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不必请大夫了,回头小子开了方子,烦请大叔帮忙抓药就好。”
驿丞听皇甫永安说他自己是医者,不由很看了他几眼,见这少年相貌虽然普通,可一双眼睛却生的极好,眼睛黑亮黑亮的看上去特别有神气,是个让人一瞧就不由心生好感的孩子。“原来小兄弟就是大夫,小人失敬了。小大夫尽管写方子,小的立刻去抓药。”
一行人边说边进了上房,皇甫永宁小心翼翼的将哥哥放到床上,丝毫没有碰到他的伤腿,皇甫敬德飞快倒了两杯水递给一双儿女,皇甫永宁一仰脖子将水喝干,皇甫机灵永安却是小口小口的酌着,见妹妹喝水喝的豪迈,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这般牛饮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的,若非驿丞还在房中,他必是要说皇甫永宁一回的。
驿丞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方便,便躬身笑着说道:“张将军,小人这便去安排热水饭菜,回头就来取小先生写的方子好去抓药。”
皇甫敬德点头道:“有劳驿丞,辛苦你了。”公孙元娘听了这话立刻拿出一个海棠形金锞子送给驿丞,亦道:“有劳了。”
驿丞见那只金锞子做工精巧成色极好,少说也得值十几两银子,他正好用来给将要出嫁的女儿做压箱底之用,便满脸堆笑的道了谢,高高兴兴的退了下去。
驿丞退下之后,公孙元娘很识趣的小声说道:“皇甫伯伯,小女去外面望风。”说罢便快步走出去,将房门从外面掩上。
房中只剩下皇甫父子三人,皇甫敬德赶紧来到床前,将手放到儿子的断腿之上,心疼的问道:“永安,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用药治疗了?除了腿,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皇甫永安有些郁闷的说道:“七日前我行经此地,翻山之时发现山顶绝壁上有一株刚好成熟的朱顶七星兰,不想在采摘之时被条毒蛇偷袭,我虽躲过蛇吻,却失足摔下山崖掉入暗河之中,又被暗河之水卷出山谷,后来被个洗衣裳的村姑所救。我身上的药都丢了,只得先自行接骨,除了腿之外,身上还有些擦伤,没什么要紧的,也不曾伤到脏腑。”
皇甫敬德与皇甫永宁一听皇甫永安说腿没有上药,不约而同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掏出来递过去,父女二人齐声说道:“永安(阿安),这是你给我的药,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
皇甫永安接过两个药瓶,打开一瓶倒出两粒青色的小药丸放入口中,咽下之后才开口说道:“爹,我的腿伤并不要紧,您别担心。养上一个月就没事了。只是可惜了那株朱顶七星兰,白填了那条破蛇的肚子,真是可惜了!”
皇甫敬德忙道:“什么药也没有你的身子要紧,快写方子,赶紧抓药来煎了喝,你要什么药材,爹都想法给你采来,再不许这般以身犯险。”
皇甫永宁将刚刚拿出来的笔墨纸砚铺好,急急道:“阿安,你快说,我来写。”
皇甫永安点点头,缓声说了起来。不多时皇甫永宁便写好了方子,站起身说道:“爹,我去抓药。”
皇甫敬德摇头道:“你对这里不熟,还是让驿丞派人去抓药,你去给陈宁发信,让他立刻带车赶过来。”
皇甫永宁应声称是,又提笔写了一道加密手令,让驿丞立刻发往京城定北侯府。驿丞心中对定北军无比崇敬,自然尽心去办此事,刚好有前往京城送信的驿卒在此换马,驿丞便将皇甫永宁的加密手令交给驿卒,让他务必尽快送入京城定北侯府。然后又命人去镇上抓药,不到一个时辰,皇甫永安开的药便已经买了回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皇甫永安喝了自己开的药,又吃了些清淡的饭菜,他的精神明显好多了,才有精力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向他的父亲和妹妹细细说了起来。
原来当日皇甫永安摔落山崖,被暗河的水冲出山谷,他摔断了腿,又呛了水,被冲出山谷之时昏了过去。当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摔断的腿被人用夹板固定起来,脸上的面具没了,药囊倒还在身边,可是里面的药全都毁了,他常年贴身戴着的玉佩也不见了。
皇甫永安赶紧撑起身子检
第二百零一回回京()
皇甫永宁出门的时候一人一马,除了腰间长鞭靴中匕首之外再没带其他东西,回来的时候马背上不独多了个不算小的包袱,马身后还多了一架皇甫永宁临时做出来的简易板车,车上盘着一条足有水桶粗细,七八丈长的黑底金花的巨蛇。她这一路赶往海城驿,吓翻了一路的路人。
“黄……黄……黄……小哥儿……这是?”驿丞听到外面的骚动之声,赶紧出门查看,他一眼看到板车上盘着的,还在蠕动的巨蛇,吓的舌头都打了结,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事儿,刚才上了趟山,抓了条蛇给我兄弟补身子。”皇甫永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惊的那驿丞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这……蛇是……活的……”驿丞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啊……哦,没事,不用害怕,蛇口已经被我封住了,老实点……”皇甫永宁见驿丞吓的脸上都没有人色儿了,回手一拳砸向巨蛇脑袋,那条活了少说有数百年,隐隐有些开了灵智,一身蛇皮几乎刀枪不入的异蛇生生被砸昏了,巨大的蛇身不再有一丝蠕动。
驿丞几乎要吓疯了,他已经站不稳身子,只得死死巴着身边的廊柱,颤声说道:“黄……黄……小哥,这蛇……能……先杀了么?”这么一条被砸晕,随时可能苏醒的巨蛇在他的海城驿里,一想到这个事实,驿丞恨不能自己两腿一伸立时死过去。
“杀它?等一下,你先帮我看一下,我上楼去问问……”皇甫永宁丢下一句话,拽过她哥哥的包袱便往楼上跑,那驿丞听了这句话,吓的白眼一翻瘫倒在地。
皇甫永宁惊讶的“咦……”了一声,她自己不怕这巨蛇,便也没想到普通人会不会害怕,她一手将驿丞拎起来,随意摇了摇,口中唤道:“驿丞,你咋了?”
昏过去的驿丞被摇醒,看着皇甫永宁哗哗的淌眼泪,“黄小哥,你饶了小人吧……小人胆子小……委实怕的紧……”
皇甫永宁将驿丞放下,看看平日里热闹的门口除了驿丞和她之外,别说是人了,就连条狗都没有,她不由郁闷的挠了挠头,朝上喊道:“将军……”
皇甫敬德正在与儿子说话,听到外面传来女儿的声音,他还笑着同儿子说道:“是你妹妹回来了,永安,你好生歇着,爹出去看看。”皇甫永安笑着点头称是,皇甫敬德便快步走了出去。
“阿黄,这……这是怎么回事?”皇甫敬德见楼下突然空无一人,心中很有些诧异,便飞身下楼走出大门,当他看到盘在简易板车上的巨蛇,也着实吃了一惊,这般巨大的毒蛇,他也是平生头一回见着。
“这条臭蛇吓的阿安掉下山,我把它抓来给阿安出气,您去问问阿安这蛇他要怎么处置,对了,这蛇是活的,只是被我砸晕了。”皇甫永宁笑着说话,语气无比的风轻云淡,仿佛在说刚刚去给皇甫永安买了些点心那般随意。
皇甫敬德着实拿这个本就天生神力,又被老虎养了几年,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的女儿没辙,只苦笑着点了点头,赶紧回楼上和儿子说话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皇甫敬德回来了,他言道:“这蛇通身都有用处,现在不便处理,带回京再说。你看好它,别叫他醒过来伤了人。”
双腿乱颤的驿丞一听这话,吓的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皇甫敬德父女的对话声音不算小,在驿站投宿的客人几乎都听到了,他们一听这话又怕又气,有那胆子略大些的立刻躲在房中大声叫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弄着这么大的活蛇放在驿站中,伤了人怎么办……”
“驿丞,快赶他们走……”
“对,快赶他们走……”
皇甫敬德面色有些阴沉,他想了想回身高声说道:“惊扰了诸位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一定命手下严加看管此蛇,立刻去采办马车,一买到马车我们立刻起程,绝不多做停留。”
皇甫敬德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颤微微的声音响起:“这位……先生,我这里有辆马车,情愿卖与你,你能否立刻就走?”
皇甫永宁听了这话立刻粗声叫道:“我们得要两辆马车,你有没有?”
那个颤微微的声音沮丧的说道:“我……我只有一辆马车。”
“我……我也有一辆马车,可以卖给你。”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皇甫敬德高声叫道:“如此正好,两位有马车的先生,请下来一谈。”
过了好一阵子,两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挪到皇甫敬德面前,两个人都是面如土色,显见得吓的不轻。
“两位的马车停在何处,可否带我们一观?”皇甫敬德用最和气的语调同那两人说话,可那两人还是吓的直哆嗦,就因为皇甫永宁抓了条蛇,连带着皇甫敬德都成了那些住宿客人眼中的怪物。
“先……先生……我的马车是全新的……出门前才买的……头一回用,连马带车一共花了七十两银子……”后来说话的那个人偷眼瞧着皇甫敬德的脸色,大着胆子说道。
听到身旁之人开口,头一个开口的行商这才开了口。“先生,小人的马车有六成新,是京城大通坊的马车,您给四十两银子,连车带马都赶走。”那个行商咬着牙根开价,暗里心疼的都揪了起来。京城大通坊的马车最是结实耐用,一辆全新的马车少说也得要一百两
第二百零二回赴会()
公孙胜匆匆告辞回府,他这一回去,少不得在家中掀起一场风浪,蒋氏羞恼交加,既恨娘家侄子不争气,又怒女儿不听话闹出这些事端,还有便是气公孙胜不给自己娘家面子,竟然派人暗中调查自己的娘家,让自己婆家彻底失了颜面。一场争吵过后,蒋氏便病倒了。
当家主母病倒了,公孙老夫人只能亲自管家,十多年的婆媳相处下来,公孙老夫人对自家儿媳妇的偏执也是有相当了解的,因此她非但不提让孙女儿回家侍疾之事,还便两个孙子将孙女儿日常使用的衣裳首饰等物送到定北侯府,让她在定北侯府且住上几个月再说。
公孙元青和公孙元紫也都看过那封将他们表弟查个底儿掉的信,兄弟两人都快气疯了,特别是公孙元紫性子急压不住事情,当即便要去为妹妹讨还公道。
还是公孙元青沉稳,他一把拽住弟弟,与他掰开揉碎的说了一番,才让元紫压下心中火气,等以后再暗中寻找机会出手。兄弟二人原本对舅舅家就不是很亲香,又有了元娘之事,这兄弟二人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了,在心中已然与娘舅家决裂。
为了让妹妹安心在定北侯府住着,元青元紫兄弟将母亲生病的消息瞒了个结结实实,甚至因为怕丫鬟说露了嘴,他们干脆连丫鬟带乳娘一个都不带,理由都是现在的,定北侯府里没有丫鬟,元娘一个客气自不好坏了主人家的规矩。
还好元娘自小练功,并非那种离了丫鬟便不能活的娇小姐,是以她也没往心里去,每日跟着皇甫永宁练功,和阿黑嬉闹,跑到百草园和皇甫永安聊天儿,她在定北侯府竟是如鱼得水一般,真真是快活不觉时日过,转眼便到了上巳节。
燕京城南汜水畔,是诸多闺中女儿赏春踏青各展才艺为自己扬名皆暗中相看夫婿的场所,每年的上巳节,由京中权贵之家轮流主持,各家自然以自家未出闺的女儿所长为主题,或是赛诗或是斗舞或是比拼绣艺,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为自家女儿造势,以期女儿能寻个好婆家。
今年的上巳节由端静公主府主办,端静公主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今年十四岁,小女儿今年十二岁,都到了门走动相看人家的年纪。端静公主的生母份位并不高,先帝在世之时只是一名贵嫔,先帝驾崩之后才晋位为孝康太妃,孝康太妃与太后的关系不错,她临死之前求太后多关照唯一的女儿端静公主,太后答应了,常招端静公主入宫说话,所以这位端静公主还是很有体面的,她要主办今年的上巳会,自然无人与她相争。
端静公主府的帖子由其长子亲自送到了定北侯府,帖子是下给皇甫永安皇甫永宁和公孙元娘三个人的。毕竟今年春日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定北侯皇甫敬德寻回亲生儿子皇甫永安,并为其请封世子之事。
一个月之前,皇甫敬德上折子禀明昭明帝,他终于找回了儿子,为儿子请封世子,他在折子中也说了儿子摔断了腿,需要静养百日之事。这个消息让昭明帝很是震惊,他将皇甫敬德宣入宫中,仔细盘问了许久。
做为帝王,昭明帝有着皇帝们的通病,疑心极重,皇甫敬德的折子上的突然,他怎么可能不多想。
在仔细盘问之后,昭明帝尽管心中存疑,却还是给了皇甫敬德体面,下旨册封皇甫永安为定北侯世子,并且特许他不必下跪接旨,等身体彻底康复后再行进宫谢恩。
这道旨意一出,震惊了所有的达官亲贵,也让许多家中有待嫁女儿的夫人们动了心。在她们看来,定北侯府圣宠极重,还出了一位亲王妃,而且定北侯府没有当家女主人,若是自家女儿嫁入定北侯府,不独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定北侯夫人,还是亲王妃的嫂子,侯府的当家女主人,这些不要说对那些高门贵女,便是对皇家公主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在定北侯府众人浑然不觉之时,皇甫永安已然成为了极热门的女婿人选。
连昭明帝都特许皇甫永安病愈之后再进宫谢恩,所以尽管大家对定北侯世子充满了好奇,却没有几人能见到皇甫永安,尽管往定北侯府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可这些人都到不了皇甫永安的面前。如此一来,京城中人对神秘的定北侯世子越发好奇了。
端静公主府中有待嫁女儿,自然她对皇甫永安也有极浓的兴趣,而暗中打听过后,才有了她命长子长女亲自往定北侯府送帖子之事。
别家府中没有女儿出面招呼男宾的,可定北侯府却没有这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