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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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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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尽是纵横来去地长枪。即便是刺在空气中。敌人依旧同时向右连续不断地戳刺。没一刻停歇。将这个方阵封得严实。

    “这个该死地怪阵。怎么这么密集啊!”打前锋地洛索抽了一口冷气。眼见着眼前地弓手很快就要被人杀鸡宰羊一样被人屠个干净。他忙提起精神。下令让弓手都撤了下来。

    因为敌人地长枪方阵实在太厉害。他也没想好如何去破这道怪阵。只得无奈地让后面地两队盾牌手顶上去。

    盾牌手一上。就意味着他准备采取防御战术。刚开始时。洛索因为一味追求冲击度。将盾牌手放在后面。可轻步兵刚一碰到敌人地长枪手。就吃了大亏。

    他也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着急,让盾牌手打前阵,一点一点推进,虽然不会一下子在敌人阵中打出一道缺口,却也不至于弄得如现在这般不可收拾。

    随着已经被刺得吓破了胆的弓手如潮水一样退下,两军阵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白地带。这片空地已经被尸体和鲜血填满,地上的积雪也被成千上万人一通践踏,已经露出下面的烂泥。

    捧日军指挥使杨再兴看到自己手下如此神勇,哈哈大笑,高举着长刀狠狠地从一具尸上踩过去:“大叫,咬住敌人的弓手,不要让他们逃了。长枪手,蹲!”

    随着这一声大喊,长枪手们突然下蹲,露出后面平端着神臂弓的士兵。

    现这个变化的洛索瞳孔收缩,心中一片茫然。作为一个素以智计见长的有经验的指挥员,应该在最短时间内随着敌人的变化做出相应的战术调整。可看着上满弩箭的河东军弩手,他只感觉头皮麻,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军之间相隔不过五十米,而河东军手中的神臂弓射程达两百米,这么近的距离,万箭齐。而他的弓手正在混乱地撤退,盾牌手还在后面没有跟上来。不管他现在如何调整阵型,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令人牙酸的破空声传来,眼前全是银亮的光芒,箭头的反光犹如一轮当空的烈日,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怜那些女真弓手身上本就没穿铠甲,被着强劲的弩箭射中,往往被直接透体而过,死了个彻底。

    河东军的射手显然是训练已久,用的是宋军最惯常使用的三叠。有的弩手都排成三排,前排的射手在扣动扳机后退,将位置留在后排的战友。

    这些士兵大多是以前的西军精锐,而大宋军队以弓弩为主,此刻使用起这套战术来,当真是得心应手。只要敌人被这种万弩法缠住,往往会陷入混乱,再没有重整部队的可能。

    碰到这样的箭阵连来去如风的骑兵也头疼无比,更别说行动迟缓的步兵了。

    其实,箭阵也不是没办法动摇的。一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应对之策是不顾死伤向前猛冲,在最短时间内同敌人肉搏。以前,辽军步兵也曾经仗着厚实铁甲使用过这样的决死战术。刚开始时,宋军箭阵使用的是普通步兵弓,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但是,随着宋军神臂弓和各式强力远射武器装备到位,辽军要想靠近宋人大阵就得付出极大代价生就是铁甲的克星。

    所以,即便是宋军最弱的时候,一但看到宋军在平原结成厚实的步兵阵,不管是辽军还是金军都选择放弃,而不会轻易去找苦头吃。

    当然,到政和年见,北宋军队已经彻底退化成一支腐朽没落透顶的民兵时,宋人的箭阵也就不足为惧了。再先进的战法,再先进的武器也需要合格的士兵使用才能取得战场上的胜利。人才是第一要素。

    然后,这个时候洛索却正好命令将弓手都撤下来。弓手们都转身逃跑,反给宋军留出了射击的空隙。被这如雨的弩箭一射,弓手们全乱了,失群的野蜂一样在阵前乱跑,将金人的阵势弄成一团糟。连跟上来的盾牌手也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

    见情形不对,洛索大喝:“盾牌手,把弓手给我撞开,乱我军阵,杀!”

    听到这个命令,盾牌手们都是一楞,然后将手中的盾牌同时向前一退,将扑过来的弓手们都推翻在地。

    “盾牌手,前进!”

    轰隆一声,那些身穿铁甲,手持斧子和狼牙棒的盾牌手同时向前一步,惘顾地上不住惨叫的同伴,大声呐喊着向前奔去。

    金人虽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在盾牌手进入战场后,形势终于稳定下来。只见,一道平行移动的墙壁在阵前缓缓推进,转眼已经冲到宋军阵前。而河东军的神臂弓射在那些用生牛皮的大盾牌上,只出一阵“劈啪!”的声响。

    见敌人的箭阵失效,女真人同时出欢呼,好似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杨再兴把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用手使劲地抓着:“弩手,停止射击。前排长枪手起立,刺!”

    又是一阵“噗嗤!”的戳刺声。右刺的长枪从盾牌与盾牌的接缝处狠狠地刺了进去,直没入女真人的肋下。

    长的惨叫连绵不绝穿来。

    金人的盾牌手虽然用大盾在阵前布成一道矮墙,按说应该能防住长枪手的戳刺。可是,河东的长枪方阵很怪,并不像普通宋军的长矛阵那样直刺,而是整齐地随着军官们的口令向右刺。

    盾牌手都是左手举盾牌,右手提着武器。在防御的时候,盾牌也都放在身体左侧,这样以来,身体的右边就会出现一处破绽。

    而河东军的长枪因为实在太密集,很自然地从这道缝隙里刺进来,盾牌手就算想防也防不住。

    转眼,第一道盾阵被破。

    “怎么这么简单就被破了?”洛索定定地站在阵中,怎么想也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

    不等他多想,第二队盾牌手也上去了。

    “需要把他们撤回来吗?”洛索用失神的眼睛看着整齐上去送死的女真士兵,不禁这么想。“可是,把他们都撤回来,又该用是部队顶上去呢?难道……这个长枪方阵就无法破解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汉人不是说过一物降一物吗?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可是……可是我真想不出来呀!”

    不出意外,这队盾牌手会成为纯粹的消耗品。

    加上先前的骑兵,到现在,宗翰的这支部队已经阵亡四千多人。全军总共才一万多人,又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杀戮?而敌人才七千多……天啦,七千人就能制造出这么大的伤亡……完蛋了,打不下去了!

    洛索只觉得一阵深重的无力,他抬头有看了一眼战场。在敌人长枪阵中突然摇摇晃晃地推出来一台三弓床弩,粗大的弩箭直接顶在盾牌手胸前。

    “居然还有这东西……”

    床弩之前,骇得面如土色的盾牌兵们都同时大叫起来。

    洛索看见,一个河东人举起大锤狠狠地朝床弩的弩机砸去。

    “射!”

    “这么近距离遇到床弩!”洛索痛苦地地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崩坏() 
封。

    金人上千门投石机的威力自无庸多说,连续多日的强攻,过十万颗磨盘大小的石头被投射进城来,封丘门一带的民居早就被着连天石雨轰成平地。

    为了自身安全计,河东镇军统司开封站搬迁到宣得门靠近宫城的位置。一大早,关群就坐上一辆牛车,优哉游哉地抱着暖手炉从封丘门那边出了。

    牛车里面堆满了关群心爱的书籍,四周都用蓝色毡子围住,光线显得有些暗。但也因此,虽然外面北风呼啸,但车内却还很暖和。

    本来,金人因为兵力有限,加上开封又是一座大城,包围得并不严密。为了城中百姓的生计,开封府还定时打开城门,让百姓出城谋生。可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女真人像了疯似地猛攻。于是,东京城就彻底戒严了。

    开封,当世第一大城市。加上周边的卫星城和陈留等几个县城,总人口达百万之巨大。单就开封一城而言,也有三十万百姓。人多固然力量大,城防也无人力匮乏之虞。随便喊一声,就能征召上万壮丁。不像当初的太原,全城百姓也不过三万,死一个少一个,城防也弱上一分。

    可是,靖康年间的连连失利,空前惨败让往日本以世界主人自居的东京军民们愕然现,貌似庞然大物的大宋帝国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绣花枕头,外表看起来花团锦簇,里面却不过是一包稻草。

    第一次开封之围时,东京百姓认为,之所以大宋朝会打败仗,不过是因为“六贼”误国,朝中出了奸臣。而新旧朝更替,君权不显,朝政混乱,以至于被金人打得灰头土脸,迫不得已付出了大量的战争赔款。从某种意义上来,女真不过是拣了一个便宜而已。

    大宋虽败,但国力还在,忠臣良将在还。一旦振作,小小北奴何足挂齿。

    当初,以大宋国力之强,来年童贯这个奸贼也能在西夏之役中取得辉煌胜利。现在,新君奋,朝局稳定,又有李纲、吴敏、种师道等忠臣良将在朝,绝对能在战场上重铸大宋军威。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五路救援太原,十多万精锐西军居然被小小一个银术可分而歼之。种师中阵亡、折可求败北、张覆灭、种师闵阵亡、姚古落败、种师道病故,主持军事的李纲被流放。

    大宋败得一塌糊涂。等到敌人打到眼皮子底下。自大而又信地开封人这才愕然现。看起来强盛无比地大宋已经沦落到任人欺凌地地步。

    这种沦落体现在军事上。其根源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肯定是地。有地事情。并不是杀几个奸臣。任命几个所谓地主战派就能迎刃而解地。

    所有地人都迷茫了。惊惶地空气笼罩在城市上空。

    满大街都是混乱地人群。开封百姓拖家带口。疯狂地朝城门口涌去。试图在城破之前离开这座即将被战火毁灭地城市。可是。在接到封城令后。他们被告之。在金人退兵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其实。即便他们出了城。也不得不面对金人游骑兵地追杀。

    可百姓不管这些。他们疯狂地叫嚷着。在十座城门之间跑来跑去。一夕三惊。将一个东京搅得混乱不堪。

    京城局面开始失控,开封府也无力弹压陷入疯狂的百姓。

    “其实,大宋朝的问题在于制度。”关群看了看车外百姓,叹息一声:“崇文抑武,祖宗家法。文臣视武将为潜在的反叛份子,诸多限制。

    百年养士,文官们一个个被养得脑满肠肥,武官却被限制成一群只知道捞钱的笨蛋。民风柔弱,如果是北敌胡人的对手。你说我可说得对,拓拔山岳将军?”

    车角黑暗中传出来“扑哧”的一声轻笑,“也对也不对。崇文抑武固然让宋人软弱,兵不堪用。但其根子还是其中央大一统思维对地方力量的削弱。兵权政权全部收归中央,强干弱枝。一旦敌人入侵,地方无力抵抗,常常是,等中央组织军队抵抗时,敌人已经打到眼皮子底下来了。而一旦宋人转入进攻,军队一应辎重又都得从中央放下去,千里转运,路上消耗且不说,光是那度就慢得令人懊恼。兵贵神,宋人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从出兵到开战,有的时候居然要用上半年。不败,没有天理。”

    关群嘿嘿一笑:“拓拔兄,你我今日谈话,好象有点替大宋盖棺定论的味道。”

    “好好好,且不说闲话。我马上就要离开东京,不凡兄若要让我带人出城,请尽快定下日期。”拓拔山岳在黑暗中一挺身,脑袋几乎要碰到车顶,他本就是军人出身,这次来北宋出使,其实就是为了协调陕西宋、夏两国纠纷的。

    拓拔山岳现在是夏国

    一个郎官。靖康一年年初,宋金两国在两河和京畿:'t手,精锐西军纷纷从关中调出。陕西防线立即变得空虚起来。

    西夏前线军官见有机可趁,不断在边境制造摩擦,同宋军在陕北打了十几仗。

    西夏本就是一个部落联盟式的国家,虽然经过长期汉化,确定了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但中央对部族的控制力却不甚强。各部落的领们见陕西空虚,都想随手来占便宜。

    按说,西夏本应该趁这个机会大举入侵的。可是,西夏上次可是被童贯给打残了的,到现在国力都还没有恢复,东面又是虎视眈眈的女真。哪里还有力量打一场大规模的国战。

    因此,西夏上层都认为,宋金两国之战,西夏也只有当看客的命,不介入、不站队是最佳选择。

    可是,上层贵族们不想打,架不住下面的部落领们想南下占便宜。

    因此,陕西的两国摩擦越来越剧烈,有进一不阔大事态的迹象。

    现这一点的西夏上层勒令底下的部落不得轻动,并派出以拓拔山岳为代表的使节团来东京调停事端。

    可到东京没几天,金人杀到城下了。大宋皇帝也没心思追究西夏在陕西的所做所谓,应付了几句,胡乱赐了些财物就把拓拔山岳给打掉了。

    关群很快以河东镇杨华的名义联络上了拓拔山岳,希望能够随西夏的使节团将郓王赵楷**城去。当然,他还不至于笨蛋到直接对西夏人说要偷一个大宋皇子出城。只说,这人是大牢中的一个囚徒。

    河东镇这一年来在山西威风八面,也算是西夏的一个强邻,又是西夏和女真的缓冲地带。见关群找上门来,拓拔山岳也不敢怠慢,回答说要弄人出去没问题,但要抓紧时间。现在,西夏和女真还算有正常的外交关系,同宗望说说,应该能顺利从金营穿过去。可一旦金人杀进城来,到时候兵荒马乱,可没人认得什么西夏的使团。

    “日期嘛……”关群有些犹豫,那个该死的赵楷大概还是在怀疑自己所说的话,一拖又是两天,怎么也不肯定下日子。大概,在他心中,这开封还是有救的。只要开封不被金人攻陷,他依旧在宫中当他的太平王爷。哪里还有去山西那种苦寒之地吃沙喝风,而且,若东京守住,将来皇帝肯定会定他罪名的。

    刀不架在脖子上,这个懦弱的皇子就是不会下决心。

    一想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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