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就有些烦李纲这个宰相,见此情形,就来了个顺水推舟,将李纲一脚踢出了决策中枢。
回想去皇帝刚继位时视李纲为保驾擎天一柱。又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李纲恍若隔世。他想不通皇帝自己会这么对自己。
李纲却不知道,皇帝赵桓作为最高执政者,虽然比老爹有所作为,也能注意纳谏,但面对李纲这样功高震主、直言不讳的大臣,私心里还是猜忌,“疑其以军民胁己”。特别是大学士陈东上书引起东京大乱一事,更是让皇帝悚然而惊——什么时候李纲地威望大到这种地步了?若他在京城在弄出些事情来。他这个皇帝的位置坐着也不安生。
所以,把李纲外放出去承担巨大风险,是小器量的君主必然所为。
李纲来山西。手头无兵无钱,自然办不成什么事。他离开东京的时候,考虑到军中缺马,向皇帝提出要让国库出钱在民间买一千匹战马。
皇帝刚赔了金人一大笔钱,哪里肯拿钱出来,回道:“宣抚司搜罗匹马,事属骚扰,不可施行。”
李纲失望之余,又提出要一百万贯地军费。皇帝说要钱可以,但不能给你这么多,军队若吃饱了,就不肯出力死战。
听到这话,李纲气得几乎吐血——古人云:酒足饭饱才能出战,怎么一到皇帝口里,吃饱饭的士兵反没有战斗力了,这又是什么歪理?
而主管财政的宰相耿南仲也阴阳怪气地说:“当今国库空虚,连皇上也要节衣缩食。每餐饭只有七十道菜,何来如许闲钱?”最后只批下来二十万。
李纲一介文人,让他去领军,等于是让他去送死。山西的形势恶劣到如此地步,在来隆德之前,他的心情是非常灰暗地。
在走之前,李纲一赌气将尚书右丞、知枢密院事地两到任命敕书,一起缴纳了上去,辞职不干。
皇帝借这个机会很爽快地免去了李纲的这两个职务。
李纲领衔的河北宣抚司无兵、无钱。现在又不是宰相。自然节制不了折可求他们。按照大宋朝用兵的规矩,军队的行军路线。和怎么打权利都在千里之外的枢秘院手里,而枢秘院又直接对皇帝负责。
因此,李纲虽然是河北宣抚使,名义上可以节制河北、山西诸军。但时间上只能居中协调,却没有直接的军权。
事权不专,指挥不畅,多路大军虽然总数达二十二万之巨,相互之间却不相统辖。正给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第三次太原保卫战就这么在皇帝地授意下,如同儿戏般地开始。
套用一句用俗套的话来说:历史地车轮又开始滚动了。
只不过,北宋这辆失去控制地大车滚动的方向是深渊。
非历史专业出身的杨华还一心以为,只要作好后勤工作,保证前线将士有饭吃,这一仗就能打赢。
六月十三日,隆德府提前征收靖康一年的夏税。杨华也带着龙卫军两千人,曹成乡军一千人马,下到田间地头,帮百姓抢收夏粮。
ps:最近两天不打算写战争舒缓一下情绪;不知读者有什么意见;可在书评栏留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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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家宅()
院中漆树上知了叫个不停,一如杨志烦乱的思绪。
他家娘子前天刚生了孩,也算是杨志的运气,这一段时间军队没有任务,隆德倒也安宁。不过,真不知中了什么邪,本以为杨家总算有后了。但老婆的肚子不争气,居然生了一个女儿。这让他气不打一出来。
还好老婆正在坐月子,没工夫管他。今日得闲,总算可以偷偷溜到小妾这里来。
脚刚一踏进偏院,冬梅就喜滋滋地迎上来,手脚麻利地接过他手中的刀,又伸手帮他解开腰带,“老爷早出晚归,有些日子不过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家来了?”
杨志本是行伍出身,又在家里,很自然地松开外衣,露出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胸毛,喘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我都在杨大人跟前听差。以前在古松那里也没什么屁事,一天到晚闲着。可杨大人说他身边缺个亲兵总官,就把我借过去了。你大概不知道,杨观察是一个闲不着的人,现在又是军政一把抓,事务繁忙。我自然要在他身边尽心护卫,倒冷落了你。”
看到杨志如此放浪形骸,冬梅不为人查觉地皱了下眉头,提起扇子冲着夫君的头上摇了两下,温言道:“老爷前一段时间还在我耳边说,因为从前是王相的人,犯了杨观察的忌讳,空有一身绝世武艺,却得不到重用。
现在你做了他的亲兵总管,虽然职位不高,可却是个贴心的差使。我看这个杨观察,年纪轻轻就做到一府观察使,未来的路还长。说不定有一天就位极人臣了,所谓丞相家人七品官。过几年,老爷在到下面做个军主也不是不可能。杨观察这是看中了老爷了。”
听冬梅这么说,杨志一把搂住她的腰,笑道:“老爷我没进龙卫军以前也是个从八品从义郎,职位已算不低。在军中磨堪几年。再立些军功,没准还能弄得从五品的高阶武官做做。”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听杨大人的意思,他好象有意要将曹成弟兄所领的乡军并入禁军,另立一军。这个指挥使的职位曹成是肯定要做的,可曹成莽夫出身。在隆德府又自成系统。将来若并入禁军,还得派人过去训练士卒。这个被派过去地人估计就是将来的副指挥使。”
“老爷说得是。”冬梅被杨志汗淋淋的手摸得有些难受,她本有洁癖,忙挣脱了夫君的怀抱,打了一盆水来,细心给杨志擦着脸手。
杨志吸了一口气,享受地说:“还是冬梅你知道疼人体贴人,比那边那头母老虎可强多了。”说到这里,杨志小心地瞄了正院一眼。心中有些畏惧。
冬梅微笑道:“现在知道我地好了。”
“我地小冬梅自然是好地了。”杨志见冬梅一笑。只觉得身子都酥。有将手伸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冬梅被杨志紧紧抱住。也是心神一荡。杨志虽然长得丑。可身体极好。床上很是来得。她假意避让了两下。就势坐在杨志腿上。“老爷刚才所说地去新军训练士卒一事不妨争取一下。你想啊。乡军地粮秣、军饷都由杨观察供给。要想游离在龙卫军之外已经没有可能。
借训练部队地机会。自然要安插自己地心腹。而将来地副指挥使。其实就是实际上地主官。老爷要争取争取啊。这样地机会错过了。将来要想再熬到指挥使地位置不知道还得等多少年。”
杨志听冬梅说得郑重。叹息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半道上跟了杨大人。未必能入他法眼。龙卫军最早地那批老人还多着呢。什么时候能够轮到我?”
见杨志郁郁不乐。冬梅尖削地脸突然抬起。盯着夫君。说:“老爷这话说错了。李鹞子将军要带骑兵。肯定走不了;赵明堂自带他地陌刀军。加之赵将军威望极高。他若去乡军。曹成敢让他当副手吗;那么。就只剩古松了。古松这人不是当军官地料。再说。杨观察还要他领衔军统司呢。也走不了。你想。还有谁可以去?”
听冬梅这么一说,杨志也开始思考:“梁云龙本是个合适人选,不过,他也是半路来的,人又在太原;对了,还有杨再兴……”一说起这个本家弟兄,杨志心中大为不快,气哼哼地说:“这小子眼高于顶,除了服杨大人,根本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偏偏杨大人还特别看重他。”
“对啊,正因为他太傲气,更不可能派他过去了。”冬梅微笑着说:“他才十四岁,虽说武艺过人,又得杨观察看重,同曹成他们关系也密切。可正因为如此,杨观察更不可能让他去了。身为新军副指挥使,不但要处理好军中将士关系,还得联络上下左右。他那脾气,去干上两天就惹乱子了。依我看,杨大人是在培养他做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单领一军,为时尚早。最重要的是,他年纪太小了,这才是关键,怎么着也得等他满十八岁才有可能。
这是第一个原因,其次。曹成本是草莽出身,性格爆炸,鬼心思也多。换其他人去,只要真要被他收拾了。而老爷你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也只有你才能同曹成相处。现在,龙卫军没什么人才。杨大人不用老爷,还能用谁?”
听冬梅这一分析,杨志眉看眼笑,大嘴在冬梅脸上亲了一口,道:“我的小冬梅还真是女中诸葛啊,这么些事情你整日坐在闺中有如何得知的?”
冬梅掩嘴道:“老爷你忘记了,我那群姐妹现在可都是将军们的侍妾,平日见我们也多有走动。什么事不知道?”
实际上,在北宋时,歌妓与其说是以色事人,还不如说是以才情俘获男人的心。一个有名地歌妓,按文化水准来算,并不输于那些有名的才子士人。赵明堂、李鹞等军官都是老粗出身,有些时候,这些侍妾还真担任起贴身秘书的职责。这也算是一种很独特的现象吧。
严格地来说。任何朝代,任何团体,都免不了有夫人政治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事后来被杨华知道了,立即勃然大怒,劈头就抽了杨志两鞭子,大骂:“混帐!”
之后。杨华下令:军队副指挥使以上军官不得将公文带回家,不得在家人面前谈论军队的事。违令者严办。
如此一来,夫人政治才略有所收敛。
这事也给了杨华一个教训,军官们的文化程度实在不怎么样。等职位一高,有地事务就没能力处理,不依靠身边人还真是没办法。看来,得招集一批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参军了。
杨志听冬梅这么一分析,心怀大畅,手更不自觉起来。
冬梅更是娇喘连连。欲拒还迎。
二人多日没有在一起,早已是**,顿时把持不住。再说。两口子之间,也没什么可把持地。
眼看就要成事,突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有人惊呼,“嫂嫂,你的身子……小心摔着了。”正是杨志妹子的声音。
门碰地一声被粗鲁地撞开,杨志娘子横着个身体气冲冲地走进来。
杨志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推开身上地冬梅,“娘子你来了,慢点走。慢点走。你不是在坐月子吗,见了风如何得了。”
“你还知道心疼我的身子。”杨家娘子出奇地没有怒:“孩子都生下来了,不管是男是女,好歹也是你杨家的骨血。你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到现在还没抱过一次呢?不就是一个女孩吗,难道是我的错。”
见到娘子哭泣,杨志慌了神,不住口地安慰。
冬梅见势不妙,忙套出一张丝绢递了过去。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夫人!”
“谁要你的,你这个狐狸精。”杨家娘子横了她一眼,怒道:“没你地时候,我们杨家好生生地,自从你进了门,我就没得过一天安宁日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好取而代之?”
冬梅委屈得直流泪,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杨志。
杨志却将头低了下去。
这个时候,抱着孩子地杨志妹子看不下去了。“大嫂。大哥也没做错什么呀。谁家没有个三妻四妾地,图的就是个人丁兴旺。我杨家就大哥这根独苗……”
还没等杨志妹子将话说完。杨家娘子就大声尖叫起来:“就你是杨家人,我就不是了,我女儿就不是了?我知道你们兄妹早看我不顺眼了,怎么,想把我气死才好?”
杨志妹妹也有些生气,她将孩子往大嫂怀里一放,气道:“嫂子,大哥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军官,月钱十五贯,我们的日子比之从前可真是天上地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地?杨大人赐下这么大一间院子,就我们五人住,空得让人心慌。冬梅又不愿做事,大嫂你又坐月子,家务都落到我头上,难道你就不能招募些下人来?还不是怕院子里再出现别的女人。像你这般妒妇,还真是世间少有。”
见一向低眉顺眼的小姑子怒,杨志娘子一呆,沉默片刻,突然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抱着孩子就往外闯,“你们兄妹联合野女人来收拾我,我娘俩没活路了,我要去死。”
杨志大惊,满头都是热汗,一伸手拦在娘子面前,“怎么弄成这样,怎么弄成这样!”
杨志妹妹怒道:“大哥你如此懦弱,传了出去还如何见人,由得她去,我就不信她还真去寻死?”
杨志大叫:“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我冤啊!”
这悲凉的叫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皆愣愣地看着他。
杨志苦笑,“好了,大家都各让一步吧,听我把话说个分明。我这次来冬梅这里,其实是有公务在身的。”
屋中三个女人大奇,这公务同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倒是奇怪了!
于是,闹的也不闹了,抹眼泪的也不抹了。
杨志清了清嗓子。说:“杨观察有令,龙卫军的军官家属,明日都得去地里收麦子。”
原来,隆德府因为刚经过战乱,户口损失极大。很多地都空在那里,麦子都成熟了。主人家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杨华下令,所有无主地麦地都由龙卫军负责收割。待主人家日后回来,扣除田赋之后,多出的部分由龙卫军支付。
命令一下,龙卫军全军哗然。
一直以来,军队的上下级阶级分明,日常又被军官们大量灌输了些军人尊严,战士的体面之类的思想。在他们看来。军人是一种高尚地职业,日常行走坐卧都有一定之规。加上龙卫军自上战场以来,战无不胜。军中那些士兵们更是骄傲得不得了。
现在却要像农夫一样下地收割。感情上大家都接受不了。
杨华察觉到这个苗头之后,下令,所有军官的家属也要参加抢收行动,任何人不得无故缺席。
军官的太太们都下地了,你们这些职业军人该没话好说了吧?
杨华也知道,叫那些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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