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面有一万,两千骑兵;西面有一万,一千骑兵。这两路大军都打着完颜宗翰的旗号。”斥候飞快地回答:“我们被包围了,侯爷!”
“的确,我们是被包围了。”杨华静静地点点头,“宗翰终归还是赶到了。”
赵明堂神色黯然:“杨侯,敌人兵力占优,把捧日军的两路人马撤回来吧。”
杨华又看了一眼那道已经变成红色的胸墙。
“翻!”
“翻!”
……
他叹息一声,“真是意外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包围()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这仗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如果时间足够,一口气拿下娄室大营,然后依托阳桥镇的防御工事,莫说宗翰林只来了两万人马,就算西路军全至,杨华也有信心守住阵地。
大家都没想到宗翰林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居然在最后时刻赶到战场。从这一点来说,战争还真是充满意外。
不过,能够吸引宗翰两万主力,也算牵制了围困东京的金人兵力,间接支援了开封前线。
杨华现在只能拿这一点聊以自慰了。
可是,眼见着就能拿下娄室大营,就这么撤下来实在太可惜。为什么不再挺一口气,再坚持一下呢?但是,敌人的包围圈已经形成,若再拖延下去,一旦前方攻击不顺,河东军将处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杨华开始犹豫了,他举起手,半天没有落下。
“杨侯还在等什么,再拖延下去就麻烦了。”现在也只有赵明堂才敢对杨华说实话:“前方,我军虽然已经攻进了娄室大营房,可要肃清顽敌尚需时间。背后的宗翰来势凶猛,若我军再不结阵,想办法突出去。一旦敌人开始进攻,前后夹击,我们也不用回河东了。”
“千里跃进,东京近在咫尺,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下来,恨恨道:“开封城中三十万百姓何辜。我河东军食君之禄,接受百姓供养。至此国家存亡之际,却要袖手旁观,杨华深以为耻。”
“杨侯拿过国家一文钱俸禄吗?”赵明堂语带挖苦:“你该为国家和皇帝该做的事都做了,也不欠那个软骨头皇帝什么人情。贵为一镇之节度使,升无可升,你还缺功劳吗?我河东军一万雄师,太原一镇六万百姓追随大人,可不想在这里捐躯。杨侯。事行有度,过犹不及。是时候适可而止了。”
“你不了解我。”杨华看着前方的落雪,心中一片落寞:“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到你们要什么。河东军从成立的那一天起,都脱离朝廷的军队序列而单独存在。可是,作为一个宋人,总得要为这个民族和国家做些什么
“侯爷做的已经够了,再没有做得比你好。”
“真不想当逃兵啊!”杨华叹息一声。“地图。我们商量一下突围后该去那里?”
就着地图。杨华后赵明堂和参谋们凑到一起。研究了半天。终于决定突围之后再次渡过黄河去怀州赵子清那里休整。
赵子清那里粮草充足。此刻。河东军运输给养地部队还在路上络绎不绝。现在回伸手拂掉地图上地落雪。杨华道:“好。就从西北方向杀出去。从河溯和荥泽之间穿过去。从黄河上回怀州。”
杨华决定撤退之后。所有地军官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撤退是一项技术活。尤其是在敌人大军压境地时候。如何完整地将部队**去而不至于陷入混乱。更是考量部队地训练程度和军队地指挥能力。顺风仗人人都会打。但是。能退而不乱。却不是任何一支部队都能做到地。
还没等杨华下达撤退命令。黄公公就跑了过来。尖着一个鸭公嗓子大叫:“我军是不是被包围了。快突围。快突围。我是监军。我命令你们撤退!”
杨华皱了一下眉头。
黄公公被赵子清抓了人质之后被弄得灰头土脸,回来之后听说杨华不管他的死活。没一天有过好脸色。这一路行军都没同杨华说过一句话,对军中事务也来了个撒手不管。可今天的情况不同。他认为,以杨华的爆脾气肯定会同金人硬拼的。
而河东军被敌人两面夹击,败亡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他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生,这关系到自己地生死。
杨华:“公公来得正好。我正要撤退呢。”果这样。咱家就放心了。”小黄公公摸了摸胸口,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马上集中骑兵朝北面冲击。趁敌人尚未结阵,我们杀出去。”
听到这个建议。军中诸将都面色大变。听黄公公的意思,他要杨华同他一起骑马丢下步兵直接脱离战场。
“不,不是你这么撤退的。”杨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集中骑兵突围,步兵怎么办?我杨华没有抛弃袍泽弟兄的习惯。我杨华也不是怕死的胆小鬼。”
他将手中的地图扔到地上,大声下令:“命令杨再兴和铁十一他们撤回来,焚毁所有辎重和攻城器械。各军结好阵势,我们且战且退。”
众将同时叫道:“是!”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各军士兵飞快地将无法携带的辎重堆在地上,然后放上一把火。转眼阵地上黑烟一片,看得人心疼。
一个炮手扑到被人用大斧劈倒在地的投石机上失声痛哭:“我的炮车,我地炮车
旁边那个手持大斧的士兵恼火得叫到:“狗剩,你他娘号什么丧。不就是几块木材吗,真想制造,砍几棵大树,两个时辰就能造一辆。快走呐,再迟,小心吃军棍。”
剩抹干眼括拣起,小心地放到怀里。
同他的失声痛哭不同,更多的人都默默地将无用的东西一一投进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中。
阵地上,到处都是铜锣的鸣金之声。
到处都是军官们的大吼:“集合,集合了!”
“燕子都,批甲!”
“苍鹰都批甲!”
“捧日军左厢,虎卫军,批甲。”
“床子弩,床子弩,都烧
“将军,弩箭怎么办。”
“带上,快……列阵!”就要拿下阵地了。老子活劈了你们这全夸夸其谈的参谋!”
参谋们都畏惧地退后一步。
杨华冷冷地看了铁十一:“命令是我下达地,怎么,连我你也要骂吗?”
对面,随着捧日军的撤退,娄室军正在恢复阵地。从阳桥镇那边传来金人的欢呼声:“万岁,万岁!”
铁十一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些骄横的女真人,又看了默默背着袍泽尸体地队伍无言地从身边走过,突然长嘶一声。跪在杨华面前:“侯爷,再给我半个时辰吧,我一定拿下娄室地狗头。”
“不行,马上去组织部动声色地下令。
“天啦!”铁十一狠狠地用拳头砸着地面,大声悲号,犹如一匹受伤的狼:“那么多兄弟都倒下了,侯爷……再给我一个时辰吧。若拿不下阳桥,你砍我地头。”
杨华叹息一声。伸手拍掉他肩膀上的积雪,眼睛酸:“战机已失,浪战无益。走吧……这次失败是我地责任。”到此刻,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败了。至少在战略层面上输到一塌糊涂。
“侯爷啊!”铁十一满脸又是血又是泪地站起来。
“去吧,去吧!”杨华无力地挥了挥手。”
铁十一点点头,走到一脸痴呆的赵守真面前,一把抱住他:“兄弟,归建吧!”
“没人了,陷阵之士都拼光了!”赵守真醒过神来。将头顶在铁十一地胸口:“功败垂成,功败垂成。不甘心
杨华将头转到一边,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还是做不到心冷如铁,还是做不到无欲无情……我终究不是个做枭雄的命。罢了!”
……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传来,轻装之后地部队集结完毕。
“立正!”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向左转!”
军官们大声传达着杨华的杨华坐在马上:“大家注意了。保持队型,慢慢地向西北撤退。出!”
队伍集结成一个长蛇阵。一声令下,这条长蛇慢慢向前推进。人头济济。千万片蛇鳞星星点点,最后连成一片。雪亮的铠甲反射着雪地的闪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游奕骑在队伍两侧不停巡弋,几个衣着鲜亮的鼓乐手一边走一边敲着小鼓。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浓烟。风吹来,火、烟、雪搅在一起,视线开始朦胧。
又看了一眼那道血战之后的胸墙,上面的一抹红色已经彻底被白雪覆盖,再看不半点大战的痕迹。
雪越来越大了。的鞭子敲打着自己的腰上的刀鞘。虽然雪落得越来越紧,虽然冷风越来越大,可他还是觉得身上火热一片。
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可恶的河东军,可恶的杨华现在终于落到自己的圈套之中。
这一次杨华倾全力而来,如果能够一举消灭他的主力。河东地区再没有可与自己抗衡的力量。到时候,不但太原问题迎刃而解,就算是拿下整山西一地实在太重要了,南可下汴梁,西和控关中,东面直接威胁着金国的燕京城。卧榻之侧,岂容杨华小畜生酣睡。
不断有斥候跑回来。
“禀大帅,杨华大军已经出了。”
“禀大帅,河东军距我七里。”
宗翰烦恼地抓了抓头:“这么快,河东军地腿还真是长啊!命令南面的洛索尽快赶上来;命令娄室全军出击,别想着再呆在他那个乌龟壳子里猫冬。”吞了一口口水,“全军列阵,准备进攻,敌人已经钻进了我地口袋。此战务必全歼杨华的河东军!”
开封,封丘门的一处庭院。
雪花无声落下,几树梅花。一颗老柿子树。红花、硕果相映而红。
小花园的围墙并不高,透过墙头的白色积雪可以看到封丘门地城墙。这里是军统司东京办事处地秘密据点,现在是关群在京城地住所。
没有人说话,几个东京军统司的负责人都围坐在关群身边,用惊疑不定地目光看着这个长相猥琐的有着两条醒目鼠须地年轻人。镇的地位扶摇直上,已经是主公不可或缺的臂助。在河东镇中除担任判官和席参谋一职,参赞军务外,还兼着军统司的副指挥一职。算是众人的顶头上司。
此刻,关群正将手伸向火炉,保持着僵直地肢势久久不动。
屋中。一个歌妓正轻弹着琵琶,柔柔唱着:“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池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酒已冷,却没人去温。冷风袭来,夹带几朵梅花吹进室内。一刹那,冷香满屋。充耳全是铮铮的琵琶声。时间过得缓慢。
良久,关群才将手缩回袖中,轻声到:“大晏相公这词填得好,无可奈何花落去,嘿嘿……,正好应了今日东京的景。”
开封被围已经三天,这同上一次宗望囤军城与李纲所领导的亲征行营军对峙不同,这一会宗望、宗翰两路大军汇合,总数达到惊人的十一万。而开封城中只有六万战斗力低下的弱旅,如果这两个贪婪的家伙还不合力拿下开封。关群就不得不怀疑他们的智商
事实正如关群所预料的那样,金人一来便在城外架设了几千台投石机。日夜不停地将巨大地磐石扔进城来。封就像一枚熟透的果子,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关群:“昨天晚上,好象官家上城督战了?”
一个军统司的头目小心地回答:“好象有。”
“什么好像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关群有些不悦。正要厉声斥责。这个古松也不知道是怎么调教手下的,做情报工作的。居然在口中说出“好象”二字。
这个时候,一只人头大小的炮石突然从城外扔了进来。因为体积不大。竟然越过高大的开封城墙,直接砸在院中那棵柿子树上。
“喀嚓!”一声。一枝粗如儿臂的枝桠者断了,树上红色的柿子随着枝条摔到地上,涂了一地血红。
“啊!”那个歌妓惊叫一声,手一颤,琵琶弦戛然而断。
抬头看去,封丘门城墙上,到处都是乱跑的人影。喧哗声如沸腾地开水一样传来:“敌人开炮了,快躲
“关大人小心!”
“保护关大人!”
众人都扑了过来,团团将关群围住。
关群一把将众人推开,冷笑道:“乱什么,不就是一颗炮弹而已,居然吓成这样。”
“大人……敌人的炮弹射程好远,还是避一下为好。”一个军统司地头目满面苍白地说。关群摇头:“你们这些胆小鬼,敌人昨晚的攻击刚停没一刻,那里还有精神再来。刚才不过是冷炮,担心什么?我在山西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生生死死走过几趟,早把个人安危看淡了。你们这是在大城市呆的久了,以后也得去军中历练历练才好。”
说着话,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那个歌妓,一挥手:“你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个歌妓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带着乐师仓皇跑出院子。
事实正如关群所预料地那样,这不过是金人的一冷炮而已。很快,城墙上地混乱停止了。
关群冷笑着看着城墙上的那群守军,喃喃道:“守城地军队还真是弱啊。对了,我问你们,昨天晚上。官家是否登城督战?”
“我军统司有个弟兄现在封丘门值勤,据他说。昨天晚上,官家在城头坐了一夜。”刚才那个说话的军统司头目回答说:“最近几天,官家都骑着马在京城里四处督战。现在京城普降大雪,道路泥泞难行。官家浑身上下都是泥点子。对了,昨天下午还出了一件大事。管家带着唐恪去西水门,路上遇到一队百姓。唐恪被百姓认出,众人都一拥而上抓住唐相理论,差点把他打死!后来官家对队才将这次骚乱弹压下去。”
关群沉着脸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唐恪守此惊吓之后,回家就递上辞呈。请求辞职。这个时候,金人已经彻底坚决了宋朝地议和请求,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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