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劝劝爹不行啊?”丹阳拉着郑昭撒娇。
郑昭甩开丹阳的手,耐心地解释:“爹也有难处,你这样逼他,你想过爹怎么办吗?”
丹阳很不开心:“什么难处啊,辅佐大皇子也是辅佐,辅佐二皇子也是辅佐,都是一样的,爹非纠结什么啊!”
郑昭摇头:“这不一样……哎呀你不明白。”
丹阳委屈地低下头:“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嫁给大皇子当妾,我只能选齐若桁。”
郑昭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妹妹的手:“你放心,我和爹不会让你委屈的。”
丹阳笑着拉住郑昭:“就知道哥哥不会不管我的。”
“你呀!”郑昭无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知道难为娘家人。”
12。风波起(四)()
中秋转眼就快到了,今年中秋赶上皇帝的六十大寿,怕是要大办一场,宫中早早开了赏菊宴,邀请各位官家小姐来聚。
辛月抱着胳膊看着面前各式各样的菊花,不禁叹一声物是人非。
两年前,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柴莹莹华丽丽地掉到了水里,招惹了两尊大佛。
现如今,一脸萧瑟的柴莹莹靠在宫里的池子边,揪着一大朵菊花的花瓣,一点点往湖里扔。
“浪费啊,太浪费了。”辛月把柴莹莹手里的菊花抢过来,“这玩意叫雪美人,贡品,经不住你这个折腾劲……”
柴莹莹今日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裙子,外面披着透明的白纱,平时高高挽着的发髻也放了下来,别着珍珠的钗子,倒有点雪美人的意境。
“我刚刚看见我前男友了。”柴莹莹面如死灰,“他还是乐呵呵的,还朝我打招呼。”
前男友?人家什么时候答应过做你男朋友啊。
辛月无奈地问:“那你呢?前女友?”
“我也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啦。”柴莹莹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我这个人还是很有气度的。”
“你不知道,我那爹,就是白千弘,看我最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兴奋的不得了。”
辛月笑了,又问她:“你在那天晚上后还变成过怪物吗?”
柴莹莹摇摇头,说:“你说这事我也觉得奇怪,照这样子说,咱俩都有这个特异功能,那说明这根国师府没关系。”
辛月也认同:“没错,我觉得闹不巧和咱俩穿过来这事儿有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谢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总得有点原因吧?”
柴莹莹抱着脑袋:“不想了,越想越烦,反正齐若桁又不娶我,我又不用担心身份暴露……我最近一天到晚被王夫人拉着讲什么女则女训,还非要教我绣花,我真的是……”
辛月安慰她:“你那娘不也是担心你嫁过去被婆婆欺负吗……就你这点技能,那处理得了崔家那一堆事。”
柴莹莹白了辛月一眼:“你质疑我能力?”
“没有。”辛月微憋着笑“你绝对不会被欺负,大不了你咬她们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柴莹莹:“……”
她竟无法反驳。
“白小姐,又遇见了,真巧。”
辛月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凉亭旁的丹阳郡主。
“国师也在啊,看来国师和白小姐的关系很好啊,总能看见你们在一起。”丹阳上前朝辛月微微一福,辛月和柴莹莹也回了个礼。
“听说皇上要给郡主和二殿下赐婚了,真是恭喜。”辛月微笑着说。
丹阳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柴莹莹,说:“是啊,在几日后的宫宴上,皇上会给我和桁哥哥赐婚。”
柴莹莹挤出一个笑容:“那真是恭喜郡主了。二殿下的确是一个可托付的好人。”
丹阳笑的优雅:“是啊,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得呢。”
哎你看看这是人话吗?
柴莹莹被丹阳噎了一下,气的正要发作,就被辛月拉住了。
“郡主,我和白小姐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丹阳抬起眼看着柴莹莹,说:“我本还有些话对白小姐说,若是忙,那便算了。”
柴莹莹一笑:“郡主说的哪里话,请吧。”
前男友的现女友要装逼了,她不能输在气势上。
辛月看着柴莹莹无畏的背影,忽感大事不妙。
丹阳走到凉亭里,遣散了侍女,转身看着一脸镇静的柴莹莹。
“白小姐可知我为何要找你?”
柴莹莹一笑:“还能是什么原因?郡主知道我喜欢二殿下,这次怕是要来嘲讽我吧?”
正主来宣示主权了呗。
“嘲讽不敢,毕竟你也没输啊。”丹阳坐在凉亭的靠椅上,“我看得出来,桁哥哥喜欢你,但是他不能娶你。”
柴莹莹很是无畏:“不娶就不娶,我又不像郡主一样,执着一个名头。”“你!”这句话着实刺了丹阳的逆鳞,她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自己就不执著一个名头吗?你以为白家把你许给崔家就这么简单吗?”
柴莹莹皱了皱眉。
“我本不稀罕和你说这些,我是看你可怜。”丹阳凤眼一眯,“你和我一样,都是权力的牺牲品,可惜我比你幸运,我起码嫁给了一个我爱的人,可你,只能抱憾终生!”
柴莹莹冷笑了一声:“是吗,我倒觉得你还不如我。崔致远再怎么说是喜欢我的,可齐若桁呢?”
丹阳公主霍地站了起来,面色发白。
“郡主知道齐若桁喜欢我,但却没能娶了我。这世上一向是得不到最珍贵,我就算没嫁给他,我也会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忘了我!”柴莹莹笑的很是开心,“郡主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一辈子,想想我就觉得悲惨。”
“你!”丹阳郡主气的浑身发抖,上去就要给柴莹莹一耳光。柴莹莹侧身闪开,一把抓住丹阳的手,咬着牙追问:“那天我从祁王府出来,那两个人是你派的?”
丹阳挣开柴莹莹,说:“是我又怎样,只可惜没能糟蹋了你!”
哎你个熊孩子,死不知悔改!
柴莹莹撸起袖子:“行啊,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托别人,喜欢亲自上手!”
柴莹莹上前就给了还蒙着的丹阳一巴掌,丹阳放声大叫,和柴莹莹扭打在一起。远处的辛月吓了一跳,连忙叫人过来,冲上去拉架。
只是她还没跑过去,柴莹莹和丹阳就双双落入了池子里。
辛月眼睁睁看着俩人在水里扑腾,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有人又落水啦!”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柴莹莹,拉着不同的人掉进了水里。
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13。宫宴案(一)()
“是她先出的手。”柴莹莹坐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我这叫正当防卫!”
辛月一把捂住柴莹莹的嘴:“你可少说两句吧,我就不应该放你和她单独待一起,现在好了,你是解恨了,丹阳郡主怎么办?”
刚说完,远处凉亭里传来丹阳郡主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丢死人了……”
柴莹莹白了一眼,说:“你看看她,我掉进去两次,我都没她这么丧气。”
人家能跟您老这城墙一般的脸皮比吗?
辛月无话可说,只得扶额叹息。
突然有侍女来禀报,说有贵人这边来了。辛月一惊,转身看见郭淑妃带着齐若桁和齐若枫正站在凉亭边。
郭淑妃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慰披着衣服的丹阳郡主。
“哎呦,郡主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么还能掉到水里呢?”
珍珠连忙解释:“是我家郡主脚滑了,拉着白小姐一起掉入了水中。”
“白小姐?”郭淑妃皱了皱眉,“是那个许给崔家公子的白悦卿?”
齐若桁闻言转身一望,就看见柴莹莹一脸怨气的坐在池塘边,浑身湿淋淋的,活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这个人啊……
齐若桁无奈地摇头,估计又是丹阳招惹的白悦卿,反被白悦卿给坑了。
丹阳被郭淑妃接走,前呼后拥地送回了寝宫。齐若桁却没有走,他径直走到还湿淋淋的白悦卿身边,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
柴莹莹感觉身上一暖,一抬头看见了齐若桁,随即便垂下了眼。
“让殿下见笑了。”
齐若桁摇头,问她:“冷吗?”
柴莹莹的声音不掺一丝感情:“不冷了,谢谢殿下关心,小女不胜感激,只是这披风殿下还是拿回去吧,免得再生事端。”
齐若桁莫名有些伤心,他还记得两年前,也是在这里,他救了落水的白悦卿,浑身潮湿的白悦卿一点都没觉得冷,只是抬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满怀期骥地看着他。
而现在,同样的情境下,柴莹莹却疏远地好像从不认识他。
这一切的推动者都是他。
齐若桁闭上眼,沉默了许久,说:“我先走了,披风你拿着,不必还了。”
柴莹莹拉着辛月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向齐若桁行了一个礼。
“拜谢二殿下。”
辛月长叹一口气,朝齐若桁摇了摇头。
傻了吧,知道破镜难圆了吧。
齐若桁苦涩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齐若桁刚一走,柴莹莹就绷不住了。
“你看没有,他还是舍不得我。”柴莹莹无语望天,“我怎么这么苦情呢,相爱不能相守啊!”
还不是你作的,辛月心想。
“不过今天真的爽到了。”柴莹莹呵呵一笑,“打绿茶婊的感觉真爽。齐若桁都没管她来管我了你说有意思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辛月:“……”
齐若桁刚回到郭淑妃的寝殿,就被齐若枫给拦住了。
“哎,二哥,我可听说了。”齐若枫一脸八卦,“那郡主和白悦卿好像是因为你打起来才掉进水里的……挺厉害啊二哥!”
齐若桁无奈地摇头:“你别乱说!”
齐若枫撇嘴:“唉,我要是有一天能和二哥一样,让姑娘为了我打起来,我就值了!”
齐若桁想笑:“你就这点追求”
齐若枫摇着脑袋:“对啊,我要这么大的抱负干什么?我又不想要那皇位……”他拉过齐若桁,小声说:“二哥,你要是当了皇帝,我就给你当一辈子臣子……”
“乱说什么呢。”齐若桁打断他,面色变得严厉,“这种话以后别张口就来。”
齐若枫一掐腰:“怕什么?父皇身体不好,你比大哥强多少啊,他为什么不把皇位传给你啊?”
齐若桁垂下眼,说:“父皇的心意你就别乱揣测了,大哥毕竟是长子,他应该去继承大统。”
齐若枫嗤笑一声:“长子?你还是仁肃皇后的儿子呢,这有什么……”
齐若桁瞪了齐若枫一眼:“行了,进去看看郡主怎么样了。”
齐若枫无奈地跟着齐若桁进了郭淑妃的寝宫,丹阳郡主正躺在床上,眼睛还肿着。
“唉,桁儿,你快过来安慰安慰郡主。”郭淑妃招呼齐若桁过来。
齐若桁面无表情,对丹阳郡主说:“没事吧?”
丹阳郡主委屈地看着齐若桁,瘪着嘴一言不发。
“哎呀!”齐若枫气得要命,“二哥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他说罢上前冲着丹阳咧了一个笑:“郡主姐姐别生气了,哭成这样都不好看了!”
丹阳被齐若枫逗得笑出了声,郭淑妃的面上也和缓了些。
“没个正形的,就知道碎嘴。”郭淑妃笑着斥开了齐若枫。
齐若枫一皱眉:“母妃这是什么话,逗嫂嫂开心不是儿子应该做的吗……”
丹阳听了面上一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齐若桁脸上却没什么变化,眼神依旧是冷冷的。
郭淑妃也觉得尴尬,便安置好了丹阳,领着齐若桁和齐若枫出了殿门。
郭淑妃单独留下了齐若桁,犹豫了很久,才说:“桁儿,本宫知道你不喜欢丹阳郡主,但你不能不娶她……”
齐若桁点了点头,说:“多谢淑妃娘娘提点,儿臣不会冲动的。”
郭淑妃忽的有些神伤,看着齐若桁笑了笑:“你看看,一转眼,你都到了娶妻成家的时候了。要是皇后娘娘还在,一定会高兴的。”
齐若桁沉默了一会,说:“多谢淑妃娘娘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儿臣以后定会孝顺娘娘的。”
“是么。”郭淑妃垂下眉眼,“这只不过是我应当做的。”
待齐若桁离开,郭淑妃唤来婢女锦绣。
“信交过去了?”
锦绣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郭淑妃微微一笑,“从来都是徒劳。”
三日后,皇帝齐景岳在宫中的海晏阁举办宫宴,庆贺中秋,顺便为远道而来的宁国公接风洗尘。
辛月作为国师也被递了帖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坐在座位上,看着中间的舞姬水袖翻飞,不禁有些无聊。
国师这个位子啊,谁坐谁尴尬。
上首的齐景岳笑着接受群臣的祝贺,宁国公坐在齐景岳下首的第一个座位,与崔太师相对,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郭淑妃在齐景岳身旁侍候,她已是近四十岁的年纪了,依然美的惊心动魄,双眼像含了秋水一般,笑盈盈的给齐景岳倒酒。
丹阳郡主坐在宁国公的不远处,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裙,头上是金质的宫花,嘴唇是浅浅的玫红色,衬的她神采飞扬。
辛月斜对面的齐若枫笑着向齐若桁敬酒,齐若桁举杯回敬,又转身敬给了齐若桓。
齐若桓只是微微一颔首,客客气气地接了这杯酒。
齐若桓身边坐着王妃燕之婉,长相并不出众,但却气质非凡。
都有一股子燕家的清高劲儿。
辛月侧头看了一眼下首的燕之遥,这哥们从宫宴开始就闷头吃菜,一声不吭,周围有来敬酒的官员都只是稍微点点头示意一下,连糊弄都不愿糊弄。
辛月一下子就想起了燕之遥的那八字判词:铁面无私,冷血无情。顿时浑身一震。
宫宴进行到中间,终于到了重头戏。
喝得有点醉的齐景岳拉着宁国公,笑呵呵地说:“一别经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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