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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第一次来，之前还以为这些江湖门派都消失了呢！却没想到居然在这苗疆大山中。听大叔你的口气，好像是对这野猪林挺了解的？”眼看着还要走上一段距离，石远这就开始与对方闲聊了起来。
“嗯！我是十几年前跟着杨五爷来的这野猪林，说起来也算是与他同生共死了。当时他来这野猪林之后，可是有一大批人想要他的性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着实不易。”
“请恕小子眼拙，我看大叔你好像是一介书生，应该不懂武功吧？”
“石公子你没有看错，我的确是一介书生，大庆鸿元三十二年的进士。之前对这江湖中事，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李子轩说是听都没有听过，这其实一点儿都不夸张。之前在金陵第一次遇到百花在自己面前表演轻功的时候，他还特意去好王管家询问了一下。王管家身为林府官家，当年也算是江湖中人，但当时在自己询问的时候，他除过表演了一招“天马流星拳”之外，对江湖上的事情却也是知之甚少……就是当年身为江湖中人的王管家都完全不知道，更何况是李子轩这种普通人？
从这种消息的封锁，就可以看的出来大庆朝廷对禁武令执行的严厉以及果断！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大庆的先祖皇帝当时颁发禁武令，完全是针对碧水斋的。而在执行了这几百年之后，效果可以说是很卓越了。
但就算是如此，碧水斋就算是被拖至疲累，却也还是没有消亡，在这乱世初现，碧水斋终究还是站了出来。或许这一次碧水斋没有像之前一样叱诧风云，但只要有鬼婆婆、素清、琉璃，以及白素贞的这位师父这些人物在，碧水斋的势力就不容忽视。
之前在第一次接触碧水斋的时候，石远当时还觉着这所谓的碧水斋有些可笑。甚至还在百花这个碧水斋掌门的面前，将碧水斋贬的一文不值。直到是去了桃源山，认识了琉璃、华裳，在开始深入了解碧水斋之后，他这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组织！只要碧水斋愿意，他们随时可以颠覆天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碧水斋庞大至此，但在天下苍生之前却也只能小心翼翼，甚至在时间历史的消磨之中变得四分五裂……
想起这些事情石远的思绪一时飘的有些远了，向前走了许久，这才接着李子轩的话说道：“既然大叔你是一介书生，怎会来这野猪林中？当然了，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若是您不便相告……那就全当我没有说过吧！”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当称一声“爷”（）
李子轩在来野猪林之前的经历可以说充满了心酸，足够编写成民间流唱的小曲了。但实际上在来到野猪林之后，除过杨五知道他的经历外，他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经历。
野猪林中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兴安帮的军师，是帮杨五打理野猪林中生意的。所以即便他不懂武功，也从来没有人敢惹他。那些平时嚣张跋扈的帮主、掌门，在他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甚至会有人觉着他是一个很像书生的高手。毕竟野猪林这种地方，说是读书人会来这里……这的确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李子轩不想说，而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毕竟武功高到白素贞的师父那种境界，能够看出李子轩只是一个普通书生的人，这世间可没有几个。
所以此时听到石远询问，他倒是也没有隐瞒，这就直接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石远也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年纪已经到了不惑之龄书生，居然有着如此的经历。
“却是没想到，这杨帮主倒是性情中人。”听到杨五居然强行绑了当时已经出嫁的女子，石远这就由衷的感慨道。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着眼前的书生并不简单。与杨五接触过的他，心中是清楚杨五的文韬武略之策，说是身显帝王之气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就是如此一个人物，为何会对这书生如此看重呢？
“是啊！”石远正想着呢，李子轩这就点头回了一句，“石公子你来这野猪林时间不长，可能才刚刚接触杨五爷，实际上他在没有接管野猪堡之前，倒是一个挺豪爽的人。要是说起来……他的经历可是要比我凄惨的多！”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石远不由就来了兴趣。到不是他对杨五的这段八卦感兴趣，只是他想要搞清楚，这杨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知道大叔你可能给我说说？说起来最近野猪堡中齐聚七十二门派，我有心找杨帮主好好谈一谈，却一直没有时间。大叔你既然是杨帮主的军师，有些事情与你谈也差不多吧？”心中想着，石远这就如此问了一句。刻意的说了这么多，也只不过是想与李子轩套套近乎。
李子轩听到石远问起，却是无奈的笑了一下，“石公子你还真是高抬我了，我一介书生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是帮着杨五爷打理生意而已。这些事情五爷虽然给我说过，但石公子你想与我谈……却是找错人了！”
石远听到对方这么回答，顿时就觉着这件事情没戏了。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却听李子轩又接着说道：“不过关于五爷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与你说一说……“
听这口气，对方明显是看穿了自己套近乎的意图。不过石远却也没有因此感到不好意思，既然看穿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便是了。
“如此就麻烦大叔了！”
李子轩倒是没有含糊，这就开口说道：“当年五爷是京城十万禁军的教头，虽说这官职不大，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后来他得罪了一位权贵公子，这才被人用计派来野猪林中任职。可到了野猪林之后却被各门派围杀，逃入苗疆，这才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直到后来五爷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被人算计了。那京城的权贵公子在他来到野猪林之后，就霸占了他的妻子……得知所有的事情之后，他这才变了一个人，用及其凶残的手段做到了野猪堡堡主的位置。这些年来，野猪林中当年围杀过他的门派都被他一一除掉，只剩下了天聋帮与地哑帮……“
听对方说到这里，石远这才明白过来杨五做这一切的初衷。他并不是为了苗疆，而是为了报仇。或者说他也是为了苗疆……只不过这其中隐藏着深深的仇恨。
“现在那天聋帮与地哑帮也被他除掉了！“石远这就开口说道：“大叔你这些天没有去过野猪林中，可能还不知道……前天晚上，野猪堡的茬场两个正红旗门派比试，而比试的双方正式聋十三与哑十三这两个帮主，而比试的结果是……两个人相继战死了。”
听过石远这解释，正走着的李子轩这就不由愣了一下，随之则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只怕五爷很快就会对这两个帮派进行清剿。当年围杀五爷的，可就数这两个帮派中的人最多了。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既然聋十三与哑十三已经死了……按照五爷之前的做法，他肯定会杀掉所有围杀过他的人。这些年来，花狐狸从外面不断的帮五爷招兵买马，而我则负责给五爷赚钱。其实现在的野猪林，早就不是之前的野猪林了。”
石远听过心中一时也是感慨万千，而听过杨五的这番经历之后，他也更加确定了掌握大权的决心！
即便自己是穿越者，但在面临这世间绝对的权利之时，所做的一切还是很有限的。他并不想将遗憾留在事情发生之后的报仇雪恨上，所以他选择了提前动手。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没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清露也好，董青云也罢，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离开了这个世界。
“五爷他经常会找我聊天，这些事情都是五爷告诉我的。他给我说他想要报仇，让我帮他……不过我这文弱书生，却只能做些不相干的事情。当年他救命之恩，又成全我与可儿……此等恩情，此生难报啊！”
“这倒是也未必！”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就感慨起来的男子，心中同样感慨万千的石远这就开口说道：“要是没有大叔你这些年帮着杨帮主挣钱，他也没有办法扩充自己的势力。而且……杨帮主他只怕也没有想过让你报恩。”
石远从来没有觉着英雄就应该是悲壮的，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英雄。直到听过杨五的这番经历之后，他心中竟是有种莫名的敬佩——这是对于那些书本上那些英雄一样的心情。
杨五……却也称得上一声“爷”！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若非所迫，岂愿为恶（）
“所以说啊！这恩情是没办法还了……“石远说完之后，李子轩很是无奈的再次感慨了一声，这才回头认真的看着石远道：“所以说，我这一介书生才会选择在这野猪林中做恶人啊！”
“恶人？”石远听着这两个字，心中一时也是感慨万千，想一想，从金陵到扬州，再渡江到崇州——他可以说也是变成了一个恶人。之前遇到不公时的同情，还有初次杀人之后的不安……那些之前认为的大恶之事，他现在竟是有些麻木了。
尤其是在崇州的时候，他将崇州几万的百姓逼出城外，虽说一举拿下了崇州，但也是因此背负了骂名。而且关键那些背井离乡的崇州百姓，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来，却无疑是难于上青天的！这，可就是活生生的几万人命啊！
每一次在做过恶人之后，他都会愧疚上很长一段时间。但也只不过是愧疚而已，要说后悔嘛，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是重新来过，这些事情他还会毫不犹豫的做上一边。
之前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些事情，此时听到李子轩这声“才会选择做恶人”，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间哪有什么恶人不恶人的？要不是真的愿意，又有谁会选择做个十恶不赦的人呢？
石远心中突然就有种说不出的感慨，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遇到与自己感同身受的人。
“这野猪林中的许多人恨五爷，说五爷手段残忍，做事阴险……但除过我之外，五爷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情。也只有我知道，他心中有多苦……”
“听了大叔你这话，我回到野猪堡之后或许真的该找五爷谈谈。”这是石远第一次说出“五爷”这个称号，因为他觉着这样的杨五称的上一个“爷”字。
“不过大叔你尽管放心，我肯定是不会与五爷说这些事情的。”不等李子轩说话，石远这就先是说了一句。这种规矩他倒是懂的，不论杨五在不在意，自己总是不能将李子轩卖了的。
李子轩这就点了点头，“其实五爷倒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只不过十多年没有说这些事，我怕石公子你冒然提起，如此……会让他更加暴戾。”
“哦，原来如此~”石远点头回到，接着则是继续说道：“其实不瞒大叔，我之前倒是对这种江湖之地听期待的，但这次来到野猪林之后，所见所闻，却让我觉着江湖也不过就是如此。尔虞我诈，说什么阴险不阴险的，其实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
沿着月来湖一直走了许久，这才来到了湖对面。只不过在这里他并没有看到琉璃，看着空旷旷的湖面，石远不由有些着急：琉璃那丫头，该不会真的是被对方抓走了吧？
可是对方之前走的时候明明给自己说了不会强迫琉璃的，那又是什么意思呢？不行！要是自己将琉璃给丢了，回去可要怎么给百花交代呢？而且那丫头之前从来都是不问世事的，要是被带去了还好，可万一要是被对方……
白素贞的那位师父，可是个杀人从不手软的魔头！之前要不是脑子转的够快，可以肯定的说：她是绝对会杀了自己的！
“琉璃~琉璃！”想到这里，他这就开始呼喊起了琉璃的名字来。只不过月下寂静如雪，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李子轩在一边看着石远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由就猜测起这个叫“琉璃”的是什么人来。
听“琉璃”这名字，应该是个女子。听闻这石日天又诸多红颜知己，这“琉璃”该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吧？
“敢问这位琉璃姑娘是？”心中这么想着，但他也没有敢这么认为，这就好奇的问了石远一句。
石远正喊着呢，听到李子轩问起，这就头也没回的回道：“她是我妹妹，之前……”
本来他还想对石远解释一下的，但想了想，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好像比较麻烦……而且心中又在担心琉璃的安危，于是这就没有再往下说。
妹妹？李子轩皱了下眉头，这就再次对着石远说到：“石公子，令妹或许已经回了野猪堡中，我们这一路绕过来，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的。”
“对哦~好像真有这个可能！”正着急的着急无比的石远，听到李子轩这话，这才反应了过来。但接着他却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要是她们放了琉璃，我想琉璃肯定会在此处等我的！除非她们骗了琉璃……那两个王八蛋该不会……”
因为心中实在担心的紧，所以石远这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他上一刻还正说着“王八蛋”呢！下一刻，突然便是一阵风声从身后的林子中传了过来……真是活见鬼了！来的人居然是——素清！
石远看着转眼就落在自己眼前的素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自己刚才可是骂了人家师徒王八蛋的，而且声音绝对不小。说巧不巧的是，就在自己刚刚骂完之后素清就带着琉璃出现了……这让他很难确定素清到底有没有听见。
“素清姑娘，怎么……你没有走吗？”为了不引起素清怀疑，石远这就一咬牙，先声夺人，主动对着素清问了一声。
素清这就摇了摇头，“师父让我在这里等你，好将‘琉璃’还给你。”
听到对方的回答，石远总是松了口气：看样子对方是没有听见的，要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回自己话的。
“哦，怎么琉璃还没有醒来吗？”石远一手将沉睡的琉璃拉过来，一边很是疑惑的自语了一句。虽说素清看着是没有听见，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之前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