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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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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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摘了三个梨,李满囤放收回竹竿。

    李满囤一边把梨从竹筒里倒出来,一边问:“贵银,看明白怎么摘了吗?”

    问完没听到声音,李满囤奇怪地回头,正瞧见李贵银瞪眼瞅着自己手里的梨,嘴巴张得老大,整一个傻样。

    李满囤心中得意,拍拍李贵银的肩膀笑道:“看明白了,就自己摘去!”

    李贵银回过神,立满口赞叹:“满囤叔,这法子,你都是怎么想到的?”

    “真是太聪明了!”

    李满囤心里舒坦,嘴里抑不住地说:“这不是我的主意。”

    “这都是你妹子,红枣想出来的。”

    “我红枣妹子,就是聪明!”李贵银改口转赞红枣,不带一丝犹豫。

    李贵银全身上下,就数这点直爽,最招李满囤喜欢了。

    有了新武器,李贵银一个人果子也摘得飞快,转眼就摘了一担梨。

    这竹筒正是太好用了。李贵银依依不舍地把竹筒收到果子筐里,把果子担回了家。

    孙氏瞧见李贵银回来,当即奇道:“咦?咋是你先回来了?”

    “你哥和你嫂子呢?”

    李贵银放下担子,另拿了两个空箩筐后方说道:“娘,我哥跟嫂子还在地里摘果子呢。”

    “我摘得快!呵呵。”李贵银反身把摘果子用的竹筒拿过来,放进空箩筐。

    说话间,李贵银担着空箩筐,又出门去了。

    “哎––,贵银!”孙氏眼见叫不回李贵银,便即与院子里蹲着的李满垅抱怨:“这孩子,还是这么急脾气。”

    “眼见要做爹了,也不改改。”

    “我这儿话还没说完呢!”

    “行了,”李满垅不愿听孙氏唠叨,站起身道:“我去地里看看。”

    其实,地里的活都已经干好了,李满垅大门口站了一刻,便即就去了林地,他决定给小儿子帮忙去。

    小儿子虽然干活快,但肯定比不过两个人一起干。

    进了林地,李满垅经过大儿子李贵金的林地,便即先进去瞧了一瞧,然后便看见大儿子李贵金站在树梢上摘果子,他媳妇周氏站在树下,一叠声提醒道:“当家的,你看着点脚下,小心啊。”

    李满垅没出声,自退了回来。老大李贵金做事细致,摘果子都是一棵树摘完,再摘下一棵。不似小儿子李贵银,做事只一味求快。

    进了李贵银的地,李满垅吃惊地发现李贵银竟是连树都没上,就站在树下,拿根竹竿举了几下,便即就摘下三个梨来。

    贵银,啥时候会了这个?

    吃惊过后,李满垅走过去问道:“贵银啊,你这摘果子的法子,哪儿学的?”

    李贵银回头看见他爹,立咧嘴笑了:“爹,您怎么来了?”

    “这法子,是满囤叔教我的。”

    “可管用了。”

    “爹,你看,我摘的快吧?”

    “这又有半箩筐了!”

    李满垅看着李贵银喜滋滋的脸哭笑不得,摇头道:“你既有这个法子,咋不告诉你哥呢?”

    “刚我来时,瞧到你哥站在树梢上,怪吓人的。”

    “是呦!”李贵银终于恍然大悟道:“我咋忘了告诉我哥了呢?”

    “不过,”李贵银抓住竹竿道:“这个筒,我就一个。”

    “一会儿还得还给满囤叔。”

    “还是等今晚回去,我找两个竹筒,做了,给我哥一个。”

    “明儿,他就能用了!”

    李满垅道:“那个筒,你拿下来,我瞧瞧。”

    东西实在简单。李满垅拿过竹筒看了看,然后又上手摘了几个梨,便即就明白了道理。当下道:“我瞧明白了,这就回去替你两个做去。”

    将竹筒还给李贵银,李满垅又转回家去做摘果子的竹筒。

    傍晚,李贵金和媳妇周氏担着两箩果子回家时,瞧见院里摆放的三担六箩筐的果子,不禁一愣,问他娘孙氏:“娘,这许多果子都哪里来的?”

    孙氏笑道:“都是你弟贵银给摘回来的。”

    李贵金一怔:“贵银摘的?他不是一个人摘果子吗?”

    “是啊,一个人。”孙氏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今儿个,贵银遇到了你满囤叔。”

    “你满囤叔给了贵银一个什么竹筒。”

    “贵银拿了这个竹筒,摘果子就特别快。”

    “对了,你爹在后院做这个竹筒呢。”

    “明儿,贵金也能有。”

    现在的李满囤几乎已经成了族里的神话,李贵金一听是李满囤给的,立刻去后院找他爹去看究竟。

    周氏不好跟去,便即洗了手,过来帮孙氏做事,心里则暗暗埋怨爷爷偏心,当初满囤叔家修房,派了二房去,结果自家替了二房的活计,满囤叔哪里得脸的却只一个二房。

    埋怨间,偏心的爷爷李春山牵着牛和挑着担子的李贵银一起进门。

    李贵银,竟又摘回了一担果子。

    李春山已经听了一路李贵银夸赞满囤叔与他的竹筒,现又亲见了李贵金只一担、李贵银足四担的果子对比,不觉叹了口气。

    这两年于氏没少与族人抱怨李满囤秋收往家里担的果子太少,话里话外都暗指李满囤两夫妻偷卖果子藏钱––先李春山也以为于氏是胡说,这果子从林地担出村会没人瞧见?但瞧见这个竹筒,李春山便即知道,李满囤确是藏了私。即便他没私卖果子,但也确是给孩子偷了嘴。

    俗话说“猫生的猫疼,狗生的狗爱”。李满囤为了给他闺女红枣弄口吃的,硬是学会了藏私。

    若非已经分家,李满囤这摘果子的法子想必还不会告诉人吧!

    想了一刻,李春山也去后院找了正在忙活的长子李满垅,说道:“回头,这竹筒你多做两个,然后给你三叔家送去。”

    “啥?”李满垅一愣,转即也想起

    三叔家的无头公案,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爹!”

54。风水轮流转() 
不过几天,村里家家都用上了李满囤家的摘果竹筒。

    看着院里一担担由李满仓、李满园担回来的果子。忍了两年的于氏终于抓到了李满囤的把柄; 与李高地抱怨道:“我先前说满囤偷摘果子卖; 你总不信。”

    “现在; 看到这竹筒; 你总该信了吧?”

    眼见李高地蹲地上吸烟; 不说话,于氏又道:“满囤,打小; 就心思重。”

    “一天到晚阴沉着脸; 性子特别独。”

    “他和我不亲; 也就算了。横竖我是个后娘。但他和你; 你可是他亲爹啊,也全没个笑脸。”

    “原以为长大了性子会好一些。结果你看; 他都干了些啥?”

    “咱祖祖辈辈; 谁不是老实摘果子?”

    “他呢; 为了偷卖一点果子; 竟是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

    明明是为了偷果子,于氏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一点:但村里人却众口一致的夸赞李满囤巧思。

    眼见李满囤在族里、村里名声越来越响; 存在感越来越强; 于氏的内心也越来越焦虑。

    自古都是雪中送炭君子少; 锦上添花小人多。先前于氏敢蛊惑李高地那样分家,不过是欺负李满囤没钱没势; 故而没人替他说话罢了。而现在李满囤时来运转; 发了财; 这族里村里的风声可就渐渐地变了。

    以前,村里谁知道李满囤是谁?但现在,村里是个人都知道。连带的李氏三房分家的事也被越来越多的人议论。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口咬定她是后妈,苛待了继子。

    第一次,于氏感受到了舆论的压力。同时,于氏也深刻地体悟到李满囤的长子排行在别人口里是多么的神圣而不可犯。

    由此,于氏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现家里房契地契都还是李高地的名字,若是哪一天李高地有了长短,这李满囤以长子大义,夺了她亲子满仓的房地,那可如何是好?

    日益加重的危机感让于氏越说越气:“当家的,你说满囤这是得多防着你这个亲爹和我这个后娘,才藏这么严实啊!”

    “偏外人不知道,还直夸他。”

    “当家的,这你得出来给族里说句话。”

    “不然,由着他,把族里的小辈给带歪了,可不好!”

    虽然阻止不了李满囤发财,也阻止不了李满囤成为里甲,于氏想:那她就得尽力阻止族里人心向大房的靠拢。不然,往后的李满囤有钱有人,这李氏三房可就没她两个儿子的地了。

    近来为李满园的没出息和李满囤的离心气得上火的李高地,耳听于氏左一个偷,右一个偷,终是怒了。

    “闭嘴!”李高地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咧咧。”

    “你没事瞎咧咧把这家都给咧分了,还不满意?”

    “现你又要咧什么?”

    于氏最怕的事,来了!

    一听李高地把分家的锅扣在她的头上,于氏当即就开始叫屈。

    “当家的,”于氏哭道:“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满囤是不是我生的,但我来时,他也才五岁。”

    “人人都说生儿不及养儿恩。”

    “我把他养大,难道他做错了事,我还不能说两句吗?”

    “满囤都做错啥了?”李高地轻蔑道:“你别拿果子说事。”

    “但凡你平素肯把红枣和金凤、玉凤一样看待,家常分她几个果子。”

    “满囤也不会生这个法子。”

    李高地又不是傻子。第一年李满囤地里果子少,第二年他不会留心瞧吗?于是他瞧过这么几次,也就看出端倪了。

    每次都是少那么几个熟果子,这有啥好说的,定是叫红枣给吃了呗。

    由此,李高地也留意到于氏总是在红枣同王氏出门的时候给几个孙子孙女分果子。于是,李高地还有啥不明白的––于氏偏心,满囤舍不得孩子,就私底下弥补了。

    不过,李高地以为这都是家常小事,就和先前家里的另一个鸡腿,于氏总是给满园,而不给满仓一样。算不得什么。

    女人吗,哪个没点小心眼子?李高地作为男人,也犯不着为点果子就大动阵仗。他觉得似满囤这样处理就很好,大家都各自相安。

    所以,李高地对于李满囤过去两年都摘不回果子,不发一言。

    先前不放在心上的事,现李高地回想起来,方才恍惚觉出一个问题:先满囤在私底下责怪于氏偏心的时候,都是怎么想自己的?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偏了心?

    若是这样,李高地想,他这不就是让于氏给连累了吗?

    天地良心,他是不大喜红枣是个赔钱货,但也犯不着少红枣一口果子。他对红枣可是和玉凤、金凤一样看待的。

    “都是你!”李高地指着于氏骂道:“几个果子,也要和孩子计较。”

    “害得我们父子离了心。”

    “你,你就是个搅家精!”

    骂完于氏,李高地气急败坏地出去了,只留于氏在院里哭泣。

    李高地、于氏吵架的时候,家里只有钱氏和她的两个孩子。

    钱氏眼见公婆吵架,大气也不敢出。

    自八月节后,于氏看钱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无事还要寻隙骂她,现于氏受了公公的责骂,没得又拿她撒气。她惹不起,只能躲着。

    直待隔着门听到于氏哭声低了,自己回了房,钱氏方低声嘱咐两个孩子好好呆在房里,然后自去后院菜园摘了菜,提到河边去洗。

    李满园并不是个勤快人。分家后,他还是跟分家前一样一天只挑一担水。

    分家前,李家担水除了李满园外,还有李满囤和李满仓。这两个兄长都是勤快人,担水担满水缸不算,还会额外担一担水,搁桶里留用。所以,分家前,钱氏从未为洗衣洗米下过河。家里的水,随便她用。

    分家后,李满囤搬了出去,家里挑水还有李满仓。钱氏也没觉得家里水不够用。

    但这次秋收,自家独自开伙的第一天,钱氏就感到了水荒。

    早起,李满园和李满仓一起出门,担了一担水回来,注满了水缸。

    钱氏敞开用水惯了,早晌不过做了顿午饭,洗了盆衣裳,水缸就空了大半。

    午饭后,钱氏洗了碗,然后又做了顿晚饭,这缸底就见了天。

    当晚李满园抱着吃鸡腿的热情去上房吃晚饭,结果却只吃了几块鸡胸肉不说,还遭他爹李高地一顿骂。李满园心情很不美丽。所以回屋听见钱氏让他挑水,当即就怒了––他地里劳苦一天,一只鸡腿都没吃上,至晚还要挑水,有这么使唤人吗?就是给地主家扛活的长工,也没有带晚做活的。何况早起,他又不是没挑水,水哪有用这么快的?

    钱氏辩解说自己只是做饭,洗衣服,并没浪费水。便即就为屋外听动静的于氏给骂了个狗血碰头。

    “懒断了手脚的娼妇,”于氏隔墙骂道:“成天只知道坐屋里享福。”

    “村里谁家的媳妇不是下河洗衣?”

    “落到你,就是不行?”

    “就要男人把你供起来,给你担水洗衣?”

    “可怜我,儿子养这么大,自己都没舍得使唤过,现却给别人往死里使唤。”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于氏开始哭嚎。

    李满园一听他娘于氏开始哭,立又骂钱氏:“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娘们。”

    “往后,我每天就挑一担水吃用。”

    “衣裳,你都给我下河洗!”

    李满园说到做到。当天竟就真没再出门挑水。农忙一天,手脸竟是连洗都不洗就睡下了。

    钱氏连带孩子也都没水洗漱。夜里,钱氏哭了一场,方才睡下。不想躺下后,鼻尖闻到李满园生上的汗味,钱氏又觉得男人也不容易。

    钱氏想李满园先也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却要和兄长一样支撑门户,她作为妻子,除了帮衬,又能怎样?

    于是,自九月初二起,钱氏便即下河洗淘。家里的水只用于洗漱和吃喝,倒也勉强能够。

    不过,眼见天气变冷,河水越来越凉,自己的肚子又越来越大,而李满园到了农闲,也依旧不主动挑水,钱氏心里又变得不是滋味。但现在的她,已不敢再多劳动李满园了。她婆婆于氏的眼睛见天盯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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