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里,金钩垂挂,帷幔低垂。芙蓉纱罩里不时发出爆出灯花,照亮了紫檀雕花屏上的金箔牡丹。贤妃身穿绛色云纱长裙,抹胸上那两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衬出她那如玉的冰肌,凝脂白玉。
“臣妾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樱唇渐启,柔媚之声宛如空谷黄莺。
“起来吧!”燕天御伸手扶起了身前的美人。贤妃顺势偎进君王的怀里,一双含情脉脉的妙目悉数停留在那张高贵而又俊美的脸上。“臣妾已经多日不见龙颜了,还以为万岁爷已经把臣妾遗忘了”两颗珍珠就这样顺着莹白的脸上滑落下来。
“这么说来,你日夜期盼朕的恩宠?”燕天御望着怀中的贤妃微微一笑,低声询问。
一抹娇羞,一丝哀怨拂过贤妃那妩媚动人的脸,“万岁爷的天恩如凝脂甘露,恩泽万物生辉。臣妾又岂会不盼望呢?”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恋恋不舍地落在文渊阁上那金黄的琉璃瓦上,为这座优雅别致的庭院增添了几分韵味。
这时,在文渊阁中,仅有的只是燕天御手执朱笔批阅奏折的沙沙声。在龙案的两旁立满了随侍的太监和宫女,一个个屏息宁气,严阵以待,好像一尊尊的木雕一动不动。
突然,有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掀起了门上的门帘,紧接着从门帘后探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侍立在两旁的两名粉衣侍女微微一惊,未等她俩反应过来,那个小男孩却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声张。
宫女会意,低垂不语。
那个小男孩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到燕天御那张紫檀龙案前,头顶上那束发金翅紫金冠上那一颗硕大的明珠轻轻地颤动着。
龙案前的燕天御仍然全神贯注地挥笔撰写着,却浑然不知有人闯入。每一年的春秋时节身为帝王都必须要在文渊阁里撰写御论,阐述自己的诵读经史的心得,并交于翰林院抄写下来,分给众位大臣研读观摩。
冷不妨,他心中的朱笔突然让人抽去,燕天御心下一惊,脸上浮起了丝丝怒意。正欲勃然大怒时,抬头却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燕天赐,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他,手中还搁着从他手里夺下的朱笔。
燕天御满脸怒气顿时化为怜爱的微笑。他搁下了儿子手中的笔,放回龙案上,轻轻地抱起他在那嫩滑的小脸上偷了个香。
“赐儿又忘记了吗?父皇不是说过了吗?不允许在父皇忙于公务时前来打搅,难道赐儿真的忘记了吗?”
燕天赐偷偷地吐了吐舌头,“赐儿真的把这件事忘记了,不过,父皇不也是把赐儿忘记了呢?”
“怎么说呢?”燕天御挑眉道。
“父皇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赐儿和母妃的坤宁宫了,赐儿想念父皇,唯有来这里找你啰!”
燕天御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想来这些一定是你母妃教你这样做吧!”
“父皇你是怎样知道的?莫不是母妃也来过这里吗?”燕天赐直率的小脸上布满了惊讶。
燕天御在儿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朗声笑道:“好吧!父皇今晚就陪赐儿一起回坤宁宫吧!”
第十七章 反常的皇上()
纤指拔弄琴弦,细将恨意传。当筵秋水慢,玉柱大雁飞。弹至断肠时,春山眉黛低。在储秀宫里悠悠地回荡着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
燕天御依靠在红木罗汉床上,静心地细听惠妃秦婉容弹奏的乐曲,手指不自觉地在案几上打着拍子。一曲既完,他睁开双眸,竟然发现惠妃那清丽的脸庞上盈满泪水。燕天御微皱起眉心,“怎么啦!”
惠妃掏怀出怀里的丝绢,擦了擦泪水,轻声低吟:“多-情最是易伤人,仍旧恩降十里堤。”
一抹冷笑拂过燕天御的眼底,“你这是在指责朕太多-情咯?”
惠妃无奈地摇摇头,低垂着眼帘道:“臣妾不敢,臣妾只不过是看见上林苑的春色,因而深感自怀而已!”
燕天御从罗汉床上下来,有点不耐地瞥了惠妃一眼,“朕来你的储秀宫,不是来听你的抱怨。如果你不想见朕,大可以一世在这里感怀忧伤。”说完,一甩袖转身欲走。
惠妃连忙双膝跪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哽咽道:“万爷岁请留步!”
“你不是不要朕的宠爱吗?”燕天御转过身来,用手抬起了她的下颌,有点狂妄地低声问道。
惠妃抬起那双雾气迷蒙的双眸,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生生地簌簌而下,“臣妾要”
燕天御垂下眼帘,又问了一句,“你不愿做朕的女人吗?”
秦婉容拭去脸上的泪痕,点点头道:“臣妾愿意”
玲珑剔透的琉璃宫灯,把整个掖庭宫照得恍如白昼。如妃刘诗语轻托香腮,笑盈盈地凝望着面前不停下箸的英俊帝王,一双晶莹的凤眼里洋溢着满满的柔情蜜意。
燕天御夹了一块香醉鸡掉入口里,微微点了点头,“想不到爱妃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思念爱妃亲手烹调的可口小菜,如果让那些御膳房的大厨尝一尝,他们定必羞得无地自容了。”
“真的吗?”听见皇帝的赞赏,如妃那张调皮的小脸上溢满了喜悦之情,“假如万岁爷的愿意的话,臣妾愿意天天为爷你下厨。”
燕天御笑着抬起头,“既然如此,不如朕下令把你调到膳御房做个厨娘如何?”
巧云为何太后梳理那光泽的头发一梳到底,眼疾手快的巧云迅速地把粘在梳子上的几根碎发摘下,偷掖在袖中。
何太后从镜中打量起自己仍然端丽的面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巧云还是如此心灵手巧,梳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今天这个凤翼髻倒与哀家的衣裳极为相配。”
巧云笑着把一支凤钗插入太后的发髻里,谦逊地道:“娘娘谬赞了。这皆因娘娘天生丽质,梳什么发髻都这么好看。”
何太太伸手抚了抚鬓角,轻轻地叹道:“巧云,你就少贫嘴了,哀家老了,哪能与后宫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子相提并论呢?”
巧云不以为然地道:“哪里是这样的,依奴婢来看,后宫那些妃子,有哪一个能与太后娘娘相比呢?”
何太后无奈地摇摇头,“好啦!好啦!就知道你的嘴巴最甜。啊!对了,哀家听闻近日皇上一反常态,接连几天来轮流传召妃子侍寝,不知这件事是否属实?”
巧云小心谨慎地为太后佩戴好一对梅花式的翡翠耳环,口里道:“奴婢也听人说了,这件是好事啊!一直以来,娘娘不是忧心皇上对后宫妃子太过冷淡,担忧皇脉太过单薄,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
何太后笑着道:“这个好是好,不过这转变也来得太过突然了,反而让我更忧心”
正在这时,另一位宫女如烟款步而入,低头福身道:“回禀太后,莞璃公主与栖福宫的夏小主前来请安。”
何太后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好,快宣她们进来。”
一旁的巧云犹豫了一下,轻声在太后的耳畔道:“娘娘,听说皇上自从把夏小主接入栖福宫以后,多日以来没有册封,还裁去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只留她的贴身侍婢一人,而且
闻言,何太后横了她一眼,嗔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多话了?”
巧云脸上一凛,连忙低头躬身退下。
水晶门帘后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的何太后,看见自己的女儿莞璃公主和夏娉婷手挽着手亲热地走了进来。夏娉婷脸上那深深的疤痕与那眉清目秀,天生丽质的莞璃公主站在一起,更显出那突兀与醒目。虽然如此,但此刻她脸上那笑靥如花,丝毫没有半点忧愁,好像这道疤痕没有存在过似的、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她。
“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何太后在心中不由得微微替她惋惜。
“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金福万安!”夏娉婷笑意吟吟地道。
何太后微微点头,“平身吧!”
莞璃公主拉着夏娉婷的手走向自己的母亲面前,“母后,今天我带婷儿过来,是因为婷儿有样好东西要孝敬母后你的。”
“哦!不知婷儿这次又是什么呢,这个婷丫头鬼点子特别多,好东西却是屡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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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讨喜的人儿()
“哦!不知婷儿这次又是什么呢,这个婷丫头鬼点子特别多,好东西却是屡次不同。”何太后笑着道。
夏娉婷好像变魔法般从身后提出一个绘画了山水画的红漆食盒,笑容满面地道:“太后娘娘请看。”
何太后接过食盒,打开一看,只见食盒底摆放了一碗清粥,但那样子却令人垂涎欲滴,更让人惊喜的是,那白粥里还漂浮着点点粉红的花瓣,恰似春雨里飘落的桃花一般。“这里面的是什么,哀家还未见过呢?”何太后惊奇地抬头询问。
夏娉婷笑着道:“回太后,此粥名唤玫瑰花粥,是用珍珠贡米还有新鲜采摘的玫瑰花熬制而成的。据娉婷所知,此粥长期服用,不仅可使人拥有清新体香,还可以促进血洗循环,使肤色红润、美丽。玫瑰花粥还有清热解毒,行气止痛,固肠止泻的功效。”
何太后微微点了点头,“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也不知道要采集多少玫瑰花才能把此粥熬好。”
夏娉婷不由得脸上一红,有点尴尬地道:“不费什么心思,宫里花海一片,玫瑰也开了一大片。婷儿还让侍女把玫瑰花花瓣晒干制成枕芯,假如太后娘娘不嫌弃的话”
“这玫瑰花芯又有什么功效呢?”
“与玫瑰花粥有同样的作用。”
何太后有些感概万分,“哀家向来喜好天然之物,想起当年初入宫的时候,凭着年轻从未施过脂粉,每天仅是素面朝天面见君王。如今岁月催人老,年岁越大,脸上所施的脂粉反而变得越厚了。晓妆临镜万分无奈,这份心思就连跟随哀家多年的巧云也毫无所知。难得婷丫头心明眼亮,冰雪聪明,这一服玫瑰花药,刚好与哀家的症状巧对了,正何谓是‘对症下药’了”。
夏娉婷与莞璃公主彼此对望了一眼,那双晶亮的眼眸已增加了两分光彩。
承恩殿外艳阳当空,无边的惷光从庭院间渐渐铺满,一直染至走廊榭中垂悬的黛色轻纱。此时的长廊上,夏娉婷和莞璃公主正肩并着肩伫立在一旁,逗弄着一只红喙鹦鹉。
“吃西瓜不吐西瓜籽,不吃西瓜反吐时西瓜籽”鹦鹉拍打着翠绿色的翅膀,兴奋地吟唱着,逗得身旁的两位少女不时发出阵阵孤嗤笑声。
“夏小主”正在这时,夏娉婷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夏娉婷转过身来,却看见太后身边的名唤巧云的那个贴身的宫女正笑着向她走来。
夏娉婷回以微笑,“巧云姐姐,您好!”
巧云走到她俩的面前,向莞璃公主和娉婷施了礼,道:“奴婢见过公主,见过夏小主。奴婢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一下夏小主。”
莞璃笑米米地道:“难道你又要向婷儿讨那桃花香粉?”
闻言,巧云脸上染上红霞,摇摇头道:“奴婢不是讨要香粉,小主上次已经给了不少,奴婢这次来是向夏小主讨要桂花腌梅子,近来太后的胃口不佳,太后说过上次夏小主在甜汤里放上些,酸甜可口,胃口分外好,故此奴婢想来向小主讨些回去。”
夏娉婷笑着道:“这个容易,去年冬天我腌了许多,等一会儿我就让芊儿送过去给你。”
巧云躬了躬身道:“那么奴婢在这里先行谢过。对了,奴婢近日为太后梳头时,发现梳子上的落发比以前多了不少,奴婢好像记得夏小主说过有一种什么花的花油最治脱发的,不知是否有这种花油?”
“那是紫菀花的花油,这种花油可以治脱发,有不错的功用。”夏娉婷转身对莞璃公主眨眨眼,“莞萝你看,巧云无时无刻心里口里都离不开自家的主子,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儿,怪不得深讨太后欢心了。”
莞璃公主捂嘴角而笑,“原来是比其他人贴心得多了,这也难怪平日母后如此疼爱她。”
巧云急得直跺脚,满脸羞红,“小主不给东西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取笑奴婢呢?”
夏娉婷吐了吐舌头,随后拉着莞璃公主笑嘻嘻地跑开,边跑边说道:“大件事了,巧云姐姐要生气了。我要马上回去取来姐姐要的东西,亲自送上门去赔礼道歉。”
巧云凝望着那越跑越远的可爱的模样,眉开眼笑,久久不能停止--她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难怪太后常常把她说成是一朵忘忧花,忘记悲伤,无忧无虑。入宫一月来,原来庄严肃穆而又死板的内宫处处充满着她的欢笑声。不用说公主了,两人几乎是如影随形似的,比一般的亲姐妹还要亲密;就连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后娘娘,一听说是她来了,脸上也流露出由衷的喜悦来;其实不仅仅是主子们喜欢她,就连她们这些宫女,甚至是太监听闻夏姑娘来了,心里也乐开了花。只是有点可惜巧云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真是有点可惜了,她脸上的那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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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烦的帝王()
四个神情甚为肃穆的太监抬着九龙步辇在天液池边慢慢前进着。步辇上那位年轻的帝王愁眉不展,望着熠熠的阳光下那微波粼粼的碧波湖面,独自沉浸在自我的自责之中。
今天早朝时,他居然在众大臣喋喋不休的争论声中打起了瞌睡。虽然时间极为短促,伴随着头重重地在支撑的掌间滑落下来的那瞬间,他已经即时清醒过来了。可是,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仍然落入了近侍的那些太监的眼里。从他们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还是让他看见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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