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礼将史湘云的手握在手心里,“皇叔暂时不回去,他等到俊哥儿满月后再一起回去,那日我来接你,俊哥儿的满月酒过后,我再送你回来。”
史湘云想了想,手放在了凤礼的耳朵上,“你可小心着些,我可是有眼睛耳朵的在府里的,你若是敢背着我偷腥,你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凤礼笑了,“我哪敢啊!能娶上你这样好的媳妇,可是我上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这辈子,我只守着你一个人过就好了。”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看你日后表现吧!”史湘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就算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左右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有嫁妆有银子,带着孩子四处走走,也是件极美的事。”
“尽胡说,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和上辈子一样,闪结闪离司空见惯啊!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守身如玉,好不好?”凤礼凑过去说道。
史湘云被他的话逗乐了,“少贫嘴,我倒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皇后,不破不立,我就怕她现在行事没什么顾忌,到时候反而不好。”
凤礼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胡思乱想些什么,皇后如何没有顾忌了,凤尧虽然封爵,可凤尧今年才多大?她如何敢无所顾忌,为孙辈惹祸?你放心吧,皇后现在大概尝到了示弱的甜头,一改往日的作风,变得柔弱起来了。只可惜啊,万变不离其宗,皇后居然糊涂到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那个叫品月的献给了父皇。父皇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大概是为了安抚皇后吧,也收用了品月,封了个贵人,不过没有另赐宫殿,仍旧让她服侍着皇后。”
“皇后这是病糊涂了吧!那个品月既是她的心腹,应该知道很多她的事情,这样的人,她竟然敢往父皇身边送,这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史湘云瞪大了眼睛说道。她上辈子得出一个结论,但凡正室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开脸给夫君做妾的,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概因为,主子身边的丫鬟打小伺候主子,对主子的性情、脾气太了解了。一旦反咬主子一口,那么绝对是一击即中。是以她当时便心有余悸,这辈子穿越过来后,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慢慢过来的,从小就给她们灌输宁为穷,不为富人妾的思想。一旦有人露出想要为妾的迹象,立刻不动声色的疏远之。
谁知道皇后今日会这么做?
“或许她捏着品月的把柄吧?据我所知,品月是有父母家人的。”凤礼说道。
“可这样也不好啊!品月既然能成为皇后娘娘的心腹,应该对皇后是很忠心的,可她的一片忠心却换来主子这样的对待,我就不信她真的那么大度,一点抱怨都没有!”史湘云摇头叹道。
“管她呢!横竖只要不插手我们府上的事便好,其他的,随她折腾,反正心烦的也不是我们。”凤礼说完后,又拉着史湘云的手继续嘱咐,什么好好照顾自己,乖乖听话一类的话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只听得史湘云耳朵都起了茧子。
这样的话,在第二天凤礼离开后又说了一遍,当着齐王凤平的面,史湘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耐着性子保持微笑,一一听了。
177()
皇后宫中,品月周到而又细致的服侍皇后用了药,又伺候着皇后漱了口,方才端着药碗什么的出去了。
品月走后,废太子嫡长子凤尧和嫡长女凤珞从离间出来,凤珞看着品月的背影,眉心微蹙,斟酌了片刻,方才说道,“皇祖母,您日后还是不要让月贵人做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她是皇祖父正式册封的贵人。”
皇后无所谓的摇摇头,“无妨,这也是你皇祖父的旨意。更何况,她是我母家送进宫来的,一家子父母兄弟都在我手心里握着呢!她不敢如何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凤珞在心里嘀咕道,可是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在皇后跟前,她没有哥哥凤尧有分量。因此,凤珞眼神示意凤尧去说,恰好被皇后看在眼里,她皱着眉头,心中不悦。
也不知左氏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嫡子凤尧说的好听是温和敦厚,说的难听点便是懦弱无主见。反倒是凤珞,小小年纪,有主见的很。可是这种情况却不是皇后乐意见到的,她不愿意自己的孙子受制于一个女人,即使是自己的亲孙女也不可以。
凤尧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皇祖母的眼睛犹如利箭一般射在自己身上,立刻将想说的话忘在脑后,嗫嚅着低下了头。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凤珞说道:“你是个女儿家,不要处处做你哥哥的主,只有你哥哥立起来了,你们才有活路!从今儿起,你不必进宫来侍疾了,我身边的严嬷嬷,赏给你了,好好跟着严嬷嬷学规矩。你母亲惯着你,我可不会!哼!这就是左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皇后这番话不可谓不重,凤珞再聪颖,也不过是个九岁女童,听了这话,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凤尧关心的看了妹妹一眼,却不敢开口为妹妹辩解什么。
凤珞见了,又是失望又是伤心。哥哥出生后,母亲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又忙着和东宫那些侧妃侍妾们斗,因此哥哥一开始是由嬷嬷和宫女们养着的,母亲不过无事的时候看几眼罢了。母亲想着哥哥身边的人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最是忠心不过。可等到母亲发现哥哥的性情之后,哥哥已经三岁了,想要矫正已经来不及了。母亲又怕哥哥的性子给父亲知道了,会使父亲不喜,只好越发将哥哥拘在自己身边,另一方面又精心教导自己,只为了让自己时时跟在哥哥身后,替哥哥周全。
她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如今父亲母亲都不在了,她和弟妹们唯一的指望就是皇祖母和哥哥,可偏偏哥哥是这样的性子,皇祖母又不喜欢自己处处表现的比哥哥强!她能怎么办?
凤珞心里难过极了,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跟着严嬷嬷走了。
凤珞走后,凤尧才开口说道:“皇祖母,妹妹她也是为了帮我。”
皇后用一种你怎么如何不争气的眼神看着凤尧,“你是个男人,是恭郡王,是祖母和弟妹们的希望,你才是应该承担起这个家的人,尧儿,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轻易被一个女人左右,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亲人。”
凤尧不敢反驳,可他心里对这样的说法却颇不以为然,事实上,一直以来,他的人生,他的生活,全都是被女人左右的,母亲、妹妹,现在又多了个祖母。他也没觉得这样被女人支配的人生有什么不好,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什么都有人为自己安排好,他只需要守着自己的木头过日子就好了。
皇后还在絮絮叨叨着,而隐在帘后的品月看着凤尧恭顺表面下的不以为然,不屑的笑了,转而看向皇后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转变的这么彻底,以前她对皇后有多忠心耿耿,那么现在,她对皇后就有多恨!她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表哥已经等了自己十四年了!得到自己被封为贵人的消息后,表哥吐了口血之后,就这么没了。自己是承恩公府的家生子,从小精心,为的就是将来好好伺候皇后娘娘。自己十三岁被送进宫,服侍了她十四年!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的,如果主子开恩,提前出宫也不是不可以的。自己对皇后忠心耿耿,为的就是能早一天出宫和表哥、家人团聚。
早年间,皇后娘娘曾说过,等自己十八岁了就送自己出宫。自己满心欢喜,从此更加用心服侍皇后。结果到了那天,皇后又说,方贵妃虎视眈眈,正在挑皇后的错,因此,求自己再多留几年,等到了岁数,一定放自己出宫。这么一留,就留到了今天。
多少次,她让父母给表哥带信,让表哥忘了自己,重新再娶,可表哥执意不肯,一直等着自己出宫团聚的那一日。
品月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就这样下去,也不是不可以,最起码,自己心里还有个希望,表哥也是。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忠心竟换来了皇后娘娘这样的对待。那一日乃是初一,按例圣上是要歇在皇后这的。就寝前,皇后娘娘让自己服侍圣上宽衣。这之前也是有过的事,品月就不疑有他,去了。
可没一会儿,品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燥热,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般,她抬起头,看见圣上渐渐染了的双眼,心里却一下子冰凉冰凉的。她跟随皇后多年,已经猜到了自己遭遇了什么。
圣上或许也猜到了什么,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品月,圣上冷笑一声,封了自己为贵人,可却依旧让自己住在皇后宫里服侍皇后娘娘,可转头间,就封了废太子嫡长子为恭郡王。
皇后娘娘放心了,她认为这是她的怀柔政策凑效了,她甚至还软言安慰品月,“能服侍圣上,也是你的福气,放心,日后有我呢!将来未必没有为嫔为妃的那一日。”
品月脸上带着恭顺的笑,可心里却在泣血,为嫔为妃,她若真有中这样的心思,还用得着等到今日?皇后娘娘未免太小觑人了吧!又或者,在她心里,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自己不过是件她用的趁手,不想再换的工具罢了!
品月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表情,掀开帘子,“娘娘,燕窝粥来了,您喝一点吧!”
大名凤卿,小名俊哥儿的满月礼办的很是隆重,太后甚至提议将俊哥儿的满月礼定在了大明宫,而圣上为了一扫这段时间的阴霾,竟然也答应了。林黛玉倒是有些不安,“会不会太隆重了?”她怕折了俊哥儿的福气。
凤平揽着她的腰坐下,“放心吧!没事的。俊哥儿福气大着呢!”说到这,两人共同看向正被太后揽在怀里疼爱的俊哥儿。
太后毕竟上了年纪,俊哥儿又长得极好,胖乎乎的,太后抱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吃力,只好依依不舍的将俊哥儿放在身边的榻上,看着俊哥儿笑的合不拢嘴,“俊哥儿和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乖极了。”
然后对林黛玉说道:“委屈你了,在那样的地方生产坐月子。”
林黛玉早在太后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挣开了凤平的怀抱,听到太后这样说,忙站起来说道:“这是儿媳的本分,不委屈的。”
太后满意的笑了,“哀家就喜欢你这性子,大方稳重,谦逊温厚。”比皇后好多了。和圣上一样,太后对皇后这个儿媳妇从来也没满意过,这个儿媳妇从头到尾都是先皇定的,她半点没参与,还自恃身份,看着就讨厌。
林黛玉红了脸,“母后夸奖了。”
凤平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
满月礼上,皇后因为‘病着’,理所当然的没有出席,甚至连恭郡王凤尧也没来,只让月贵人将贺礼送上。人群中的凤珞看着眼都红了,皇祖母这是在做什么,没看见阖宫妃嫔,有一个算一个,都来了吗?退一万步说,就算皇祖母不来,可也得让哥哥来啊!没看太后娘娘和圣上脸色都不好看了吗?
场上的气氛的确有些尴尬,太后和圣上都沉了脸,连凤平都有些不高兴了,皇嫂这是在做什么?
好在凤礼跳出来打哈哈,“时辰不早了,赶紧的,别误了俊哥儿的好时辰。”
一番插科打诨后,总算将这事混了过去。只是,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或生气,或不悦,或幸灾乐祸,各种情绪皆有。
其实皇后的想法很简单,今天这样的场合,嫔妃、皇子齐聚,她和凤尧去了,少不得要受人白眼,倒不如称病不去的好,反正自己的脉案还在圣上龙案上摆着呢,尧儿要给自己侍疾,自然也不是不必去的。只是皇后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她交代了品月一番话,为自己和凤尧解释,可惜的是,品月慌乱之下,忘记了。
178()
满月礼过后,凤平在太后依依不舍的眼神下,将林黛玉和俊哥儿送回了王府,而凤礼则打算将史湘云送回农庄,史湘云不大想去,林姐姐和俊哥儿不在,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歪缠着凤礼,凤礼没法子,只好答应了,只是这大半个月,他一直吃住在内务府,实在无暇顾及府里,好在安郡王府和齐王府是相邻的,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史湘云笑着说道:“你安心忙你的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凤礼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都已经回府了,也只能这样了,然后又跑到隔壁,拉着凤平的手叮嘱了半天,直到凤平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吵死了!你忙,我也要忙啊!我连俊哥儿都快没时间看了,还管你家王妃做什么!”
凤礼大喜,“皇叔你也要忙啦?太好了!”
凤平蹙眉,“你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我忙着,皇叔您闲着,妻儿相伴,这不是太招人恨了吗?如今你也要忙的连妻儿都没工夫见,这么一来,我心里平衡多了!哎呦,皇叔你踢我干嘛!”凤礼捂着屁股大叫道。
凤礼黑着脸,满月礼还没结束,皇兄便将自己叫到了一边,说了些什么。凤礼当时就心情很不好,黛儿生产是很辛苦的,自己还想让她坐双月子呢!皇兄太过分了,这么快就让我办差,真是的。他正一肚子火呢,又听到凤礼这么说,气的他抬腿便是一脚,“滚!”
凤礼摇摇头,笑呵呵的回去了。
皇后正靠在床上,品月跪坐在脚踏上,给皇后捶腿,凤尧坐在一边,正在背着这几天的功课。皇后时不时的摇头蹙眉,尧儿天分有限,不及太子多矣。
此时,一个内监匆匆跑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圣上往咱们宫里来了。”
皇后坐直了身子,品月忙站在一边,皇后蹙眉,“这时候,圣上怎么会来?”皇后可不会那么傻,认为圣上是回心转意了。凤尧也傻眼了,茫然的看向皇后,“皇祖母”
品月忧心忡忡的说道:“该不会是今儿个娘娘和王爷没有出席齐王世子的满月礼,圣上不高兴了吧?”
皇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眼里的惊慌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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