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现让河东诸将大感振奋,在追逐半天之后,终于将这头畜生堵在这里。可没想到杨志自持武艺高强,居然率先箭,还射偏了。
关群狠狠地盯了杨志一眼,心中大骂:杨志你这个混蛋,如此祥瑞自然要主公亲自动手,你什么身份,居然敢抢主公的风头?
“周穆王伐畎戎,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
那是什么人都能乱射地?
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杨志吓得满面苍白,手颤得快握不住大弓。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升。一则以喜,再则以惧。
他心头一阵茫然,有一种说不出地滋味。
“这头鹿白化病很严重啊!”杨华拉开弓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众人心中地惊惧,“也不知道肉好吃不?”
“杨侯,快射,要跑了!”古松满头冷汗,突然失声叫起来。
“咻!”白色的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钉在白鹿的后颈。
那头身姿优美的白鹿猛地扑到在雪地上,红色的血在雪地上若一朵大花开放。
所有人都同时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坐在马上。
“我的箭术如何?”杨华得意地将弓扔给身边的卫兵,大笑。
没有人回答。
关群:“杨侯之箭,以勇士之血为镝,忠贞贤良之士为脊,天下大势为羽,因风而起,顺四时,得民意,定天下。射无不中。”
古松满眼热泪:“四方咸服,此,诸侯之箭也!”
杨华茫然地看着二人,“你们两人在说什么?”
没有人说话。
良久,众人这才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万岁,万岁!”
“你们这些人呀,不就是一头白鹿吗?”杨华哑然一笑:“飞雪连天射白鹿,还真是应了景啦!传我令。把着头鹿抬回去烤来吃了。皮剥下来给我做顶帽子。”
“且慢。”关群拦住杨华:“恭喜主公,这白鹿可是难得的祥瑞。若将它的皮做成帽子还真可惜了。依我看,不如以快马送去东京。向皇帝报喜。”
杨华:“祥瑞?还真没听说过,依我看,不过是一头得了白化病地鹿而已。既然你这么安排,送给皇帝也无妨。”
关群:“主公可知那四个书生要去投宗泽大人,却不愿留在太原辅佐于你?”
一听关群提到这事。杨华一张脸黑得快要滴出水来。那四个家伙还真是可恶啊!
这四人都是太学的监生,当初陈东伏阕上书时受了牵连,逃回了山西老家。当时,这四人来见杨华时,杨华还以为这四人是来投奔自己地。
可没想到,这四人态度踞傲。根本就没将杨华放在眼里。无论杨华如何以礼相待,就是不肯留在太原。只说要去磁州宗大人那里,待到宋金之战结束。皇帝开恩科时去东京赶考。这次来见杨华,是希望能够随曹亮他们一起过去。路上也好有人照应。
杨华明白这四人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行伍出生的将军,做河东镇地幕僚哪里有去宗大人那里来得风光和惬意。宗泽是正宗的科举出身。在天下人心目中可比杨华这个河东节度使高上许多。
杨华当时就要作,看得那四个一脸得色的书生。只恨不得叫人把这四个家伙拉出去痛打一顿。可一想,宗大人是自己最尊敬的长者,打了这四个人,将来见了宗泽,面子上须不好看。
无奈之下,杨华只得打掉门牙和血吞,陪了半天笑脸,又送了一大笔路费,才将这四人打走了。
这个回忆是无比惨痛的,杨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手头地兵力如何雄厚,声望如何之高,在读书人眼睛里不过是鄙夫一个。狗肉上不了台面,这些混蛋读书人,没老子在前线流血牺牲,他们早变亡国奴
杨华冷着脸对关群说:“那四个家伙不识好歹,算了,我惹不起!”
关群“嘿嘿!”一笑:“其实,主公若要想士人纷纷来投也不是没有办法。”
杨华大喜:“什么办法,快说快说,我这里正缺人
关群压低声音说:“主公只需将你手头的大弓漆成红色
听关群这么一说,古松和杨志身上又都是一颤。
“漆成红色,这有什么讲究?”杨华大为不解。
关群见杨华不解,只抚须一笑:“将军不明白正好,一切都有我等,勿须操心。”
“奇奇怪怪的,不同你胡扯了。”杨华问关群:“真要送白鹿皮去东京,对了,说起这我倒想起一事。老种病势,一直没有丧,他儿子说是要扶灵回陕。现在朝廷的恩旨已经下来,同意了他儿子种冽的恳请,答应让老种灵柩西归,现正在东京设置灵堂。我以前在亲征行营时也做过他两天下属,这次也该派人去吊唁。你安排一下,找个人去把这事办了。“
关群:“我去。”
“你去,不妥吧,我这里更需要你?”
关**笑一声:“主公,我先问你一句。东京究竟能不能守住?”
“不能。”这已经是写在历史书上的了,杨华毫不犹豫地回答:“金人有十一万精锐,现在京畿一地已经没敢战地部队,这仗根本就打不下去……”
“那就好。”关群说:“既然东京守不住,皇帝再呆在东京不是身处险境吗?主公不如写封奏章,劝皇帝暂时离开开封。”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杨华意动,如果皇帝离开京城,北宋也就不会灭亡,或许还有打败金人,恢复河山的机会。实际上,南宋初年宋朝之所以被金人打得满地找牙,很大缘故是赵构新继大统,威望不足,无法统合全国力。这才不得已与金人构和。再说,赵构小子是有名的投降派,他当皇帝是因为宋朝宗室只剩他一个人,他是唯一地候选人。不能不当皇帝:“不过陛下那脾气,只怕不肯走。”
关群道:“如今,朝堂之上,凡事皆决于耿、唐二位宰相之手。主公不妨通过张相联络这二人,看能不能说服皇帝。”
“好,这个主意好。”杨华一拍大腿:“如此说来,这事还真得由你去做。什么都别说了,你立即启程,带大量金银珠宝去东京活动。”
“是。”关群心中冷笑,让我去劝皇帝离京,我才没那么傻呢,如果宋朝皇室能够被金人一网打尽才好呢!不过,到时候天下无主,倒是个麻烦事。
眼珠子一转,关群已有定计:这次去东京怎么说也要在金人来袭之前大干一场。
关群:“将军,在东京的时候,你同宗室那些皇子相熟。”
杨华随口答道:“也不认识几个,当初禁锢郓王时同他见过一次面。说起来,这家伙也怪可怜地。”
关群心中暗道:甚好,等东京城破时,将这个家伙弄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主公大业可期。
听关群问起这事,古松的目光投来。二人双目对视,然后飞快分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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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民意()
马上就是十一月了,今年的天气冷得紧,呼啸而过的冷风夹杂着飞雪扫过旷野,然后又被长亭处一树腊梅截住去势,打着旋,将树上的雾凇和着细碎的花朵刮上天空。
孙重山并不知道,靖康一年正是中国气候史上的一个大转折。从这一年冬季开始,温润多雨的适合农业生产的气候将一去不复返。以这一年的隆冬为分水岭,东亚大6将逐渐变得寒冷而干燥,以秦岭淮河为界,北方农业将大幅度减产,而中国的经济中心将彻底南移至江南。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随着气候的逐步变冷,小冰河期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明末达到其顶点。
这一切当然不是此刻的孙重山所能知道的。
今天是遛马的日子,在磁州城里呆得烦闷了,他便拉着两匹战马出城狂跑了十里,待到战马身上跑了热,又见外面的雪越来越大,这才进长亭暂避片刻。河东军战马的异常高大,吃得都是精细的马料,若不拉不来遛马,也许用不了几天就会长成一头猪。
天气实在有些冷,孙重山进亭之后正打算给心爱的坐骑按摩按摩,疏松下筋骨,却听得远方传来有节奏的马蹄声。
刚开始,孙重山还以为是河东军的士兵也出来跑马,可仔细聆听,那马蹄声比之河东要轻巧些,马腿摆动的频率也要大些,便知道不是自己人。
这么大雪居然还有其他人跑出城来。听声音也是冲着自己来地。孙重山心中一惊,扭头一看,那个骑士已经冲到长亭之前。
马蹄声戛然而止,马上的骑士猛地跳了下来,大声喊:“孙兄弟。你原来在这里呀,快快随我进城,宗大人和曹将军正在知州衙门等你议事身坯。颧骨高耸,一张脸显得有些黄,因为跑得极快,胡须和眉毛上都挂着雪花。
不是王贵又是谁。
王贵同曹成孙重山他们押送军饷刚到磁州没几天。这一路众人日夜兼程走得很快,体力损耗很大。若不是河东军平日的训练非常严酷,还真要倒在半路上了。王鬼虽然是个健壮汉子。可也架不住曹亮他们这么赶路,累得一张脸焦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不住地跺着脚,王贵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实在是太冷了,就没遇到过这么冷地冬天。有酒没有。你家王大哥现在是又累又饿,给一口暖暖身子?”
“贵哥。我没有酒,我们河东军也不许喝酒。”孙重山不好意思地回答,心中异常愧疚。他本是一个不善言话来,有显得十分天真单纯,常被军中将领们嘲笑。这一路上,也只有王贵同他能说上几句话。二人走了这半个月,竟然做了好朋友。
“娘的,你们河东军有钱有粮,战斗力也强,可就是军法太苛刻。”王贵伸手抹了一把脸:“单单不许饮酒这一项就让人没办法活,否则当初我也投你们河东军去了。”
孙重山大感惊喜:“贵哥,若你要去太原,我可代为引荐。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么说也能混个九品武官当当。”
“去你地,我家鹏举大哥可不喜欢你们河东军,他也是个嗜酒如命之人,真去了你们那里,估计会被憋死的。他不去,我自己去太原,是不是不太仗义?”
“对了,宗大人和曹将军传我等去议事,是不是要去打北奴了?”孙重山有些兴奋。
“一说打仗你就两眼放光,北奴就是那么好打的吗?说起来,你们河东人还真同我家鹏举大哥对脾气。”
孙重山:“打仗好啊,可以杀人,又有赏赐可拿,我已经累积军功四转了。呵呵……”他抓着头说:“贵哥,我刚靠军功分得了太原十亩良田,咱也成地主了。”
“美得你!不是打仗。”王贵叹息一声:“我磁州才两千乡军,真上了战金兵的对手?”
正说着话,长亭边地官道上突然出现一大群百姓,正拖家带口地向南蹒跚而行。这些都是南迁的流民,随着河北战局的糜烂,已经没人认为大宋能够在这一次战争中取得胜利。磁州位于河北抗金地前线,百姓受害尤剧,随着靖康一年冬季的来临和大量流民地出现,磁州的人口越来越少,到现在只剩五千来户。
两千乡军已经是磁州所能忍受地极限,今年的秋季颗粒无收,逼不得已,宗大人只能向杨华暂借一百两黄金度日。
而南面相州地汪大人可富裕得紧,因为走私私盐,这家伙现在肥得流油。可是,他偏偏不肯拿出一文钱来支援宗泽的河北义军都统司。对这一点,鹏举大哥是异常愤恨地。
王贵想不明白,国家都变成这样了,汪伯彦为什么还抱着那一大堆金银不肯撒手。
一进入靖康一年十一月,宋金战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金人大军已经打到大名府,马上就要渡过黄河了。现在天又冷成这个模样,估计黄河会在月底封冻。到时候,北奴的战马可沿着黄河冰面南下一口气打到东京城下,脆弱的黄河防线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任何人心中都是没底。
河东军三十骑虽然不多,磁州乡军中也算是一股精锐战力。而且,这几天曹亮又开始依照河东军的编制训练这支乡军。即便对杨华非常不感冒,但王贵和岳飞还是不得不承认,河东军的训练手法很是有效。如果再给曹亮两个月时间。没准还真把这支乡军训练出来了。
孙重山:“不是打仗这么急找我们去做什么?”
王贵苦笑一声:“朝廷派出地议和使康王赵构和刑部尚书王云要到了。”
“康王他们来了就来了,大不了安排伙食,让我等过去做甚?”孙重山很是不解。
“我怎知道,反正宗大人叫我们,我们去就是了。”王贵心中烦闷。狠狠一拳砸在身边的腊梅树山:“可恶,居然是去求和,这大宋朝屡战屡败。败无可败,现在又要割让三镇,真乃我宋人的奇耻大辱!”
腊梅树不满地摇晃一下,树上的积雪落了王贵一身。
靖康一年接连惨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地。大量精锐部队的覆灭使得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急剧下降,尤其是宋金主战场河北、河东两地,军队溃败、百姓逃亡、官吏弃城而去。早已经变成千里无人烟地荒野。战场上的失败触动了社会的每一个阶级,这一时期的混乱使得中央政府再无力调动地方资源支援战场。深无力感和沮丧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
孙重山和王贵回到磁州城后,城中已经十分空旷。街上竟看不到一个行人。拉住守城门的一个熟悉的老卒问了半天,才知道。一是天冷,百姓都躲在家里猫冬。二是。磁州离大名府实在太近,金人大军地斥候已经跑到城外了。百姓一日三惊,今日又有一千多百姓弃家南逃。
再这么跑下去,磁州就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风从街上吹过,卷起几丛枯草,说不出的凄凉。
来到知州府大厅外,还没进屋,里面就传来宗泽响亮地声音:“是孙重山和王贵吗,快进来,大家都等着你们里面显得有些热,炉火熊熊,热风扑面,二人身上的积雪立即融化,湿漉漉地钻进衣服,让人很不舒服。
里面,乡军各将都坐在椅子上,从外向内看去,依次是岳飞、刘浩、曹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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