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人很快就会聚集在一起了。
这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赵城催促道:“主子,时辰不早了!”
若说冷怀瑾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便是她小小年纪太过算计和理智,压根没有一丝被人蛊惑的可能。
“自然早已准备妥当!”赫惊鸿点了点头,却也无奈的勾了勾唇。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皇后和刘贤妃的下场,以及赫连城知道这场局的最终结果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么?”她自然看到了赫惊鸿眼中的惊艳,但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花前月下,而是利用皇后自己的手,来给她自己刮一刀呢。
走上前,轻轻的握住冷怀瑾的手,正想说几句赞美的话,却被冷怀瑾抢了个先去。
再加上她与生俱来的特殊性情,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呢。
穿着这身衣裳,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幽静而端庄的气息。
这衣裳果真合适她,来到京城后,冷怀瑾的身段倒是长得极快,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脚短手短的小女孩了,虽说某些地方还未发育起来,但总归是有了少女的味道。
绕到外间,便见到赫惊鸿正背手而立,背对着屏风这一边,他看上去格外的轻松,心情也十分愉悦,听到脚步声,赫惊鸿转过头来,在冷怀瑾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想到这里,她已经利落的将自己收拾妥当了。
情不自禁的抿唇轻笑了起来,赫惊鸿倒是了解她的,不仅懂得她的喜好,连这衣裳的尺寸也是刚好合适的,也不至于穿了出去使人怀疑。
是一套颜色素净的百折莲花裙,样式虽简单,穿在身上却是极为端庄大方的。
片刻的恍惚之后,她立即整理了心神,‘腾’的一声,便从水中跳了出来,利落的穿好早已搭在浴桶边沿的干净衣裳。
冷怀瑾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脸颊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温的缘固还是因为羞涩而显得格外的红润。
赫惊鸿含着笑意立了起来,转身绕过屏风,出到外间。
141 环环相扣,招招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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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深深的憎恶。
一口鲜血自元庆帝的口中喷出,再度抬眼望向赫连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宽厚,有的只是深深的憎恶。
“好极,真是好极……”怒极反笑,元庆帝逐一将那字线看完之后,猛的将盒子以及那对血凤镯子掷在了皇后的身上:“朕的好皇后,朕的好皇后啊……”
无非是扶赫连城登上太子之位。
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如今,竟联合起来欺骗他,她们的目的,他又岂会不知……
后宫的龌龊事不少,但今天查出来的这桩真真让元庆帝痛彻心扉。
这血凤镯子天下仅此一对,原来……她的镯子确实是丢了,是丢到刘贤妃那里去了,是丢到害人害已那里去了。
他还没忘记皇后的血凤镯子丢了。
打开一瞧,里头却是些排放整齐的小纸条,每一张上面都遗留着一道害人的指令,若说字迹可以模仿,但里头躺着的一对血凤镯子却是不能。
“皇上,这些亦是在刘贤妃的宫里搜出来的!”安公公紧张兮兮的将一个精致小盒子递到元庆帝的面前。
可惜……没等皇后的主意打全,那一头,已经搜出了大量的证据。
她故意加重了最后那句话,所谓的‘绿帽子’,谁敢乱给皇上安上去?此时的皇后只盼着刘贤妃赶紧处死,以免她将自己的事情暴露出来。
这话,一半是为自己洗冤,一半是真的信其有。
铁证如山之下,连皇后也有些动摇了先前对刘贤妃的信任,她猛的反应过来,尖锐的声音含满恨意,指着刘贤妃道:“你这个贱人,本宫待你如此之好,你竟要害死本宫!皇上,求您一定要将这个贱人赐死,如若不然,这宫中受害的姐妹如何能安心入眠?皇上的龙颜何在啊?”
没过多久,步尘已经率领众将急步而来,安公公手捧从刘贤妃宫中搜出来的证物,但凡‘装神弄鬼’用的东西,真是一应俱全,连带着胭脂水粉都是特制的。
等着吧……
她喜欢看到他被捧上天之后,再掷落地下的惨相。
冷怀瑾的眼神在马佳敏娜的身上微微扫了一遍,清澈的眸子里满含笑意,很快……这个给他带来无限前程的女子,便会将一切都毁于一旦。
她便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此刻的赫连城的心里一定是激动至极的,处心积虑的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元庆帝对他予于肯定的一天了。
从冷怀瑾的角度看,似乎隐隐瞧见他眼角噙了些泪花。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作为帝王的无奈,这一扶,于赫连城来说,就好比千斤重。
那幽深严励的帝王之眸,这一刻,竟显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沉重的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一只手在背后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另一只手则伸向前,重重的将赫连城扶起:“你何错之有?马佳敏娜原本就是个急性之人,你能为了天熹而忍气吞声,是你的大量,朕不怪你!”
即使元庆帝近段时间再不喜赫连城,却也不会做出令自己的江山后续无人的决定。
他不能再失去皇子了。
晋王赫连战被终身囚禁,太子参与宫廷谋乱,意图谋害皇后,年幼的皇子又未能挑起重任,放眼整个皇族,如今便只剩下一个赫连城了。
他自然有错,但今时今日,他的错,却不至于领元庆帝毁了他。
先前的震惊也已经被他如数吞下了腹中,面带忧心的从人群中缓缓迈出,待行至元庆帝身侧,他猛的单膝一跪,懊悔愧疚道:“父皇,儿臣有错!”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赫连城再想躲在暗处,已经是不可能了。
介于马佳敏娜的身份,元庆帝刻意忽略了她,但众人的心理都清楚的很,赫连城已经牵扯其中了。
“来人,搜刘贤妃的寝宫!”一声领下,一队禁卫军已经由步尘带领前往刘贤妃居住的寝宫。
听了安公公的话,元庆帝脸色一冷,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扬手示意保留太子,安公公立即领命,将身边的小太监一并撤了去。
他为何要这样做?即使不愿意担起天熹的江山,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既然赫惊鸿已经将事情办妥了,难不成赫连硕是自己故意留下来的?
目光投向赫惊鸿,对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发问,因此,隔空冲她耸了耸肩,表示赫连硕的出现他并不知情。
太子不是该转移了么?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冷怀瑾早在安公公走近那人之际,便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没错,便是太子赫连硕,此时,他黑发遮面,看不清容貌,因此,安公公也留了个心眼,留着元庆帝定夺。
正想着,安公公痛心的上前,将最后一名疑犯的身份凑近元庆帝的耳边报告。
此时的司马皇后,也已经醒悟了过来,既然揭露了这‘鬼怪’就是刘贤妃,那么……她又怎能为了一个刘贤妃而毁了自己和儿子的锦绣前程?
这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了破碎的梦。
皇后答应过她,赫连城登位之后,刘家永享富贵,她则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不……事情如何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才该是赢家。
“贱人!”一声怒孔之下,刘贤妃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她无声的将那娇好的面容歪向一边,委屈又可怜的泪珠沿着白如纸的面孔顺流直下。
虽然,从始至终,赫连城都不知道自己与她到底存在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但这一刻,他清醒了,也不再奢求会得到她了。
她……是上天派来的恶魔,用来惩治他,打垮他。
而此时的赫连城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瞧他,他冷冷的转过脸,双眼与冷怀瑾的眼神隔空相撞,若说他之前曾经爱慕过这个女人,那么……在这一刻,她那得意的眼神已经告知了他一切。
是啊,这一刻,她要感谢赫连城,若不是赫连城的小道消息,她岂会知道这么多宫廷的秘密?
冷怀瑾斜眼瞧了一眼已经握紧了拳头的赫连城,嘴角的笑意微微沉了一些。
天算地算不如人算,刘贤妃啊刘贤妃,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原先被她害死的杜公公其实便是柳儿的亲大伯,在这人吃人的宫廷里,柳儿和杜公公都不曾互认,因此,知道的人廖廖无几。
说完这些,柳儿慢慢的抬起头,平日里柔顺的双眼里,此时却续满了仇恨的火苗。
可眼下,她除却发了疯似的摇头,只有睁着一对委屈的双眼瞧着元庆帝,乞求他不要相信柳儿的话。
刘贤妃自然也听到了柳儿的诉告,她的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若不是手足被捆绑了起来,嘴里说不出话来,她定然不会让柳儿说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妇人堕胎后身子虚弱,当以鸡汤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进补,也难怪每回去探视刘贤妃之际,她的寝宫里都飘着一股子浓浓的鸡汤味。
如今听这柳儿这么一说,不禁恍然大悟。
后来,她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元庆帝也就打消了疑心。
说起这事,元庆帝倒是记在心上的,他一向宠爱刘贤妃,为了她的病,也操过不少心,可那时候的刘贤妃却死都不敢瞧太医,只说休养几日便好。
她再次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声线凿凿且洪亮道:“皇上,杜公公并不是宫中的太监,五年前,刘贤妃突然领了这个人进来,将原本的杜公公偷偷杀害,取而代之,奴婢曾多次瞧见刘贤妃与这位‘杜公公’同床共寝,刘贤妃甚至还为他有过身孕,后来还是奴婢去太医院偷来的堕胎药,您可还记得三年前,刘贤妃曾病过一个月?”
元庆帝阴沉着脸,扬了扬手,示意柳儿说下去。
这个丫头名叫柳儿,在宫里也算得上是半个熟面孔,平日里甚得刘贤妃的嚣重,因此,她说的话,众人倒是信得过的。
便在这时,在刘贤妃身边伺候着的一个宫女突然冲了出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元庆帝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奴婢今日非说不可……”
若说那‘鬼怪’之事还能被人圆说了过去,那么……这个杜公公,又有谁敢去圆这个谎呢?
只不过,那会儿陈王赫连城就快登基,刘贤妃作为助他夺位的功臣,自然是风光无限,她还一门心思想着等陈王登基之后,便与杜公公在这宫里结为相好呢。
刘贤妃的这个相好,在元庆帝病入膏肓之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宫里,哪个宫女、太监没有在背地里谈论过这些事。
是啊,若没有上一世的凄凉,她如何会有这一世的老谋深算。
冷怀瑾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畅快使得她整个人就像是披了五彩霞光一般,轻飘飘的。
那杜公公自然也是说不出话来,干瞪着眼,惊恐的看着元庆帝瞬然如恶龙般的脸色,知道自己今儿个是难逃一死,便也懒得徒劳开口了,闭上双眼,等着接下来的命运。
那活儿就这么真真切切的敞开在所有的人面前,任别人不信也不行了。
这么一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听了个准去,说罢,那小太监也不顾众女眷在场,‘刷’的一下,便将杜公公的裤子给拉了下来。
可偏偏被人发现了更怪的事,一名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太监失声喊了起来:“皇上,快瞧,杜公公是个假太监!”
原本这并不算什么怪事。
元庆帝冷冷一哼,往前再进了一步,却是放开了刘贤妃,顺着安公公的指引望向最后一个被抓的疑犯,一张经常出现在宫廷内的脸,清水一抹,任谁都不会陌生,是刘贤妃的心腹太监杜公公。
一旁被吓傻了的司马皇后,也瞪圆了双眼,期待刘贤妃能为今晚的这场混乱局面圆场,却是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她说出半个字来,反倒是那张面容因为焦急而涨得通红。
这模样看在元庆帝的眼中,竟有些百口莫辨的嫌疑。
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再次张口,却仍旧徒劳无功。
刘贤妃只觉得头皮一阵钝痛,强烈的痛意使得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她清醒了过来,双眼不明所以的转动了几下,待看清面前人是谁时,她惊讶的张了张嘴,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不知为何,喉头竟是干涩难忍,像是被人烧了一把火似的,完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腔调来。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知善知恶,懂得进退分寸,如今看来,表面的温和不过是她私下里做恶事的恍子。
刘家早前些曾出过皇商再加上红极一时的刘伯候刘启山坐阵,令他对刘贤妃这个女人一宠再宠。
望着刘贤妃那被装扮得异常惨白的脸,嘴角斑斑红色染料徒增了可怖之色。
他并不是贪图女色,而是……这后宫宠幸又牵扯到朝廷,近来,多位官员向他提及过亲人进宫却不曾得见圣颜的事,他还曾在心中讥笑这些官员想借助后宫之力,如今想来,确实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怒意由元庆帝的胸口猛的往上窜。
元庆帝别说是享用新人了,新进的几个答应和常在的面,他都未曾正经见过。
这宫里的‘鬼怪’之说,已经传了好些时日,后宫的嫔妃大多都是遭过殃,被吓住过,一些新进的秀女更是被吓得不敢出门,胆小的更甚,吓得一病不起,以至于这次选秀添新,形同虚设。
142 舍一留一,矛盾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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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利用自己的手段使得陈王忘记冷怀瑾,而对自己如痴如醉……
她好不容易爬到陈王的床上,自然不能因为一时的嫉妒而毁了这大好前程。
冷怀瑾虽然早已料到赫连城中情的人并不是自己,却还是微微有些吃味,抬起双眼时,已经没有了方才装扮的羞涩,而是闪过一丝酸楚的恨意,却是很快就换作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