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你可选择一种衣裳上的颜色画,也算你们答对。在你们的面前有一小叠朱沙和墨水,你们只需将颜色画在纸上便可;”
多么方便快捷,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被告,竟为诬陷自己的人准备得如此妥当,她还真是心善呢?
想到这里,冷怀瑾眯着双眼微微一笑,冲父母的方向俏皮的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一切安好。
话音刚落,那三人握笔的手竟同情颤抖了起来。
虽说冷怀瑾给他们开出的条件十分的宽容,但真要凭空去猜测,又不得与其余人商量的情况下,也是一件让人想破了头脑的事,因此,在等候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才总算落了笔。
冷怀瑾环绕着看了一眼三人的答案,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山,扬声再道:“第二个问题,我再提醒一次,我伤害了冷怀瑾,请将我伤害冷怀瑾用的工具画出来,我相信这一项十分的简单,若是刀、镰一类,只需画个大概,再提醒,还有长剑和细绳之类,也只需画个大概,大家请便!”
说罢,她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萧一的手中接过茶盏,眼眸却微微挑起,对上斜对面的茶楼里伸出来的脑袋翻了个白眼。
敢情她今儿个是做了回戏子,唱了出精彩的戏任他观赏了。
将茶盏交回到萧一的手里,嘴角却微微一勾,一抹魅惑众生的浅笑便从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逸出,流光逸转的双眸像是会说话一般,透着一股子让人捉不住也摸不着的灵动之色。
茶楼上的人仰头大笑了起来,隔空送了个*辣的飞吻出去。
正当冷怀瑾笑着收回目光之际,眼角的余光却与一抹明显探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微微移开,却发现,正在赫连城的右边厢房里,一青一蓝两抹身影相对而坐,那人正巧举杯饮茶,杯盏贴着下唇,眼眸却丝毫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的打算……
大雪纷飞,漫天飞舞,血色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一声声如雷击的轰鸣声掠过,她恍惚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微眯带笑的双眼也猛的瞪得滚圆,无数复杂的情绪从那眼眸中掠过,好似过眼云烟,亦好似惊涛骇浪……
是他!
“妹妹,你还好么?”冷逸琛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低头一看,冷怀瑾红润的脸颊此时竟是惨白一片,额头细汗连连,就好似突发大病一般,他脸色一变,正要唤父母过来查看,却被冷怀瑾死死的捏住了手腕,从喉咙里破碎的逸出一句:“我没事!”
就在她话音刚落,腰杆一挺,寻着那几人的答案看了一遍,抱拳冲关知县道:“大人,敢问,在天熹做假证者有何处治?”
关知县这一回倒没有迟疑,扬声答道:“轻则入狱三年,重则发配边疆!”
甚好,几个证人身形一抖,刚想反悔,却被衙役强硬揪了出来,双手捧着他们写下的答案。
此时无须多问,一切已经有了答案。
三张纸,三个答案都不同,第一张纸画下的冷怀瑾的衣着颜色是红的;第二张纸是黑的;而第三张纸却是有红也有黑。到了第二题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凶器真真是五花八门,有镰刀、细绳,甚至还画了锄头……
关知县气得‘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惊堂木震得整个公堂嗡嗡作响,嘴里大喝一声:“混帐东西……”
那三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扑通’一声便跪下连连跪头,什么都招了:“大人,我们错了,我们收了冷家二嫂子的钱财,我们该死,求大人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李氏母女再没有争辨的余地,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地上。
一切美梦都醒在了这个‘贪’字之上,为了钱财,他企图害肖梅姑母子,后又窜使沈氏和聂氏一同状告三房,亦是为了分得果园里的一分羹。
再者设计自己的儿子去勾引肖家的小女。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今日结束,如今谁都明白,除去冷昌修一家,他们冷家所有人都将成为整个商州县的臭虫、人人唾弃、她和聂氏更会受尽万夫所指,而未出狱的冷昌盛和冷昌达也将加重刑罚。
一切都毁了。
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就在李氏惨败之际,人群中突然冲出一群男女老少,个个皆指着沈氏愤慨难平:“我呸,你还好意思告人家三房,我记得前几日你还穿得光鲜亮丽,在老婆子面前炫耀自己儿子出息了……”
“我呸,是谁说自己大鱼大肉还是人伺候着……”
“我呸,亏三房还处处维护你,出入可都是人家的马车接接送送的,你好意思告人家?”
一句一口唾沫,已然将沈氏淹没在了无法控制的责骂声中,便在这时,外头守了一天的听审的百姓也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推开衙役冲进了公堂,对着沈氏和冷家的几人便拳打脚踢,声声唾弃起来,若不是被衙役拦着,他们一家子今儿个恐怕是出不了且衙门的门了。
冷怀瑾轻轻一叹,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母亲,再回头冲哥哥眨了眨眼,笑道:“我们回家去吧!”
这是一场亲情的官司,他们一家人互敬互爱,最终走向了坚固的方向。
在这一刻,冷怀瑾终于彻底的原谅了父亲,原谅了上一世因为母亲早死,他继弦的事!
外头的阳光明媚而温暖,算算日子,又到了夏季了,赫惊鸿运过来的西域黑葡萄也到了成熟的时候了,据闻正宗的葡萄酒由这种葡萄酿制而成是最为香醇的。
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试一试了。
便在他们准备坐上马车之际,那哄闹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锋利的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刺眼,不出一小会,原本围观的人群尖叫着开始四散逃窜。
肖睿刚从小茶楼里出来,便见到场面一片混乱,他未思及其他,只道是妹妹一家有危险,扬手便示意自己的属下将他们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赫惊鸿也飞身跃起,脸上却已经易了容,戴了假面,剑光一闪之间,不知从哪里涌出数百名劲装暗卫,却是团团将冷家三房一家护在其中。
“三哥,探子来报,发现了可疑人物……”青衣男子与门外急促促赶来的下属一通低语之后,面色肃然严瑾起来,上前一步,凑到锦衣男子耳边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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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爷小剧场:
赵城问:“爷,您咋一点儿都不激动捏?”
好爷答:“这是涵养,你这种凡人是不懂滴!”
赵城再问:“爷,您家那位将您的订情信物退还回来了,请签收!”
下一秒,某好爷一蹦三尺高,连喊带吼:“你说什么?”
赵城淡定道:“爷,请注意您的‘涵养’”
074 可怕梦境,经商之道()
锦衣男子立即望向窗外,只见原本还井然有序的街道此刻已经慌乱一片,四下逃窜的百姓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其间夹杂着男女的尖叫,小孩子的哭泣声。
在这混乱的局面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推倒而沦为了他人的垫脚石。
突然,锦衣男子眉心一蹙,却也顾不得抓起桌子上的遮面纱,脚尖一点,颀长的身躯便迅速的跃出了窗口,隐藏在四周的数百名暗卫相继出手,青衣男子懊恼的唤了一声:“三哥”,却未能阻止他的行动,只得速速蒙上面纱,亦翻身跃出了窗口。
正在锦衣男子落地之迹,一名被人践踏得遍体鳞伤的小孩骤然落处一个安全的领地。
这一幕却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冷怀瑾的双眼,她胸口微微起伏着,那对大而灵动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个男子……
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城!
小茶楼里,输了银子的人个个垂头丧气,眼看着那戴着斗笠的青头小子将那白花花的银子手脚麻利的装进随身的口袋,算起来,这可是好几万两呢,这小子看来是有背而来,几个不甘心的互使了个眼色,准备一路跟着这小子,趁机将那银子抢回来。
却不想,刚随人出到茶楼的门口,黑色阴影一现,银刀在烈日下发出闪闪亮光,‘刷’的一声,几个人头‘咚咚咚’的落地。
戴着斗笠的青头小子却像是充耳未闻,身形诡异一闪,无声无悄便避开了黑衣人致命的一击。
随之,他低头沿小路行走,身形自如,乍一看上去,就好似饭后散步,未有半分的慌乱之色。
冷家的马车被重重保护,肖睿正举刀抵挡,此时已分不清哪一方是敌是友,只得冲着冷家三房大喝一声:“快上马车,我护你们离开这里!”
说罢,刀剑又是一阵‘哐当’作响,银光四射。
那数十名黑衣人便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寻着人便狠狠的砍了下去,整条街道已是血流成河。
冷昌修急忙将肖梅姑和两个孩子护上马车,正当这时,凌空一道闪电劈下,‘轰’的一声,马车受到重击,从中间轰然炸开,车身生生的被劈成了两半,冷怀瑾浑身一颤,本能的抬头向上望,只见头顶银光一闪,眼见着那刀剑便要倒刺向自己的天灵穴。
‘哐’的一声,兵嚣交融间,三道快如闪电的光同时阻去了那致命的一击。
赫惊鸿剑眉微挑,双眼已然眯成了一条危险的弧度,即使他不常进京,却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宫里每一个人的模样,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天熹朝的三皇子赫连城。
“三哥,你没事吧!”正在两人相互揣摸猜测之际,那黑衣人突的抽离了重心,拔剑倒转了个方向,朝着赫连城猛的刺了过去,好在不远处的老七赫连战飞身一挡,这才幸免一难。
与此同时,赫惊鸿与赫连城同时落地,以十分诡异的姿态护在了冷家人的身前。
“来人,护冷秀才一家离开!”赫惊鸿大喝一声,眉眼之间始终未离开赫连城的方向,孙漓漠领命而来,数十名武艺高强的暗卫立即摆布阵法将冷家一家护于其中,再迅速往城外的方向撤离。
“爷,是三皇子和七皇子,竟想不到他们亲自来了!”孙漓漠击退一众黑衣人之后重新回到了赫惊鸿的身后,一双眼睛四下张望之际,凑到赫惊鸿的耳边沉声道。
赵城也抽身出来,与其余两人并成了一道铁三角的阵式,道:“这群黑衣人估摸着不是他们的人,如若不然岂会连主子都要杀?”
是的,看这架势,赫连城和赫连战是来了好些日子的,他们必定是查到了朱丝马迹,今儿个才会来到这茶楼伺机静候,却未想到,他们要等的人还未出现,半路便杀出了另一批人。
“撤!”赫惊鸿眉心一挑,敏睿的下达了命令。
这个时候和他们二人撕破脸面,对赫惊鸿来说并不是明智的举动,再说了那些黑衣人要寻的人也不是他,再加上冷家人已经安全撤离,因此,他留下的意义不大。
“是!”随着赵城的一声低喝,赫惊鸿眉眼一挑,他属下的暗卫便领命分散撤离。
只片刻之后,整条街道便只剩了那一帮黑衣人与赫连城的人在此较量,就连肖睿也随着赫惊鸿撤得无影无踪了。
“什么味道?”冷家人刚逃出了商州县城,一行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准备坐下歇两口气喝杯水缓一缓,却不想,鼻翼间却闻到一股怪异的香气。
似有似无,似真似幻,吸入鼻间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昏,再观周围人也都精神恍惚,不出一小会儿,个个都躺倒在地。
冷怀瑾捂着额头,硬撑着想要咬一口自己的手背,企图唤醒意识,却不想,手刚举起来,双眼一番,她整个人便走入了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摸着黑,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手指向周遭摸了摸,触手可及的却是一片冰凉的石壁,轻轻滑动间,她能感受到石壁的凹凸不平,顺着石壁在黑暗中往前走,慢慢的,视野中隐约现了一丝朦胧的光。
“有人吗?”既然有光,前方便必有人家,她索性大着胆子呼叫了一声。
但回答她的却是三道清晰的回声,她的双眼猛得瞪得滚圆……
回音?这便意味着她此时处的地方是一个四面围墙的死地,然……前方又怎的会有光亮?
正在这时,一阵诡异的风吹来,额前的刘海微微往后一拂,她似乎看见前方的亮光也随之扭动了一下。
如雷贯耳的心跳声似乎近在耳边,‘扑通,扑通’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手心里全是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背后的衣衫亦都全数湿透,脚步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一步一步的挪着往前行……
不管如何,她必须离开这里,前方的光亮是唯一的希望,此时也只能朝着那里走。
慢慢的,慢慢的……离那光亮的地方越加的挨近,前方的路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砖面,再观手指抚摸的凹凸石面,发现,这上头缓着张牙舞爪的五彩金龙,下头用金漆楷书记载着天熹朝上一任皇帝元丰帝在位的三十年中所供献的丰功伟绩,从元丰一年到第二十九年,都记载详细,但到了第三十年……前头只余下一行‘此乃天意’之后,便断了。
冷怀瑾不禁好奇的蹲下身子,仔细的研究起第三十年的那行小字。
却正在这时,前方的那一丝亮光‘呼’的一声,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刮得熄灭,整个洞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惊叫一声死死的闭上了双眼,浑身颤抖得厉害之际,耳边却传来赫惊鸿急切的呼唤声:“瑾儿,醒醒!”
再度睁开眼,周围哪里还有那些奇怪的东西,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小床上,身下的被子是她所熟愁的粉紫色的丝绸被,同色的帷帐,两边以铜制牡丹形挂穗挂起,小手正紧紧的抓住赫惊鸿的袖口。
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梦境中走出来,额头和后背皆是湿儒一片。
赫惊鸿这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她被汗湿的刘海,笑道:“做噩梦了么?我还不知道你如此胆小!”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