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未尝不错。
她猫着腰闪身出了房门,低垂着头沿着屋后的小径疾步而去。在府里这些天,她已经暗中观察了良久,发现了这条小径直通北门,相对于西门与东门,那里的守卫是最少最松懈的。天色渐渐转黑了,幸好天上没有月光,连星星也仅是寥寥可数的几颗而已。夜风有几分寒凉,轻轻地拂过了那大树的树梢,带来了桔花的清逸的芳香,路旁的小草因沾上了夜露的滋润,让空气格外清新,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却分外的出奇地好。
“夏小主,您欲要去哪里?”在她的身后猛然响起了一个声响,虽然带着淡漠的语气,但是却犹豫晴空响起的一声惊雷般在夏娉婷的耳畔蓦然炸开。她的身体微微一晃,十分不情愿地停止了脚步。不用转身,她也知道在自己的身后究竟是何人?“真是令人讨厌,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碰见他?她半侧过头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那满脸的不悦:“郭大人,皇上现时不是在书房里召见各位知府大人议事吗?为何你不去在旁侍候,却整天盯着我干什么呢?”此刻郭枫的脸上露出一抹众所周知的表情――你以为我真的想跟着你吗?虽然现在的他剑眉深锁,但是仍然是恭敬有礼地对她低首行礼,“皇上那边有李大哥在,而属下属下奉命保护您的安全。”
夏娉婷斜睨了他一眼,唇边浮起了一抹浅笑,“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但是,现今我在府上,处处皆是侍卫,哪里会不安全呢?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歇息吧,我只是在这里走走散散心。”说着,径自抬脚欲往前走。
而身后的郭枫丝毫不理会她据说的话,不由分地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夏娉婷看见他没有离去的意思,不由得蹙起眉心,有些气恼地望着他道:“我不是说了,我只是在这园里散步而已,你为何还要紧跟不放呢?”
郭枫的目光从她的发髻一直看到脚尖,唇角不由得浮起了一抹讥讽,“难不成小主特意穿成这身丫鬟的模样,就单单只是为了在这园里散步了吗?”
夏娉婷顿时语塞,一时答不上半句,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真是可恶了,她为何会忘了这些了,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意图呢?”唉,如此看来,也是瞒不住了,倒不如
她随即对他展颜一笑,“郭大人,实不相瞒,我只是想出府去走走,这些天都呆在府里,无聊至极。既然你是奉命前来保护我的安全,不如这样,你就与我一起去天乐绸缎庄走一趟怎样呢?郭枫的眉头蹙得更高了,又瞥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样,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如果不去的话,那我自己先走了?”看见他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夏娉婷趁机一甩衣袖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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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共渡难关也(一)()
郭枫的眉头蹙得更高了,又瞥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样,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如果不去的话,那我自己先走了?”看见他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夏娉婷趁机一甩衣袖转身欲走。
“小主请留步!”郭枫飞身拦住了她的去路,那薄唇紧紧地微抿着,那瞪视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懊恼之色。
夏娉婷无奈地低叹一声,“敢问郭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呢?”
郭枫紧紧地凝望着她,那双眸里流露出他正在犹豫地考虑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恳求小主这几天安分守纪地留在府里,不要再让皇上分心担忧,皇上他他的烦恼已经不少了。”
“他究竟怎么了?”夏娉婷原本满脸笑意地脸上霎时收敛起来。
郭枫带着略微惊诧的表情望了她一眼,“莫非小主还不知道?皇上与各地的知府商量筹款的事情已经快三天了,可是那些老家伙每一个皆是异口同声地喊着穷得很,没有一个愿意拿出钱来协助朝廷为了此事,气得皇上已经三天连膳食也吃不了多少”闻言,夏娉婷的心猛然一沉,原来他如此烦恼?可是每一次看见他,他皆是对她微笑应对着还记得今天早晨时,她不经意间瞥见他站在门旁时痴痴地凝望着镜中她的容颜,在与她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他还无比温柔地牵起了好看的弧度。她对他眨了眨眼道:“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呢?天色不早了,还不快些前去书房?”他却走了过来,从她的身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拥着她道,“准备去了,就是想再多瞧一你两眼。”
她的脸霎时如熟透的水蜜桃般娇艳欲滴,忙低下头来,在桌子上轻敲着,“那个,筹款的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吗?”他先是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国家大事有我-操-心,你不必挂心这些,只要你过得无忧无虑,一切就够了。”
心不由得怦然而跳,她倏然转过身来,绕过小径左侧的一处桔花,急步向着迈去。“小主,你要上哪里去呢?”
身后的郭枫禁不住一阵惊呼声响起。
“去书房啊!”夏娉婷头也不回,边说边渐渐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陈府的书房坐落在花园的西侧,靠窗还有一池碧波荡漾,屋前还种了几株笔直的竹子,在那如画纸般雪白的墙上投射下斑驳的影子。夏娉婷的脚步却在窗前停了下来。
“小主”紧随在她身后的郭枫亦连忙收住了脚步,略微微迟疑地凝望着她。
“嘘”夏娉婷把手指放在嘴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听见窗内传来了燕天御的声音。“我燕国历代君主以仁爱治天下,乐于看见民生富足,百姓安居乐业,福荫于各州知府,唯一盼愿国家上下一心,国运昌隆。谁知如今朝廷告急,各位父母官居然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只管顾着自己的粮袋”
“臣等不敢!”“微臣惶恐!”蓦然一片拉开椅子跌倒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呜咽的哭声。
燕天御不由得冷笑,“哼哼!最好就是不敢了!你们如果真的知道不敢,那就说明了你们的心里还有朝廷、还有国家、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的存在那么现在给你们一个表态的大好机会,你们究竟愿意为朝廷资助多大的力量,不妨先从江宁知府黄嘉轩说起”
“微臣微臣”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有点颤抖,经过几番思量后,跪在地上咚咚地叩了几个响头,“臣所管辖的江宁府,每年都依照律法将一半的税银上缴国库,而剩余下来的,早已经殆尽了开支。”
第一百二十章 共渡难关也(二)()
“微臣微臣”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有点颤抖,经过几番思量后,跪在地上咚咚地叩了几个响头,“臣所管辖的江宁府,每年都依照律法将一半的税银上缴国库,而剩余下来的,早已经殆尽了开支。”
燕天御蓦然提高了音量,连窗外的夏娉婷也感觉到此刻的他满腔怒火,“殆尽了开支?黄爱卿难不成欲把朕当成三岁孩童吗?那燕国的税法自从先帝十三年已经重修了。当时战事初定,国弱民穷,因而朝廷体恤各州府,只是收取一半的税收。可是纵观这十多年来,眼见百姓开始丰衣足食、人人安居乐业。朝中有不少的官员曾经提议修改税制,依照前朝的旧例,把先前的一半税收改为三七。朕也再三思量,虽然这个办法可行,却也不想就这般如此草率了事。因而才让户部略行斟酌,哼哼,以你江宁如此富裕,那数年来这巨额留存下来就这般殆尽开支了?假若真的用尽了,看来朕倒要派人去你江宁府查探一番是否有人在那贪赃枉法”
夏娉婷伫立在窗外的大树下正听得全神贯注,突然感觉到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等她定眼看清楚时,赫然发现李忠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她的面前,目光冰冷,那一袭灰色的长衫在夜风里飘逸不止。“小主。”李忠微微施礼,那双精锐的双眸掠过了她的身后,向她后面的郭枫投去了一记责备的眼神。
“这个我也身不由己,小主她”郭枫的声音里流露出十分的无可奈何。夏娉婷闻言回过头来,却见平时淡漠无动于衷的郭枫此时此刻竟然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般,那张俊脸微微涨得通红,低垂着头颅不住地摇头。夏娉婷不由得又惊诧又觉好笑,虽然几番强行忍下,最终哪里还能忍得住呢?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这时窗内却传出燕天御微带懊恼的声音,“李忠,是谁在外面呢?”
“启禀皇上,是”
“是奴婢。”还未等李忠回答,夏娉婷却抢先一步应了一声,她一边向正在怔愣的李忠和郭枫眨了眨眼,另一边却步履轻快地走了上前,轻轻地推开书房那扇虚掩的房门。只闻“吱呀”的一声轻响,门扉蓦然推开,送进了一丝微凉的晚风,把桌案上的那荷叶纱灯里的烛火吹得闪烁不定。
霎那间,一抹如雪花般的雪白光芒笼罩着整个书房。而那抹雪白的光芒,理所当然来自于她――夏娉婷,那俏丽的身影立于灯下,那如朝露般的清新的白衣女郎。
“你”燕天御有点目瞪口呆地凝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她,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只鸡蛋那么大,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夏娉婷满脸笑意地低首道,“奴婢乃是陈府丫鬟娉儿,特意前来侍候皇上笔墨。”说着说着,她微微侧过头来,瞧着一样满脸震惊的陈逸扫了一眼。
屋子里的所有官员,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皆沿着她的目光向陈逸望去,那些目光中或是艳羡的、或是感叹的、或是妒忌的而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中皆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同一意念,真是令人意料不到,这小小的知府里,居然有如此美艳绝色的丫鬟
眼见所有的知府全皆色迷迷地紧盯着夏娉婷,燕天御的心里不由得又恼又急又愤。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在场的人,一把将她扯过来,凑到她的耳畔低声地道:“你为何会来这里?来这里干什么呢?快些回去吧!”
夏娉婷凝视着他莞尔一笑,亦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回道:“我来是和你一起共渡难关的!”燕天御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后便感觉到心里一暖,忍不住伸出手来,把她搁置在身旁的小手一把抓了过来,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夏娉婷轻咬着粉唇,低垂挣开了他的大手,拿起桌案上那青玉砚台和松烟墨,作势垂首研磨,一边磨一边还向着燕天御略微摇了摇头,口里轻轻地道:“你莫要这样,还有很多办法的。”
燕天御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冰冷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一下四周。刚刚还满脸惊艳的官员们,此刻却突然看见他那冰冷如雪,目光凛冽,再忆起刚才他们两人之间那亲密的举动,心里开始或多或少明白个中的缘机。一个个不由得胆战心寒,忙不迭地低垂着头,哪里还敢再抬头多看夏娉婷一眼呢?“嗯哼!”燕天御微微清了清嗓子,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众位爱卿,朕也知道你们心里的难处与顾虑。这样吧!如果哪位知府能够在国家危难之时,首先带头解决了朝廷里的燃眉之急,朕与其保证绝不追究其私瞒税银的罪状。”
那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黄嘉轩的额头滑落,滴滴溅落在他撑地的手背上。他却顾不上擦拭,便悄悄地侧过头来,向着跪在身后的开罗知府薛泽诚望去。在慌乱之间只见薛泽诚目光有些闪躲,紧紧地抿着嘴唇却在那里微微摇摇头。
“唉!”薛泽诚无奈地匆匆回过头来,胸臆间不由得漫过一声叹息:假若说皇上是那熊熊的火焰,那么相爷便是那烧滚的热油,而他们这些知府就宛如那砧板上的鱼肉,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其中一方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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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笑话藏玄机(一)()
还记得昨夜,黄嘉轩躺在驿站的床上夜不成眠,一忆起皇上这些日子以来那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可怕的脸色,他就忐忑不安得快要窒息而亡。在万般无可奈何之下,他唯有从床上爬了起身,敲开了旁边薛泽诚的房门。那时薛泽诚的房里仍然灯火通明,借着那闪亮的烛光,他蓦然发现在桌子上那纸镇之下压着的,正是秦相的书信――皆因一模一样的书信,在他的手里也收到一封。
那薛泽诚慢慢地把书信叠好,收入袖中。在烛光的映照下,他低垂着双眸,脸上流露出阴晴不定的神情。黄嘉轩犹豫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试探道:“薛公对于这救灾筹款一事,你有何打算呢?”
薛泽诚抬起头来瞧了瞧他,唇畔滑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相爷的信中不是已经嘱咐得一清二楚了吗?要让咱们咬紧牙关,绝对不能吐露半句有关银子的事。”
“可是皇上那边又”
薛泽诚微微长叹一声,“皇上纵有天子之威,但始终与我们是隔了一层关系。真正令我们头痛的还是秦相爷吧!你来想一想,咱们各州各府每年有多少税收,留存又有多少,而皇上拿到的也只是户部奏折的一小部分模糊不清的数据,可是秦相手里,却清清楚楚、事无巨细地掌握着我们的所有证据。有道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君子易躲,小人难缠,若得罪了秦相恐怕比做鬼还凄惨呢?”
这一番说辞,说得黄嘉轩满头冷汗,心跳如鼓。“但是,但是若惹得皇上满腔怒火时,派人到各州知府查账时,咱们又应该怎样应对才好呢?”
那薛泽诚冷冷一笑,慢慢地踱回椅子上坐下来,有点漫不经心地道:“你就且放心吧!皇上也未必会这样做。你想一想,现在朝廷正值内扰外患之时,现在皇上最担心的莫过于先稳定人心。你要明白,被唤来的豫县的不仅仅只有我们两人,皇上现在面临的是整个燕国最富裕的全部知府。假若一开始就撕破了脸,大行其道地搜集查账,那么你想朝里的官员又会怎样去想的呢?老百姓又会如何评论了呢?因此,只要我们众人齐心协力,大家都站在同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