在先,女子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神色倔强地一言不发。  ⑧☆⑧☆。$。

    “算了不说便不说吧,老身只是担心你会步叶氏后尘,不要那么傻,这世上还有许多好男儿。”谢氏见她的模样,忍不住劝了一句。

    “圣人放心,奴不会的。”女子低头答道,没等谢氏松一口气,又听见她说道:“他府上这种情形,但逢初一、十五,总要有个扫墓上香的人吧,否则日后还有何人,愿意为这样的朝廷。。。。。。去死。”

    谢氏无语地看着她,平静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自幼调教出来的规矩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像极了当年不经事时的自己,也是一个痴儿啊,谢氏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心思,一切都随她去。

    “圣人!”内室里一片静谧,两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就在这时,帘子突然被人拉开了,谢氏的贴身女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竟然连准许都没有求,这是很不寻常地,什么样的消息才会让一个恪守规矩如生命的人乱了阵脚?谢氏转过身,目光严厉地看着她。

    “皇城司来报,城外。。。。。。”女官毫无所觉地上前附耳说了一句,就让谢氏惊得愣在了那里,突然之间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立即着人,不,你亲自去看看,倒底是真是假,老身要确切的消息。”

    回过神来,她马上吩咐下去,女官恭身领命而去,谢氏看了那个惘然无知的女子一眼,还是决定等证实了再告诉她,事情太过蹊跷了,她到现在都不敢置信。

第五十六章 归来(三)() 
一步,两步。。。。。。

    刘禹走得很慢,因为整个过程中,他需要先将一根长长的杆子向前伸出,然后借着手上的力量,迈出右边的那条支撑腿,再借着腿上的力量,将那条绑着支架的左腿拖过来。这样一来,原本不过一息的功夫,此刻于他而言,不仅要花费数倍的时间,还要付出难以想像的毅力。

    从接官亭到余杭门,他必须要完成数百个这样的动作,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小的汗粒,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老天爷今天还算给面子,没有下一场大雨来破坏,不过,眼看日头马上就要升起来了,刘禹知道,要想完成之前的设想,自己的动作要快一点才行。

    无需作伪,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最真实的体现,目光坚毅、神情肃穆,紧憷的眉头表明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倒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他屹立不倒呢?有好事者顺着他的视线一分析,就得出了自己的判断,那种精神叫做。。。。。。忠诚,因为他所注视的那个方向,正对着城南,那里是皇宫大内的所在,大宋的统治中心!

    不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吸引他视线的不是什么朝堂,而是不远处的那个城门洞子,走到了那里,就能进入一个阴凉一点的地方,顺便还能歇歇脚,可惜的是想法很完美,现实却很残酷,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表演根本停不下来了,原因很简单,到来的观众太多了。

    万人空巷!

    重新回到这个时空的刘禹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排竟然会导致这样的效果,看着官道两旁那密密麻麻的人头,他心里能想起的也就是这样一个词,只不过这样的形容还是太过保守了,因为出城而来的百姓何只万人。

    这些百姓是来看他的么?不要说他此刻的形象让人难以形容,就算是貌若潘安,又有谁会多看一眼,若是有,那人指不定就是兔儿相公,因为绝大多数的围观百姓都是男人。

    事情是一点一点被鼓动起来的,最早还要上溯到第一个北上的使者柳岳的返回,那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然后隔几天就会来这么一回,一直到十多日之前再也没有新人出现,感觉就像是一部连续剧,正看到精彩的地方,突然被人给断掉了,吊起的味口无法满足,好不叫人心痒难耐。

    若是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做为京师要地,新鲜的事儿层出不穷,之前的那些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被人淡忘。可要死不死的是,元人派来了问罪的使者,同时也揭晓了使团余者的最后下落,再加上宋人细作的消息佐证,内中更有年迈的老平章被刺激得吐血而亡,一帮子读书人围攻人家的妇孺,受惊之下,最后连腹中的骨肉都掉了。。。。。。桩桩件件可谓精彩纷呈,让人目不瑕接,其狗血之处远超后世的任何一部x剧。

    因此,多数好事者都是来看大结局的,毕竟再精彩的故事,听别人说起与自己亲眼所见相比,哪一个更让人期待?可问题是刘禹他不知道啊,一大早穿越过来,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猛然一下子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他居然有一点怯场了。

    事实证明,当一个活生生的忠臣形象出现在人们眼前时,起到的是无可比拟的教育作用,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谁又能将他同数月之前那个意气纷发的少年英雄联系在一块儿呢?

    即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容憔悴、脚步蹒跚。。。。。。你可以找到任何诸如此类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人。

    即使脏兮兮的脸上胡须就像野草一样生长着,披散的乱发随意地挂在肩上,一双光脚上踩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烂草鞋,还露着黑黑的脚趾。

    即使除了手中的长棍和背上的一个破布包袱,别无长物,浑身上下充满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恶劣味道,看上去要比这临安城中任何一个乞丐都要落魄,却依然让人。。。。。。无法直视!

    因为他是刘禹。

    白身入幕做下偌大功绩,建康城中叙功第二的刘禹!

    少年得志,圣人青睐,贵为叶府东床、赢得美人归、风头一时无二的刘禹!

    参与和议,在元人面前据理力争,为大宋拿回大片领土,却依然不骄不躁的刘禹!

    成为使者,万里之遥深入虎穴,面对敌酋夷然不惧,以寡敌众,战至最后一人,一把火烧了驿馆的刘禹!

    英雄归来。

    不得不说,此刻刘禹的行为满足了百姓们对于英雄形象最直观的期待,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里,除了同情就是敬意,就连最挑剔的批评者,也很难得出相反的结论,除非他想被愤怒的群众揍成猪头。

    因为除了那上面所提到的一切,还有一个更为让人不忍启齿的理由,那就是。。。。。。

    数日之前差一点家破、最终人亡,连腹中三个月大的孩儿都未能保住;还被人诬为国贼的刘禹。

    一个充满悲**彩的落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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