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是真急了,说话也更加的直接。
皇甫永安却骄傲的说道:“爹,您别担心我,我要是没几把刷子,师傅也不敢放我下山。想害我,哼哼!”他姜不仁,哦不,他皇甫永宁可是学医的天才,他的师傅华不治已经将鬼医令传给他了,只是不过时机未到,鬼医谷不曾将这个消息传遍天下罢了。
“永安,爹知道你的医术极高,可是……永安,恶症再险也险不过人心。人心若是坏了,是无药可医的。”皇甫敬德想起自己的经历,不免沉痛的说道。
只是皇甫永安如今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他哪里听的进去这个。这小子是见到疑难杂症就走不动道儿的人,又岂会放过齐景焕这么有挑战性的病人呢。“爹,上午我们已经答应人家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再者那乐亲王看着真怪可怜的,儿子真想救他。”果然是在鬼医谷长大的孩子,救死扶伤的意识已经深深的烙在皇甫永安心中了。
“这……”面对坚持信念的儿子,皇甫敬德不能再说什么了。沉默了片刻,他才低声说道:“永安,爹相信你,你也一定要答应爹,务必保护好自己。”
皇甫永安立刻笑着说道:“爹您放心吧,儿子是大夫,会救人也会杀人,谁敢动儿子一根汗毛,儿子管叫他有来无回。”鬼医华不治是个亦正亦邪之人,他既有辈天悯人之心,又肆意任性的唯我独尊,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又岂是好相与的。皇甫永安绝对不象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安全无害,这一点,皇甫敬德要到日后才能体会到。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皇甫永安就要去乐亲王府,所以皇甫敬德在仔细叮嘱之后,就让儿子回房休息了。永安永宁兄妹一夜好睡,可是皇甫敬德却几乎是彻夜未眠,他是真的发愁啊!自立门户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让儿子女儿各归其位,特别是女儿皇甫永宁,真真让皇甫敬德愁死了,他完全想不出来女儿将来会有怎样的人生。
次日一早,杜老大夫果然接了小师侄同去乐亲王府,皇甫敬德抓着杜老大夫不放,嘱托了一遍又一遍,惹的杜老大夫哭笑不得,就算小师侄没有皇甫敬德儿子这一重身份,他又岂会不尽心保护这个小师侄呢,那可是他师兄唯一的心头宝啊,别说是意外了,就算是皇甫永安擦破点儿油皮,华不治都得冲到京城来找他师弟算帐。
送走了儿子,皇甫敬德才发现一早起来就没看到女儿,便问院中当差的下人,一个小厮笑嘻嘻的禀报道:“回大人的话,小将天还没亮就起来,约了大公子二公子一起去马场驯马了。”
皇甫敬德不禁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下去吧。”他的女儿哦,啥时才能让他省点儿心。就在皇甫敬德想去马场寻女儿之时,公孙府上的老管家唐二牛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兴奋的叫道:“皇甫大爷,我们老夫人回府啦,老夫人听说您和小将军在府上,正请您过去哪。”
唐二牛是公孙胜祖父的亲兵,当年公孙胜的祖父战死沙场,是唐二牛抢回了老将军的尸身,为此,他付出了一条胳膊,不得不离开军队。公孙太夫人本想养着唐二牛,可是唐二牛却不肯,非要领一份差使,于是他便在公孙府中做了一名小管事,后来升为府中的大管家,如今他也六十多了,平时只在公孙老夫人面前应个差,如今老夫人回府,唐二牛也跟了回来,他一听说自己看着长大的皇甫敬德在府上,便欢欢喜喜的亲自跑来请皇甫敬德了。
“老夫人回来了!”皇甫敬德惊喜的问了一句,撩起袍子便往老夫人的思颐园跑去。唐二牛见了急忙叫道:“皇甫大爷慢些,还有小将军呢……”可是皇甫敬德腿脚极快,眨眼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哪里还能听到唐二牛在叫什么。
唐二牛摇了摇头,这时一个小厮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唐爷爷,皇甫小将军在马场呢,听说昨儿乐亲王太妃送了小将军一匹天山汗血龙马,小将军一早就约了大公子二公子驯马去了。”
“天山汗血龙马!”唐二牛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眼刷的亮了起来,将士没有不爱马的,那怕是退役的将士也是一样。而天山汗血龙马原本只是传说中的存在,这让唐二牛如何能不兴奋。他一巴掌拍到那小厮的头上,大笑道:“好小子,有出息,好好干!”说罢转身直奔马场,打着请小将军回来拜见老夫人的旗号,唐二牛见识天山汗血龙马去也。
唐二牛刚出了府门,就看见三个少年正飞马而来,为首的少年身着银白劲装,跨下一匹通体火红,神俊无比的宝马良驹。那匹马的个头明显比大陈的军马高大威猛许多,奔跑起来气势极为惊人,恰如奔雷一般。
“马上可是皇甫小将军……”唐二牛心念一动,将手拢到口边放声大叫起来。
“是我,你是谁?”马上少年应答之声未绝,一人一马已经冲到了唐二牛的面前。
唐二牛立刻躬身说道:“回小将军,小老儿是公孙府中的管家,奉我家老夫人之命,特来请皇甫小将军相见。”
“哦,公孙奶奶回来啦,好的,我这就过去。”皇甫永宁飞身下马,稳稳落于唐二牛的面前,而她一路飞奔扬起的烟尘此时还不曾散尽。
唐二牛定睛一瞧,只是见这皇甫小将军面罩虎纹银面甲,身着银白箭袖,真真眉似剑目如星,好俊俏的一个少年!瞧这气派,哪里是皇甫大爷的义子,分明是他亲生儿子么,那两道眉毛真是想极了皇甫大爷。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公孙元青和公孙元紫才赶了过来,他两人一跳下马,皇甫永宁的坐骑便打了个响鼻,咦嘻嘻的叫了一声,公孙元青和公孙元紫的坐骑立时四腿打颤,哪里还敢靠前,两匹马凑到一处,远远的躲着皇甫永宁的坐骑,显见得这匹马儿有多霸道了。
“小将军,这就是天山汗血龙马?”唐二牛看着皇甫永宁的坐骑,兴奋的问道。
皇甫永宁点点头,随意的将手放到马背上,笑着说道:“我刚刚才驯服它,奔雷,不许犯臭脾气!”
那匹天山汗血龙马将硕大马头伸到皇甫永宁的胸前,亲呢的蹭了蹭,哪里还有半点儿从前那桀骜不逊的架势。皇甫靖边笑的推开马头,那硕大马头又不死心的凑了过来,一人一马笑闹起来。这一幕唐二牛惊呆了,元紫则气恼的叫道:“靖边,你这马也太贼了!你得好好管教它!”
而公孙元青却不悦的瞪着正朝皇甫永宁撒娇的奔雷,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臭色马!”原来这匹天山汗血龙马是一匹两岁的公马,由不得已经知道内情的公孙元青不生气了。
原来昨晚公孙胜父子三人离开客院之后,公孙元青将弟弟打发了,一个人找到他的父亲,屏退下人之后,公孙元青单刀直入的相问:“爹,靖边和阿仁其实就是皇甫伯伯早年失踪的一双儿女吧?”
公孙胜看着儿子,沉沉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元青,你分析出来了?”
公孙元青点头道:“果然如此,难怪了。”
“难怪你刚才会提出那般不得体的要求,就是为了试探我们吧?”公孙胜接口说道。
公孙元青笑了起来,他轻松的说道:“自从皇甫伯伯和靖边来到我们府上,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现在想来,爹是早就知道靖边是个姑娘家了?”
公孙胜皱眉问道:“你如何就认定靖边是姑娘家,为何不是阿仁?还有,你是几时察觉的?”
公孙元青笑笑说道:“前日妹妹和靖边比武,靖边都那样妹妹了爹都不生气,儿子当时就有些怀疑了,不过儿子真不敢那么想,毕竟……”
“毕竟你们兄弟都是靖边的手下败将。”公孙胜毫不给儿子面子的当面揭短儿。
公孙元青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儿子想不到一个姑娘家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公孙胜好奇的说道:“那你为何认定靖边是永宁呢?”
公孙元青极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昨日在乐亲王府,儿子曾经与阿仁一起更衣过,却没有同……”到底少年人脸嫩,公孙元青都没好意思说下去。
公孙胜愣了一下,继而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理由真是太强大了,原来自己的儿子已然和永安一起遛了一回小鸟,难怪他能确认皇甫靖边是女儿家了。
“元紫知道么?”公孙胜笑了一回,见大儿子脸上实在挂不住了,才忍笑问道。
公孙元青摇了摇头,闷声说道:“他不知道,只当靖边是他的好兄弟。”
公孙胜的心情才真正轻松起来,他笑着说道:“元紫不知道最好,元青,你皇甫伯伯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不是永安永宁公布身份的时候,你知道便也罢了,绝对不可以再让别人知道。”
公孙元青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连祖母母亲也不可以知道么?”
“这个……你就不要考虑了,为父自会安排,要紧的是不要让元紫和元娘知道。”公孙胜想了想,决定先与皇甫敬德打个招呼,听听皇甫敬德的意见,若是他不反对的话,公孙胜便打算将这事儿告诉母亲妻子。毕竟他存了与皇甫家做亲的念头,这婚姻之事还是要女眷来具体操办的,若是一昧瞒着母亲妻子反而不好。
“哦,儿子明白了。”公孙元青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垂手侍立于一旁。公孙胜瞧他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可是又什么都不说,不够好奇的追问起来。
“元青,你还有事?”公孙胜问道。
公孙元青脸上一阵发烫,他红着脸扭捏的问道:“爹,儿子想问问您和皇甫伯伯当年的约定还算不算数!”鼓足了勇气,公孙元青总算是问了出来。
公孙胜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挑眉笑着问道:“算数如何,不算数又如何?”好不有容易有机会作弄一向沉稳心细的大儿子,公孙胜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说来公孙元紫那般跳脱,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公孙元青憋的脸都紫了,他闷闷说道:“若是算数,儿子想……想……”想了半天,公孙元青都没好意思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公孙胜好笑的看着大儿子,只假装不明白的问道:“你想什么呀,元青,你想什么不干脆的说出来,可叫你爹我怎么办呢?”
公孙元青听了这话双眼立时一亮,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大声说道:“爹,儿子想娶永宁为妻。”
“哈哈哈哈……你小子到底说出来了!”公孙胜一巴掌拍在大儿子的肩头,放声大笑。
公孙元青被他爹笑的脸都黑了,气恼的问道:“爹,您笑够了没有,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公孙胜没好气的吼道:“臭小子,还反脸了,你也不想想,你爹我答应了有用么?永宁是我闺女啊!白瞎你那个精明的头脑,连这点子事都闹不清楚!滚滚滚,出去别说你是我公孙胜的儿子,真丢不起这人!”
。。。。。。交流,吐槽,傍上书院大神, 人生赢家都在潇湘书院微信号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众号…输入xxsynovel)
第五十八回串门()
却说皇甫永宁同元青元紫兄弟一起去拜见公孙老夫人,进得内院,公孙元紫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将手臂架在皇甫永宁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靖边,我跟你说,我祖……啊……”公孙元紫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揪着后脖领儿甩了出去,他一时来不及防备,直倒翻了三四个跟头才算稳住身形,没有摔的很狼狈。
“哥,你干嘛又扔我!”公孙元紫站定之后冲着公孙元青大叫起来,只听他用了一个“又”字,便能让人知道他没少被他哥当麻包似的扔来扔去。
公孙元青黑着脸吼道:“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啊,动手动脚?我没有啊哥,你可别冤枉我!靖边,你可别信我哥,我可是最规矩的人!”公孙元紫一听这话立刻跳着脚的大叫起来。他几时动手动脚,根本就没有好不好。说的他就象个登徒浪子似的,这儿别说是女人,就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他能对谁动手动脚啊!
皇甫永宁也是真没把自己当姑娘家,她皱眉望向公孙元青,不解的问道:“元青,元紫几时对什么人动手动脚了?”
公孙元青心里那叫一个怄啊,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就他弟弟那个大嘴巴,若是知道皇甫靖边是个姑娘家,还不得囔囔的满世界都知道,他怎么能让皇甫永宁去承受那样的风险呢。
“元紫,靖边是我们大陈的英雄,你对他勾肩搭背的也太不尊重了!”公孙元青好歹硬掰了一条理由,得到的回应却是两声“嘁……”,皇甫永宁和公孙元青不约而同的叫道:“元青(大哥),咱们用的着这么生分么?”公孙元青真是怄的想吐血了,他突然发现原来心中存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着实是件特别憋屈的事情。就在公孙元青暗暗懊恼的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爽利妇人迎了过来,只听她飞快的行了礼,然后响快的叫道:“大公子二公子,这位是皇甫小将军吧,老夫人可是等急了呢,都打发老奴出来看八回了,可算是把三位小爷盼来了。”
公孙元青对皇甫永宁笑着解释道:“靖边,她是祖母身边的聂嬷嬷,离了聂嬷嬷,祖母连吃饭都不香的。”
聂嬷嬷立刻笑着说道:“老奴当不起大公子这般夸奖,三位小爷快请吧。”
皇甫永宁与聂嬷嬷打了招呼,聂嬷嬷见皇甫永宁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行动做派象极了当年的皇甫敬德,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一步迈入房中,皇甫永宁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面相极为慈祥的老夫人坐在正中的罗汉榻上,她的父亲和公孙叔叔坐在左则下首,公孙婶婶坐在右侧下首,公孙元娘腻在老夫人身边,紧紧的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公孙元娘看到两个哥哥和皇甫永宁走进来,气咻咻的哼了一声,立刻扭过头不理他们三个,元青元紫一看就知道妹妹必是因为早上没喊她一起去马场而使小性子呢。
皇甫永宁一走进屋子,公孙老夫人的眼神就紧紧的锁住她,将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仔细看了两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