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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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痞臣-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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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献策(上)——求鲜花!() 
“徐乙,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曾国藩叹声说道:“几年前,朝庭和英国《南京条约》、《五口通商章程》、《虎门条约》签订后,那美夷和法夷一直就不平衡,今朝三国使者特遣派使臣来朝,说我们大清既和英国签订了这些条约,就不能厚此薄彼,必须也得和他们也签一份同样条约才是正理。

    “什么!这算什么话……这不是强盗所为,趁火打劫么?”徐乙惊得目瞪口呆,愤愤不平地问道。

    “没错!这正是趁火打劫!更气人的是,他们还说,如果我大清不和他们签约的话,就立即发兵来*迫我大清定约。私下里,甚至还传出一句话来。”曾国藩道。

    “这叫什么话?”徐乙道。

    “他们说,这叫见者有份,人人都不能落空……”曾国藩摇头道。

    “无耻!”

    “的确无耻!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曾国藩痛苦不堪地摇着头,看得出他内心的煎熬是多么的激烈,多么的无奈。

    “美国?法国?”徐乙的心中就像有一团怒火在烧,烧得他全身滚烫,气愤难填。

    “大人,这美国和法国的两国倒是什么情况啊?”

    “美国叫美利坚,据说曾是英夷的属国,在七十年前刚独自立国,地处大海的另一边。至于这法国么,听说叫法兰西,位于欧洲……。”

    这下徐乙明白了,法兰西他知道,前段时间在与格利仕神父聊天的时候,提到过欧洲有这么一个大国,且康熙朝的时候还曾有法兰西人来过中国,这些都是有文史记载的。

    但这个美利坚,徐乙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它建国才七十余年,当年建国的时候,当时大清帝国国力处于强盛时期,万国来朝,傲立东方,谁又会去注意一个偏远地方的小国家呢?

    但听曾国藩说到,这美利坚以前还是英国的属国,徐乙忍不住有些奇怪。既然是英国的属国,英国怎么又会容忍它独自建国呢?难道美利坚和英国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不成?

    “大人,朝庭对这事有何对策没有?”徐乙琢磨了半响,谨慎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皇上已经下旨,让两广总督琦善全权负责和洋人的谈判。”

    曾国藩沮丧地摇摇头,看来为了这事,他这些天在朝中一直在忙碌着,有些显得身心疲倦。

    “那么……皇上对两广总督琦大人的谈判方略有何指点?或者说……琦大人打算如何与洋人交涉?”

    曾国藩苦笑道:“还能如何?虽说是谈判,其实说白了是在讹诈,如今只能尽量减少损失,维持朝庭的体面罢了。”

    “大人,不妥!”徐乙一听之下,脱口惊呼。

    “怎么?什么不妥?”曾国藩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一脸焦虑的徐乙,有些不解。

    “大人!万万不能如此谈判,这样做与我大清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反而会引得对方步步紧*,丧权辱国啊!”

    “《南京条约》已然丧权,天津一战,早就辱国,何况尔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不谈判,战火即将立起,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以曾国藩的才华,哪里不知道谈判的结果会如何?只不过形势所*,只能如此。他现在只希望琦善能够和对方讨价还价,尽量争取点主动,合约的条件只要不超过《南京条约》就行了,这不仅是朝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更是道光皇帝的意思。

    徐乙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大人,既然谈判,那条约必然就得先谈后订,琦大人虽然是我朝重臣,但对于外夷之事一向知之甚少,况且现今国家武力衰败,军队锐气全失,如此谈判必然退却甚多。以在下来看,外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方定有利益所争,在谈判中我们可以利用此点,迂回旁敲,游离在几者之间,找寻机会,借力打力,这才能把损失减到最小。”

    曾国藩一愣,思索了一会,随后急急问道:“徐乙有何高见?怎么才能借力打力?”

    “刚才我听闻大人曾说,美利坚国七十年前曾是英夷属国,既然是属国,英夷又如何会坐视对方自立建国?就凭此点,我可断定,当初美国建国之际定和英夷有过大战。另外,在下还曾在一书上读到过,那法国和英夷曾在欧洲也有过大战,而且此战连绵上百年之久,两国各为死敌,双方死伤无数。由此可见,此三夷之间各有仇恨,只要我们摸清他们如今的关系,并加以利用,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徐乙所说当真?”曾国藩一听之下,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神情激动地向徐乙问道。

    徐乙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法国与英夷之事我朝均有记载,大人不妨找书一查,至于美国之事只不过是在下猜测,但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大人您想,如我朝有属国叛乱,皇上会袖手旁观,坐视对方分离么?”

    “的确如此!的确如此!”曾国藩就像是在黑夜中绝望的人见到了灯光,一扫刚前的沮丧,兴奋地连连念道。

    但是,他想了想后,却又考虑到了一个问题,向徐乙问道:“但此次美国与法国之使口气强硬,说如不尽快签约,就要派兵来我朝,如按徐乙所言,必然需要调查和准备的时间,但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多了,万一……。”

    “大人是怕万一时间来不及,对方出兵而坏了大事?”徐乙微笑着问道。

    “对!”

    “大人放心!断然不会有此发生。”徐乙胸有成竹地答道。

    “哦?徐乙此言何解?”

    见曾国藩瞧来疑惑的眼神,徐乙淡淡一笑,只伸手竖起一指,在身前横空缓缓一划,随后默然不语。

    曾国藩瞧着徐乙,皱起眉头想了想,猛然间双手一合,放声大笑:“好!好!徐乙果然高才!一言解我惑啊!”

    在提笔抄写的杨迪一直心不在焉,总是悄悄注意着内屋的动静。可见徐乙进去后,时间过了好久,却还没有见到他出来,心中又急又喜,暗暗猜测着徐乙在里面是不是正给曾国藩骂得狗血淋头,偷笑着正打算看好戏的时候,徐乙走了出来。

    睁大着眼睛,杨迪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徐乙。却没有看到对方有任何沮丧的表情,徐乙就和进去时一样,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的,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杨迪疑惑不解,他猜不准徐乙在里面和曾国藩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理说以曾国藩的脾气,徐乙这么莽撞地进去非得给他撵出来不了。可瞧着徐乙,又不像自己所预料,被曾国藩严厉训斥过的样子,杨迪心里不由得觉得极其诧异。

    杨迪正琢磨着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曾国藩这时也走了出来,而且他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一步也没停,径直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而去,这一幕看得杨迪是目瞪口呆,惊愕之中,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坐回位置上的徐乙,一双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夜,徐乙刚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坐下,只见萧天皊就急急赶来,说外面有位大老爷找他。

    出门一看,居然是曾国藩来了。

    “徐乙兄,快快跟我走,赛中堂要见你!”

    “赛中堂见我?”

    “对!”

    曾国藩带笑说道:“徐乙的建议我已经告之赛中堂了,中堂大人听后,以为或可一试。不过,有些细节还得商讨,所以才让我带你过去一叙。”

    “这……似乎有些不妥吧?属下官卑职小,朝庭大事还是由大人直接和赛中堂商谈,不是更好么?”

    徐乙心头一喜,明白是自己中午的话起了效果,但表面上却装出诚惶城恐的样子,连连推却。

    “官卑官尊不还都是为了国家?赛中堂乃我恩师,徐乙又是林公所荐之才,大家都不是什么外人,而且今天也不是带你去军机处,你就别推辞了,中堂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呢,快快跟我走吧!”

    曾国藩不等他回答就,急急地一把拉住徐乙,拽着他就出了门。在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曾国藩探头向马夫交代了一声,马夫就赶起马车向赛尚阿府第驰去。

    当曾国藩带着徐乙来到赛府的时候,赛尚阿已站在书房外等着他们了。

    “伯函,这位就是你和我说的徐乙,徐状元吧?果然是年轻俊杰,一表人才啊……”赛尚阿穿着便装,手中握着硕大的两颗玉球,缓缓转动之中发出轻轻的撞击声。

    瞧见曾国藩带着个年轻人过来,他笑容可掬,热情洋溢地上前一步,看着徐乙连连点头,一副欣赏的模样。

    “在下徐乙,拜见中堂大人!”

    徐乙不等赛尚阿把话说完,连忙深鞠了一躬。赛尚阿笑着向他虚抬一手,说道:“徐乙不用多礼,听说徐乙是杨老和元抚林公的知交,我虽和他们二位政见不同,但对两人的才识和为人却异常钦佩。况且徐乙现又得伯函所看重,伯函与我师生之谊深厚,这么说来大家也不是什么外人,今天又是私下见面,何不抛弃各自身份,以师生、朋友之礼相待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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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献策(下)——求鲜花!() 
“不敢,中堂大人如此抬爱,在下感激不尽。但礼数乃国家之律,万不可废,还请中堂大人见谅。”

    徐乙明白,自己面对这人的权势不比当年的自己差多少,对方表面的客气千万不能放在心上,第一次见面,必须得留个好印象,这样才有利自己将来的发展。

    所以徐乙非但没有马马虎虎,反而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随后才像学生一般站起来,双手低垂在一旁,摆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

    见徐乙如此乖巧,赛尚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冲着一旁的曾国藩微微点头,似乎在称赞着得意弟子看人的目光。之后,赛尚阿主动牵起徐乙的手,像和善的长辈对待自己子弟一般,亲热地把他带进了书房之内。

    进屋后,各自坐定。赛尚阿谈笑风生,先向徐乙问了好些无关紧要的事。接着从天南地北说到人物风俗,又从经文诗典谈到已去陕甘赴任的林则徐,就和拉家常一般,随意聊了好半天。

    徐乙不亢不卑,对赛尚阿的每句问话都回答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不敢有丝毫疏忽。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前戏,别看赛尚阿所问的只不过是些琐事,但这正是他问话的技巧所在,既能从这些问话中了解对方的学识、人品和谈吐思路,又能借此来打消对方第一次见面的紧张感,有利于接下来的主题谈话,这种方法徐乙以前也经常用过,赛尚阿的用意他心中是一清二楚。

    果然不出所料,聊了一会,赛尚阿对徐乙的神态越来越亲切,对这个应答得体的年轻人,满眼都是赞赏的目光。

    “听伯函说,徐乙对此次美国、法国的事有不同见解?老夫听伯函转告后深以为然,不知徐乙可有定计?能否向老夫畅言呢?”

    这句话一出,徐乙知道今天谈话的*到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先向赛尚阿和曾国藩一礼后,然后说道:“中堂大人,曾大人。在下之言只是猜测,是否真实还有待于核查。不过,洋夷之间各有矛盾,这是必然的,以国以商来言,天下事全逃不过一个利字,既然有利在,相互间就会有冲突,就和在下与曾大人所说的,洋夷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我们抓住他们之间的矛盾,合约之事的主动权就能把握在我们手上。”

    “徐乙说的不错,学生也是这么认为。各洋夷看中的只不过是个利字,就和做生意一样,国和国,民与民,争的就是个利。他们如今提出签订的合约,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这个利,况且经徐乙提醒,学生已经查阅了典籍,发现这英夷和法国之间确有百年大战,虽说近些年来两国已经携手,可百年的恩仇那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

    曾国藩在一旁出言补充道,同时从袖中取出一卷书来,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了赛尚阿。

    赛尚阿接过书瞧了几眼,点点头。

    “国家虽有理藩院,但此等之事却没有一人能出言提醒,更别说出谋献策了。想不到,还是徐乙有心,真是一言的中,后生可谓啊!”

    赞叹了几句,赛尚阿又问道:“老夫还听伯函说,徐乙有妙招化解此次之忧?”

    “妙招谈不上,在下只不过有个字想献给中堂大人。”

    “哦!什么字?”

    “拖……”徐乙含笑答道。

    “何解?”赛尚阿情不自禁地停下手中之球,身体微微前倾,急切地问道。

    徐乙疑惑地把目光望向曾国藩,只见对方正带笑向自己点头,示意自己发胆直言。徐乙才恍然大悟,心头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本来以为曾国藩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赛尚阿,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曾国藩并没有全部说给赛尚阿听,这么做显然是让徐乙亲自诉说,并在赛尚阿前展现自己的才华。

    带着感激,深深地望了曾国藩一眼,徐乙这才答道:“回中堂大人,先不论洋夷的目的,单是合约签订一事就万万不能草率。以在下之见,这合约嘛……签是肯定要签的,关键是怎么签,如何签,什么时候签,就算最后签了,合约的条款又是否合理的问题……”

    一口气把中午和曾国藩所讲的话重说了一遍,徐乙接着又说道:“现在朝野上下,怕的就是洋夷借着我朝武力衰弱之际,再起兵端。不过,在下却认为,美国、法国所言的派兵一事虽说不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是这么可怕。要知道,法国远在欧洲,美国更在大海彼岸,与我国之远可谓万里之遥,茫茫大海之中,光一来一去就得几个月时间,何况出兵还得先行准备,哪里说今天派兵明天就可抵达的道理?”

    赛尚阿眼睛一亮,微微点头,食指却在椅边轻叩,问道:“这点……老夫也想过,但又担心不早签约,洋夷到时候万一真的派兵,那不是反而弄巧成拙了么?”

    “这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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