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们之前可是订了约定的,对了,那合约呢,正好今天把合约给定下来吧,我可怕夜长梦多,你要是说话不算话可怎么办呢?”
宋依依听他如此说,当即顾不得别的,立刻要订合约。
夏侯策眸光一闪,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却慢条斯理地道,“你确定要现在定合约?”
“对,快拿纸笔来——”
夏侯策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忽然转身取了两张上好的洒金笺来,上面迥劲有力的字排成一行行,仿佛战阵的士兵,森严气象,笔落字成,堂堂皇皇。
“这是本王拟定的合约,你看看,签字。”
宋依依愣了一下,她惊讶地看着夏侯策,他怎么已经把合约定好了?
这明明是早就写好了的,刚刚还故意逗弄她,真真可恶!
宋依依心中微恼,扯过那洒金笺从头到尾看了起来,刚看了前面几行她就微微皱起眉头,再接着看下去更是脸色越发不好起来,到最后,她不由得咬牙瞪着他:“夏侯策,这就是你让我签的合约?你别太过分!”
“本王如何过分了?”夏侯策一脸认真端肃的看着她,丹凤眼深邃迷人,像是一汪深潭,波光粼粼迷人眼。《
宋依依不为美色所惑,认真且愤怒地指责起来:“你看看,这一条条都是什么?第一条,半年内我要无条件服从你的意见,不得违背你的主张。第二条,不能抛头露面,要呆在府中针线学习三从四德,第三条,不得与男子多有接触,否则合约作废,第四条……”
宋依依念着念着气不打一处来,怒目而视:“不能不能不能,夏侯策,你干脆把我绑在家里当个金丝雀好了!”
夏侯策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半晌后一本正经地道:“可以,你喜欢什么笼子本王可以给你准备。”
宋依依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俊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被这厮气得吐血。
“夏侯策!”她气得扑过去,恨不得掐死他,而她的手已经掐住他的脖子,满脸怒气:“去你妹的笼子,本小姐现在先掐死你!”
夏侯策当然不在乎她那点力气,见把她惹毛了,母狮子一般地发火,却觉得有趣,生气的时候这小丫头越发显得明艳动人,一扫之前被她调。戏的不满,现在反气回来。
宋依依恼恨地在恰他的脖子,被他伸手挡开,宋依依又挥出粉红王八拳在他身上捶了一通,到底力气小,男人贲张的肌肉打得她手疼还跟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
宋依依气得不行,却见他淡淡道:“为何生气,本王只是问你喜欢养金丝雀的话,要什么笼子而已。”
宋依依一听这话差点没吐血,恨恨地瞪着他,见他这副样子,连发火都快发不出来了,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夏侯策现在变得越发坏了,以前不是调。戏一下还会发火的么,怎么现在她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不成是跟她学坏了——
呸呸呸,她才不是那块墨,怎么会黑,一定是他本来就是这闷烧的性子,一定是这样,嗯。
宋依依严重怀疑那些大臣跟他关系好都是被他气死的,不是被他威严的气势就是损人的话气死的。
她叉腰道:“夏侯策,你故意的吧,想气死我不成?我告诉你,这种不平等条约我是不会答应的!只有你的权利我却一点权利都没有。”
夏侯策见她果真被气着了,眸光微动,淡淡道:“这条约有何不妥之处?你方才说的那些条件,难道不对么?”
“怎么会对,一条条都不对,不能出门抛头露面,不能见男子,还无条件服从你的意见,你当我是什么?”
“你是大家闺秀,不在家中扑蝶绣花,难道出门跟男子交友接触才对?三从四德,顺服丈夫的意见,有何不对?你不是打算要嫁给我吗,那不是该呆在家中准备嫁妆,为何还要乱跑?”
夏侯策一番话完全打中了宋依依的七寸,竟然让她无话可说。
没错,要按规矩来说,她是不该老是出门,也不该跟别的男性朋友见面,或者该呆在家中扑蝶绣花,可她才不是那种能接受这些条件的人。
三从四德,呸,什么玩意!
要不是为了回去,她才懒得成亲嫁人,管这里的这些破事!
宋依依想到这里,有些恼怒,“夏侯策,你莫非觉得这样就有趣吗?别的不说了,难道我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成?我出门除了铺子的事,就是忙慈济会的事,又不是做什么不正经的事,至于无条件听你的,更是不可能,我可不是你的奴婢!”
夏侯策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微眯起眼睛,“我没说不可以让你出门,这些事并非一定要你处置,本来就是你父亲太平侯处理。其他事,莫非你觉得跟男子多有接触应该么,你可是要求本王不能跟其他女子如何。”
宋依依见他提意见,张了张嘴,有些无语。
这么说起来,好像她是没什么事必须要出门的,而他说的好像也算应该?
“第一条我不能答应,无条件服从你,不太可能。就算我将来嫁给你也是你妻子,又不是奴婢。”她开口道。
“本王没说这就是最后的合约,可以,你不同意,可以谈。”
宋依依这才脸色好了些,忙道:“第一条不行,划掉。”
“可以。”
“第二条,我也要出门,我也有朋友,并不是跟别的男人如何,这点我答应你,同样你也要答应我不跟其他女人亲密,这样才算公平。”
本王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宋依依蹙眉,摇头不再多想,到底为什么穿越她不想再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才是。
虽然她很想现在就把镯子弄到手,可看这个情况,显然夏侯策是不会给她了。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宋依依起身准备告辞郎。
夏侯策顿了顿,起身,面上一派淡然:“嗯,回去吧,本王让人护送你。”
“好。”宋依依把合约给收好,满意地离开了,有一就有二,早晚把镯子弄到手锎!
夏侯策送她到观涛阁门前,正准备叫了董迟来送宋依依离开,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夏侯策蹙眉,“怎么回事?”
外面侍卫急忙走了进来通禀:“摄政王,是——”
他看了眼宋依依,犹豫了下,才开口道:“是表小姐在外面,说想见您。”
宋依依顿时朝外面看去,听得外面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哼了一声,回眸看向夏侯策。
这个柳心荷,果然什么时候不惹出点事来不甘心,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之前夏侯策不是说回京就让她离开摄政王府么,怎么那女人还在王府?
“别看我,这是你的家事,反正你之前说好了要让她离开王府的,我希望以后别让我看到她才好,我保证不打死她。”
宋依依笑眯眯地回答,攥紧了拳头。
夏侯策本来听到柳心荷闹腾还有些烦躁,这会儿见宋依依的反应,忽然觉得心情舒畅许多,看她有点儿小嚣张地扬起拳头一副示威的模样,像是幼虎张牙舞爪,却看着没甚威力,怎么瞧着都有点——可爱。
“我不喜欢食言而肥。”夏侯策抬脚朝门口走了过去,宋依依愣了下,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他要是真食言还好了呢,刚好签了合同,他若是真的食言而肥,那她不就能拿到镯子了?
不对,不对!
宋依依甩开这种想法,不管怎样,签了合同就是签了,这半年内,她就是不想看到别的女人掺和他们之间的事,若是夏侯策真的敢那么做,她估计会生气吧?
莫名觉得那种情景让人不快,她略有些不悦地绕过影壁,走出来月洞门前柳心荷一身月白纱衫,几日不见又见消瘦许多,风一吹更是扶风弱柳,下一刻便能吹倒一般,美人垂泪,看着好不惹人怜惜。
看到夏侯策出现,柳心荷目光一亮,粉泪盈盈朝他看了过来,脸上哀戚之色让人动容:“表哥,你总算回来了,母亲她病得厉害,怕是,怕是……”
说着帕子掩住脸颊,垂泪哭泣。
那模样,仿佛仙子夏侯兰真的病得要死了一般。
宋依依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不由得仔细打量几眼。
这个柳心荷,倒还真有几分心机,她若是一上来就求情不要让夏侯策赶她出去,夏侯策说不定不给面子立刻就把她赶走了也说不定。
可是现在,她用夏侯兰来说话,夏侯兰毕竟是夏侯策的亲姑姑,对他一向也很好,夏侯策就算再冷情,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长辈。
宋依依冷哼一声,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那可就不好说了呢。
夏侯策听她如此说,果然顿了顿,眸光微眯,冷眼看着面前哭泣的柳心荷,问旁边的人:“姑母病了,没请大夫么?”
旁边的侍卫连忙道:“摄政王,姑太太病了之后就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染了风寒,吃了些药也未见好转,现在似乎严重了些。”
“去太医院请黄院正过来看看。”
宋依依撇撇嘴,看到柳心荷瞬间亮了的眼睛,如意算盘这回打的不错呢。
看来,就算看在夏侯兰的份上,夏侯策也不可能马上就把人赶出府去的。
“柳小姐节哀,不要太伤心了,我想若只是染了风寒,以太医院院正的高超医术一定能痊愈的,这摄政王府也太吵闹了些,正好柳小姐可以搬出去跟令慈一起居住,也好静养嘛。”宋依依笑眯眯地道。
夏侯策眸光一闪,看她对着柳心荷一脸温柔慈爱我为你着想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面色却是故作冷峻。
柳心荷却被她这番话气得心头直冒火,双目泪涟涟地低泣着:“宋小姐,我没有想霸占表哥,若是你怕将来嫁进来我碍了眼,我愿意呆在院子里不出来。我也没有想攀着表哥,只是母亲病重,实在不宜再搬家,若是宋小姐一定要搬,那我——”
“哎,柳小姐,我可没有让你现在就搬家的意思,你可不能胡说哦。”宋依依忙开口辩驳,一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这也得看摄政王的意思嘛,令慈是摄政王的姑姑,如今生病了自然要养病的,等病好了,可以去外面别院住住散散心。你可知道,这人还是多散散步为好,免得整日呆在家中想法太多郁结于心生病。”
柳心荷目中寒光一闪,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夏侯策。
夏侯策淡淡道:“等姑母病好了,你跟她搬到别院去吧,那边山水幽静,适合养病。”
柳心荷心中一震,脸上顿时灰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夏侯策,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只要她行个苦肉计,凭着夏侯兰缓一缓,夏侯策肯定不会真的赶她出去的。
可是夏侯策居然开口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真的要让他们搬出去。
柳心荷心中慌乱,下一刻看向宋依依,心中嫉恨交加,都是她!
若非宋依依刚刚说那番话,表哥肯定不会再想起之前的事,只要她再拖延些时日,软化一番,跟他道歉,表哥一定不会赶她出门的。
可是现在却是这种情形,让她无法可想。
“阿策,那我先告辞了,就不打扰了。”宋依依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对夏侯策刚刚的做法颇为满意,笑容满面,温柔似水地行了一礼,这才要转身离开。
夏侯策看她那小模样,开口道:“本王送你。”
说罢,她对柳心荷道:“你先回去照顾姑母,我一会再去看她。”
柳心荷咬牙,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哀戚地道:“好,表哥,娘她很想你呢——”
夏侯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淡淡地点点头,便送宋依依离开了。
留下柳心荷脸色阵青阵白。
难道真的不行了,她不想被赶出摄政王府,如果真的被赶出门去,那她肯定会被人耻笑。
宋依依踩着她的不快乐,此刻却是很快乐。
她一边偷觑夏侯策,一边道:“现在不去看看你姑母吗?”
夏侯策看向她,目光似笑非笑,“你想我去看?”
宋依依轻咳一句:“那可是你姑母,当然要尽孝道啊,我当然不会阻止你去了。你也不用送我。”
夏侯策唇角勾起:“不送你,不生气?”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宋依依嘀咕一句,却笑盈盈地看他,“阿策,等等让你姑妈养一阵子再搬走就是了,毕竟柳心荷年纪大了,老住在你府上不合适嘛。”
这小丫头,莫非是吃醋了?
夏侯策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愉悦,状似平静地道:“本王答应你的事,自不会反悔。”
他送了到垂花门前,看她上了车才回转回来,目光却是陡然变冷,沉声道:“董迟,查查姑妈那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病成这样。”
他不信一个风寒会成这样,柳心荷的伎俩他不计较时便罢了,计较时又算得了什么。
真以为他多在意那点虚无缥缈,小时候从未给他带来温暖的亲情。
当他最惨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人又在什么地方?
等他功成名就再攀附过来,他又何曾在意这份掺杂着杂质的亲情。
而此刻,宋依依上了马车,正高高兴兴地翻着合约书,看着看着,忽然感觉不对劲。
这合约瞧着,怎么感觉她好像是掉坑里了?
“哎呀,该死的,我吃亏了!”
她忽然低叫一声,懊恼地瞪着面前的合约书。
——第一更。
被坑了()
她被坑了,该死的夏侯策,这份合约书,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大的权益,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提出些苛刻的条件,再在这基础上删减,那么得到的条件还是偏向他。
若是她自己拟定条件,哪怕消除几条,肯定也不是这种条款,肯定是有益于她的,比如那个她不能随意出门的条款,若是她自己撰写肯定不会有,这明显是个坑!
亏她那么蠢,还以为从夏侯策那里争取到了一些修改的权利而沾沾自喜,自以为占了他不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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