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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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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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李满囤实事求是地说:“今年,这块地,我估摸着能收六百斤。”

    六百斤,李高地头嗡的一下,为这天下砸下来的馅饼砸得头晕眼花––六百斤,一斤二十文,这便即就是一万两千文,十二吊钱。

    不,不,李高地拼命告诉自己冷静,二十文是卖的价钱,收的价钱会便宜,但再便宜,也得十文吧,甚至,再少一点,哪怕五文,那也是三吊钱啊。

    三吊钱,还是林地。李高地蠕动着嘴唇算得飞快。林地现在便宜,一个山头,才一两银。而这姜若是传开了––算计至此,李高地赶紧道:“买地,赶紧的买地。”

    “我去找族长,”李高地沉着地道:“这事得跟族长透个气。”

    “买地需经过里正,没得里正知道了,咱族里不知道的道理。”

    李高地是他爹李大江落户到高庄村那一年出生的。他虽没经过那年离乡背井的逃荒,但少时没少听他爹讲述当年的苦处––江堤破了,一个县都被淹了,几千户人拖大带小地往高地跑,然后便一直跑到了邻县。

    结果,没想到邻县县城关闭城门,四下戒严。城进不去,自带的粮食吃完了,他们就吃野菜,树皮,观音土。后来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将他们往江北迁。按人头,给他们条子,每到一处,方由当地县衙与他们一人三斤柴米。

    “最难的时候,连树皮都有人抢。幸而我兄弟多,又齐心,一般人不敢抢,不然,哪里能走到这里早就给人打杀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每一次,他爹李大江讲古完都以这一句做尾,以便儿子们知道兄弟齐心的道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唯一不变的只有父子兄弟、同族血亲。

    后来他爹做了族长,李高地更是多次目睹了村里各族为了生存,合力与他族,涝年抢晒,旱年抢水的明争暗斗,宗族观念更是深入心底。

    现儿子得了种姜的法子,瞒谁也不能瞒着族里––氏族是根,是依靠,是他家兴旺的基石。

    亲手挖一株姜装入筐––虽然有些可惜,但李满囤以为谨慎起见,族长不宜贸然来林地,以免引人注意,失了机密,说不得,只能把姜带过去了。

    不过,李高地转念一想:村里有这些地的人家,都是人丁兴旺的大户,满囤家人口少。哪里看顾得了这许多地。

    李高地想了一刻又问:“满囤,你得了这些地,可想过怎么种吗?”

    李满囤懂李高地的意思,但经历过上次的分家,要说李满囤对李满仓、李满园没一点想法,那就是骗人。即便后来李满囤建房,李满仓,李满园有过来帮忙,李满囤也不打算再让这两个弟弟染指自己的庄子。

    兄弟归兄弟,建房归建房,庄子也归庄子,李满囤分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一句话,以后李满仓,李满园,不拘谁建房,李满囤都会过去帮忙,但庄子的事,即便是他爹,李高地,他也不会让他沾手。

    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李满囤笑了:“是啊,爹。开始,我也愁呢。”

85。舅舅家() 
舅舅家

    当李满囤领着李桃花夫妻两个参观好房屋的时候; 王氏的饭菜也准备好了。更新最快

    菜色依旧是高庄村传统的八大碗––一碗红烧肉、一碗红烧鱼、一碗整鸡、一碗整鸭、一碗同心财余、一碗炒粉条、一碗白菜烩豆腐、一碗炸鱼肉丸子。至于主食白菜羊肉饺子; 则是待吃时再煮。

    都是至亲; 也不必分男女桌。两家人围桌坐下; 李满囤开了一坛谢家送的黄酒与陈龙斟了一碗; 然后两人便一边吃喝一边聊着。

    红枣挨王氏坐着。她抬头瞧见陈玉眼巴巴的看着她姑父面前的鸭子; 筷子却只夹自己面前的白菜豆腐颇觉好笑。红枣站起身扯了一个鸭腿给陈龙,说道:“姑父,你吃!”

    红枣的动作提醒了李满囤,他赶紧让王氏把鸡鸭都给拆了,然后便与了他妹桃花一个鸭腿,陈宝陈玉一人一只鸭翅膀和一个鸡腿。红枣和他自己都是一人一个鸡翅膀。

    眼见男人眨眼就分掉了鸡鸭的精华,王氏一点也不介意。

    她刚从红枣嘴里知道了她大姑子桃花在老宅闹了一场的经过; 心情极为顺畅——她大姑虽然嘴坏; 但内心却是向着她家的。

    这才是真正的亲戚。

    啃好鸭翅膀和鸡腿; 陈玉开始放飞自我––他不顾他娘李桃花的眼色学着红枣站起身; 然后把筷子伸向了他娘面前的红烧肉。

    王氏烧的红烧肉火候特别到位; 加上又特别舍得放酱油和糖,故而碗里的每一块肉都被熬煮得出了油; 看着就和李满囤堂屋里的红木家什一样红亮得发光,诱人食欲。

    陈玉吃了一块红烧肉后便觉得他舅家煮的这肉入口即化; 香得他狠不能连自己的舌头都给吞下去。吃完一块肉,陈玉立刻又挟一块。

    李桃花冷眼看着。她在看到陈玉第三次把筷子伸向肉碗时; 终忍不住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陈玉伸向红烧肉的手顿住了。

    李满囤听到声音抬头瞧见; 立阻拦道:“桃花; 你干啥呢?”

    “孩子难得来舅舅家一趟,还不准吃?”

    “吃,”李满囤直接把肉碗端到陈玉和陈宝面前:“陈宝,到舅舅家不用拘束,你得跟陈玉一样,敞开吃。”

    “舅舅家有的是肉,这碗吃光了,就让你舅母再给你们热!”

    “对,再热!”王氏也难得大方的在一旁帮腔点头。

    闻言李桃花脸上挂不住,立刻反对道:“哥、嫂子,你们别惯着他们。会惯坏的。”

    李桃花穷归穷,但为人硬气。她可不许孩子馋形外露,连着自家一起被人看低。

    “说啥呢?”李满囤不以为意道:“陈宝、陈玉懂事着呢!”

    “你看这些年,你这两个孩子搁老宅才吃了些啥?”

    “上桌吃饭从来都只夹自己面前的菜,且一盘菜还不能超过三筷子?”

    “陈玉今儿是知道在舅舅家,才这样!”

    李满囤是真舍得孩子吃。他自己小时候少有肉吃,偏心里还特馋。于是他就经常做梦,梦想自己某天发了财后肉随便吃。所以李满囤现在看陈玉吃肉的样子,就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没人给他这许多肉吃,一直是他心底的遗憾。他现在有条件,自是要准陈玉吃。他就当陈玉帮他圆梦了。

    陈宝经李满囤这么一说方才挟了块肉,然后便也和陈玉一样,吃得停不下来了。

    李桃花瞧两个儿子吃肉吃得抬不起头也是心酸:这也就是亲舅舅家,儿子们才这么放肆。平素两个孩子不说出门做客了,就是家常偶尔有一盘腊肉,他俩每人也就挟那么三四片。

    去岁家里的日子虽说比往年好,但在吃上头并没有太花钱。毕竟是山里人家,来钱的地方太少,花钱的地方又太多,都节俭成习惯了。

    现瞧到两个儿子放开量这么一吃,李桃花才惊觉当年这么大的自己也是恨不能嗓子眼里伸出手来抓肉吃。于是,李桃花当即决定,她今年要多买些肉吃,免得两个儿子跟她当年一样看到个知了都要抓下来烤了吃。

    陈龙不好意思和儿子抢肉吃。他就把目标放到同心财余上––红烧鱼,他得替李满囤家留着,让他家余鱼。

    先挟一筷子草头,陈龙和当初的王氏一样,为这草头的鲜味所镇住,惊讶问道:“大哥,这是啥菜?”

    “咋这么仙?”

    李满囤笑:“你先吃。吃好了,再告诉你!”

    “现在说出来,就不值钱了!”

    李桃花听到觉得好奇,便也跟着挟了一筷子,然后就立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

    李桃花不管在家还是嫁人每天都打猪草,煮猪食。故而她也认得苜蓿。

    红枣闻声赶紧接道:“同心菜。”

    “孃孃,我们村现在管这个都叫同心菜。”

    “这个菜就叫同心财余。”

    “哦!”陈龙恍然:“这就是城里四海楼卖的同心财余啊!”

    “怪不得这一盘子要80文!”

    “味道确是难得!”

    说着话,陈龙又挟了一筷子。

    面对撇开一桌子鸡鸭鱼肉,却拿猪草当宝的丈夫,李桃花能说啥?她只能当这不是猪草了。

    王氏眼见桌上的菜去了一半,就去厨房下了一百六十个羊肉白菜馅饺子来。

    一盘饺子二十个,一百六十个饺子,整盛了八盘。

    大个的白面包的白菜羊肉馅儿饺子,蘸上醋和香油浸的蒜泥酱,比起红烧肉又是一番鲜嫩。

    一般人家吃饺子,都是一桌上两盘给吃饭的人当菜挟着吃。

    李满囤大方。他直接给他两个外甥一人端了一盘,让他俩可劲吃。

    陈玉先吃了太多肉,这时却是吃不动了––他勉强撑了十个饺子,就再也撑不下了。

    陈宝强一点儿,他吃了十六个饺子。

    陈龙先前没好意思多吃肉,现被李满囤直接塞了一盘饺子,便就不客气的全给吃了。结果吃好一盘,李满囤又再递一盘,无论陈龙如何推让,都推让不掉。于是陈龙只好又吃了一盘饺子。如此,陈龙吃空两盘饺子,整四十个––撑得他直打饱嗝儿。

    就是一家子里最要面子的李桃花在饺子上来时,虽死活只肯要半盘。但后来眼见两个儿子盘子都有剩,她便就把两个盘子下剩的吃了,如此,她前后吃了也有二十四个饺子。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人人满足。

    陈宝和陈玉两个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敞开吃肉,而且肉还管够的滋味,幸福得恨不能上天。

    陈龙今天不止吃了四海楼的名菜同心财余,还第一次尝到了鸭腿、粉条和羊肉饺子,这每一样的滋味都好得让他难忘。

    李桃花在品尝美味的时候,则第一次发现,她嫂子王氏并不似她先前想的那样一无是处。起码,她整的这桌饭菜就不是一般的登样。

    或许,李桃花想,她嫂子先也是和她一样,被于氏那个黑心女人给压得抬不起头,所以,这一分家,人的精神气和才能就显露出来了。

    于是,李桃花就更恨她继母于氏了。

    饭后,大人们喝茶说话,陈玉则从院里停的骡车上搬下了他捎给红枣的竹筐。

    “红枣妹妹,”陈玉从竹筐里拿出细麻绳扎着的几根花哨羽毛递给红枣道:“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我抓了好几只漂亮鸟。这毛给你戴。”

    红枣知道孩子间赠送礼物不论价值只论心意。而陈玉与她的这几只炫目鸟毛一看就是好几种雄鸟的长尾羽,可见是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戴是什么意思?红枣搁心底过了一遍前世欧洲皇室公主和王妃们的羽毛帽子、非洲土著酋长的羽毛头饰、清朝官员的顶戴花翎、京戏小生的野鸡翎子以及金大侠笔下的翠羽黄裳,终于恍然大悟。

    看来,红枣心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也不管人种和性别,这人类追求美然后拿漂亮鸟羽装饰自己的习性都是一样的。

    谢过陈玉的好意,红枣想了想,挑了一根闪着金属光泽的蓝绿色羽毛插到了头上,不想却遭到了陈玉的嘲笑。

    “不是这样戴的红枣妹妹,呵呵”陈玉笑着说:“你这样戴就像个鸡毛掸子!”

    红枣……

    “你得让舅母给你做成羽花后再戴?”

    “羽花?”

    “就是拿漂亮羽毛扎的花儿,嗯,就和你头上戴的红绒球其实是拿红头绳扎的一样。”

    经陈玉这么一说,红枣终于想起来了她在博物馆确是看见过的那种拿翠鸟羽毛做的过了几百年还闪闪发光的花型首饰。

    那首饰好像叫华胜。传说是王母娘娘戴的。而那拿翠鸟羽毛做首饰的工艺则叫点翠。

    “你说,我娘会做这个华,嗯,羽花?”红枣不大相信她娘王氏还有这个手艺。这手艺,搁前世都是非遗了。

    “山林里鸟多,舅母是山里的,应该会吧!”陈玉不确定道:“我们村只是近山,女人们都会!”

    听起来好有道理啊,红枣竟是信了。她决定等她娘得闲,就让她娘给她做华胜。她还没带过华胜呢。

    羽毛下的竹筐里方是陈玉去岁答应送给红枣的猪牙角。

    前世干it,红枣年纪轻轻就一年四季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因为恐慌自己变成秃子,红枣曾试过一切市卖的号称防秃的洗发水护发素焗油膏以及诸如生姜外擦头皮、内服陈醋泡黑豆之类的各种科学迷信偏方。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兼具绿色环保和传统本草两大卖点的护发圣品皂角来。

    故而红枣只一眼就确认这猪牙角就是皂角,不觉喜出望外——虽然皂角的防秃功能有待商议,但皂角洗发自带顺滑效果,强草木灰洗头后的一头枯草百倍。

    此外皂角还能洗澡洗衣。

    皂角就是个集前世二合一洗发水、沐浴露和洗衣液于一身的多用途天然洗涤液。

    她家终于可以告别洗啥都抓把草木灰的莽荒,步入皂角时代了。

    才刚打春,天黑得早。想着还有六十里地要赶,李满囤也不敢狠留他妹子和妹夫。

    于是,饭后只闲坐了一刻,喝了碗茶,李满囤便就让王氏拿出预先准备的东西。

    “这筐里的东西,”李满囤指着装着一坛酒、两包点心和一匹黛蓝细布的竹筐说:“是我孝敬舅舅,舅母的。”

    “桃花,你替我带过去!”

    “我本来该自己去,但去岁家里分家,我先是建房后又接手庄子啥的,实在是走不开。”

    “等今年,我得了闲就去。”

    “这两匹布,桃花,是你嫂子给你做衣裳的。”

    李桃花瞧两匹布都是细布不说,颜色还特别好,一匹大红、一匹石青。

    看到大红,李桃花把布往外推的手顿了一下––自古,新媳妇的嫁衣都是男方给出,而红色布料贵,故而庄户人家娶媳妇一般都只给一件红褂子,裤子都是家染的蓝色粗布。

    现她哥嫂给了她这匹红布,她两个儿子娶媳妇的衣裳就都有了。

    “一匹,”李桃花推辞道:“哥,这颜色细布太贵,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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