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还未曾开口,李卫便从后面钻了出来,拦住胤祥说道,“十三爷,您的问题,让小民来回答您吧,不过现在,四爷有个十分重要的客人要去见,不能陪你了。”
胤祥被李卫拦住了去路,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胤禛走了出去,便拉着李卫的衣领子说,“嗯,你倒是给爷都细细的说清楚,有一点儿隐瞒,爷我打断你的狗腿。”
胤禛走到后院,发现春妮和方铁生已经在那里等他,俩个人都认识,相互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便不住地感叹世事的变迁。
胤禛到来,长话短说,直接问方铁生,“我要的东西,可否准备好?”
方铁生拿出一只小瓶子,送到春妮手中,“只要把这个东西放在水中洗面,一个时辰之后,容貌便会发生大的改变,之后若是再想恢复之前的面貌,只需用玫瑰花汁涂在脸上便可。”
春妮一愣,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胤禛说道,“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走么?如今陈清已经变成了正常人,不再是之前那副病弱的帮主,你难道还想留在盐帮?”
春妮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接胤禛手中的瓶子,说道,“不是,我当然是很想和爷在一起,只是,我不想用这个法子,我若是想同陈清要一封休书,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用逃避的法子?”
“逃避?你觉得这是在逃避,目前我们只有这样一个法子,朝廷和盐帮不可能对立,所以我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这样就算是你在我身边,也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身份而为难你。”胤禛解释道。
“不要,我不想用这样的法子站在你身边,四阿哥,请你尊重我的想法。”春妮依旧有她自己的倔强。
“当初是谁曾经说过,只要能在我身边,哪怕是没有名分,哪怕是只做一个丫鬟都愿意,如今我只是需要你暂时换一张脸,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你还有什么犹豫的,难道你真的舍不得盐帮帮主夫人这个名号?”胤禛此刻不明白春妮在坚持什么,他只是直路走不通而走了一下弯路而已。
见到俩人在争执,方铁生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我没有,四爷,你也说过,如今的春妮已经不是当初的春妮,春妮欠陈家的一份恩情,便一定要完成,我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你走了,就算是死,我也是陈家的人,我只是要陈清给我一份休书,这样即使将来春妮不能与四爷共续前缘,那么春妮对于陈家,也是毫无愧疚了。”春妮解释道。
胤禛也有他的自己的倔强,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是第一次这么慌张又害怕的想要占有,他紧紧的抓起春妮的手,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还是属于我的?”
春妮一顿,踮起双脚,双唇覆盖在胤禛冰冷的唇上。
胤禛顺势横抱起春妮,积压了这么多年的爱意,瞬间都爆发出来。
方铁生是过来人,听到屋内的争吵变成了沉默,随之而来是床吱吱嘎嘎的响声,便悄悄的把门推开一条缝儿,津津有味的看着。
胤祥啪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呀,四哥简直是太厉害了,我越来越佩服他了,李卫,你这事做的也漂亮,八哥就算是再厉害,也想不到四哥这釜底抽薪一招,盐帮和漕帮自然以后就都对四哥言听计从了。”
李卫抱着肩头说道,“所以啊,这人和人之间啊,还的交心,威胁这东西,不好使,不过那方大夫也挺厉害的,他那小娘子啊,那叫一漂亮!那叫一白!”
“好了,别在这里说方大夫家的小娘子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四哥吧,你说他要见的重要的客人,是谁啊?”胤祥问道。
“我家夫人啊?”李卫毫无防备的说道。
“夫人?”胤祥脑袋瓜子一歪,眼神颇有意味的看着李卫。
李卫回想起当初夫人听到四爷是名字的时候是如何的惊诧,不由的也啊一声,俩个人纷纷向外跑。
来到门口,刚想闯进去,却被方铁生一把堵住了嘴,方铁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三个人隔着门缝,看到屋内俩个人的缠绵,胤祥一时瞪大了眼睛,竟然忘记了自己来找四哥的真正目的。
一番缠绵过后,春妮趴在胤禛的心口,问道,“爷,现在你终于知道春妮的心意了吧!”
胤禛笑而不语。
春妮抬起头来,说道,“原来爷你早就知道,方才是故意说那番话的?”
胤禛伸手按住春妮的头,说道,“趴下,别起来。”
春妮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没想到自以为这些年她的成长历练,在他眼前,却又变成了一个傻瓜。
胤禛低声说道,“我和十三在这里恐不能多呆了,所以才这么急着带你走,我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怕咱们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春妮抬起身来,说道,“怎么会,我绝对不会!”
胤禛便用力的把春妮的头压下来,说道,“别起来。”
春妮意外的问道,“我要走了。”
胤禛咳咳了俩声,说道,“门外有老鼠。”
“老鼠?”春妮不解的问道。
只见门外偷听的三人顿时作鸟兽散。
春妮这才知晓胤禛所说的老鼠是什么,不由得羞的脸红的如同火烧一般。
春妮飞快的穿起衣服,胤禛从身后环着她的腰肢,说道,“跟我一起走好吗?”
春妮看着胤禛的眼睛,完全没有办法拒绝,轻声说道,“好的。”
有了盐帮和漕帮的帮助,胤禛和和胤祥在海宁的事情很快便已经办好,城外,胤禛和胤祥的马车缓缓的走着,前面李卫驾驶着一辆马车,慢慢的汇合。
胤禛跳下马车,大声的喊了一声,“春妮。”
马车之内,下来一个农妇打扮的妇女,对着胤禛羞涩的说道,“四爷!”
胤禛听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声音,看着她陌生的容貌,高兴的一把上去把她抱了起来,“太好了,你终于决定跟我走了。”
春妮含笑的点头,胤禛不由分说,便上了他的马车,胤祥也扔了自己的马车,但是又不想当电灯泡,勉强和李卫挤着。
马车缓缓的向前走去,胤禛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一路上他一直拉着春妮的手,只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拉着的这双手有点儿不对劲,他便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突然之间,他松开了女子的手,说道,“你不是春妮,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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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终陌路()
女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四爷,对不起,我的确不是夫人,夫人说这封信要奴婢离开海宁城三十里之后再给你,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四爷识破了。”
胤禛拿起女子手中的信,颤抖的手打开,上面是春妮独有的笔迹,
“四爷,我走了,原谅我又一次失信了,我不能跟你一同去京城,这是陈清给我休书的唯一条件,我现在是自由之身了,当然,我也不会再在海宁住下去了,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请别在试着打探我的消息了,就让我们从此之后两相念,各自安好。春妮。”
胤禛的手继续在颤抖,他竟然没有想到,春妮就这样又一次的离开了他的世界,那个短暂的相逢,本以为是老天对他的恩赐,现在看来,老天还是嫉妒有情人在一起。
胤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探头对里面的胤禛说道,“四哥,出什么事情了。”
胤禛也看到李卫那张脸,问道,“这事,你早知不知情?”
李卫一愣,问道,“什么,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叫小的带着这丫头在城外等你,还叫小的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胤禛苦笑一声,说道,“知道了,上路吧!”
有些人,一生下来几注定孤独,他早已经习惯了孤独的一个人,心事不与人说,春妮,也希望你一生终安好。
出城门三十里,胤禛把那小丫鬟送走,带着她,他心中总会想起春妮,而且三个大男人带着她一个小姑娘多有不便,给了那小丫鬟一大笔银子,便把她打发走。
三人一路南下巡查,李卫果真是一笔好手,在处理事情上够圆滑,对待当地无赖也更有办法,有了李卫的帮忙,很多事情办起来便顺利的多了。
很快,三个人事情办完,准备回京。
随着胤禛和胤祥回京的日期临近,胤禟却坐不住了。
此刻他和胤礻我俩个人在廉亲王府里,看着面无表情的胤禩,问道,“八哥,眼看四哥和十三要回来了,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
胤禩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早就跟你说过,什么银子能拿,什么银子不能拿,你偏不听,手伸的那么长,赈灾银啊,会出人命的,皇阿玛要追究,我又怎么能够保的了你!”
胤礻我无奈的说道,“八哥这事也不能全怪九哥,这结交朝臣,需要银子啊!”
胤禩大声说道,“糊涂!你今天能用银子结交下来的大臣,明天别人就可能用银子挖走,办事之前多动动脑筋。”
胤禟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八哥,这投其所好也是需要银子的,消息来源,也是需要有人去帮忙打听的,我又不是蠢,什么人值得结交,什么人不值得结交还是分得清的。若真是如此,咱们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在路上找人把四哥和老十三给做了,叫他们到不了京城,皇阿玛自然也不会知道此事。”
“不行!你以为四哥和老十三就这么坐以待毙么,万一没有做成,却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咱们就都完了。”胤禩说道。
“那该怎么办?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做,才叫坐以待毙呢?”胤礻我说道。
“爷,妾身倒是有一个法子。”文慧端着参汤走了进来,温柔款款的说道。
胤禟三人听完文慧说的话,笑道,“八嫂果真是女中诸葛,这下子四哥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万众瞩目之中,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回京了,早朝之上,还未等胤禛把他江南一行的折子呈上去,安亲王便已经写了折子参奏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海宁城内欺压百姓,欺侮朝廷命宫,打压盐帮和漕帮,还送来了印着血手印的万言书。
万民书一上,轰动了整个朝廷,在朝的大臣也有半数要求严惩此事,胤禛看着皇阿玛,他没有表态,而是在听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不能慌乱,一定不能慌乱,胤禩一党看来是早有准备,胤禛叩首,口中的话还未说出,便听身后胤祥大声的说道,“皇阿玛,一切都是我做的,四哥为此教训了我多次,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不懂得处理当时的关系,求皇阿玛降罪。”
胤禛脑袋嗡的一下子,顿时感觉到天昏地暗,十三弟,你为什么要出面招认。
他已经听不到满朝的人在说什么,只见所有的人都是比比划划指指点点,直到听到了圈禁俩个字,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胤禛的心中说不出的阴暗凄苦,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仿佛一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地,如同当年他独自一人在阿哥所一样,孤立无援。
十三弟完了,当皇阿玛那一声圈禁说出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胤禩等人在偷偷的笑,整个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为十三阿哥说一句话,只有十四在身后一声不响的磕着头,他刚想说句话,却被胤祥的眼色的打住了。
不是他无情,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也牵扯进去,皇阿玛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晓十三弟是出来为他抵罪的,若是皇阿玛真的想彻查这件事情,哪里还轮的到胤祥出来顶罪,也不会这么草草就把胤祥关起来了事。
他只记得皇阿玛是气急拂袖而走,朝堂之上,任何人的求情不要听,任何人的参奏也没有听,直到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胤禛起身,发现胤禵还在后面跪着,一动不动。
“十四弟,你起来了,回额娘那里去!”胤禛低沉的说道。
胤禵伸手用力的推了一把胤禛,说道,“都怪你,十三哥明明就是为了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十三哥是额娘亲手带大的,现在被皇阿玛关了起来,我有什么脸去见额娘!”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能救的了十三弟么!皇阿玛最讨厌的就是皇子们和大臣勾结把持朝政,你若是不想皇阿玛因你而迁怒额娘,就赶紧给我起来回去!”胤禛不知晓是心中的怨气还是委屈,冲胤禵大声的吼着。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说额娘,在你心中,还有额娘么,你贪恋佟家的势力,认了别人做额娘,如今佟贵妃不行了,额娘掌权了,你又开始想着额娘,我为你有你这样的哥哥而羞耻!我胤禵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不用你来教训我!”胤禵想起多少次母亲提起四哥总是不住的叹气,眼圈红红的,现在心中的怒气也一股脑的抛了出去。
小德子回来拿玄烨没有看完的折子,发现这兄弟俩在这里吵架,一旁的宫女太监都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敢出来说话,小德子上前,说道,“俩位爷这是为了什么啊,别在这里吵了,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若是知晓俩位爷在这里吵,定是又会大发雷霆了,今天十三爷已经受了皇上的处罚,俩位爷都各自回去吧!”
兄弟俩个人在这里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让步。
最终,还是小德子走到胤禛跟前,说道,“四爷,您是哥哥,您先让一步吧。”
胤禛狠狠的瞪了胤禵一眼,拂袖而去。
胤禵哼了一声,都没有正眼看胤禛一眼,明明是最亲的兄弟,却如同仇人一般。
人渐渐的都退下了,大殿之内,胤禵还是倔强的跪在那里,他不知道是自己在跟自己置气,还是在跟四哥置气,任谁劝说都不停。
晚膳时刻,玄烨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小德子上前,说道,“这个御膳房新来的扬州的厨子做的,万岁爷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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