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身后说道,“夫人请留步。”
乌拉那拉氏停下脚步,回身施礼,“不知四阿哥还有何吩咐?”
胤禛走到凌薇身旁,说道,“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凌薇失去了方才那得体的样貌,冷冷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四阿哥若是有话,请当面讲,我额娘和妹妹都不是外人,四阿哥尽可直言。”
胤禛见对方的样子,心中也了然了几分,便笑道,“小姐既然对这桩婚事也不满意,胤禛并不想强人所难,只要小姐提出不满,胤禛定会顺了小姐的意。”
凌薇淡然一笑,“四阿哥严重了,小女对这桩婚事甚是满意,没有丝毫的不满意,更会向我阿玛说起,四阿哥与小妹天作之合,般配之极,做姐姐的十分满意。”
胤禛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要娶的不是姐姐凌薇,而是那个看似懵懂无知的妹妹念菡,只见那母女俩在前,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胤禛压低声音,在凌薇耳边说道,“你便这么确定我一段会娶你家小妹?”说完便含笑而走。
凌薇恼羞成怒,“你!”
念菡同乌拉那拉氏站在身后,从那个角度看去,正好是亲昵的表情,念菡眼中含着泪水,眼圈红红的,乌拉那拉氏黑着一张脸,说道,“还不快过来,难不成要抢你妹妹的夫君很光荣么?”
凌薇委屈的说道,“母亲,我”
见乌拉那拉氏脸上神色阴沉,凌薇不敢多言,只得低着头跟在乌拉那拉氏身后,一路无话,出了宫门,便见乌拉那拉氏一巴掌便甩了过去,“****卑贱的女人,好的不学,专学你娘亲那种勾引男人的手段,若不是我当初心善容你进门,这会子你早同你那娘亲一样冻死街头了。你便这样急着嫁出去么,你阿玛已经给你许好了人家,下个月便过门成亲。”
凌薇挨了一巴掌,不敢叫委屈,只得默默的受着,这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人前,他是乌拉那拉家的大小姐,夫人亲生的女儿,堂堂的嫡女,人后,她是那个卑贱的官妓同费扬古大人的私生女,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念菡眼珠一转,笑着说道,“额娘也不必太过气氛,就算是四阿哥看中了她,德妃娘娘也未必看得中,就算是德妃娘娘同意了,阿玛也未必同意,皇上的儿子,怎么会娶一个卑贱官妓的女儿,这其中的内情皇上不知,德妃娘娘不知,佟大人一定会知晓的,只要额娘把这个消息悄悄的透露给佟夫人,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就算是有人再想着攀皇家,也未必有这个福分!”
乌拉那拉氏脸上终有了一点喜色,拉着念菡的手说道,“可真是委屈了咱家的菡儿,明明是嫡长女,却偏偏被别人抢了先。”
念菡安抚道,“额娘也不必在为此而忧心,女儿也并非非要嫁四阿哥不可,四阿哥看似风光,却不及五阿哥有实力,五阿哥早己封了王,背后又有蒙古的支持,咱们家若能同五阿哥联姻,却比四阿哥好很多。”
乌拉那拉氏说道,“你这便见识短浅了,那五阿哥虽然封了王,却是个无缘皇位的皇子,而且听说虽然他还为曾立嫡福晋,却纳了好几房妾室,你若是嫁过去,他又怎是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好夫君?”
念菡争辩说道,“额娘,念菡并不想当皇后,念菡只想找一个疼爱自己的好夫君而已,五阿哥虽然看似花心,但是却也恰恰证明他是近女色的,只要是近女色的男人,念菡便有本事抓住他的心,而四阿哥看似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好夫君,可是这样的夫君却也是毫无情趣的,同这么严肃古板的人生活一辈子,又有什么好?”
乌拉那拉氏气的脸色发黑,“没用的东西,我同你阿玛生你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想让你贪图享乐的么?自己不争气,别人又怎么会高看你,难道你要额娘指望你那不成气的哥哥,还是你阿玛和那个贱婢生的姐姐!”
念菡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只得对着凌薇恶狠狠的说道,“以后不许你再勾引四阿哥!”
送走了乌拉那拉氏母女,胤禛想回东宫殿去见如意,却见德妃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似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便走上前,伸手搀扶起德妃的手臂,说道,“有儿臣送便可以了,额娘怎么亲自出来了。”
德妃看着胤禛,这孩子心思深,心中想什么,面子上从来看不出来,笑而不语。
德妃不说话,胤禛也不说,母子二人回到了房内,屏退了周围的侍奉之人,德妃看着胤禛说道,“看样子,你是看中乌拉那拉家的大小姐了。”
胤禛低头,一副害羞的样子,上前说道,“那乌拉那拉家的大小姐贤良淑德,而且琴艺高超,又懂得规矩,儿子喜欢的,额娘一定也会喜欢。”
德妃笑着问道,“你怎知道额娘一定会喜欢?”
胤禛一脸诧异,“难道额娘不喜欢凌薇,而是喜欢那个二小姐?”
德妃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孩子叫念菡,天真无邪没有心眼儿,你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未曾记住,看来你的确是不中意她。”
胤禛低头,说道,“是儿臣太过于失礼了,儿臣一直以为额娘看中的是凌薇。”
德妃认真的问道,“这是你的嫡福晋,额娘只望你亲自选的,能够是自己中意的,你们夫妻生活和谐才是额娘最希望的。”
胤禛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儿臣的确是中意凌薇,请额娘成全。”
德妃笑着说道,“有何成全与不成全,你喜欢的,便是额娘喜欢的。”
胤禛的嘴角微微上扬,继而脸上做出兴奋的表情,欣喜说道,“儿臣谢额娘!”
胤禛走后,德妃按着太阳穴,不由的头又疼了起来,萍儿走上前去,点上德妃最爱闻的熏香,双手按压着德妃的太阳穴,说道,”娘娘既然中意那念菡,为何还要答应四阿哥成全他和凌薇?“
德妃长叹一声,眼睛微闭,说道,”你以为本宫不想么,只是本宫现在同四阿哥的关系刚刚缓和,好不容易他叫了本宫额娘,若是因为婚事再同他有了间隙,这母子关系恐又遭变数了。“
萍儿说道,“娘娘就是太过于宠着四阿哥,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反正皇上下旨,只是让咱四阿哥和乌拉那拉家结亲,并没有说是哪个女儿,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乌拉那拉家的,娘娘只需跟夫人说下便可。”
德妃摇头说道,“此事恐没那么简单,费扬古是朝中有名的老顽固,性子上来了,就连皇上也无法奈他何,而且那费扬古夫人看似和善,听说却是个十足的难相与的,本宫怕此事本宫还未曾提及,在他们那里便已经否定了。”
萍儿也皱了皱眉,瞧娘娘这幅为难的样子,四阿哥可真是给娘娘出了一道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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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藏珠()
玄烨亲征一去便是一个多月,暖春渐到,如意呕吐的毛病没好,反而又添了柳絮过敏的毛病,外面柳絮纷飞,如意便咳的厉害,任谁劝都劝不住。
蓉儿彻底没了主意,能想到的法子几乎都想了,只是如意吃什么都不见有好转,期间也去看望浣清几次,浣清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却唯独腿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浣清见蓉儿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蓉儿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娘娘本不叫我跟你说的,怕影响你养伤,我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今天索性都同你说了,免得日后见到你还要藏着噎着,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
蓉儿这么说,浣清便越是着急,恨不得自己能够起身去如意身边看个究竟。
蓉儿按下浣清的肩头,说道,“你老实在这里养着吧,娘娘的病你也帮不行忙,娘娘最近却一直咳的厉害,原本以为是着了浑浊的邪气,后来才发现娘娘不但咳嗽,而且身上还莫名的起了红疹,时不时的呕吐,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看着和人干一样的瘦,每天还那么熬着,我真有些担心,娘娘会把自己熬得油尽灯枯。”
浣清听闻之后心焦,说道,“娘娘都这个样子了,为何还不请太医过去瞧一瞧,就算是不请别的太医,孙泰英过去一看也是可以的。”
蓉儿说道,“自从你出宫受伤以来,孙太医便请假不去太医院,娘娘自知你受伤是因她而起,怎敢开口去找孙太医进宫,有了婉玉的事情,其他的太医娘娘一概信不过,再加上后宫的嫔妃每日请安都在东宫殿外,谁人会知晓娘娘的病情呢?”
浣清揪心,说道,“娘娘这般苦着自己又是何苦?”
蓉儿偷偷的摸了眼泪,“想想当初,咱东宫殿最难的时候,还上下一心,一齐渡过,敏小主和勤小主还经常过来探望,如今娘娘被困在宫中,来请安的都是以往与娘娘有些交情的,那些毫无交集的,都称病不来了。”
浣清也拿起袖口偷偷的抹泪,孙泰英端起药碗过来,见浣清神情忧伤,便说道,“好好的,怎么又难过起来?”
浣清说道,“我虽然因祸得了福,能够与你日夜相守,娘娘身陷囹圄,获病却无人医治,不由的心中伤感。”
孙泰英把药碗放下,说道,“娘娘的毒若早已经解的干净,为何还会有呕吐的迹象?因柳絮飘飞而咳嗽,这段时日却是难熬,待到过了这些日子,便会不药而愈。”说完,便又端起药碗,送到浣清嘴边。
浣清不吃,只是无声的流泪。
孙泰英说道,“好,我应了你,和蓉儿一同回宫给娘娘医治。”
浣清方才收起了眼泪。
孙泰英无奈的说道,“好了,现在终于可以乖乖的把药喝了吧!”
浣清不语,接过了孙泰英递上的药。
蓉儿同孙泰英一并入宫,路上见孙泰英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蓉儿便问道,“浣清身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何腿上还包着纱布。”
孙泰英说道,“此事我不敢向浣清说起,她的腿回来的时候,关键处的骨头都已经寸断成渣,废了一番功夫才能接好,就算是接好了,以后行动都不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了。”
蓉儿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德妃,我们素来与她永和宫为善,她好狠的心,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
孙泰英说道,“后宫之中,人人勾心斗角,不是你踩我,便是我算计你,岂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浣清被德妃抓住了把柄,不只是因为娘娘的事情,还有她本身的事情,或许你也听说过一些,浣清的全家,是因孝昭皇后而满门抄斩,浣清为了报仇,也曾经做过一些对孝昭皇后不敬的事情,逝者已矣,一切都已经放下,德妃之所以抓着浣清不放,是因为她想以此要挟浣清让她把自己谋害孝昭皇后的罪名嫁祸到娘娘身上。”
蓉儿听闻一惊,“德妃居然如此狠心,娘娘好心收留了四阿哥,她却恩将仇报!”
孙泰英笑道,“你同娘娘入宫时间短,自然不知晓这宫中人心的险恶,现在想想,这么多的人风光过,起起落落,却唯独德妃现在一直扶摇直上,她的心思,又岂是常人能够揣度的。浣清在宫中事事小心,没想到也遭到了她的算计,她的可怕,恐比惠妃更大,这便是皇上出征之后我便一直推脱不入宫的原因。”
蓉儿心中满怀歉意,说道,“我是太鲁莽,这事本不该再拖你们下水的。”
孙泰英说道,“蓉儿也不必太过于自责,娘娘明珠蒙尘,迟早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四阿哥看似心思深沉,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四阿哥虽说是娘娘与德妃之间的芥蒂,却也是娘娘的护身符啊?”
蓉儿重重的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懂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理清这其中的关系厉害,不叫娘娘再受到一点伤害。”
东宫殿内,还未曾进入,便传来了如意一阵阵的咳嗽声。
飞烟在一侧,拿着一碗糖水说道,“娘娘,就算是您没有胃口,这么吐下去,身子也不撑不住的,饭不想吃,水还是要喝一口的。”
如意一到下午便咳的厉害,一声声的的咳嗽,带动着五脏六腑的翻腾,嗓子早已经嘶哑充血,对飞烟说道,“拿走,本宫一点也不想喝。”
飞烟心中捉急,见如意附身在扶手之上,呕的眼泪都已经流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哪里还有半点力气,说道,“娘娘,奴婢是个粗人,不懂得如何服侍,皇上叫奴婢侍奉好娘娘,娘娘这般的不吃不喝消磨自己的身子,又固执不听奴婢劝阻,奴婢只要用奴婢的手段了。”
如意见飞烟已经伸手控制住了自己的肩头,自己被她这么抵着,一动都不能动,无奈的说道,“非是本宫诚心为难于你,你看看本宫现在的样子,要如何配合你,就算是喝下去,便即刻也会吐出来,枉费你一番功夫。”说完,又是一阵子的咳嗽。
飞烟见如意这样子,方知自己刚才的用强也是无效的,便不由的哭了起来,“这倒叫奴婢如何是好,娘娘,听奴婢的劝,去宣个太医过来吧!”
如意见飞烟手松开,用力站起来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活着也是煎熬,远不如死了,就算是太医过来了,本宫也不看!”
话音未落,孙泰英同蓉儿走到了眼前。
孙泰英上前行礼,“微臣参见娘娘,多日不见,不知娘娘身体可好,微臣同浣清都惦记着娘娘身体是否安康。”
如意呵呵一笑,看着蓉儿,对孙泰英说道,“本宫身子无碍,一切都好,浣清怎样了?”说完,又忍不住是一阵咳嗽。
孙泰英说道,“外面风太大了,微臣患了风寒,最受不得风,所以一直在家修养,娘娘可否关照一下微臣,把窗子关上。”
蓉儿听闻,也立即给同飞烟把屋内的窗子全部都关了个严严实实。
只听孙泰英说道,“京城的春日白天风大,带着风沙,白天还是关一关窗子的好,不然灰尘落在屋子里,****打扫都不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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