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哭出了声:“阿修,我不是故意想发脾气,我只是害怕,果果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合适的骨髓,如果找不到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想象失去果果该怎么办?我知道我不该骂孩子,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对不起”
容靳修搂的更紧了一些,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苏樱像个孩子一样在容靳修的怀里大哭。
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无助过。
这辈子,她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误诊以为是癌症,放弃一切的生活开始人生的最后旅行,因为一夜。情莫名成为众人艳羡的灰姑娘,被嫉妒过,伤害过,和最心爱的人分开过,甚至落得抛夫弃子的下场,人生兜兜转转,她终于回到原点。
总以为,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剩下的便是幸福的事情。
终究晴天霹雳。
苏樱觉得无力,那是因为她深深的体会到,很多事情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解决的。
她宁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果果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惩罚吗?
惩罚当初她对一份感情的背叛,或者是曾经自己的那些任性?
可是,为什么要惩罚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为什么要叫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承担这些痛苦。
要惩罚,就应该惩罚她才是?
天气更加阴暗下来。
一瞬间狂风大作。
稀稀疏疏天空砸下几滴雨点,然后越来越密。
容靳修搂着苏樱回去。
刚刚进去大楼,外面便已经
是一片烟雨蒙蒙。
瓢泼的大雨就像是银河溃堤,要将这个世界都淹没一样。
苏樱愣愣的看着外面的一切,忽然说:“阿修,我要离开几天。”
容靳修看着她:“想去哪儿?”
苏樱忽然扭头说:“我想也许我知道陆成灏在哪里,但是又几个地方比较偏僻,我要亲自去找一下。”
容靳修说:“好。”
苏樱看着容靳修,说:“阿修,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过度***陆成灏的人生,你说的对,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也有权利选择他的人生怎样过,我的存在也是始终是他的绊脚石,我会有分寸,我希望他振作起来,但是我也知道,其实我并不能给他任何帮助,这个过程,他必须靠他自己去克服心魔,这次,我只是想找到他,他是果果的亲生父亲,他有权利也必须知道果果的情况。”
容靳修揉了揉苏樱的头发:“一直以来他也是你的心魔,你能放下,很好。”
苏樱和容靳修回到了病房。
果果和小元宝正坐在床上下棋。
玩的是小元宝最不屑的五子棋。
果果最喜欢看小元宝下国际象棋,也闹着要学。
苏樱还给她报过兴趣班。
但是学了几天就没兴趣了。
不过倒是学会了简单的五子棋。
心血来潮的时候会让小元宝同她玩。
小元宝每次都很不耐烦。
这种棋对他来说太没有技术含量,果果每落一子,他都能够计算出吃光她的子还需要多少步。
果果每次都输,小元宝也从不让她。
所以过了些时候,果果又将五子棋抛诸脑后了。
而刚刚,果果忽然看到病房的展示柜里面有个五子棋模具。
然后就让小元宝陪着她一起下棋。
小元宝没有拒绝。
“不行,不行,我不要走这里”
“不行,元宝哥哥,我要重新来过。”
“元宝哥哥,你不要放在这里好不好,你放在这里对对对,就是这里”
苏樱和容靳修靠近的时候,两个人正“厮杀”的热火朝天。
果果一直在不停的悔棋。
回观小元宝的表情,盘着腿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头,姿态慵懒,面无表情。
但是依照容靳修对自己儿子了解。
此刻,他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
一副已经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容靳修呵呵笑了一声,在果果再次要反悔的时候说:“果果,落子无悔,哪有你这样下棋的。”
果果忽然仰头,义正言辞的说:“爸爸,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容靳修竟然被这个小丫头将了一军。
他竟无言以对。
尽管是这样,心里还是开心的。
苏樱也走了过来。
正好一局结束,果果“毫无悬念”的赢了。
果果的心情不错,对小元宝说:“元宝哥哥,你刚刚答应果果,如果果果赢了,你就要穿裙子给果果看。”
小元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说的是,你不耍赖皮赢的我。”
果果撅起小嘴:“可你明明答应的,元宝哥哥现在就是在耍赖皮。”
苏樱坐在床边,对果果说:“如果果果乖乖听话,等果果出院那一天,妈咪一定叫元宝哥哥穿裙子给果果看。”
果果看了苏樱一眼,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妈咪,对不起,刚刚果果又惹妈咪生气了。”
苏樱看着果果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暖心。
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妈咪也不好,妈咪不该对我们果果发脾气。”
果果说:“以后果果一定
会好好吃饭,不会让妈咪伤心。”
苏樱看着她,鼻子有些酸:“真是妈咪的乖宝宝。”
苏樱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医院。
她必须要找到陆成灏,不管希望有多么渺茫。
容靳修并不放心苏樱一个人离开。
于是让家里的司机老马带着她。
苏樱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涞水镇。
以前,在苏樱最孤苦无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孤儿院。
陆成灏莫名的就离开了,会不会也是去了那个地方呢?
大约傍晚的时候,苏樱到达涞水镇的教会孤儿院。
老院长看到苏樱非常高兴。
因为这么多年,苏樱一直有资助教会孤儿院的儿童。
苏樱问老院长,陆成灏有没有回来过。
老院长想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印象:“好像见过一面,还是半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我去小教堂,发现长椅上好像躺着一个人影,以为又是外面的流浪汉,打开灯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人从窗户里面跳走就离开了,一时恍惚,我看到那人好像是成灏,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这么问,我才记起来。”
苏樱心里像是燃起了希望之火。
原来陆成灏真的回来过。
老院长感慨:“成灏这孩子跟你一样,心善,不忘本,如今这里又修了两个教堂还有一栋住宿楼,孩子的生活水平也改善了许多,都是你们两个人的功劳,孤儿院最有出息,最惦记这里的孩子也就你们两个了,我现在可都还记得你们两个小时候最要好了,你小时候调皮,不是被苏嬷嬷关进系小教堂就是被关进地下酒窖,那时候成灏那孩子就喜欢去厨房偷东西给你吃,你们两个啊,我们都觉得长大肯定是一对儿呢,倒没想到各自成家立业,不过也挺好,对了,你这次来找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老院长年纪大了,絮絮叨叨同苏樱说了好一会儿。
苏樱想着陆成灏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教会孤儿院。
于是里里外外都寻了一个遍。
连地下酒窖都没有放过。
但是让苏樱更加有信心的是,她竟然在地下酒窖里面发现了陆成灏的十字架。
这是每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拥有的十字架项链。
而掉落在地下酒窖里面的正是陆成灏的无疑。
因为很小的时候,苏樱和陆成灏烤番薯的时候,陆成灏的十字架忽然断了,掉在火堆里面。
因为氧化,上面一直有一层灰色,任凭怎么擦也擦不掉。
苏樱也有这样一条十字架项链,至今为止,还让容靳修保存着。
苏樱将十字架项链握在掌心里面。
陆成灏来过,可是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他还会不会来了?
他是惆怅失意的时候来偷偷的喝酒吗?
没想到他年少时候的毛病到现在还没有改掉。
苏樱决定守株待兔一个晚上。
她就藏在酒窖里面等,但是等到半夜陆成灏也没有出现。
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陆成灏出现的几率其实很小。
也许他只是半个月前来过一次教会孤儿院。
现在的他在哪里,苏樱根本无从所知。
直到凌晨,陆成灏依旧没有出现。
也说不上失望,苏樱还是离开了。
和老院长道了别,并且同他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
如果陆成灏回来,叫他一定要通知她。
苏樱在车子里面合衣睡了两个小时,便又踏上了寻找陆成灏的旅途。
整个小镇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他们有共同回忆的地方,苏樱通通都去过。
孤儿院后山枇杷林的小木屋,他们以前钓鱼的时候,陆成灏亲自搭的草棚,小时候一起在明月山看日出的时候无意间
发现的山洞。
甚至是他们一起上学的学校,每一个自习的教室。
苏樱能够想到的地方,都翻天覆地的找了一遍。
可是,没有,整整三天,终究还是没有。
也许陆成灏真的不在这里。
苏樱最后从学校的操场的后门走了出来的时候,心情和今天天气一样沉重。
她已经打算回去了,太想念果果。
也许这次出来,真的一无所获。
苏樱攥着陆成灏的十字架,上帝,请你告诉我,陆成灏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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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395他的字典里没有放手两个字,可是……()
上帝自然不会回答她。
苏樱有些落寞的走在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吃街上。
抬头之间,恍然如梦跬。
这里曾经是她和陆成灏的快乐大本营妗。
上学的时候,他们最喜欢来这种地方。
那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零花钱。
但是陆成灏很有办法,帮别的同学代写作业,从而每个月倒是能赚到一笔“可观”的零花钱。
而这些钱,基本都是带着苏樱花费在这条街上。
老马从后面追上苏樱,说:“少奶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这三天,老马也是跟着她一路奔波劳累。
苏樱眼看已经是中午。
便说:“不找了,下午我们便回去吧。”
看到前面有一家面馆,是苏樱以前最喜欢的牛肉面馆。
于是对老马说:“马叔,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苏樱和老马一同进了那家面馆。
时隔五年,老板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苏樱。
“丫头,又回来啦,牛肉面,大碗的多放点辣,是不是?”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两碗牛肉面,谢谢老板娘。”
牛肉面很快就上来了。
老板娘依旧像以前一样,多送了几样小菜。
尽管牛肉面香味扑鼻。
但是苏樱还是没有食欲。
老马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还不禁赞叹:“真是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了,小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
苏樱却没有心思,用筷子搅着面条,一会儿又放下筷子,一口未动。
实在是没有胃口。
老马也注意到了。
小小姐最近出了事,住了院,少爷和少奶奶也成天都住在医院里头。
少奶奶现在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这次出来的时候,少爷还私下里特地吩咐,一定要让少奶奶按时吃饭。
于是老马说:“少奶奶,多多少少吃一点吧,不吃饭哪有力气撑着,您现在的身子可一定要好好的保重,不然怎么照顾小小姐。”
苏樱抿了抿嘴。
老马说的是对的,如果她现在垮了,怎么去照顾果果。
她天天逼着果果吃饭,可是自己却这样。
苏樱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苏樱就觉得不对。
这味道
苏樱看着碗里的面条出神。
老马看苏樱一脸惊愕的样子,笑着说:“少奶奶,这家的面条味道真不错,我真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少奶奶,你一定要多吃点。”
听到老马的夸赞,在一旁包饺子的老板娘听得也是眉开眼笑。
“我们家的面条很有特色是不是?凡事吃过的,没有人说半分不好的。”
苏樱蓦然抬头:“老板娘,这味道同以前不一样了。”
“自然是不一样了,那是因为我们换了一个厨师,以前都是我老公做的,现在,请了个城里的,做的一手好菜。”
苏樱脑子里面萌生了一个念头。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倒是老板娘,好像说道了兴头上:“说来也是巧,前些时候,我家来了个租客,成天就知道睡,也不着正事,后来店里生意太忙,我跟我老伴就想着叫他来店里帮忙,正好抵房租,偶尔叫他进了厨房,做出的菜竟然都是顶尖水平,他倒也挺爱做菜的,成天就在后厨房里面呆着,琢磨新式菜样,我好好一个面馆都快变成菜馆了,你们是来的巧,学生们还没有放学”
老板娘说道这里呵呵一笑:“告诉你们,过会儿这附近大学下课了,那人多的能将我家的门槛踏破,都是些女大学生,来的人基本都要去后厨房看人,拿着手机拍呀拍
,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小店养着一个大明星呢。”
苏樱失笑:“你那厨师一定是个帅哥。”
老板娘说:“这人丫头你一定熟,就是以前你老同他一块儿来的那个。”
苏樱微微一惊:“陆成灏?”
“对对对,就是你以前一直叫灏哥哥的那个,但他就是不肯承认,说自己根本不认识我说的那个人,也没来过这里,但我这火眼金睛,哪有认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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