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挑了挑眉:“危险倒算不上,就是太麻烦了……”
关键是它和饕餮的友情这就算彻底报销了。
“我刚刚听二哥的意思……你给他打过仗?”齐若枫一脸八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行啦,管这么多干什么……”鲲鹏眼神有些游移,“你就好好在京城等着我就行,别再惹事了。”
“等……等一下……”齐若枫突然拉住了鲲鹏,“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不死,你什么都愿意做。”
“不是,我当时以为你……哎呀,行吧,我的错。”鲲鹏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让我做什么?”
齐若枫迟疑了一会儿,说:“回来我再告诉你吧……”
鲲鹏笑了,脸边浮现出两个酒窝:“行,好好考虑啊,只有一个!”
“等一会儿……”
“又啥事啊?”
齐若枫的脸憋的通红,小声说:“我会想你的……”
鲲鹏愣了一下,忽地笑了,上前给了齐若枫一个拥抱。
“我也会,放心吧。”
齐若枫脸变得更红了,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后,祁王亲封近身侍卫肖游为镇远大将军,率五十万大军赴西南平叛。
军中上至将领下至士兵都从未听说过这个叫肖游的人,心里也都满是怀疑,猜着也只是因为与祁王的关系才得了这么个虚职,估计也就是个绣花枕头。满朝文武也对这个新人好奇的很,等着看这位大将军的惨烈战绩。
这个战绩的确是相当惨烈,当然,是针对西南军说的。
肖游一共就和西南王打了三场仗,全都赢的漂漂亮亮,肖大将军还顺便围了西南王府,俘虏了齐景明和倒霉孩子齐若桓。
对此,肖将军谦虚地很,还特意上折子给齐若桁道歉,意思是我方伤亡也很惨重,都是自己指挥不当。
齐若桁看着这个明显是他人代笔的折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折子后面拆下来了鲲鹏贴上的信。
信就一句话:饕餮跑了,老子没能耐追,爱咋地咋地吧。
元和三十三年,一代传奇的帝王齐景岳驾崩了。
生死有命,人世无常。
齐景岳在临死前传召了二皇子齐若桁,与他聊了很长时间。
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气温回升,御花园姹紫嫣红的花都开了,齐景岳靠在软榻上,静静地看着花圃里盛放的牡丹,嘴角慢慢爬上一丝微笑。
曾经有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站在牡丹丛中,青丝微挽,眉目如画,笑着看着面前手持画笔的男子,满眼都是温柔。
一阵春风吹过,带着微寒,牡丹花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眼前的女子忽地消失了,如同一阵轻烟,随风而逝。
这样美的花,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齐景岳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粉色的花海,绵延的桃树上开满了大大小小的桃花,微风中落花满地,在林间打着旋,如同一片人间仙境。
林间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坐在桃树的树桠上,绝世的容颜上带着微笑,偏头看着面前吃惊的男子。
“大胆,何人闯我涂山?”女子笑弯了眉眼,手里的花瓣随风飘散。
齐景岳慢慢闭上了眼,很是释然地笑了。
所有的爱恋与怨恨,都在春日的微风中渐渐化为了一个美丽的幻梦。
一个永远不愿意醒的梦。
“我等着你,来找我。”
齐景岳驾崩后第二天,朝会如常进行。过了半天,齐若桁才拿着圣旨走进大殿里,一脸平静。
大殿上的官员已经经历了一番大洗牌,齐若桁重查了庄氏当年的旧案,各部的重要官员都产生了空缺,此刻大殿上的官员站的稀稀拉拉的,而且大部分都是齐若桁的支持者。
群臣心里基本上都算是心知肚明了,这都折腾了快一个多月了,上首这个位子的归属已经是毫无疑问了。
齐若桁打开圣旨,深吸一口,开始朗诵。
齐若枫站在前排,啥内容都没仔细听,抱着胳膊一脸嘚瑟。
听啥听呢,读不读都一样,还能传给齐若桓不成。
他一想到以后齐若桁当了皇帝自己那开了挂一般的好日子,就一脸兴奋。
然后齐若枫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今传位于六皇子齐若枫,钦此。”
齐若枫:“……”
嗯?
等一会,他自己是叫齐若枫来着是吧……
齐若桁抬头冲着大脑有些断片的齐若枫笑了一下,将圣旨递给了他,很贴心地说:“六弟,接旨吧。”
满朝文武都一脸惊诧地看着齐若桁,又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齐若枫。
“不是,我……你别给我……我这……”齐若枫看面前的圣旨,都快哭了,“这怎么一回事儿啊!”
齐若桁凑在齐若枫耳边说:“父皇确实把皇位传给你了,快接吧,再不接就是抗旨了……”
“我才不干呢……这我不接……”齐若枫一个劲儿地朝齐若桁挤眉弄眼,小声说,“我不想当皇帝……”
“赶紧的,朝臣们都看着呢。”齐若桁也是一脸无奈,“再不接不像话了……”
妈的,这个接了也很不像话啊!
再推拒多次无果后,齐若枫哭丧着脸抱住了被齐若桁硬塞到他怀里的圣旨。
这个烫手山芋,谁接谁烦。
齐若桁很是得逞地笑了,退后一步跪在了齐若枫面前。
群臣一见齐若桁这个反应,顿时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而新皇帝齐若枫同学,则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的朝臣,说了有史以来的皇帝中最有气无力的一句“平身”。
鲲鹏在西南打了一个月的仗,刚在回程的路上,就收到了京城发来的简报,说是新帝登基了。
鲲鹏看都没看,就对下属道:“祁王殿下怎么才登基啊?怎么耗了这么长时间……”
属下冒着一头冷汗,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将军,不是祁王殿下……是睿王殿下……”
睿王这个封号怎么那么耳熟呢。
鲲鹏自己寻思了一会儿,立马抢过简报看了一眼,差点没直接撅过去。
我去你妈的齐若桁,算你狠!
63。雪满头(四)()
“齐若桁,你给我滚出来!”
柴莹莹一脸惊讶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鲲鹏,皱着眉问:“你怎么直接来王府了?大军不是还在城外吗?”
“废话啥,齐若桁呢?我找他有急事!”鲲鹏脸色黑的要命,“趁着我不在就可劲儿的欺负齐若枫是吧?我还在那巴巴地给他干活呢,他就这么报答我?”
柴莹莹开始充当和事佬:“这你也没法怪他呀,这不是齐景岳的决定吗……”
“可拉倒吧,他要是乐意当还能推给齐若枫?让他出来!”鲲鹏说着就要往里冲,“你别拦着我!”
柴莹莹抱着胳膊看着鲲鹏,一脸平静:“没拦着,你去就好。”
鲲鹏:“……”
鲲鹏刚要进去,就看见了房间门口站着的齐若枫。
齐若枫呆呆地看着一脸怒气的鲲鹏,忽地笑了。
他冲下台阶,直接抱住了一身铠甲的鲲鹏。
鲲鹏原本还黑着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轻轻拍着齐若枫的背,问道:“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跟我说,我骂不死齐若桁……”
“不是……”齐若枫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想你了……”
“哎呀,我知道……没事啊,我也想你了……”
齐若枫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鲲鹏:“真的?”
“你较这个真干什么……齐若桁呢?这孙子坑死我了……”鲲鹏松开了齐若枫,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旁边一脸微笑的齐若桁。
“你……”
“是,我缺德,我坑人,是吧?可圣旨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也是照着念的。”齐若桁笑着说,“再说,这个皇帝谁当都一样,枫儿怎么就不能当了?”
“他……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他不合适,我觉得他这几天当的就挺好的。”齐若桁一脸赞赏。
齐若枫很尴尬地笑了一下,是不错,你他妈一天催八回,他也不敢不干啊……
“齐若枫,你想当这个皇帝吗?”鲲鹏转头问道。
“我……”齐若枫刚想说话,就看见了齐若桁微笑的脸。
“枫儿,你真的做的不错,为什么不再试试呢?这是父皇对你的期望啊!”
其实齐若桁这句话也并不是单纯的恭维,齐若枫虽然做事一向不靠谱,但能力还是很强的,新帝登基后要处理的事务很多,齐若枫不但上手快,处理的也都不错。从这一个方面来看,还是很有当皇帝的资本的。
“我想试一试……我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好的,说不定能做的不错……”齐若枫抬眼看着鲲鹏,“我想证明给父皇看,他可以的我也行!”
鲲鹏看着一脸坚定的齐若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行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不用害怕,谁不服你我揍他……”
齐若枫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齐若桁也长舒了一口气,齐若枫这个新皇帝当的很不安稳,如果鲲鹏能够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鲲鹏跟着齐若桁到了王府正厅,简单地说了一下在西南的军报,又说:“那个,你也知道,饕餮我实在是没能耐带回来,这家伙心眼忒多,齐若桓已经押到京中了,该怎么处置你决定吧。”鲲鹏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还有啊,祁王殿下,我这么帮你,劳心劳神的,你就不奖励我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齐若桁有些无奈,“要不让枫儿封你个爵位?”
“我是这么迂腐的人吗?”鲲鹏一挑眉,“这玩意有什么用啊?你直接给我折成钱得了,再给我整一大宅子,过几天我就回北海养老去了……”
“你要走?”齐若枫突然问道。
“怎么,你舍不得我?”鲲鹏一脸坏笑,“我这个人魅力还挺大的……”
“那个……你答应过的,回来就答应我一件事。”齐若枫突然拉住鲲鹏的手,轻声道:“我想好了。”
鲲鹏一挑眉,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说:“行,说吧,别太难啊!”
之间齐若枫犹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你你……”
“什么?”
齐若枫深吸一口气,看着鲲鹏大喊道:“我想娶你!”
鲲鹏吓了一跳,被茶叶水给呛着了。
齐若枫看着疯狂咳嗽的鲲鹏,有些尴尬地说:“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怕你不同意……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不能再拖了,你可不能不答应啊,说好了什么都做的……”
“不是。你这……这也太……”鲲鹏有些语无伦次,“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你不喜欢我吗?”齐若枫看着鲲鹏,一脸委屈。
“谁说我……”
“注意啊。”柴莹莹看着鲲鹏的眼睛,“别撒谎。”
鲲鹏一下子哑火了,一脸懊恼。
“有那么一点点吧。”
齐若枫则兴奋的很:“我就知道你喜欢我……那答应我吧,我保证只娶你一个人……”
“大哥啊,你是皇帝。”鲲鹏哭笑不得,“你开什么玩笑……行啦,换一个吧……”
“那我也只娶你一个……”齐若枫一脸无所谓,“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鲲鹏:“……”
这死心眼孩子。
鲲鹏低头沉默了一会,抬眼看着一脸期待的齐若枫,说:“你知道的,我不什么好人,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后。我是喜欢你,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愿意嫁给你。行了,好好当你的皇帝吧,这事就别想了。”
齐若枫彻底傻了,看着鲲鹏起身告辞,径直走出了正厅。
柴莹莹看着呆愣的齐若枫,实在是有些看不太下去,轻声安慰道:“鲲鹏性子就这样,它其实很在乎你,让它再考虑考虑吧……”
齐若枫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算了吧,就当我没说。”
看着齐若枫很是落寞的背影,柴莹莹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求而不得。”
齐若桁却笑了:“急什么,等着看吧,有人会后悔的。”
牢房里阴暗潮湿,阳光从高高的小窗子里照进来,洒在靠近牢门的一角,齐若桓躺在干草堆上,看着光线里漂浮的灰尘发呆。
他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看见沉重的牢门慢慢打开,齐若桁走到齐若桓身前,低着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齐若桓从草堆上坐起来,并没有看齐若桁一眼,声音平静地说:“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齐若桁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有些话……呵,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不想听,你请回吧。”
齐若桁没离开,只是继续说:“这与你会不会死无关,只是一些我想知道的和你必须知道的。”
齐若桓嗤笑了一声,还是没有抬头。
“破庙里的刺客是你派的?”
“是。”
齐若桁点了点头,又问:“宫宴那次……”
“这个我不知道,是崔家的人玩火,我没想管这些。”齐若桓皱着眉头,“那个蠢女人,只会给自己惹事。”
“你和饕餮引着我们去寻找证据,是为了陷害国师?”
“也不全是。”齐若桓说道,“我本来也没想着让那个女人活着。”
齐若桁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就这么恨敬贵妃?”
“呵,你让我怎么不恨她。”齐若桓冷笑了一声,“她杀了我的父亲和母亲,还妄图通过我争权夺利,我怎能不恨她……而且只有杀了她,我的身世才真的成了永远的秘密。”
“可是还是有人知道了,不是吗?”齐若桁顿了一下,“白悦玲。”
齐若桓忽的笑了起来:“是啊,她居然知道了,还用这个威胁我……我那么喜欢她,她还是不满足。”
“所以你杀了她。”
“不只是她。”齐若桓眼里是一片淡漠,“我连从小养大我的乳娘都杀了,她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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