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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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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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祝伯昆听了,当下气得笑出了声音。

    第二日,后面在寻粮草的兵部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分了一半的人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当日晚上扎营,岑南王军也派了人赶了过来,自然也就没有了魏家护卫的用武之地。

    祝伯昆知道不对劲,但夷萨人与他们的冲突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前几日刚刚与夷萨有冲突的时候,魏家也是有人混在其中,只是在真正出事那日,皆半全护在了昏迷不醒的主母身边,这时指责魏家不担事,也指责不了多少……

    他狐疑这事情跟赖氏有关,但这怀疑根本说不出口,因赖氏一路都在病着,在冲突初始就已经病了,还未激烈时,她就已总是昏迷,那日她也是真吐了血。

    说她通敌叛国更是不可能,她是魏家的族母,别说说她通敌,仅透露出这么个意思,魏家就会与祝家决裂,而宣京那边不会对魏家如何,到是只会指责他祝伯昆的处事不当。

    “我看她要昏迷多久!”祝伯昆当夜与师爷议过事,冷笑出声道,直觉让他根本不相信此事与赖氏无关。

    **

    祝伯昆深疑赖云烟,但这种怀疑在夷萨的大军围攻他们后荡然无存,他已无暇把祸因猜到赖云烟身上,因为事情闹大了。

    岑南王的人也掉头回程,迎对战事。

    岑南王中有通夷萨语的译官,经过几天的谈判,宣朝派了人与夷萨人回宣京,一行人被禁锢在了当地。

    三月后,宣朝来了传旨之人,皇帝在圣旨中把祝伯昆与魏瑾泓骂了个狗血淋头。

    宣京答应夷萨的金银物什,也陆续抵达夷萨。

    夷萨国大胜一笔。

    为此,一行人在夷萨多耽误了七个月,从初夏耽搁到了初冬,才得令可以前行。

    而在这七个月中,昏迷不醒的魏夫人身体调养得当,百日咳也养好了,红光脸面。

    宣京继续来旨骂祝魏两家的族长,哪怕他们开拔大营那日,传旨的人还让他们跪了一夜。

    次日大队拔营,夷萨国那长得像熊的相爷带着他们互萨国最英武不凡的将军笑眯眯地看着肥羊们走远,目送他们远去。

    魏家马车内,魏家主母与魏家当家的下着棋,嘴边笑意不停,哪怕急于赶路的马车颠簸不已,也没冲淡她的笑意。

    一行人奉旨日夜不停离开夷萨,在这年深冬,他们到达了夷萨的边陲小镇——山月。

    离开山月,他们就要进入连绵不断的深山森林,而日夜兼程的赶路让队伍元气大伤,个个疲惫不堪,恐难进入那野兽密布的丛林。

    魏,祝,兵部,岑南王四家齐齐商议过,在原地休整一月,过完年再走。

    夷萨这个叫山月的地方吃食以肉类为主,当地山民不多,都是猎户,且分散居住,没有在夷萨国内被多人盯上的可能,且山林野兽居多,觅食方便。

    在山月驻扎后,半生都在丛林中带兵的罗英豪那边传话到赖云烟这,让赖家的护卫准备,过几天跟着他的队伍进山。

    山月过去的乌山是最凶险的地方,赖云烟也顾不得被人觑破实力,让赖家三百的护卫全部现形,让他们与岑南王军进山勘察山势。

    兵部,祝家,魏家也派了跟在罗英豪的后面,祝伯昆为了占据优势,拿祝王妃去跟罗英豪谈事,想多派人跟随罗英豪进山打头阵,但被罗英豪派了个小兵请了出去。

    当夜,知道罗英豪那点小心思的祝伯昆跟师爷们议事时,拿赖氏说了几句,底下师爷会意,就此说了不少龌龊话。

    罗英豪隔日听了探子的报信,磨了一天他的大刀。

    在进山祭礼这天,在礼师拜过天地,众先帝后,罗英豪回手一刀,一刀宰了祝伯昆身边那个那夜笑得最大声,话说得最多的师爷,对刹那就铁青了脸的祝伯昆道,“我看他面相好,拿他祭一下山神,祭一下我的神刀,祝大人可有话要说?”

    祝伯昆死死地盯住罗英豪,罗英豪事不关己地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祝伯昆突然笑了起来,“将军高兴就好。”

    “那就好。”罗英豪一扬首,一抱拳,翻身上马。

    祝伯昆面无表情看着罗英豪带着他的人,赖家的数百人,他们几家的几十人进山,刚要开口,就听到耳边魏瑾泓的声音响起,“伯翁有话要说?”

    祝伯昆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转头要开口,见魏瑾泓低头与兵部留守的副将在耳语,突然想起,兵部与他交情好的主事袭将军现已跟罗英豪进了山。

    他的笑容止了,正对上赖云烟看过来的眼。

    “贤媳……”祝伯昆和善地叫了她一声。

    站在后面,与女眷呆在一块的赖云烟福了个半礼,微笑着转过了眼。

    这些时日久不见赖氏的祝伯昆在那一刻感觉背后一阵恶寒,他盯了赖氏一会,看她与魏白氏交头接耳,笑语吟吟,从她安然的脸色中完全看不出在大半年前,她是一个将死之人。

    “贤媳意欲如何?”在她走向魏瑾泓,错过他之时,祝伯昆张了口。

    赖云烟像是没听清楚,带笑看了他一眼,朝他浅福半礼,走到了魏瑾泓身边。

    意欲如何?

    在前面与兵部副将说话的魏瑾泓隐约听到了祝伯昆的这话,回头看他一眼,随后拉了身后的赖云烟一把,把她身上的狐披拢紧,继续跟副将商议打猎备粮之事。

    意欲如何?与她两世,魏瑾泓再明白不过,她是打算一刀一刀割祝伯昆的皮,切他的肉,要到最后才让他断最后一口气,为此,她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谁都拦不住她。

    **

    “下摆的皮子缝一些到里面……”大太阳底下,赖云烟指点秋虹冬雨缝雨衣,“缝多些。”

    秋虹冬雨点了头,赖云烟站起身去数皮子,刚数到半百,就看到白氏带着丫头走了过来。

    “嫂嫂……”白氏福礼。

    “来了。”赖云烟点了下头,指着其中最好的两张皮子道,“拿来着回去给瑾荣缝两张雨披,怎么缝问冬雨。”

    白氏笑了笑,道了一声,“是。”

    等丫环上前把两张皮子拿到了手,白氏笑道,“祝家那个小姨娘刚生了,生了个白胖胖的小公子,祝夫人说想请您过去述上一述。”

    祝家要请,她就来传话来了?

    真是不跟她一条心呐。

    赖云烟牵了白氏的手腕,拉她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描淡写地问白氏,“是不是日子久了,你就忘了祝夫人把我气得吐血的事了?”

    白氏当下笑意全无。

    赖云烟拍拍她的手,“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别刚眨下眼,就什么事都忘了。”

    “弟媳来只是传个话,没别的意思。”赖云烟话太重,白氏脸也沉了下来。

    “那现在还传吗?”赖云烟笑着问她。

    “弟媳失礼了。”白氏起身,朝赖云烟一福,“嫂嫂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去了。”

    赖云烟笑着点头。

    白氏走了几步,没忍住心头之气,回过头与赖云烟道,“我也是为您好,您与祝王妃向来也交好,不管先前祝夫人身份如何,现在祝王妃也要叫祝夫人一声婶娘。”

    她看不起祝家那位姨娘抬来的夫人,更看不起祝家的那些狐媚子,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人家现在是夫人,日日为夫君操劳打点,而那再下贱的人也是拼着命为祝家生了儿子,再如何,她们所做的都比她多。

    赖云烟从白氏的口里听出了怨气,她打量了白氏几眼,白氏见她无动于衷,再福一礼,一言不发退了下去。

    “让她做的事太多了?”她走后,赖云烟问身边的冬雨道。

    “怕是。”冬雨漠然回了一句。

    “唉。”赖云烟叹了一口气,“那就收回来吧。”

    说完,起身拿起了冬雨做好的一张雨披去找魏瑾允,让他带人多打些皮子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并作一更。

160159() 
乌山是里面不住人的深山老林;无论虫蛇树木;带毒性的居多;没有几天;进山猎兽的护卫已有人中了毒。

    宣京所带来的解毒丸也不是什么毒都解得了;昨日进山的一人被毒蛇咬了一口,说是刚把瓶子掏出来,人就断了气,有药都救不活。

    一路来经历什么地势,有什么凶险;魏瑾泓都是要去;因他要记录详细;留给后来者,也要把记志至京都。

    这日他进山回来浑身的血;后面拖了条两条野猪,翠柏跟赖云烟说是老爷杀的,身上还有些小伤口。

    温文尔雅的魏大人难得开了杀戒,身上还带了伤,赖云烟一时兴起,亲手替他上药。

    正上着药,魏瑾荣就来了。

    魏瑾泓看看快要日落的天色,撇头看赖云烟。

    “请荣老爷进来。”赖云烟把白药小心地抹到他受伤的肩头,嘴里漫不经心地道,“晚膳迟些再摆。”

    “是。”

    魏瑾荣进来,看到魏瑾泓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先是微讶了一下,走近一看,见伤口不大,不由笑了笑,“还好没伤多大。”

    替魏瑾泓绑上白布,赖云烟眼皮一抬,看着魏瑾荣直接道,“替你媳妇说话来了?”

    “**子。”魏瑾荣苦笑了一声。

    “她现在怨气大着,先前肚子里那孩子没生下,她这是怨上我来了?”赖云烟说得甚是淡然,魏瑾荣听得却是错愣。

    “这……是何说法?”

    “好好看看你媳妇那样,”赖云烟给魏瑾泓穿好衣,语气未变,“她要是再给我不懂规矩,我也就管不了她那么多了。”

    要作死,她也不拦着。

    “大**……”魏瑾荣哑然,“您这话从话说起?”

    赖云烟从魏瑾泓身上松下手,笑着与他道,“你们家的人最爱跟我装傻,什么都是我不对,您看我这族母当得……”

    魏瑾荣从未见她语气这般不客气过,脸立马冷了下来,见魏瑾泓皱眉看向他,他心下一凝,一揖就退了下去。

    一到门边,就对自己的心腹道,“把夫人这阵子所做的事给我查清了。”

    魏瑾荣走后,赖云烟看着敛眉的魏瑾泓道,“你们家这动不动就向我兴师问罪的习惯,什么时候改上一改?”

    她不是个好欺的,都挡不住他们的得寸进尺。

    走到如今看来,魏瑾泓也只能找她这样的了,要是换个另外的女人来,魏瑾泓不知要娶多少次亲,娶一个得死一个。

    “你……”魏瑾泓本想说你教着点白氏,但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脸,话就咽了下来。

    她是教了的。

    一路她都让冬雨帮着在教。

    而白氏还是不与她亲近,确也不能全怪她,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做你的。”魏瑾泓笑了笑,提笔沾墨,打算把今日在山中所见的东西记下来。

    赖云烟笑了笑,静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冒出。

    在他伸手去拭过后,她探进他的衣服,摸了下他的背,那也湿透了。

    还挺能得住疼的。

    “药有些猛,怕是要疼上半来个时辰。”赖云烟拿了她的帕,与他拭汗。

    他前几日中的蛇毒看来还是没排干净,要不然刚刚进门喝下那杯药茶还没多久,就疼得这么厉害。

    “无事。”魏瑾泓脸色倒是没变,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赖云烟摸摸他的额头,见不怎么烫,不会有大碍,就起身出了门。

    她带了护卫在一座小山头看着余晖落尽才回,刚到帐营前天上就已是满天星光,虫鸣声响破了天。

    “老爷在候着您用膳。”秋虹守在帐外,这时忙过来答。

    帐门外的空地上这时烧起了篝火,丫环们围作一圈还在缝衣,赖云烟看过去时,有个护卫假装不经意路过,往一个丫环背后扔了一个东西。

    赖云烟一瞥,看样子是一块用树叶包着烤肉。

    她不由笑了起来,脸孔也柔和了不少,带笑进了主帐。

    “怎还未用膳?”赖云烟进去就笑着道,“丫环没告知你先用?”

    “没等多久。”她也晚回不了多久。

    赖云烟见他身上的青袍不是刚才那身,知道他换了衣裳,坐到他身边时她又伸手探了探。

    “明天得再喝一次,断一下根。”

    “嗯。”

    这厢他们刚用完膳,魏瑾荣就过来了,一进帐门就道,“祝家下人来报,祝族长家的小公子发高烧了。”

    魏瑾泓朝赖云烟看去。

    赖云烟喝了口茶,漱了口,看向魏瑾荣,“让易大夫过去看看。”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笑得甚是深遂,“要是缺什么药材,不用来禀了,送给祝家就是,就说是我说的。”

    魏瑾荣再次哑然。

    “瑾荣,你媳妇爱替祝家的人传话,你今日也替****传个话罢,”赖云烟微笑着客气问道,“可行?”

    她说得甚是慢条斯理,眼睛里带藏着笑意,魏瑾荣尴尬地别过了脸,捏拳清咳了两声,才作揖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你要管事了?”

    魏瑾荣走后,赖云烟懒懒靠在背后的榻上,这时魏瑾泓回过头朝她问道。

    “嗯。”

    “大印放在哪,你是知道的吧?”魏瑾泓先是无声,过了一会说了这么一句。

    赖云烟放下手中的纸册,朝背着油灯的光看着她的男人笑笑道,“知道。”

    “那就好。”魏瑾泓点了下头。

    到子时他吹熄了灯,睡到了她身边,摸了她的长发好一会,最终松了一口长气才睡着。

    如今只要她管事就好,哪怕她的强势会引来风波。

    **

    “伯昆叔。”

    “贤媳。”

    见过礼,请魏瑾泓而来的祝伯昆道,“泓贤侄……”

    “进山去了,”赖云烟拿帕抵下了鼻,神色淡然道,“我怕伯昆叔有什么事不能耽误,就过来走一趟。”

    前几日叫她,她不过来,今日他请魏瑾泓,她倒是过来了?

    祝伯昆冷冷地勾起嘴角,“贤媳平日不是素不喜出门的吗,今日怎地来了?”

    赖云烟讶异看向祝伯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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