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刚一进门,赵虎上前施礼道。
“今日不忙,就早些回来了!”徐乙道。
“莲姐,娘亲呢?怎么没见在家?”来到厅堂,徐乙没见母亲在院中晒暖,不由得向莲姐问道。
“古小姐和娘到雍和宫进香去了……”
“进香?”
“是的,是娘让古小姐陪着去的,今天是初一,最适合上香许愿……”
这时萧氏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大姐,可是天皊从淞沪那边来的信?”徐乙连忙起身问道。
“徐兄弟,正是天皊从淞沪发来的信件,天皊信中说,他带着张岩已经在淞沪府落脚了,事情办的也很顺利!”萧氏双手捧着递给徐乙。
“就知道天皊是好样的!”徐乙边打开信件,边说道。
萧氏满心欢喜道:“这都是你这个师傅教导有方啊……”
寒暄几句,萧氏就回房了。
把书信看完,徐乙满意地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的——张岩这家伙是徐乙从羊城带回京城的,在羊城,徐乙先把张岩押在大牢里足足二个月,再把顶里通外国,破坏和谈的大罪名生生扣在他头上,把这小子给当场吓个半死,等他觉得今世生机惘然,自认必死无疑的时候,徐乙突然风头一转,特意对他网开一面,让他“死里逃生”。之后,并以收他为家奴的代价替他暂时压下了所有罪名,顿时使他感恩淋涕,从而死心踏地的臣服于自己。
张岩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毕竟在商会做过买办,也懂洋文,这种人才,正是打理淞沪之事的最佳人选。而且,和李泽凯合作,开埠淞沪,必须要有个懂行的人在那边,徐乙是不可能亲力而为的,而萧天皊自己又没这个本事,所以徐乙才会想办法收服了张岩,用他替自己去办这件事。
这么做,不仅是人尽其用,更主要的是张岩本来就是李泽凯的人,对李泽凯知根知底的,派他过去另一个原因也正是防备李泽凯暗地里耍小聪明,坏了自己大事。至于张岩的忠心,徐乙丝毫没有担心,先不论前些的那些罪名只不过暂时压下而已,并未撤消。退一步来说,现在他是徐乙的家奴,就算徐乙派人活活打死张岩,也不会有人能说出半个不字。况且还有萧天皊在那里坐镇,徐乙自然就安枕无忧,运筹帷幄。
目前,淞沪开埠已经有了动作,英、美、法三国,包括欧洲其它几个国家的商人都注意到了淞沪的地理位置优越性,开始了对淞沪的重金投入。特别是英、美、法这三个国家,不仅设立了商行,还把领事馆也设在淞沪,昔日萧条的黄埔江边上,已逐渐热闹起来。
徐乙派萧天皊过去,主要的事有三件。头一件就是在黄埔江边上购买土地,仿照西洋人的建筑建造商馆,这件事办起来容易的很,羊城商会的建筑本就是仿照西洋人的,萧天皊只要修改一下结构,照猫画虎就行了。至于土地,更是简单,徐乙现在是户部郎中,用户部的名义让淞沪府帮忙出面,很容易就搞到了一大块土地。
第二件事,就是商馆的设立。淞沪是通商口岸,新建商馆以洋商居多,虽说有李泽凯出面合作,但李泽凯北上之事是瞒着商会其余各家,私下而为,而徐乙又作为朝庭官员,也无法直接打理,只所以商馆只能暂时从澳门找了个葡萄牙商人,作为雇佣的经理,摆在明处,暂为打理一切业务。
至于第三件事,就比较麻烦些。萧天皊带着张岩和洋人打交道问题不是太大,何况还有个葡萄牙商人摆在门面上,但他们却全无与内商接触的经验。要知道商馆,做的就是贸易的生意。如果没有可靠的货源,合适的人选,就是海外再有渠道也赚不到什么大钱。这点,徐乙心里尤其清楚。当然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好解决的,最容易的方法就是让李泽凯去干,可这么一来,等于把一大半的权利全让给了李泽凯,可这么做,徐乙又怎么肯呢?
这封信里最后提的就是这件事,虽然生意已经陆续开始,但随着商馆的正式营业,这事已经迫在眉睫。看得出来,萧天皊在淞沪工作开展的不错,字句中那种焦急,跃然纸上。
“这倒是件麻烦事……”徐乙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时间也拿不出主意来。商界中,要没有可靠、可信的人做帮手,想大显身手的确困难。当然,徐乙现在可以暂时用户部的名义强压各处内商,拿到货源。但强买强卖的做法只能救得一时,万万不能长远。如果不早解决这个问题,一切到头来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正当徐乙微闭着眼,琢磨着应该如何办的时候,赵虎走了进来,“徐爷,曾大人府中管家刚才来过,说是请老爷晚上有空的话,过去一趟……”
“曾大人?是曾伯函大人么?”
“正是曾侍郎曾大人。”
“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徐乙把赵虎给打发走,一个人默默地考虑起淞沪商馆的事来。可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要找个有个既能干又可靠,而且还得了解江南各路商界的人来做帮手。可这种人选找起来却是难啊!世家豪商他是不指望了,这些人关系复杂,人心难测,太不容易掌握,但从新培养个信得过的人,一时半载又来不及,还真是伤脑筋的事……徐乙忍不住用手指在桌案上敲打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曾府,徐乙已经是常客了。这些日子里,徐乙与曾国藩早就成了好友,来到曾府,他也不用管家通报,就径直走了进去。
“徐乙老弟!你可来了!”曾国藩从书房中迎了出来,笑呵呵地向他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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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聚首——求鲜花,国庆节五更!()
“曾大人有请,我能不来吗?”徐乙随意地和他开着玩笑,笑着问道:“伯函兄,今天怎么想起让管家去我家请我?难不成你棋瘾犯了?特意找我过来下棋?”
“哈哈哈!就是想下棋也不会找你啊!和你下一场输一场,有再高的兴致都要下没了!”曾国藩笑着摇摇头。虽然说曾国藩爱好围棋,可水平实在是差,在徐乙手下根本就过不了几招,与徐乙前些时候下过几局,盘盘都是输,就吓得再也不敢找徐乙交手了。
“来!来!来!今日找徐乙老弟不为别的,恰巧有几个好友来京见为兄,所以邀你一起来聚聚……”曾国藩边说着边拉起徐乙的手,笑谈着向书房里走去。
“好友?”徐乙好奇地问道,曾国藩自负大才,轻易看不起一般人,能被他能称为好友的人可不多见。
“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曾国藩会意地笑笑,拉着徐乙一起进了屋。
书房里共有三个人,正坐着笑谈风声的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位与徐乙年龄相仿,另一位约在二十七、八左右,两人全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谈笑自若。而第三位却站在一边,背对着门,负手孤立,抬头凝视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寒梅图,丝毫不为边上的话题所动,给人一种高傲而又超脱的感觉。
“伯函兄,这位就是你刚才提起的徐兄吧?”见到曾国藩带着徐乙进来,年纪最轻的那人停下了话语,笑吟吟地站起来,拱手问道。
曾国藩点点头,笑着把徐乙推到跟前,向他介绍道:“不错!这位就是徐乙,怎么样?徐乙还不错吧?”
虽说那两个年轻人长的不赖,但与徐乙一比马上就显矮了几分。先不说徐乙的长像,光他从骨子里就带来的那种气度,一瞧之下就让人感觉到不一般。
“徐乙兄果然一表人才!先前听伯函兄夸口,我们还不信呢,如今闻名不如见面,伯函兄可是一点都没夸大啊!”另一位年轻人笑了笑,冲着曾国藩打趣道。
“哈哈哈!岷樵你的嘴巴永远都那么甜,有没有才,难道光看人就能看出来?刚才你不是还在这里说,准备考教一下徐乙的吗?怎么样?现在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瞧着三人拿自己开玩笑,徐乙有些莫名其妙,刚想开口询问对方是谁的时候,突然间回想到曾国藩称呼那人的字,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人名,不由得惊喜地问道:“岷樵?这位可是林公的学生岷樵兄么?”
“正是在下,徐乙兄,岷樵知徐乙兄为林公望年之交,不敢自称兄长,请直言唤我岷樵就是。”江忠源正了正色,恭恭敬敬地向徐乙行了个礼,而同时另一位年轻人也站在一旁,向徐乙行礼。
“不敢!不敢!得蒙林公教诲,在下受益匪浅,何况岷樵兄年长与我,徐乙如何能妄自尊大?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这怎么可以?常言道:师道不可废!尊幼不能乱啊!”江忠源摆摆手,连忙拒绝,而那位年轻人也是含笑摇头。
“行了!行了!你江忠源又不是腐儒,几年不见,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套?大家都是知己好友,称呼哪里来这么多讲究?”曾国藩瞧着这一幕,在边上笑骂道,这才使江忠源勉强答应了下来。
“岷樵兄,不知林公近来在陕甘还好么?”
“谢徐兄挂念,岳丈一切安好……”回答徐乙的人不是江忠源,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年轻人。
“这位是?”徐乙问道。
“他?呵呵,他就是林公的女婿,沈翰宇,沈翰宇啊!”曾国藩道。
“翰宇见过徐兄!”
“你就是翰宇兄?”徐乙惊喜非常,刚认识了江忠源,又来个沈翰宇,看来今天的确如曾国藩所说,来的全是好友。
“正是小弟,岳父大人前些时候还来信给我,让我这次进京一定要见徐兄一面呢。”沈翰宇今年才二十出头,书生气比较重,第一次见到徐乙,不免得有些腼腆。
“有劳林公挂念了,翰宇兄如再见林公,请帮徐乙代为问候……”徐乙真挚地说道。
“一定!一定!”沈翰宇连连点头答应道。
“我说你们几个,都不是外人还非得摆一副你来我往的样子,觉得酸不酸?”
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一直置身事外,仿佛漠不关心看着寒梅图的那人突然转过身来。
“这位是……”徐乙见这人身材不高,长像普通,左眉生着一颗黑痔,大腹便便,身穿一件玄色长袍,腰挂一块佩玉,看上去就像是一介商贾的样子。
“我嘛?哈哈,我叫张之洞,你就是徐乙吗?啧啧,人样子倒是不错,却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料?”这个自称张之洞的人像看猴一般围着徐乙转了几圈,撇撇嘴,神情中满是不屑。
“这人怎么这样?真是莫名其妙!”刚还挺好的气氛,被张之洞这么一句话给破坏得荡然无存,而且瞧着张之洞那副神情,明显就是看不起徐乙,不由的让徐乙有些恼火起来。
“就算空有锦绣文章,还不如政施天下!既然张兄问我肚子里有没有料,却不知道张兄这么大的肚子里,装的又是什么呢?”徐乙冷冷一笑,也不客气,当即就把话给顶了回去。
“哈哈哈!小子还真有点意思!”没想到,张之洞非但不怒,反而大笑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肚子,苦着脸自嘲道:“肚子啊!肚子!虽有满腹经纶皆在其中,却被天下人小看,无处可以拿你一用啊!委屈……你了!”
“哈哈!哈哈哈!”闻声,所有人全都笑了起来,特别是曾国藩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指着张之洞笑骂道:“你这个张孝达啊!平日自负为小诸葛,看不起天下人,今日可吃瘪了吧?”
“哈哈哈!”张之洞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满面笑容地向徐乙拱了拱手,算是为刚才的狂言抱歉,同时也算是正式认识了。
“小诸葛?这是孝达兄的号么?”在曾国藩的招呼下坐下,徐乙满脸疑问地向曾国藩问道。
“非也!非也!”曾国藩摇头笑道:“徐乙有所不知,这张之洞狂妄自大,自负非凡,他曾说古有诸葛亮,今有张之洞,所以自称小诸葛!你说,他这人狂不狂?傲不傲?”
徐乙听了晒然一笑,能把自己比喻当今诸葛亮,并大言不惭挂在嘴边的人,的确是个狂子,看来这个张之洞确认如曾国藩所说的狂傲无比,光就是刚才初见自己的那番话,就能看出此人的性格。
那些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又瞧不起天下人的学子,徐乙以前是见得多了,所以听后也没在意,反而微微一笑,只点了点头。
可奇怪的是, 聊了几句后,徐乙发觉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张之洞如此狂妄,但却注意到不论是曾国藩还是江忠源,或是沈翰宇,他们三个却都对张之洞异常看中,尤其是沈翰宇,与张之洞说话的那种口气和态度,恭敬地简直对同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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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狂人——求鲜花,祝大家节日快乐!()
“难道这狂生真的有才?”徐乙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不由得注意起这个相貌平凡的家伙来。并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故意谈天说地,出言试探起张之洞的底子。没料到,这一试之下,徐乙大吃一惊。这个张之洞不但真的有才,而且其才还不小。虽说在诗词歌赋等方面,张之洞只能说是中上之才,但对于在“经世致用”的学问上,丝毫不亚于徐乙。而且,张之洞还有个徐乙无法比拟的本事,就是他在军事上的才华横溢,所学非凡,是个既能在朝为相,又能带兵出将的难得奇才!
“怪不得他能自称小诸葛,此人的确了不起啊!”徐乙虽然在军事上有所欠缺,但眼光何其老道?识人的本事在当今,他如果自认第二的话,可以说没有人能敢称第一。
“孝达兄,你果然是大才!小诸葛之称名不虚传!刚才小弟出言莽撞,还请多多见谅。”发现如此人才,徐乙顿时起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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