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复杂的情绪这就涌上了沈薇的心头，这几日在扬州的忙碌，与百花的相处，已经让她开始渐渐地淡忘了这段往事。可真正的遗忘并没有这么容易，对于百花，她心中始终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芥蒂的。
而现在，她则是完全放下了这最后的芥蒂，她终于明白石远当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百花的师父也好，自己的师父也罢，都只不过是鬼婆婆用来报复的棋子。在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斗争中，最终并没有谁胜谁负，有的只是两个被玩弄的可怜人罢了……
这件事情对于沈薇的冲击固然很大，但素清去好像是随便一提而已。这就接着说道：“所以说，虽然你也修炼的是水之卷，我也能感受到你身上熟悉的气息……但因为你所练的水之卷并不完善，故而，你的功法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她对着沈薇说完以后，这就又看着百花：“而你这位前任掌门就更加可怜了，身为掌门，却连这些都不知道，与普通弟子一样，修炼的是碧之卷……”
要说之前还不清楚她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则很清楚了——她并没有在夸赞百花，而是真的在可怜百花！
不过百花却倒也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怜的，拉了拉旁边的沈薇，算是暗中安慰了一下，这就又对着素清一挑眉头问道：“这水之卷既然是从鬼婆婆手中才流传出来的，那也就是说之前的掌门修炼的都是碧之卷。既然碧之卷如此不堪，那我碧水斋各任掌门又何以独步天下？”
“我可没有说过这碧之卷不堪的话。”素清瞥了百花一眼：“其实水之卷既然是根据碧之卷改来的，那就是说碧之卷是要比水之卷更加高深的！严格来说，你所修炼的碧之卷也不是完整的碧之卷，而是碧水斋的开派祖师经过删减修改之后，能让普通弟子修炼的功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你所想的一样。完整的碧之卷只有掌门才可以修炼。而水之卷则是让整套碧之卷可以让普通人修炼的改进……简而言之，你们两个人所修炼的碧水斋功法，都是残缺的！”
随着素清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场面则陷入了沉寂。沈薇自是在想着自己的师父，一时不想说话。而百花，则是想起了石远曾经告诉她的事情——碧水斋的历代掌门，包括鬼婆婆、自己的师父以及琉璃在内，严格来说都不能算作是人。她们是天外来客的后裔……
关于这件事情百花倒是没有怀疑过石远，只不过以她的认知来说的话，是很难理解的，所以她更多的时候是将这件事当做了茶余饭后的冥想。直到现在听了素清的解释，她这才明白过来——历代掌门的长寿，大概是与她们独特的血脉有关吧！
“好了！说起来我说的也是够多的了，诚意应该也足够了。刚才听你们说起琉璃与石远，他们好像是不在扬州城中？”原来素清是将自己所说的这些事当做了接下来向二人问话的“报酬”……这么来看，她倒也不像那么的蛮不讲理。
百花本不想说石远与琉璃的踪迹，她担心素清，更担心素清的师父！但人家素清已经将事做在了前面……不论所说的对她们有用无用，却总是让她们知道了碧水斋的内情呢。她要是不应答，只怕素清十有八九是要动手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先礼后兵了吧！
“他们确实不在城中！因为与北庆开战在际，所以他们二人的去向城中只有几个人知道，还麻烦素清姑娘能保守秘密……”百花犹豫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并不关心这些，也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现在我只想知道他们二人在什么地方……百花姑娘你这样回答，可就没有诚意了吧？”
“我不会……”行踪的话，百花当然是不会说了。只是正说着呢，素清却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了一把匕首，顺势就抵在了百花的脖子上！
“我杀人从来不用刀剑，但对你我可以例外！我应该给你说过，你们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别的，说了这么多，看的完全是我师妹的面子……你不会以为我们师徒二人出来时游山玩水的吧？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想听到‘不’字！”
素清突然的变化也立刻让在一边的沈薇回过了神来，可看着她匕首抵在百花的脖子上，她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百花之前为什么想暗中拦她，原来白素贞的这位师姐，并不是个“善茬”！
本章完
第1095章 “孱弱”的石远（）
百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之前都是她用这手段来威胁别人的。
“你赶紧放了百花师姐，要不然你就休想走出这扬州城！”反应过来的沈薇，这就厉声说道。
“你不会以为我素清会被你们这些臭番薯烂鸟蛋困住吧？我方才已经说了，只要说出石远与琉璃的踪迹，我肯定不会把你们怎样，怎么说，你们也算是素贞的姐妹……”素清很是狂妄的说道。
她所说的这个姐妹应该是指她们三人与石远的关系，要是平时沈薇与百花听到这种类似的话，肯定是会脸色一红，做娇羞状……但现在，沈薇可就没有心情想这些事了！
“你先放了百花姐姐，我就告诉你公子与琉璃的去向。”
“好呀！”素清倒是爽快，听到沈薇这么一说，这就收回了匕首，转而看着沈薇，“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这本来就是沈薇的缓兵之计，她又哪里想到百花会这么的爽快？眼见如此，这就愣在了原地，脑中开始想着是该继续拖延，还是与百花联手制服对方的问题了。但一边刚刚脱险的百花，这却直接说道：“公子与琉璃在城外的往北山中埋伏，具体在什么地方，这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那我就去找他们了。”素清也是守信，没有再逼问百花，点头说过，这就朝着城北而去……
“百花师姐，公子与琉璃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不知道百花为什么会给对方说出石远与琉璃的行踪，但沈薇却也相信百花这么做自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应该……不会有危险。”说是这样说的，但百花的口气明显有些不太确定。因为就素清的种种表现来看，她的行径实在太难让人捉摸了，说“不会有危险”，那也只是看在琉璃身份的份上。
“刚才我们就应该抓住她！”沈薇也是听出来了百花口吻中的不确定，这就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在金陵的时候，我就已经与白姑娘联手跟她交过手了……所以方才要是不说的话，只怕她真的会对你我二人动手！”百花这就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对着沈薇回道。
“那公子他……”沈薇没有想到百花联合白素贞居然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心中这就不由一阵惊愕。但这惊愕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她最为担心的还是石远的安危！
“你也不用太担心，来的路上她已经说明了自己来扬州的意图。公子手中有她想要的东西，更何况琉璃的身份很特殊，她应该不会为难他们的。”百花再次安抚道：“不过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公子的脾性，只怕是会惹恼了对方。”
“那……我去吧？”沈薇这就主动请缨，反正扬州城中的疫情已经稳住，她也正好有时间……当然了，也是因为她对石远想念的紧。
“我知道沈师妹你想念公子……但出了城就可能会遇到对方。所以还是让我去吧！不论怎么说，我比你要稍微了解下她，而且现在的我对她来说，还是很有用的！”百花倒是很想成全沈薇，但要是遇到了素清，沈薇可是要比自己危险的多的！
“好吧！那百花师姐你多加小心，我会尽快治好城中的瘟疫。”沈薇并没有表现的太失落，现在可不是这种儿女情长的时候。
才刚刚来到扬州的百花，并没有逗留，这就一挥马鞭，同是朝着城北而去——此时天都已经黑了……
连着好几天都心神不宁的石远，在随着将六百余人在寨中安排好之后，这才终于送了口气。本以为这第一步应该会很顺利，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岔子，也是幸亏遇到了秦红棉，如若不然，自己一行人恐怕是要再费些时间才能找好藏身之地了。情况要是更糟的话，说不定还会因为这场瘟疫折上几个人……
望北山固然不高，但天色暗的却也还是比山下要晚上那么一点的。忙碌了一天的石远，刚刚吃了晚饭，此时他正站在山前，感受着山中夜晚独有的静谧。因为距离江边不远，远处会时不时传来阵阵江水汹涌的声音，隐隐地，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江水腥味。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讨清闲吗？”石远正闭着眼睛沉醉在这静谧的环境之中，身后这却传来了石远的声音。
石远听到身后的来人是秦红棉，这也就没有出声，继续闭着眼睛，听着远处惊涛拍岸的声响。
“啪”的一声，石远这深沉还没有装太久，背后这就被人拍了一掌，“红棉姐姐问你话呢！”这当然就是闹腾的琉璃了……
被强行“叫醒”的石远明显是有些不悦，皱了下眉头，又轻轻叹了口气，装作很是深沉的说道：“琉璃啊！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天人合一的境界？”
“说来听听！”琉璃与秦红棉站在了石远的身侧，开口回道。
“所谓天人合一，乃是习武之人所追求的最最高境界，此境界可分为三层。其一，人剑合一。就是说你与你手中所持的武器乃是一体。其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就是说草木皆可当做兵刃，杀气内敛，藏于身内。其三，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也就是说，忘其形，淡其意，杀气已经没有，完全地融入自然……这也就是天人合一之境了！”
“是吗？听着还蛮高深的，那敢问石大侠你这三层练到了那一层呢？”琉璃强强忍着笑意，配合着石远的演出。
“我吗？我当然是已经练习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了！你这般性子，想要有大成就，就该好好的练练心性！”
“是吗？要是这天人合一的境界都与你一样孱弱的话，那我看我还是不要练的好了。”琉璃听过，奚落道。
石远的体格绝对说不上孱弱！相反的，因为一直在坚持练习五禽戏的原因，他的身体素质可是相当不错的。但在琉璃眼中，他就是“孱弱”了……
本章完
第1096章 山人自有妙计（）
石远喜欢偶尔装装深沉，这可以说是他的习惯了。从在金陵城外明阳湖边遇到百花，到郭有为的寿辰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再到之后雨中遇到百花与荷叶二人行刺……可以说，只要一到特定的环境下，他就会忍不住中二病发作的，现在，亦是如此。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有琉璃在一边的原因，显然让他很难讲这种“深沉”的气氛营造起来。
听到琉璃毫无保留的嘲讽，石远忍不住就老脸一红，不过他却毫无半点的不好意思，“我说琉璃，当着红棉姑娘的面，你能不能多少给你姐夫我留点面子？”
琉璃不屑的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当然了，她并不是给石远留面子，只是懒得理睬石远罢了……
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的秦红棉，这也才对着石远嘴角微微一扬，“石将军你其实不用太在意我的看法的，你可以继续闭着眼睛在这里悟你的天人合一。”
“算了！”石远这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气氛被打断，也就没有了那个心情了呢！我们还是说说当下应该怎么去对付北庆大军的事情吧！”
石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收回了眺望着远处的眼神，转而看着秦红棉，“红棉姑娘你之前说蜀中军极有可能会与北庆联手，那你估摸着这次扬州的疫情之后，他们会作何打算？”
“扬州的疫情固然是变数，加上北庆大军先头部队的主将被杀——这无疑是向北庆方面证明了石将军你的态度，北庆大军肯定是要收敛下，重新考虑对策……不过我觉着他们应该也不会放弃这次攻打扬州的机会！”
石远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红棉姑娘你请接着说。”
“其实瘟疫的出现肯定会让北庆军中产生恐惧，但最慌乱的，应该还是扬州城中的南庆三军！所谓趁其病，要其命！石将军你既然已经表态，那北庆方面自然也不会用怀柔的政策了！要是我们想要攻打北庆大军的后备，就应该让其全军而动！”
“红棉姑娘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示弱以敌？让敌军以为扬州城现在混乱，好让敌军举全军之力攻打扬州，放空粮草后备，我们趁机偷袭？”
石远虽说没有打过仗，但这点心计还是有的！很快就明白了秦红棉的意思。
“没错！但北庆方面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上当，自然会派人打听！琉璃妹妹之前在扬州城遇到高云飞，只怕就是北庆派来的。所以这计策听着简单，可要想实施起来还是比较难的！而且……”秦红棉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转身看了一下石远，这才继续道：“而且若是蜀中军真的与北庆联合，我们示弱成功，他们肯定会举全军之力攻打扬州，到时间扬州能不能挡住他们的攻势，这就很关键了！要不然就算我们偷袭成功了，也毫无意义！”
“红棉姐姐你放心！有师姐各沈姐姐坐守扬州，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攻打不下。我们断了他们的后备，他们就要乖乖投降了，这样一来，也就不用再打仗死人了。”石远没有说话，但一边的琉璃却极为赞同秦红棉的计策。她并不想让两军正面冲突，这种屈敌之计自是最好不过。
只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她不知道的是：攻城战，往往是要比白刃战更加残忍的！因为白刃战战败的一方还有举枪投降或是撤兵的机会，可白刃战，攻城的一方不许后退，守城的一方也不会退让，完全是不死不休之局！
秦红棉本来还想给琉璃解释一下，但她既然怀着如此美好的愿景，秦红棉这也就不忍揭露。这就转而看着石远，“石将军，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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