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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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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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声太过凄厉,愣是吓掉了李满园嘴里咬着肉馅儿。

    李满园不及可惜,便见树下人群瞬间大乱,无数人哭喊蹦跑大叫:“不要挤,不要挤!我娘/媳妇摔倒了!”

    “救命啊……不能挤啊……”

    李满园居高临下瞧得清楚,当下也跟着喊道:“不能挤啊,有人倒了,倒了!”

    “踩到人了,踩死人了——”

    一场祸事,李满园除了因为咋呼喊哑了嗓子,竟是毫毛未损。

    李满仓听明白了经过,当即恨道:“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去扎这个闹猛?昨儿爹都是白嘱咐你了!”

    李满园捂着脑袋也是后怕。他哑着嗓子道:“哥,你别说了。”

    “这回我也是得了教训了。这人多的地方不能去!”

    “这刚开始只是倒了一个,但有人一叫唤,就所有人都慌了,不分方向的埋头乱撞。我幸而是在树上。不然,也不知咋样呢!”

    李满园这次是真的怕了,怕得现在还脑袋疼。

    揉着脑袋,李满园思及自己逃出来的经过,又忍不住跟李满仓嘚瑟。

    “哥,”李满园神秘问道:“你知道我这次是打哪里逃出来的吗?”

    “谢家大宅!”

    “呵,谢家那个宅子,气派!”

    “宅子里的道,一水儿的青石板,比咱城里的路还气派!”

    “呵,他家也不知道使了多少人。”

    “我从他家巷子南头走到北头,怕是有半里地呢。当时我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拿棍子的护院。”

    “光护院,怕是就能有百多人呢!”

    “哎,若不是护院太凶,我不敢停留,我一准好好瞧瞧头顶上的花灯。哥你是不知道,他家这条道上都挂着花灯,可漂亮了……”

    “你逃命都不好好逃!”李满仓简直要给李满园给气死:“还有闲心东张西望,关心人家的气派和花灯?”

    李满园喏喏地给自己解释:“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吗?”

    “下次不会了!”

    李满仓城里回来只说李满园没事。李高地和于氏以为李满园没去东街,便也就罢了。

    正月十五一过,这年就算过完就了,加上天气见暖,土地开始化冻,所以正月十六一早,余庄头便来找李满囤商量春耕和盖房的事儿。

    虽然现在种枸杞生姜可能更来钱,但李满囤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庄户人,骨子里的自给自足是他这辈子都脱不掉的习气。故而今年他依旧打算种三十亩稻谷、二十亩的棉花、三十亩玉米和三十亩红薯。

    余庄头原担心李满囤急功近利,现见还是维持原样,不觉心舒一口气。

    只有挨过饿的人才明白,粮食才是庄子的根本,其他都是锦上添花。

    不过李满囤自己在村里的两亩地则打算在收了蚕豆都后种黄豆。黄豆可以榨油。黄澄澄的豆油炒菜贼香,最合给孩子吃。而剩下的豆饼子则可以喂牲口。

    说好春耕,又说建房。

    因去岁已经给庄子投了一百两银子用来养羊,故李满囤决定在收回这部分本钱前,不再给庄子投大钱。

    李满囤今年只准备给磨坊加建三间石头房,然后再加一个磨和一个碓臼。这些满打满算,有个十吊钱,也就够了。家里其他的钱,他还是留着。

    想着年下的生意上门都得往外推,余庄头也是心痛。现在能加建磨坊,余庄头自是十分愿意。

    等这些都说好,余庄头方才问道:“老爷,您准小人们在荒地上建房,不知道小人们这次能不能买些石头和砖瓦建房?”

    李满囤极奇怪地反问道:“你们有钱买石头砖瓦就自己买好了,为啥要特地来问我?”

    余庄头委婉道:“这庄里的地,都是老爷的。”

    至此李满囤方恍然大悟。李满囤很想了一刻方道:“这样吧,咱庄子十一户人家,你一家给划半亩地盖房。”

    “菜啥的,就拿河沿边种吧。”

    横竖地荒着也是荒着,拿几亩出来住人也是无碍。本来住地里,他们也要占要这么大地方才能铺排得开。现在不过是固定下来了而已。

    余庄头听说一家能给半亩地盖房,心中极为欢喜––这比他先前设想的三分地要大,够他们庄仆每家都打一个齐整院子,好好过活了。

    午饭后,李满仓也和李高地商量春耕的事情。

    “爹,”李满仓道:“咱家的地,您看今年怎么种?”

    李高地吸了好一会儿烟锅,方才说道:“十一亩水田,没啥说的,还是种水稻。”

    “十三亩旱地,”李高地慢慢道:“原有的玉米和红薯倒也罢了,只是这四亩棉田。”李高地摇头道:“但家里现在人手少,便就没能力加工这么多布了。”

    “咱家现有八口人,一年种两亩棉田,织六匹布,够穿也就罢了。”

    一匹布能做五套成人的新衣,六匹布,就是三十套 。一年四节,家里,即便算上四岁的贵吉,也才八口人,一年也就三十二套衣裳。三十比三十二,不过差两套。而这差的两套,也不怕,他的衣裳有满囤送呢,就是于氏,也有满园孝敬。

    所以,棉田两亩,够了。

    于氏一听要减棉田,当下便不乐意。

    自分家后,家里来钱的大头––枸杞的收入就被老头子给了儿媳妇郭氏,于氏现手里的收入来源便就和往年一样,只有卖粮、卖猪和卖布的钱。

    偏去岁一冬,郭氏都在忙着养鸡喂猪,家里的饭菜都得她来拾掇,搞得她连织布的时间都没有。连带的,家里也少了织布的这份收入。所以一年到头,她手里统共才剩了十二吊钱,而郭氏手里则有七十吊钱。

    手里掌控的钱少了,于氏便感觉到了危机。自古都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就比如大房,先前,族里谁买他们的账?但现在大房发了家,一个临时告知的暖房饭,几房人里除了快临盆的钱氏,就没一人说不去––二房那边的孙媳妇可是连吃奶的孩子都给抱去了。

    难不成,于氏想:她将来还得跟郭氏陪笑脸讨钱过日子?

    现在,于氏是真的后悔分家了––她从没想过分家会把自己的财政大权给分掉。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卖,于氏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手里的钱––棉田不能减。

    不过于氏没说话。她准备背地里和李高地说。

    “其实,”李满仓犹豫道:“多种两亩棉田,多织六匹布,收益也有六吊钱。”

    “这倒是和养猪的收益差不太多。”

    “爹,今年贵雨和贵祥进城上学,家里没人帮着打猪草,家里再养三头猪,郭家的一人忙不过来。”

    不养猪?李高地听了李满仓的话浑身都不得劲,立说道:“庄户人家咋能不养猪呢?”

    想当年李高地刚成婚分家那会儿,家里只他跟原配陈氏两个人,都还养了两头猪;现他家有儿子和儿媳妇两个壮劳力不说,眼见孙子都要娶孙媳妇了,此时却听儿子和他说家里劳力不够人手不足不能养猪,可叫李高地如何接受?

    “不养猪,这肥田的肥料打哪里来?”

    “难不成过年还得自己花钱买猪回来杀年猪?”

    “这一年下来,那止六吊钱,九吊钱都不止!”

    郭家的不想养猪?于氏一听就明白了。她禁不住在心底冷笑:二房媳妇也是嫌苦怕累了!贵雨、贵祥进城念书,她身边不是还有玉凤帮着吗?

    十岁的女孩子,啥事不能做?想当年继女桃花在她手下,还不是洗衣、喂猪,样样来得?

    这郭家的既舍不得闺女干活,又想自己偷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都忘了,她这个做婆的还在帮衬着厨房活计呢!不然,那至于一个冬天过去了,家里的棉花还没摘出来?

    于氏做婆十三年。十三年来,家里的一切活计都由于氏派给三个儿媳来做,她自己就做做针线,纺纺纱,间或高兴了,方才下厨指导媳妇们做两个菜。不想,老了老了,孙子都要订亲了,她却沦落到和刚进门时一样,要做全家所有的饭––吃饭的嘴还足多了一倍。

    这叫于氏心里如何不委屈?

    何况,现李氏一族女人中就数她辈分大,结果她家常却比长房和二房的两个侄媳妇还劳作,这可叫她如何在族里小辈面前抬头?

    郭氏不是不愿养猪吗,于氏想,那就接了厨房活计吧!

    郭氏只要接了厨房活计,那往后家里买肉、买猪的钱,难不成还能再让自己出?即便郭氏敢提,她儿子满仓也不会答应。

    如此,她手里的钱倒是不变,且人还轻快许多。她又何乐而不为?

    主意一定,于氏便附和道:“虽然养猪比织布合算,但从长远来看,还是织布合算。”

    “今年大年初二,桃花回来那通发作,何尝不是因为怨我?”

    “唉,当年我也是没法子。才使她做事。”

    “家里就我一个女人。家务,她作为长女不帮着做,我又找谁做呢?”

    “不想,她现今竟是连你也恨上了?”

    李高地为于氏戳到痛处,心中不喜,瓮声道:“桃花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哪能呢?”于氏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打那儿以后就想着,女孩子在家也没几年,倒是叫她们轻快些好。”

    “所以对杏花,我就是这样待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即便出了门,但心底跟咱们还是亲的。”

    李高地点头,极认同于氏的说法。

    “别人只看到我待桃花、杏花不同,”于氏开始夹带私货:“以为我两样心。”

    “说这话的,怎么就不想想,我当年也年轻,也是第一次做娘,哪里知道这许多厉害?”

    “如果早知道,罢了,不说这个了。”

    “当家的,现今玉凤也大了,也要说人家了。”

    “该学的家务也都该学起来了。”

    “这些虽然我也能教,但到底,还是她娘教她更合适。”

    “毕竟是母女,将来玉凤回娘家和她娘也有体己话说。”

    “这郭家的在外面见天的打猪草,也教不了孩子。”

    “所以,这猪咱家不养就不养了吧!”

    “现家里有牛,牛粪也能积肥。”

    “家里又有山头,一年枸杞也是好几十吊。”

    “而且,我也能帮着织布剩些钱。”

    “如此,即便不养猪,一年在钱财上是少个三四吊,但却让孩子们得了好,倒也罢了。”

    于氏的话句句在理,何况现家里确实也不困难这三四吊钱,加上大年初二李桃花搁堂屋拍桌子打板凳当面顶撞自己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思索良久,李高地终闷声道:“行,今年咱家就不养猪了。”

    “不过,这鸡,还是得养着。”

    李满仓闻言自赶紧道:“等天再暖和点,我就去捉鸡崽儿!”

    李高地点点头,没再出声。

    得了确信不用再养猪,郭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只要不养猪,家务里的重活就去了一大半。下剩的也就是些种菜、喂鸡、洗衣、做饭,这些家常活计。

    这些活,她一个人能做,而且,玉凤也大了,可以给她搭把手了。将来,即便玉凤出了门,她的大儿媳妇也进了门。这个家,再不必她一人支撑着了。

96。李桂圆() 
李桂圆

    得了李满囤的首肯; 余庄头立去告诉他弟余财多准备准备,正月十八,进城开铺子。

    余财多得了确信,虽还挂心今春家里建房的事儿,却也不敢怠慢。他把收拾行李的事儿交给女人; 自己则叫了两个儿子来仔细吩咐建房的事项。

    余庄头则自寻了本今年的新黄历。他开始查节气、圈日子,制订春耕和夏收计划。

    正月十八一早; 李满仓便赶牛车送两个儿子李贵雨和李贵祥进城念书; 自此开始了每天早晚的接送生涯。

    钱氏正月十八晚上生了一个女儿。李满园十九日早起便在北城门口等着搭乘李满仓送孩子折返回村的牛车来家送信。

    于氏听说钱氏怀胎十月却只生了个丫头; 心中颇觉可惜——可惜钱氏这胎不能过继给大房; 根本就是白生了。

    大房今年六月生。生男生女虽还不知道,但能给预备个年龄相当的男孙; 总是不错的。

    如果大房六月只得个女儿,于氏想; 那钱氏说不得还要再生一个男孙才行。

    打开堂屋的柜子,于氏拿了一包生姜和一包红枣给李满园后说道:“这些东西; 你一会儿拿回去给钱家的做月子用。”

    “满园,”给完东西; 于氏又关心问道:“你去你岳家报信了没?钱家的娘得了信; 一准得进城去瞧闺女和外孙女。”

    “有她去帮你们月子里忙忙; 我和你爹也放心。而钱家的; 也能跟她娘说说话。”

    “先前; 为八月节两块布的事儿; 你岳家对你爹和我都起了嫌隙; 往外说了不少话。”

    “所以孩子洗三,我和你爹就不去了。不然两下里见了面尴尬,你夹在中间,也难做。”

    李高地一直抽着烟锅听于氏说话,自己吭都没吭一声––一个赔钱货而已,不值得他劳师动众地进一趟城。横竖,满园家已经有贵富这个香火了。

    现李高地更关心王氏的肚子。他希望她争气一点,能给满囤生个儿子。

    李满仓觉得他娘的话在理。但他想着满园的孩子洗三,只有岳家人观礼,李家族人一个都不去,这李满园的面子难看,便说道:“娘,孩子洗三,我和郭家的去一趟吧!”

    于氏一想也是说道:“你是得去。不止你要去,你大哥那儿,满园你也得去说一声儿。”

    不管去不去,大房只要得了信,就要给满园家上月子礼。

    于氏为了满园能多收些礼,也是操碎了心。

    老宅出来,李满园果又来老北庄给李满囤送信。

    李满囤得了信立刻笑道:“恭喜你了,三弟!”

    “洗三的日子,我家就只有我去了。”

    “你嫂子现在忌三房。不能去。”

    所谓的忌三房,就是回避结婚的喜房、病人住的病房和白事人家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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